秦灭找人调查了,关逸老老实实在监狱服刑,没有一丝异常,只是再也没接到来自姐姐的电话。 最该出线索的地方却毫无进展。 这很奇怪。 三周过去了。 贺茸恢复速度惊人,医生都感叹,小伙子体格好啊,这么快就能自由活动了。 律师这天送来消息:“最多还有一周,那位就护不住你了,你肯定得被拘。” 必须争分夺秒了。 贺茸脱下病号服,咬着牙说:“真以为老子只能被动挨打了?” 几通电话打出去,很快,贺家兄弟俩、许知泽和秦灭,四人齐聚贺家别墅,汇总信息,务必找出关静。 许知泽也动用了人脉,调取与她有关的所有账户信息,对资金流进行分析。 现在,这个女人在国内的一切,都在桌上了。 她名下有四家公司。 贺总扶持过这些公司,这并不隐秘。 继续看下去,太多的交易,和账目细节。 根本看不过来,更别说记住。 三人分头看,秦灭不耐烦地说:“我可是医生。” 贺修笑笑说:“别管他,他看不懂这些。” 秦灭挑起嘴唇,做了个挑衅的表情。 贺茸那强悍的记忆力派上了大用场,他比另外两人更快地浏览完文件,然后闭上眼睛思考,突然像是抓住了什么,紧接着,他揪出几页纸,说:“老师,你看这个。” 他倾身过来时,嘴唇贴近,偷偷吻了一下许知泽的耳尖,接着迅速拉开距离,一本正经地展示资料。 许知泽被吓了一跳,仓促地缩了缩。 他看向另一边,幸好那俩人都没注意这边。他很快收敛心神,专注于上面的数据。 一家互联网公司购买硬盘并不奇怪,但是每年都购买就不正常了。 贺茸是行家,他清楚一块硬盘至少能用个三五年。即使有故障,也只会零星加购,不可能每年都整批换新。 而这家公司每年都翻倍购买,但公司的员工数量却没有增长。 最近的一次硬盘购买记录,是上个月。 每个人都兴奋起来。 顺着这笔交易,他们揪出一个公司,发现其注册地在德国柏林。 再抽丝剥茧,发现这家公司的经营地,也是柏林。 三个人齐齐看向秦灭。 秦灭啧了一声:“我又不是神,德国我哪有人脉。” 在四人的沉默中,贺茸突然开口:“我来吧。” 公司地址找到了。 当雇佣的人赶到,早已人去楼空。 正当四个人颓然地呆立时,宽叔的电话打了过来。 短短五个字让贺茸顿时血压飙升。 贺世鸿死了。
第26章 报仇 【抓住了】 四人的脸色都变了。 贺世鸿一死,这事的性质就不同了。贺茸现在成了谋杀案的主要嫌疑人,而遗嘱只有一份,在关静手里。 贺茸动作太快,等其余三人反应过来,他已经开车走了。 贺修跟秦灭对视一眼,秦灭啐了一口:“臭娘们运气真好。” 许知泽问:“能把车借我吗?” 贺修把车钥匙递给他:“别让那小子惹事。” 当许知泽追到监狱,老刘已经火烧火燎地迎上来:“快把他带走,如果不是我兄弟在这,我一接到电话就赶过来了,你知道这件事有多严重吗?他疯了吧!” 从外面看去,审讯室内,关逸倒在地上,长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鼻子和嘴边都流着血,地上还有两颗牙。 贺茸站在他旁边,毫发无伤,揉着拳头,浑身散发着凶狠的气息。 一个年轻警察在低声劝解。 “在审讯室打人,他是不是活腻了?”老刘说。 “那关逸招了吗?”许知泽问。 老刘面露困惑:“没有,被打也一声不吭,真是奇了,他们姐弟到底怎么回事?” 这时,律师匆忙赶到,跟老刘熟稔地打了个招呼,然后迅速步入了审讯室。 许知泽紧随其后,他注意到,审讯室里的监控早已被关闭。 律师看着贺茸,直截了当地说:“那位对你的冲动行为深感失望。他让我传达,合作到此结束,以后你遇到事情,不用再找他。这次你闯的祸,你也自己承担吧。” 贺茸靠在墙上,无动于衷地看着律师,平静地说:“好啊。” 答应得太过干脆,让律师皱起了眉头。 “告诉他,等我的名字响彻大街小巷,不要后悔。外公。”贺茸无所谓地一笑。 “我可以理解为,你正在对他发出威胁吗?”律师语气冰冷道。 贺茸盯着他,用一种从容不迫的口吻说:“一家人谈什么威胁。贺家三少,冯家外孙,谋杀亲父,殴打罪犯,不知这会对外公的连任产生什么影响?” 律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出去打电话。 贺茸滑坐到地上,看着许知泽,声音很轻:“老师,我是不是做错了?” “我也想改变我的人生,从小到大,每个人都能踩我一脚,贺世鸿不在乎我,贺家的其他人要么视我如空气,要么欺负我,我恨他们……有错吗?” 贺茸仰头看着许知泽,潮湿的黑眼睛里,流出无助,和熟悉的依赖。 许知泽扭过头,律师回来了。 “今天的事没人会知道,但是,不会有下次了,冯先生说,他不接受威胁。” 事情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出现了转机。 