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以走程序,包括司法。”陆清说,“让一下。” “陆清你就是个怪物!你凭什么能在这个家里还能开工作室,那个老头子看上去对我好,什么都不给我,我就该这样吗?”陆宛一边冷笑,一边几乎嘶吼,“你就该去死——” 之后说什么梁折也听不到了。他和陆清上了车, 车门砰的关上,似乎隔了块地给他们。 陆宛还在发疯,陆清就坐着,冷眼看着陆宛也不开车。 梁折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怎么开口,就在这时,对方清冷的声音落在他耳朵里:“陆宛是我爸的私生子。” 这句话一出来,梁折啊了一声。 “我也是不久前刚知道,因为工作原因,去见了一次我父亲。”陆清说,“他桌上正好摆着这一份报告。” 梁折没说话,就听陆清继续说:“他的目的的确不是钱,只是希望我能消失。” 这样一说,梁折就明白了,其实也是,他之前就觉得陆宛的目的从不在钱。 学陆清开工作室,又缠着他要钱,还搞出撞香这一回事。 没有任何逻辑关联,乍一看的确可以称为疯子。 但凡事都能溯源,这个源头现在一下就有了。 陆清没再说什么。 开导航,挂挡,打方向灯,他开车的时候一言不发,梁折没什么能说的,只能看窗外的风景,偶尔摸一下耳钉。 似乎刚才那些话,只是说明一下现在的情况。 梁折忽然有些坐不住了。 他知道自己冲动了,这件事搁以前西安那会儿,俩人刚磨合的时候,能再互相迁就下,毕竟刚在一起可以尝试,大家都是第一回 处,看在面子上都能耐着性子来,看看行不行。 但距离一旦近了,就是碰撞。 你不同意我的处理方式,就等于我的脾气也撞过去了,没什么能说的,人性格就摆在那里,要改不可能。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回到了公寓,一路上没怎么说话,陆清下车的时候从后备箱拿了两袋子速冻的食品出来,里面是梁折喜欢的玉米水饺,外侧贴着生鲜送的标签,但可能放在外面久了,已经化水的不成样子。 梁折说了句给我后,闷着声儿上了楼。 等到进门,把所有东西都放下后,陆清说:“这几天没事的话,不要来调香室了。” 梁折:“为什么?” 陆清没说理由,但梁折猜到了。 “我和他无冤无仇的,他应该怕我才对。”他一说起这个就生气,“要是这个疯子继续咬人呢?” 陆清:“一切都在走程序。” 梁折摆了摆手,把速冻的东西一件件往冰箱里塞,最后重重推上柜门:“但我忍不了。” “你不能去找他。”陆清又重复了一遍,语气很强硬,似乎没退步的余地。 “这事儿我管定了,你不能做的那些我来做,这个气我受不了也接受不住。”梁折说,“你们拿那个神经病没办法,我有的是办法教训他。” 陆清一下严肃起来:“不要闹。” “就因为很早以前他母亲救了你们的命?”梁折的脾气上来嘴也说得快,“你爸什么态度你又不是不知道,私生子对他来说重要的多,哪把你放眼里。” 话音落下,就陷入一片死寂。 梁折说出口的时候心里立刻打了个转儿,闭眼捏了下鼻梁。 这活说的快,没法儿回头了。 半晌,梁折走到厨房开了窗,靠在窗框旁,点了一支烟。 等烧了三分之一,梁折就说:“我说话不过脑子,就当我没说这事。” 原本挺好的晚上,挺好的能处一起的机会,因为这事彻底崩了盘。 冰箱里有他准备的食材,也有陆清特意点的外卖水饺,放冰箱里现在谁都不愿打开,谁都不愿再看。 梁折知道这脾气他控制不住,干脆就把话说开了,但就是挺让人可惜的,这个矛盾在西安就有,都是因为担心才会有的矛盾,原本以为说开了就解决了,也只是暂时的风平浪静,等到这会儿了,之前看似都磨平的东西,全都变本加厉的过来了,也全都爆发了。 等第二天,梁折起了个大早,依旧是把所有的早饭和以前一样全准备上,杂粮粥去了黑豆,其他的糕点包子全拿塑料纸封好。 唯一区别是没再写那一些备注。 梁折带着包直接出了门。 正好纹身店最近忙,为了去安山很多活儿都挤在这几天,挺多客人做满背的,还有花臂什么的。整个纹身店忙得不可开交,连学徒都用上了,开始接一点小设计和小图,梁折有空的时候就带一带,指点一下。 没想回去,也没想说一定发些什么消息。 他们有空了就发些日常的交流,比如安山的帐篷到了,放车里了之类。 梁折就跟着应。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过怎么说,安山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俩这个结跨不过去,开庭的日子在安山之后,根本没个安心。 于是梁折更一心扑在纹身店上,他和陆清说的是回自己住的地方睡,但其实整晚都在店里,反正沙发床,暖气,厨房还有淋浴间都有,二楼住的也舒服。