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修的洗碗机在比较及时的时间里送回来了,许政颢接到电话后再打给路呈,时间不早不晚,许政颢刚开完早会,路呈在家,许政颢就放下了车钥匙,不用他再跑一趟了。路呈不让他挂电话,许政颢问他有什么事? 路呈说:“今天是我生日。” 许政颢问:“然后呢?” 路呈提要求,“长寿面。” 许政颢沉默不语,路呈又说:“你以前说过的,每年都会给我做长寿面的。” 家里有面粉。许政颢是过于敷衍了,他没有多问什么,是拎着超市袋子回来的,买了一小把青菜、两个散称鸡蛋、一袋挂面,连洗菜加上煮,没有10分钟就出锅了,他11点多一点进门,11点20分洗完手就准备走了。 天气不错,午间的阳光穿透窗户洒在客厅里,显得家里很温暖。 路呈留人,“你聊都不跟我聊,靠冷处理叫我同意离婚吗?” 许政颢坐到餐桌的另一边,路呈挑了一筷子面,“以前不都是手擀面吗?”许政颢不回答这茬,“午餐约了人。”意思叫路呈有话赶紧说。 路呈问回重点,“你为什么要离婚?” 许政颢语气平缓,没什么脾气反问道:“那你为什么不离婚,离婚后会更自由。” 路呈辩解,“我没有觉得不自由。” “你为了出门会撒谎,会隐瞒真正的意图。” 路呈理亏。 许政颢继续说:“我们得坦荡承认,既然不合适,那就分开,分开后你爱如何就如何,想喝到几点就喝到几点,想去哪里玩就可以去哪里玩,想和谁一起就和谁一起,不用想什么时候要回家,也不用担心被人催,行为过界也不影响,没人跟你算账。” 路呈说:“我改,不喝酒、不晚回家,会时时跟你汇报······” “不需要。”许政颢说:“我并不喜欢管你,管你我也很烦。” 分居虽然没几天,许政颢再见到路呈的情绪和语气都很平静,说什么都没有大的起伏,像真实的态度和想法,说这种话他脸上也没有怄气的样子。 路呈问了个关键的,“你是变心了吗?” 之前的谈话许政颢都没有正视过路呈,在路呈询问他“你是变心了吗?”这句后,许政颢正视着路呈的眼睛,他满脑子瞬间被塞满了失望。 路呈看回他,又问他,“你是不爱我了吗?” 许政颢垂下眼睛,目光落回餐桌上的面碗,话题跳开,“面好吃吗?” 即使是挂面,因为烹饪手法相同,其实味道也没有太大差别,路呈点头,实话实说,“好吃,你做的东西一向不差的。” 许政颢说:“其实比起在家给你做饭我更愿意出去吃。” “为什么?” “早下班,买菜,回来洗洗刷刷,到再做好,需要很多时间,同时也会掺杂很多情绪。” 因为是我在等你,还是有期待地等。许政颢说:“如果你决定不回家吃饭,我会特别生气。如果在外头餐厅里等你,相对来说你要是临时不来我不会特别生气,哪怕菜都上了,那都不要紧,因为那样我并没有浪费太多感情。” 路呈说:“我也没有老是不陪你吃饭啊。” “陪我?你当成任务啊?”许政颢轻轻一笑,路呈是不明白的,长久稳定的生活是基于爱惜和换位思考的。 许政颢结束掉这个话题,“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随口一说。” 路呈绕回重心,“那你没有变心,我也没有变心,我们就是相爱的,这样就不可以分开。” 许政颢深呼吸一下,“扪心自问,你爱我吗?或者说你够爱吗?” 路呈不自觉提高声音,“我当然爱,我······” 许政颢否决他,“不,你对我是有排位的。” 而我从来都是要靠后的。 *** 黄意翎的电话打晚了。 互相都没有得到自己要的结果,路呈觉得许政颢根本不是解决问题的态度,许政颢觉得路呈的拖延躲避毫无意义。许政颢因为时间问题,再一次甩手离开,很是那种拔什么无情的样子。路呈环视家里,每一寸都有许政颢的印记,他曾经为这个和路呈的家细致用心到不行,如今前脚提了离婚,后脚就好像收回了所有的感情,他还有些总要否定掉一切的态度,路呈越想越气,抬脚狠踹了一下餐桌,气是真气,不过他还知道护着没吃完的面碗,桌腿移位,桌上瘦高的花瓶一时无人呵护,深受伤害,摇晃几下后还是没稳住直接滚摔到了地上,水和碎片炸开,祸害了不小的面积,依旧鲜绿的花枝和饱满绽放的花朵也在破碎之中,路呈看着这些,一时悲从心来,“我他妈······” 手机响后,路呈先是拒接了一次,号码看着有点眼熟,他没心思回想是谁,按掉后过了5分钟对方又打了过来,路呈接了后毫不客气,“干什么?” 黄意翎被这大声吓一跳,她喊了声路呈的名字。 路呈听到声音又看了一眼号码,哦,家里,妈妈。 他缓下语气,“怎么了,黄女士?” 黄意翎听是这称呼,“都这么久了,我们都不生你气了,你还生我们的气呢?” 路呈心说,我气性大着呢,全记着!没忘。 他不说话,黄意翎自己找台阶,“今天你生日,回家来吃饭,妈妈给你做蛋糕,你几点可以回家,5点钟晚饭可以吗?” 路呈总有叫人一秒上火的特性,“怎么想起我这个儿子了,是路遥也干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了吗?