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的这几天,我总是担心你搬出去一个人住之后,没有好好吃饭,不会照顾自己,所以专程为你准备了宴席,赏脸尝尝。” 满满当当的美食,的确算得上宴席的水准。 他没有将局面挑明,路裴司也只得装糊涂从他手里接过筷子,在驰绪的注视下低头吃菜。 驰绪则完全没有动筷的打算,身体微微侧倾靠着餐椅,双手环抱在胸前,以一种防御姿态冷眼注视着路裴司的一举一动。 几分钟后他停了下来,对着男人说自己吃饱了,并愁着脸露出吃不下的神情。 驰绪不为所动,“我特意为你准备的午餐,吃完才准下桌。” 路裴司不干,“我爸都没管我吃饭,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你男人,我让你继续吃,你现在就必须动筷子。”驰绪拧着眉头,明明年纪轻轻,却一身能压死人的气场。 路裴司看着着实害怕,好像自己犯了滔天大罪,等着驰绪判罚量刑。 他妥协地坐回去,奈何心情惧怕实在吃不了多少,吃了两口又停下来。 驰绪很冷地笑了笑,不止笑容,连讥讽的眼神里都像裹着尖锐的刀子,“跟混血佬约会能开心地吃一大碗饭,跟我见面就度日如年味同嚼蜡了?路裴司,趁着我出国办事去相亲,你他妈怎么敢的啊!”
第145章 清白 “你不查我会死是吗,”在他面前自己的隐私无处遁形,路裴司气得将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拍,继续道,“你少管我!” 驰绪声音里毫无温情可言,“这么盼着我死,你是看上哪位了,迫不及待想改嫁,跟我说说,我他妈瞧瞧到底是谁吃熊心豹子胆敢来挖老子墙角!” “驰绪,请注意言辞,我和你无论是在情感上还是法律上,都清清白白没有关系,”路裴司说,“别动不动就给我安二婚的名头。” 驰绪点燃一根烟,不爽地将打火机扔到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你把衣服脱了,看看自己身上清不清白。” 深邃幽深的黑眸透过缭绕的烟雾,直直盯着路裴司的脸,驰绪的眼神实在算不上良善。 本来安稳坐着的路裴司,听到这句带着明显暗示的话后,倏然如坐针毡。 他当然不敢脱衣服,驰绪在床上恨不得把他淦死,手掌宽大有力跟老虎钳子似的,在他腰上一按一个红印,更别提其他地方的齿印和吻痕。 一个星期过去了,只颜色比才种上的时候淡了些,恐怕得花上半个月时间才能消退。 驰绪作为罪魁祸首,对他的身体状况了如指掌,有恃无恐地冲着路裴司抬眉,吸了一口烟,催促道:“脱啊,我等着看你的清白之身。” 路裴司怒道:“礼义廉耻四个大字你会不会写?” “红杏出墙、三心二意、招蜂引蝶、水性杨花,这十六个大字你又会不会写?”驰绪手指夹着猩红的烟头,在桌面上敲了敲,加倍词量反问回去。 “呵......”路裴司冷哼一声,一时觉得无语,“我和谁见面吃饭,是我的自由,请你把离谱的控制欲用到工作上,去管你手底下的员工,别在我这儿发挥。” “你路裴司扪心自问,这几天跟那些男的是不是单纯吃饭,高远男朋友告状告到我这儿来了,让我他妈的给说法!”驰绪愤怒的用夹着烟的手指指向路裴司,恨不得将他那副虚伪淡定的表象撕碎,“你是我的人,我的男朋友,你答应相亲之前有没有为我想过,哪怕只有短短两秒。” 答案是想过,不止两秒。 恰恰是因为这份迟疑,才给了路裴司去认识新人的决心。 “去之前我不知道对方有男朋友。”沉默半晌,路裴司开了口。 可说了比不说还令人难受。 驰绪皱了皱眉,在剧烈波动的情感变化下,面色愈加铁青,“这不是重点,你答应相亲才是问题本身。我给不了高远对象说法,因为我也想不明白,裴哥为什么要以我最无法接的方式来对付我。这是一种精神层面上的伤害,没有人敢这样对我,唯独你。” 烟已经燃烧过半,路裴司一贯闻不来烟味,鼻腔被呛得难受,手在脸前挥了挥,驰绪定定地看着他,不为所动。 路裴司再一次庆幸自己当初定的是包间,要是大厅里的人听到驰绪这番充满指责意味的说辞,会认为他亏了大德,是个朝秦暮楚的绝世大渣男。 他前所未有的清醒,嗤笑了一声,说:“虽然我一直觉得翻旧账显得人小气,心胸不开阔,可我还是想说,我做的不及你的十分之一,你给我造成的精神伤害和心理阴影又该怎么算?我现在身边不配保镖我都不敢出门。” “需要我提醒你在背着我相亲吗!” “相亲怎么了?”路裴司浑不吝地往后倒,直到舒服地靠着座椅,“你硬挑破窗户纸,让我和赵宸煜连朋友都没得做,派人窥视我的一举一动,我他妈上个厕所都怕门缝里突然冒个摄像头出来,你把我的生活搅得一团乱,我想从漩涡里逃离出去,认识新的人,有什么问题吗?” 最后半根烟抽完,驰绪又点了一根,这预示着他的心情很坏,又不得不克制。 手掌青筋凸起,与猩红的烟头形成强烈的明暗对比,他的手指曲起掸了掸烟灰,深深吸了一口,烟雾在鼻腔里辗转许久才泄出来。 驰绪放弃了争辩,因为这是个死胡同,双方永远达不成一致,“你跟赵宸煜早该绝交了,打着朋友旗号占你便宜,我揍他一顿算轻的。” 