当天晚上,贺茸接到一个电话,老刘的声音传来:“你知道吗,关逸的智齿被你一拳打掉了。” “所以?”贺茸躺在沙发上,无所谓地说。 “关逸入狱时,关静过度担心她这个弟弟,所以违规操作,找人给他做了一次全面的身体检查。她说,她弟弟如果掉一根头发,都要找人算账。” “说重点。”贺茸不耐烦地说。 电话那头咳了一声,老刘接着说:“检查包括牙齿,他的智齿早就没有了。四颗,一颗都没有。” 听到这,贺茸猛地坐直身体。 监狱里的人不是关静的弟弟。 那他们姐弟俩的奇怪行为就说得通了。 DNA结果出来后,那个假关逸还是不肯开口。 这孩子没有前科,他不开口,警察也没法暴力逼供。但有一个人可不管那个。 贺茸再次来到监狱,没一会儿,少年开口了。 三年前,监狱发生了一次严重的斗殴,关逸没有参与,但他倒霉,在乱斗中被打成重伤,住进了医院。 伤得不轻,两个月后,才回到监狱。 但是,回来的已经不是关逸了。 虽然外形很像,血型一样,但他是经过整容的另一个少年——李觉。 关逸本来就不爱说话,李觉也是。回到监狱后,他还留起了长发,看着乱糟糟的。 根本没人会往这处想。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不要伤害我妈。”李觉一脸伤,哀求地看着贺茸。 老刘无奈地摇头,瞧把孩子吓的。 他们查了李觉妈妈的账户,三年前,自从关逸住院后,每月都有一笔固定的钱汇入,直到这个月还在继续。 找到了。 汇款的账户名当然不是关静,许多事她不可能亲自动手,他们找到了她的帮手。 那是一个在道上有些名气的男人——三爷。 老刘叹了口气说:“这事难办,三爷不好惹,每次抓了就得放,我们警察拿他也没招。” 大眼仔已经被抓了一个月,他变胖了。 看守他的那个人很喜欢和他一起吃东西,这天,他又来了。 “干架去?”阿徒问。 大眼仔拒绝。 “你还记得枪是什么手感吗?” 大眼仔面带犹豫。 “有钱赚。” 大眼仔:“走!” 贺茸和秦灭各带着十来人,在夜色掩护下,闯进了一家夜总会。 许知泽在外面看着表,20分钟后,三爷就被贺茸拖了出来。 大眼仔有些不满:“一点也没过瘾。” 阿徒跳上石头,捂住他的嘴。 三爷形容有些狼狈,但是很镇定:“你们知道自己惹的是谁吗?” 贺茸只是瞥了他一眼,没有丝毫的犹豫,迅速从三爷的手机里恢复了已删除的数据。 那个女人在加拿大。 “需要你外公帮忙吗?”许知泽问。 贺茸打了个响指:“我们走。” 秦灭留下了自己的人手,重重拍了拍贺茸的肩膀:“我不能再让你二哥一个人在家,同样的错我不犯两次。你们去把那娘们砍了!”说完就独自驾车离开了。 剩下的人匆匆赶到一片停机坪,两架私人飞机已经就位。 阿徒在许知泽耳边细细解释,原来,查德国那家公司时,贺茸不止在德国安排了人手,他挑选了20个国家,提前布置人马,撒下一张巨大的网。 不管关静逃到哪个国家,只要一查到,立马行动,绝对不给她逃跑的机会。 至于私人飞机,贺茸带人去酒吧前就已经安排好了。 果然,关静差点就逃了。 她还保留着与三爷的联系,就是猜到了纸包不住火,他们迟早会发现关逸是假的。 她的计划是,在他们有所行动时,立刻扔掉手机,跑。 现在不能硬碰硬,她刚准备好一个绝对安全的藏身之处,又斥巨资长期雇佣了一队特种兵,两天后到达,到时就可以把关逸接过来。利用那份遗嘱,拿下整个贺家。 然而这次,贺茸比她更快一步。 经过一整夜的飞行,下了飞机,贺茸一行人直奔关静住处。 关静早已被提前安排在加拿大的雇佣兵控制住。 只是关逸不在。 见到贺茸,她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黑亮的长发披在肩上,婷婷立在客厅里,一点也不像是被绑着。 她居然躲在这么破旧的小房子里,贺茸坐在沙发上,看着她:“我没惹过你。” 关静轻蔑地笑道:“你还真是天真,生在那个家里,算你活该。像你这种蠢货,根本不配做我的敌人,动你不过是顺手。” 许知泽直接上了天台,那里有个老熟人。 贺茸的手下将一人牢牢压下身下,对许知泽嘿嘿直乐:“他躲在这,被我给找到了。” 这名手下很胖,被压在下面的人脸色变得有些发紫。 许知泽挥了挥手,胖手下起身,地上的人缓缓地爬了起来。大喘几口气后,迅速恢复了平静。 不愧是贺世鸿的得力助手,即使背叛了老东家,被抓了,依然在天台边站立,冷静地看着对面的人。 许知泽也冷静地看着他。 李光苦笑,他也不是天生当叛徒的人。 贺世鸿表面上对他信任有加,实则只让他处理烂摊子,一丝实权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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