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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是在外头吃的。 回家路上顺道拿了羊脊骨，买了些菜，下午许政颢帮忙在厨房炖肉，向昕拉着郑铎去小区门口陪狗玩，午后日光明亮，就是不太温暖。也都是之前就说过的话，向昕再跟郑铎讲一遍，“不用卡日子来，想来看江祁就来，我跟你江叔叔不用你们管，每年都给那么多钱，我们也是不好意思的。” 郑铎接过小狗飞奔衔来的飞盘，再一把扔出，“钱不用多想，从前江祁参与制作的游戏依旧还在运行，那都是收益，都是该你们拿的。” “小许心事太重，不是好事，每每我看到他，总觉得我的儿子好像才刚没了不多久，他怎么能这么哀伤，甚至比我还要哀伤，衬得我······”向昕顿了顿，有丝苦笑，“好像，不称职一样。” 郑铎揽住向昕的肩，“向姨，政颢他比较轴，也不全是江祁，他最近不太好。”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那倒没有，他但凡有些大决定时，都是这么半死不活的样子，不是因为江祁忌日，你宽心。我天天跟他呆一块，我看着呢。” 向昕说：“江祁的死亡，其实早有预示，他总觉得人生沉重，命途多舛，大学时遇到你们，他过得比任何时候都开心，对于他，他不是自杀的，我就已经很满足了，我们家都没有心脏病史，他那真真就是意外。我想得开，也不介意提他，可小许，他有些避讳，所以总让我觉得不安。” 向昕拍拍郑铎，“你们要好好的，保重身体，按时吃饭、睡觉，不要叫父母担心，也不要叫我跟你江叔叔担心。” 郑铎点头保证，“嗯！” 晚上许政颢陪江耀威喝了点酒，也确实没有什么事需要连夜赶回去，不过没留在家里住，在离不远的酒店开了个标间，许政颢和郑铎一路走过去的，车子就放在小区里没动，向昕说明早还来家里吃饭，许政颢说好。 这边对于许政颢算是个熟悉又陌生的环境，他有些和平时不一样的感受，也难得瞎念叨，“人真的是慢慢在衰老，向姨的脸，江叔的背，都有变化。” 郑铎稍微落后许政颢两步，也注意看护着他，走在靠马路的一侧，“四季轮转，生老病死，都是常事。” 许政颢出门前，手机放在茶几上都没记得拿，郑铎给他拿了，他手里此刻握着自己和许政颢的手机，看了眼屏幕，郑铎问他，“今天抽空了吗？都没见你给路呈打电话。”许政颢踩着路牙石的窄面走直线，摇摇头，“不打。” “为什么？” “就是不打，他不打我也不打。” “赌气呢？” 许政颢：“没气，我尝试放手而已。” “为什么？” “你问题很多。” 郑铎笑笑不言语，许政颢说：“喝酒最舒服的状态，微醺，地是歪的，人是晕的，但是脑子清楚。” “你现在是吗？” 许政颢点头，“嗯，刚刚好。” “开心吗？” “开心。” 郑铎伸着手，横在许政颢身后，并没有碰到他，只是以防止他脚滑，好能及时接着他。许政颢说着话突然转身，郑铎脚步没停，许政颢一把撞上横着的手臂，顺手就扶在郑铎的手臂上，“你说爱和合适，哪个更重要？”郑铎反问他，“你觉得呢？” 许政颢说：“姚霖跟我聊过这个问题，不过没得出什么好的结论。” 郑铎回答他，“都重要。” 许政颢没对此发表意见，他又问：“你觉得爱情于人生，重要吗？” “不重要。”没等许政颢再问为什么，郑铎接着说：“因为爱情并不是必需品。” “对于人生还是对于你？” “没区别。” “这是你一直没谈恋爱的原因吗？” 郑铎笑笑，问了个别的，“你喝多没？明早能记得我们聊什么了吗？” “这点酒，不至于。” 得到答案后，郑铎甩锅，“我不谈恋爱是因为你以家庭为主，所以导致我很忙，哪有空。” 面对“指责”，许政颢很有歉意，“哦”了一声后表示，“我会尽快全心全意为你和公司奉献的！” “不用太全心全意，我们还是着重于劳逸结合，这样比较容易长命百岁，许总。”
第二十五章 翻车了 【来自亲姐姐的背刺】 幼年时都曾见过及膝的大雪，生活的城市目前也还是会下雪，只是现在地球气候不断变化，大雪已经属于一些很北方的城市才会有的，路呈对于雪倒不是很稀奇，但他热爱雪场，滑雪的坡道，说白了就是喜欢刺激和挑战，他热爱的许政颢兴趣都不大，滑雪、冲浪这种，路呈觉得是跟大自然的亲密接触，许政颢觉得这些运动很危险，他看不了，所以眼不见为净。这些许政颢觉得危险的，周贯相对比较兴致勃勃，他也不介意把生日行安排出这些活动给路呈解闷。有朋友会调侃，说路呈是周贯的特殊对待，偏心到双标的地步。因为多年友情掩盖，别人怎么说路呈都不是特别敏感。这趟挂着过生日的出行，路呈稍稍感觉到了一点异样，不管人多人少，他的一举一动总会被周贯观察到，小到吃饭时倒水递纸巾这种细节，大到早起的路呈多转了几下脖子，周贯都会问他是不是枕头不合适。 这种注意程度有些过分亲密了，不适宜周贯来做，让路呈感觉有些怪，具体怪在哪里，他有些跑题，想到现在离自己好远的许政颢。 