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分清楚的比较好。” 他的声音听着并不专心,仿佛正在进行一场聚会,与别人交谈正欢的同时抽出两分注意,勉强敷衍着自己,驰绪内心的恐慌在不断扩大。 “我们当初说好的,这笔钱由我来付,我不懂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对,我当初只是向你借钱,并没有与你达成协议,就当是我为冲动结婚买了一个教训,”路裴司意有所指,“同时提醒自己恋爱脑伤身,绝对不能再不考虑现实问题,不管不顾一头栽进去。” “裴哥......” 路裴司打断他,“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挂了。” 通话时长不到两分钟,他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挂电话,驰绪产生了巨大的落差感,以前他们打电话,经常聊到凌晨两三点还舍不得睡,自从上次吵架后,路裴司像变了个人。 仿佛回到他们初见时,关系冷淡,他想靠近却被路裴司一步步往外推。 没得到之前只是觉得不甘,但他现在已经拥抱过路裴司,感受过他的温柔,了解他的理想,知道被他爱着是全世界最幸运的事。 他们的生活和处事观念非常合拍,在床上操起来也很舒服,他想尝试的姿势和地点路裴司只会抱怨几句,从不会拒绝。 他不想被推开。 “我真的想你了,你现在在哪儿?” 连续加班多日的驰绪,想立刻放下工作奔去爱人身边,他好好道歉,深刻检讨,不管是用硬的还是来软的,都要让路裴司心软原谅他。 他已经好久没有拥抱过路裴司,驰绪想抱着深深吻他,想每天结束工作后回家解开领带和衬衣穿着裤子操他,在餐厅岛台或者阳台的落地窗,从后面操他。 光是在电话里意淫,下身就开始有了反应,在西裤里硬得发痛,驰绪用手摸了一下算作安抚,作用不大。 被意淫的人正在法国某庄园,和家人听着古典音乐吃烛光晚餐,父母和睦恩爱,哥哥心情好也加入进乐队,弹着浪漫精致的肖邦曲。 距离一旦拉开,那些伤痛在幸福的照耀下减轻了重量,路裴司只想喝醇厚的红酒,大醉一场睡到明天傍晚,然后和路西柘还有恩爱的夫妻一起去海边看日落。 “我们已经分手,再谈想念已经不合适,以后别联系了,”路裴司最后说,“我不想再和你产生纠葛,就走到这里,再也不见。” 三分零十秒,这通越洋电话的总共时长,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结束后路裴司盯着通话记录出神,以为攻无不克的心,在蓦然听到驰绪说出想他时,狠狠动了一下,扯得末梢神经发痛。 就像对某种物品有致命性上瘾,成功强制阶段后,再次看到又很没出息地前功尽弃,重蹈覆辙。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打起精神和西餐桌对面的妈妈说话,“您今天很漂亮,爸爸真幸运。” 西餐桌上摆着郁金香和葡萄风信子组合而成的春季花艺,香薰蜡烛燃着盈盈光火,晚风习习,氛围温暖静谧。 路夫人对小儿子的夸奖很是受用,“浪漫长夜,独处岂不是太浪费,我看乐队的小提琴手长得不错,像你喜欢的类型,不如去邀请他跳一支舞。” 小提琴手是个中法混血帅哥,无论从长相还是音乐品味看都非常优秀,笑容更是充满魅力,难怪妈妈会鼓励他主动邀请。 放在平时路裴司会拒绝,毕竟在异国他乡邀请不确定性向的男人跳舞,听起来就很不靠谱,万一对方是直男,会很容易感到被冒犯。 但此刻不同,路裴司急需把驰绪从脑海里赶出去,直直站起身朝着乐队走去,用不流利的法语邀请混血小提琴手跳舞。 意外的是对方竟然接受了,站起来比路裴司高出一个头,小提琴帅哥左手四指并住,轻轻握上路裴司的手,右手放在他的后背肩胛骨处。 