这句话在路裴司脑子里敲响警钟,他太了解驰绪在他身上锱铢必较的个性,“你不想我和那些男的再见面是吧。” 驰绪厉声吼道:“你他妈见一个试试!” “你答应我不去找他们麻烦,我就向你保证不再和他们联系。” 驰绪“操”了一声,不爽被路裴司威胁,但这个条件确实是他今天找过来的目的,权衡片刻,他不情愿地点头,“回去告诉叔叔阿姨,你有对象,不用他们但吃萝卜闲操心。” “你说话客气点儿。”路裴司找到兜里的手机,在置顶的对话框里回了一个快捷键,表示他处境安全,让保镖原地等待。 “等我忙完这阵,我会亲自上门去拜访你的父母兄长,这段时间你老实在工作室待着,别惹幺蛾子,也别他妈想摆脱我。” 第二根烟只吸了一口,便没有再动,静静置在空气里燃烧,驰绪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腕表,他只剩半个小时,还要回公司主持会议。 路裴司一脸防备的表情像从森林深处射过来的一支箭,稳稳地扎在他心脏最柔软处,比起疼,难过这样的情绪在他血脉里蔓延得更深更广。 驰绪想,如果他今天依旧不顾路裴司意愿,强行把他带回家去,他会彻底和自己割裂,去相亲与别的男人好。 这不是他想要的。 “吃饱没有,吃饱了我让人送你回工作室。” “......”路裴司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选择坐保镖的车。” 驰绪手机里就有那几个人的定位和照片,罕见地退了一步,“行,到了之后给我发消息。” “得了吧,我就算不发也不妨碍你掌控我的踪迹。” 路裴司说完站起身,目光粗略扫过丰盛的桌面,仍然对刚才男人逼他吃东西心有余悸,恨不能加快步伐离开饭店。 驰绪目送他上车,直到车消失在视线尽头后,他才拿出设置了静音的手机,屏幕上赫然是父亲打来的第八个电话。 “爸......”他侧身将电话接起,屏幕贴着耳廓,一边往外走一边受火冒三丈的父亲训斥。 在得到驰绪往公司赶的肯定答案后,驰父才撂了电话,驰绪揉了揉疲倦的眉心,安排副驾驶坐着的助理,去盯路裴司相亲见的几个人。 出来的路上路裴司耳提面命,助理不敢问,但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驰绪对尺度做出明确指示,“先稳着不动,但凡发现路裴司和其中任何一个见面,就照原计划处理。” 白天在驰绪那里受到惊吓,晚上路裴司选择回家里过夜,有父母陪着身边不至于太冷清。 家里人正在筹备大儿子明年的婚礼,他刚踏进门,就听见客厅里传来热闹的交谈声,是路西柘带着未婚妻回家商量婚礼事宜了。 “小司回来啦,”路夫人听出小儿子的脚步声,招呼他过去,“来帮你大哥大嫂看看,婚礼用的鲜花到底选哪个色系更漂亮。” 路裴司礼貌跟大哥大嫂打过招呼,对花艺毫无兴趣,在人堆里大大打了几个呵欠后,被路夫人赶回二楼卧室睡觉。 路西柘在外面敲了敲门,打开后伸手覆盖在路裴司额头上,摸起来体温正常,没有生病,他顿时放下心来。 “今天你跟驰绪见面,没吵架吧。” “怎么这你也知道啊,我头顶上是不是安了监控,这不是一个观察节目吧,咱可不兴《楚门的世界》这一套啊!” “傻子,你身边的保镖是我在付工资,向我上报你的动态是他们的本职工作。” 路裴司痛苦扶额,“我真服了......” 路西柘上来有正事问他,“我听德国的朋友说驰玥身体恢复情况不理想,可能承受不住后面的第三期化疗,驰绪有没有跟你谈这件事。” 路裴司心下一惊,“没听他说啊。” 现在反推回去,勃然的驰绪将事情重重提起,最后轻轻放下有了原因。 “哥你确定消息可靠吗,上周我还跟玥姐通过电话,她的状态听起来不错。” “驰玥的商业价值远超你想象,从她上次昏迷后驰家就封锁了她的消息,只说在调养身体,我无法打探虚实,但老同学一场,又有过合作,我们这群朋友挺担心她......如果事情真的到了最坏一步,我想在那之前,去德国看望她。”
第146章 合作 和驰绪正处在尴尬的关系中,关于至亲的话题并不好随便问,深夜里路裴司在床上辗转反侧,握着手机纠结许久,最终还是没有拨通电话。 今天才跟他吵完,实在不是挖对方隐私的好时机,再缓缓吧。 早上和路西柘在餐厅碰面,路裴司仍还没有习惯家里多出一个女人,愣了愣,才朝着他哥走过去。 坐下后大哥问他工作室做得怎么样,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嫂子也笑盈盈地看着他,没有参与兄弟二人的谈话,但很认真地在听。 路裴司说:“挺好的,刚接了一个合作,今天要去和对方的人开会,把创意和方案敲定下来。” “对方是做什么的?” 他说了公司名字,路西柘颇有些骄傲地拍弟弟的肩膀,“你的工作室成立时间尚短,能有这番成绩属实是干得不错,继续加油。” 一直旁听没说话的漂亮嫂子递过来一个长礼盒,包装十分精致,瞧得出是用了心在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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