您觉得我还能再抢救一下?” 黄意翎一时没反应过来,过了几秒她才明白路呈的阴阳怪气,她试图端平水,“你们都是妈妈的宝贝······” “可别!”路呈打断她,“乖巧懂事的路遥才是你们的亲孩子,我是什么东西啊,男人怎么能喜欢男人啊,怎么骂我来着的?我想想,哦!十恶不赦、颠倒阴阳、忤逆不孝······”路呈算旧账还不忘吐槽,“我爸那大老粗,看电视剧学的成语骂我全使上了吧!对了,他还骂我孬种、怪物来着的。” 黄意翎做主认错,“你爸爸他知道错了,他不该那么说话。” 路呈寸步不让,“那他怎么不打电话跟我道歉?都这么多年了,他还没知错能改呢?” 隔着电话黄意翎也有点上火了,她把手机拿远些,调整呼吸,我生的、我生的,不生气、不生气。 “你和许政颢晚上一起回来好不好,他有什么忌口的吗?” 不提许政颢还好,提了许政颢,路呈把炮口调转,“还有你,你当初怎么说许政颢的,说他亲爹不是东西,亲妈软弱不堪,他成长的家庭充满暴力和不忠,我说那都不是事,他们关许政颢什么事啊,但是你说许政颢肯定人格不健全,你见过他吗你就说他不健全,你健全,你们全家都健全!”路呈凶人都不带打磕绊的,“叫回家吃饭,这都中午了,要吃晚饭,这会儿你才打电话问忌口,你诚心吗?你一点诚意都没有!”他一通吼完就把电话撂了。 黄意翎听着嘟嘟声一脸懵,家里两个保姆刚买了菜回来没一会儿,正在厨房忙着,食材齐全且多样,再怎么忌口也能找到合适的。黄意翎去说了一声,“分分类,不能长搁的就做了吧,剩下能放放的扔冰箱里慢慢吃,晚饭照旧。” 其中一个看黄意翎脸色不好,轻声问:“晚上不是说有客人?” 黄意翎摆摆手,有些头昏脑胀,“没客人。”她慢慢走上楼,有些咬牙切齿,声音不大,像说给自己听的,“真是不如生块叉烧。” 路呈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冲亲妈混账完找到了点平衡。 他光脚站到椅子上,高举手机,拍了张碎花瓶和花的照片,地板上水印自带背景补充,将画面填充饱满,换了不同角度,拍了十来张,他挑挑选选,找了张十分顺眼的发朋友圈,配了个看似岁月静好,心态不错的“碎碎平安”,发送。 周贯可是听了路呈的话,没主动找他,等他打电话来找自己。路呈发了朋友圈后,周贯点了赞也给了评论,问他什么安排?路呈没回复他,倒是单独回了几个来问他生日怎么过的朋友,明说不会出门,要单过。 这种回复不瞒人,也不符合他的行事作风。 周贯过了俩小时还是没忍住打了电话过来,路呈独自在仓库盘货,信号不怎么好,他发了个信息和周贯约到了别处。 路呈贴身穿了件白色的毛衣,肩头不知道蹭到了哪里,有块印子,他到位子上脱下外套时周贯正好到了,周贯抬手就想给他拍拍,可刚抬手过来路呈就闪躲了,周贯有些诧异,不过没再动,就直接放了手坐下了,“肩膀脏了一块。”路呈侧头把毛衣揪了一把看到,他拍了两下没拍掉,不甚在意,“无所谓,应该能洗掉。” 周贯笑了一下,主动提了许政颢,“看来许政颢衣服洗得也不错嘛。” 这话有点怪,路呈皱了下眉,不知道周贯是夸奖许政颢面面俱到还是暗戳戳在说许政颢像个老妈子,他这会儿对周贯有敌意,自然解读成不是好话,路呈面无表情接了这句,“关许政颢什么事,衣服脏了是洗衣店要操心的事。” 周贯不顺这个呛声聊,问路呈喝什么? 路呈有些心火,点了杯加冰的冷饮。 周贯劝他,“这大冷天的,太不养生了。” 路呈不听,“就这个。” 周贯说他生日,“怎么就不安排了呢?” “往年都要闹到老晚,我回家都紧赶慢赶的,去年更过分,我在家吃了两口菜就出来了,等我再赶回家,都过了零点了。” 这事太好解决了,周贯说:“叫许政颢一起出来玩呗。” “我只想跟他在一起过生日。以后都是。” 加了个以后,这态度就严肃了。“你也别给我张罗了,以后我也不去酒吧也不喝酒了,有事找我就去店里,我每天都要回家吃晚饭,按时回家,晚上没什么大事也别找我了。” 周贯心里有点不舒服了,“你跟多少人说了这样的话?” “我不需要跟别人说这样的话,我直接拒绝他们就好了。” 周贯说:“那你为什么跟我说?” 路呈说:“因为你跟我走很近,我也很少或者说几乎不会拒绝你的任何提议,我觉得应该跟你当面说我的态度。” “怎么,我带你杀人放火了吗?你好像把我说成什么敌人是的。” “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就是说我要好好照顾许政颢,不出来玩了。” 周贯生气又觉得好笑,“都这么多年了,现在你闹什么收心?” 路呈也不解释这个,“另外酒行我也不卖了,麻烦你跟人说说,钱我退给她。” “电子版合同改了几次,我记得元旦前不就签好了,现在你跟我说这个,晚了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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