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 偶尔梁折在深夜也抽闷烟,那句不动脑子说出的话成了一个刺,扎的他受不住。等到最后实在睡不了,就干脆不睡了,靠在床头看妹妹们的机票,来回日期的翻,能把手机看出个洞。@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别人不是没看出什么。 尤其是跟在他旁边的弟兄,江顺,见梁折一心扑在纹身上,甚至把设计工期往死里压,就觉得不太对劲。 “哥,你要不歇会儿?”江顺说,“你看我们都在呢,停一停。” “挺好的没事儿呢。”梁折整理着图纸,笑着说,“放你们做,等会儿那个老客人一来,又要说我是个金贵的大忙人了。” “其实也没事……” “好了就听我的。”梁折冷静挺多,冷静的都不像他这个人,说话第一次这样,“你们把手上的做完就下班,明天陈万你不是要去吃饭么,晚上那个图换我来做。” 在前台的陈万立刻应了一声,一连说了十几个好。 老大不对劲大家都知道,这会儿周遭一起干事的兄弟这么应激,江顺见了又扶额。说实话,猜都猜到了,但没人提,也不敢提。 到了关店的时间,江顺正要走,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问梁折:“哥你和陆老师是不是还有三天就要去安山啊?” 这话说出来江顺就立刻后悔了。 江顺:“那什么,我问的不对,让我再重新问一遍……”@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还没说完,梁折点头,说对。 见着没事儿,江顺舒了一口气:“问你也是因为要排班,想把小徒弟的活儿插进去,给他练练手。” “有预约的客人吗?”梁折忽然冷不丁问道。 江顺“啊”了声:“你说什么?” “我记得这周没老客人来补色或者做图。”梁折走到前台,打了几下电脑,“的确没有。” “哥你……”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难得的机会,安山大家一起去吧。”梁折说,“就当团建了。”
第四十二章 梁折有时候就是这个脾气。 你说他跟着小孩子一样吧也不是,只是偶尔带了一点孩子气在里面,但这点子劲儿等反应过来,就全使在感情的事儿上了。 “哥,你要是赌气就再到楼上睡会儿。”江顺说,“咱们就不凑这热闹了。” 梁折摆摆手:“没事,说定了。” “真的啊。” “你梁哥什么时候有过反悔的话。”梁折说,“你们不去,这店我一关也进不来。” 说到这里是真有点糊涂了,可能是这两天过得太浑浑噩噩了,自己都不清楚。 江顺就看他,隔了几秒,打了响指说:“难受就喝酒,我陪你。” 他们纹身店是有酒的。 全部都放在休息室的二楼,除此以外,还会放一些外烟和打火机。 毕竟跟他干活的都是兄弟,不影响纹身的情况下,喝一点没什么,晚上如果有心事了,自己上楼老式电视机一开,倒点酒,弄点花生米,也不是不能解愁。 梁折今天就吃了很多的花生米,江顺看的都害怕,连忙拦住说:“你要是饿了我就喊外卖。” 梁折就笑,摆手说不用。 这件事属于尽管说着没事,这酒还闷头喝,江顺只能顺着。 过了几分钟,见对方脸色缓和点,他就说:“要不……安山我们再商量商量?” “也不一定那个时候去。”梁折说。 江顺点了头:“但是……嗯……” 思考半天,扭捏的都不像他,最后江顺忍不住,直接开口:“你和陆老师……” 话还没说完梁折就道:“挺好的。” “不是,哥你这么说就见外了。”江顺跟他碰杯,“我大致也猜出来点,不过怎么说,性格不同正常。” “你看那个谁,陈万,嗨呀那人家和媳妇这么恩爱,都会闹变扭的。” 梁折嗯了声,意思是听着呢。 江顺:“所以我说哥咱换个角度,我也不说什么,咱们都这年纪了,劝人这事儿不做。你和陆老师觉得行,那就行,我们都开心,到时候万一怎么了这话我不说,但还是祝福,人生就是来体验的,活得开心就完事儿。”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江顺很少一口气说这些,但全是掏心窝子的话。 梁折点了点头,自顾自又喝了几口酒。 这会儿,江顺突然问:“你那个玫瑰怎么样了?”‘ “什么玫瑰?” “就那个绿色的,贼好看的渐变玫瑰。” “你说苏格兰杰玫瑰啊。”梁折说,“没怎么,那天去警局后提回来了,但冻坏了,陆老师应该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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