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祈没有说什么,正好王叔这时候进来,听见了陶高菲的声音,便开口说:“太太,先生找小祁有事儿,我们先出去了。” 说罢,便拉着谢祈走出了大门,才对他说:“你爸说了,离婚之后他和姜思宁就没有任何关系了,所以出事了也别找他,除非你回谢家。” 谢祈:“……” 回谢家?啊这,他只是跟陶高菲随便说说气她而已。 王叔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低声说:“是的,谢先生的意思是让你回谢家,这样的话,他会给你出你妈妈的医药费。”似乎知道谢祈不会愿意,为难了一下,说:“要不你再想想别的办法吧,不是有什么筹款平台吗?叫什么水x筹,好像有用。” 谢祈心想,侯老师等着做手术呢,都是救命钱,怎么可能会给他时间搞水X筹。 难道真的要去当鸭吗? 谢祈之前只是跟朋友们开开玩笑,怎么可能真的去做什么鸭= = 似乎比起自甘堕落,回谢家是最好的办法了。 谢祈脸上没什么表情。事实上,得益于他那泛着金色的琥珀色瞳孔,和那秾丽的五官,他面无表情的时候会有一种扑面而来的纯粹凌厉,是如刀割般的美貌,令人望而生畏;笑起来却又能化开那抹凌厉,呈现出如烈阳之下的明媚之感,让人心生仰慕与亲近。 他其实算是爱笑的,因为这样外貌上的差异,身边自然而然地会出现些对他小意讨好的人,不说众星捧月,起码也有很多小迷弟小迷妹。 不过就算惹人喜爱,谢祈也不觉得谢戴喜欢他这个儿子,就算是父母没离婚的时候,谢戴对他都是一般,甚至不如陌生人,又怎么可能会想要他回家? 谢祈心里有了些许预感,他隐约感觉到,就算回谢家,也并非是做什么金尊玉贵的大少爷,他于谢戴,或许是有别的用途。 他没敢细想,所以对回谢家这件事一点都不觉得心动。 等谢祈冷静下来,对于离开,又有些许不甘心。 谢祈也就对侯老师太年轻了这点感到不爽,人家侯老师确实对亲妈掏心掏肺了,那他这个时候怎么说都不可能放弃侯老师。 谢祈陷入了两难,胸膛里烧心的毛病也越来越严重,让他脸上都浮现出淡淡的薄红,头有些晕。 他努力稳住了情绪,将手里的棒球帽重新戴到了头上,遮住了阳光。 王叔看着他,问:“祁祁,我觉得你还是回谢家比较好,毕竟你也是谢先生的儿子,谢家的产业应该有你一份。” 谢祈倒是没有心动,他不觉得当年能默许姜思宁净身出户的谢戴能给他什么产业好处,反倒觉得会不会是谢戴看他已经长大成人了,想着能拿他博什么好处。 但现在看来,好像只能这样了。 谢祈权衡之后,开了口:“我可以回谢家,你跟我爸说一声吧,让他拿三十万出来给我妈缴医药费。” …… 傍晚,谢祈上了高铁回A市,小群里又热闹起来,谢祈点开看了看,都是在关心他。 纯爱战神:“怎么样啊祈子,你要到钱了吗?要实在不行我问我妈借点。” 麦门永存:“我也可以找我爸妈拿点,他们三四万应该还是拿的出来吧。” 谢祈手指动了动,回:“放心吧,我要到钱了。” 纯爱战神:“吃惊.jpg,你爸爸还挺好的啊?你咋要的?” 谢祈:“我说你要是不给钱我就在你家上吊,让你们家变凶宅(怒),他就给了。拍桌.jpg” 纯爱战神:“……” 麦门永存:“……” 这好像会是谢祈会做出来的事情。
第3章 被护工抓壮丁当外包 谢祈回到A市,虽然医药费看着是解决了,但心里还是有些微妙的不安。 翌日他去了学校,拿到了老师给他组织捐款筹到的钱。 也压着性子上了半天的课。 中午一放学,就奔向了银行。 结果到银行刷卡一看,的确是有笔钱入账了,但是只有十万。 谢祈反复确认了金额,的确是十万没错,沉默了一会儿,便给王叔打电话。 王叔也立即接了,都不等谢祈说话,他就有些无奈地说:“你爸查了,你妈手术费只要四万不到。” 谢祈:“……” 谢祈简直要翻白眼了,他说:“拿十万就想白得个儿子,想我回谢家,三十万不能少。” 王叔说:“哎,祁祁,你爸才知道你妈结婚了,给你妈交医药费可以,但是给别的男人交医药费,他不愿意。” 谢祈“呵”了一声,讥讽道:“他可以再婚,我妈就不行了?都离婚多少年了,还想着我妈给他守身如玉?” 王叔:“……” 谢祈说:“王叔麻烦你跟他说一声,三十万到账我才会回谢家,不然就别想了。” 谢祈说完就挂断了电话,这三十万对于谢家明明不是什么大钱,非要卡着。 挂断电话,他去了医院窗口缴费。 交完钱,到病房的时候,才发现姜思宁已经醒了。 医生也在病房,跟她说话,聊了几句后就拿手电筒给她检查眼睛。 病房一堆人,谢祈也不好进去,就在外面等。等到医生给她妈做好检查,出来的时候看到了他,便跟他商量道:“你妈现在身体各项指标都不错,要是你同意的话,明天下午就可以安排手术。” 谢祈当然没什么意见,能尽快做手术自然是最好的。 又商量了一下侯老师的手术方案,谢祈自然也没有意见,唯一的问题是手术费都还没筹到。 