许政颢爱人是属于那种事无巨细的，也许有人会喜欢这种360度的关注。 你看他时他必是看向你的；你在他身边时一定是与他最亲密的距离；他关心你的每一下动作，每一个表情。 路呈起初和许政颢在一起，总有朋友会调侃他们太秀恩爱了，说他们总十指相扣，眼神拉丝的。路呈也不想许政颢把重心全放在自己身上，会说他，叫他在外面时不要这么黏糊，衬着路呈会很像没断奶的孩子。后来······许政颢改没改？路呈不太能想起来了，许政颢的交际圈和路呈的基本不重合，他好像听进去了意见，之后相对很少黏着要出门的路呈。既不会在一起社交，自然也就没有那种连体婴一般的秀恩爱场面了。 不过在家里时，路呈还是觉得有点窒息。 关心你的衣食住行，关心你的情绪身体。还有一些许政颢可能以为路呈都不知道的事，路呈都知道，只是不知道该不该制止。 他会在夏日深夜试探路呈的皮肤是否适应空调温度、在冬日时会及时剪掉路呈每一件贴身新衣服上的标签和棉线头、出门时他会走在马路的一侧，他也会在新年的午夜或者早晨及时捂住路呈的耳朵——总有些违禁放鞭炮的，还有很多很多小细节······都能验证和证明他的爱意，真的会是从生活的每一处细节照顾和爱护着路呈。 不过这些事吧，太细了，细到让人觉得可怕，时刻环绕就会让人很有压力。 在异国他乡醒来，因为接连的宿醉，身体的协调能力很差，早上把腿伸下床，找了几脚都没顺当把脚蹬进拖鞋里。在家时，不管出门前或者上床后，什么姿态被路呈脱掉的拖鞋，许政颢永远会帮他摆正。 快到中午时，路呈运转缓慢的大脑终于找到了怪异的点，跟周贯无关，没他什么事，所有问题的源头还是许政颢，自己出这么远的门，他怎么一点都不担心了？没有一天几个电话问安全问题，也没有总发信息问东问西的，他到底在忙什么啊？路呈觉得很烦躁。 *** 像来时的他们一样的用心，江耀威和向昕也给许政颢和郑铎准备了东西，多数都是吃的，成品、半成品的，再加工也不费什么事。路上能垫吧的热包子和肉饼也装了一大袋，许政颢反正不嫌撑，很迟的时间起床，吃饱了早饭后返程的，他坐在副驾上也没怎么闲着，一会儿掏出水果一会儿掏出包子的。郑铎笑他，“都给你装回家，我不跟你抢。” 许政颢捏着羊肉馅的包子，“我只要几个，路呈不喜欢羊肉味，万一包子没吃完他就回来了，估计连冰箱都要被嫌弃。” 在吃上分歧也不小，郑铎不好多说，就有些无奈说了两个字，“行吧。” 前脚刚说完人，路呈的电话打过来了，许政颢总不给路呈打电话，他便主动，说是自己眼皮狂跳，问许政颢是左眼灾还是右眼灾来着的。许政颢先是笑了一下，反问他：“你是哪只眼睛跳？” 都不是信这套的人，路呈戳穿他，“我说是哪只眼睛跳，你就要说相反的是不是？” 坑还没挖好就被掀了，许政颢说：“是。” 路呈说眼皮乱跳也不是重点，他问：“你干嘛呢，你没什么事吧？” 许政颢没回答自己在干嘛，只说：“没事，我能有什么事。你有事啊？” 路呈摇头，“没有。” “那行，挂了？” “等等。”路呈忙阻止，“你怎么不问我什么时候回去？” 这其实没什么好问的，周贯和路呈本就间隔不久的生日，有一年是路呈陪周贯一行去拉斯维加斯玩，也是过生日，然后玩起劲了，一直玩到路呈的生日过完他们都还没回国，许政颢因为生日给路呈订的鲜花在家都养枯萎了。这事给了许政颢很多心理准备，从前不管多克制，他多少还会问，现在是深刻结合过往，真无所谓。 “你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呗。” 路呈那边干巴巴，“哦。那我买了机票就告诉你。” 婚恋指南有说，例如出差什么的，可以在告知的日期后晚归，但一定不能提前归，万一撞到什么就不好了。 路呈这人，可能是看着明明有男朋友的周贯在日本还招蜂引蝶的，他深觉分离了的伴侣根本没法做到知根知底的，挂掉电话后，他就订了最近一班回国的飞机，他决定不做通知直接杀回家，看看对他不甚关心的许政颢到底在忙些什么东西！ *** 回去后，郑铎和许政颢把带回来的东西大致分了分，郑铎把东西拎上楼，放好后预备再送许政颢回家，许政颢问他下午这还有点时间有什么安排，郑铎正往冰箱里码东西，“去公司转一圈？” 许政颢对这答案不意外，“资本家。” 郑铎说：“我又不看他们干活，万一他们有什么需要求助的呢。” “缺你两天不会死人的。” 郑铎问他，“你问我，你有什么安排？” “回家躺着······”说这个，许政颢想到那破床垫，“算了，我也去公司吧。” “资本家。”郑铎原路把话还回来。 许政颢笑笑，“家里床垫不行了，躺了也是折磨我。” 郑铎关上冰箱门，去往客房，干净整洁的床铺，他掀起床单和轻薄的铺被，指着床垫，“去年这牌子做活动，第二件8折，新床垫，没人来睡过，你在我这儿躺躺看看，我睡着这床垫反正超级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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