告别了医生,谢祈走进了病房。 骨外科病人不多,本来和姜思宁住一个病房的中年男人今天早上都已经出院了。 谢祈走到床边,仔细看姜思宁,之前她一直昏迷,他看不见她的眼睛,这会儿她醒了,他看清楚了,姜思宁一双眼睛都覆着不同程度的白,像白雾一般氤氲在她的眼里。 姜思宁伤心地说:“这下我们俩都成瞎子了。” 谢祈:“……我还没瞎。” 他眼睛是不好,看东西也的确有些费劲,但跟瞎沾不上边。 谢祈坐了下来,拿了柜子上的苹果开始削苹果。 姜思宁说:“我不吃,我没胃口。” 谢祈削皮的手没停,“你不吃我吃,我还没吃午饭。” 姜思宁:“……” 她情绪不好,将脑袋缩回被窝了。 两人默契的都没有提侯老师,说出来也是徒增伤感。 谢祈把削好的苹果吃了,问她:“你要吃点什么吗?我回家给你做。” 姜思宁闷闷地说:“没胃口。” 谢祈说:“没胃口也得吃饭,我回家给你做点青菜粥吧。” 谢祈说完就行动,到底年轻,如此奔波也不会觉得很累。唯独午后的阳光太大,让他干燥的眼睛觉得很不舒服,戴上棒球帽后还仰着脑袋往眼睛里滴了滴眼药水,觉得眼睛清润了很多,才走出医院大门。 谢祈情绪一向稳定,但再稳定,在发现自己骑过来特地停在特偏僻的医院后门的共享单车被人骑走了,都不免心塞,因为车上他还放了一把用了五年的老baby大黑伞。 谢祈只好走出医院,顶着大太阳找了一条街,才找到了另一辆共享单车,骑回家匆匆做了粥,又怕姜思宁没胃口,炒了个下粥的菜。 拿保温桶装着,谢祈又骑上了共享单车匆匆地去医院。 回病房的路上,谢祈又看见了那个贵妇人,他视力不大好,却也能看清楚她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看上去最多二十几岁,整个人都显得很年轻,因为她的神态是非常年轻化的。 她站在走廊上,正在打电话,谢祈也不是故意偷听,因为她实在是太高调了,声音很清脆,也很响亮,“……爸,要不然把易之送M国嘛,不是说M国医疗很发达吗?说不定可以治好他。” 谢祈往病房里走,还没走几步,就听到贵妇人在走廊上疯狂跺脚,很情绪化的大声说:“爸爸,你一点都不心疼你孙子,是不是有别的孙子你就觉得他不重要了!你再这么敷衍我我就去自杀陪你儿子!” 谢祈:“……” 他心里庆幸,幸好姜思宁虽然一把年纪了,心态也年轻,但是不像这位母亲一样情绪化。要是像她一样天天尖叫,他不仅眼睛不好,听力可能都要遭殃。 离谢祈近些有两个护士,在那边窃窃私语说:“她天天过来闹,都不累的吗?” 谢祈才知道原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也没有继续看下去的意思,匆匆进了骨外科病房,将保温桶送到了姜思宁床上。 姜思宁没胃口吃饭,问起谢祈肇事司机的事情,谢祈压抑了一下情绪,才平静地说:“你们大晚上的出去,那么偏僻的地方,哪能有摄像头,哪儿拍得到。所以你们大晚上的去山上干什么?” 姜思宁红了眼眶,说:“你侯老师说带我去山上看星星……” 谢祈:“……” 搞浪漫把自己搞进了医院,谢祈对他们实在是没话说。 就算想逃避,问题还是摆在他们面前,姜思宁对谢祈说:“医生说你侯老师还在icu,过段时间也要做手术,我要不就先不做了,让他先做。他年纪轻,做了恢复得也快。” 谢祈又想翻白眼,“你还是先吃粥吧。” 姜思宁也知道不能把所有事情都压到谢祈身上,虽然没胃口,但是还是努力将谢祈做的那些粥和菜都吃了。 吃完饭,姜思宁又想着去看看侯立农,但她腿伤严重,去不了,谢祈也不愿意租借轮椅带她去看。 姜思宁闹了情绪,对着窗户流眼泪。 谢祈对她实在是没办法,答应明天手术前带她去看。 安抚好姜思宁后,谢祈又奔向了银行,查了一下余额,还是没有变化,他真的绷不住了。 谢祈打电话给王叔,王叔倒是很快就接了,对谢祈说:“祈祈你不要找着急,你爸爸正在考虑。” 谢祈对他说:“你把他电话给我,我来跟他说。” 王叔犹豫了一下,还是给谢祈了。谢祈拿了电话就给谢戴打了过去。 谢戴过了好一会儿才接,“喂,你是?” 谢祈说:“是我,我都说了要三十万我就回去,你为什么只给十万?” 谢戴一顿,不悦地说:“这就是你跟父亲说话的语气吗?这么多年你妈都没教过你吗?” 谢祈忍了忍,语气也柔和了几分,“对不起爸爸,我这边急需钱,所以才对你说话口气重了些……爸爸你可以一口气给我三十万吗?” 谢戴有些傲慢地说:“王叔应该跟你说了,你来的时候要的就是你母亲的医药费,所以我给了。至于三十万……你一个被我放弃的儿子,还不值这么多钱。” 谢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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