身影交叠,两个人共同演绎一曲华尔茨。 路裴司没有太多舞蹈基础,舞步稍微大一些就容易跳错,对方察觉到这点,很贴心地保持着慢速,优雅又不失礼貌,是个十足的绅士。 音乐结束,路裴司向对方点头致意,欲离开时小提琴手往他手心里放了一张名片,上面写着法文,他唯一能看懂的只有最底下的电话号码。 拥有一半欧洲血统的混血帅哥,在身高上有着天然优势,他微微低头贴在路裴司的耳边,用法语悠悠地说:“法国的风景跟你一样迷人,希望能有机会成为你的专属向导,带你体验醇厚的风土人情。” 他进退有度,说完就往后退开拉出社交距离,不让人觉得浪荡。只有对自己的外貌和魅力充满自信的人,才会在开口邀请对方约会时显得从容淡定。 路裴司又想起同样在国外长大的驰绪,他是不是也时常在不同的宴会场合里,发现符合自己胃口的年上系大叔,主动出击,第二天早上在纽约半岛酒店顶层套房里共度早餐。 答案是肯定的,关盛不止一次说漏嘴,北美开放的性态度让驰绪做最真实的自己,专一,深情,从来就不是与他匹配的形容词。 回国后需要低调行事,所以才找了自己做幌子,只是骨子里的基因骗不了人,这不刚分手,又和林方齐重温旧梦。 “小司,混血帅哥在台阶等你哦,今晚你还回家吗,要不要管家开车送你们去酒店?” 成功解决路西柘终身大事的路夫人,又把余热发挥到小儿子身上,路裴司长相不输电影里的男明星,离婚后理应找第二春。 路家除了大哥路西柘,没人知道小儿子和驰绪谈过恋爱。 顺着妈妈的目光望过去,混血帅哥换下演奏时的正装,穿着博柏利的经典款风衣,身形被拉得很长,微卷的半长发显得脸型骨感,半扎着有法国男生的艺术感。 他毫不避讳地看着路裴司,视线对上的瞬间露出笑容,右手从背后拿出一捧玫瑰。 法国男人,浪漫得不要命。 路夫人推着小儿子的胳膊,“别让人家一直等着,过去听听看他说什么。”
第111章 恨屋及乌 路裴司总算体会到几分大哥被架在热锅上烤的煎熬了,他颇为无奈地对着妈妈摇了摇头。 两段不顺利的感情经历让他对爱情没了憧憬,对面站着的混血帅哥瞧着年纪二十出头,他不愿在和小年轻有纠扯。 这话不好对着家人直说,路裴司只得在他们的注视下朝着小提琴手走过去,对方笑意更甚,以为路裴司也对自己有感觉,大方地伸长手把火红玫瑰送到他面前。 路裴司没有要接的意思,他的法语说得不如路西柘流利,只能放慢语速,“我这次过来只想陪伴家人,没有四处游玩闲逛的心思,谢谢你的好意。” 一支舞,一束玫瑰不代表任何意思。 他不会自作多情到混血帅哥真的对他动了心,只拒绝同游的邀请。 小提琴手却没有放弃,晚餐演奏时他就注意到了路裴司,席间话并不多,大多数时候都在品酒,独立在温馨氛围之外有种孤独感。 身边太多性格外放的朋友,偶然遇见路裴司这样长相清新俊逸,个性淡然的男人,他很是心动。 “不喜欢外出游玩没关系,法国是世界公认的美食天堂,我可以带你去吃高雅独特的法餐。” 这人似乎听不懂话,路裴司只得将拒绝说得更明显些,“法餐虽然精致,但我更爱我们国家的八大菜系,哥哥从家里带了两位专业厨师,庄园里更是有法国私厨上门服务,就像今晚,想来出门吃路边餐厅的机会并不多。” 路裴司平常不会向外人炫耀家中财富地位,要是被老路总知道定会斥责他行事过于高调。 小提琴手不知道是真听不懂还是假听不懂,不知进退让路裴司感到恼火,快要伸到自己鼻尖底下的玫瑰更是让他心生不耐烦。 所以说话重了些。 混血帅哥刚刚大学毕业,被他一说脸上表情顿时有了变化,他收回花束,手臂自然垂在风衣两侧。 “祝你们在法国玩得愉快。” 路夫人对此感到可惜,又为小儿子的个人魅力感到骄傲,接下来的行程里不时为他计划“异国情缘”。 到意大利,说这里的男人注重身材管理和穿搭,骨子里优雅又浪漫,找个风情万种的意大利男人不错。 到了德国话锋一转,说他们五官端正,眼睛深邃,身材高大威猛,又有文质彬彬的书卷气。 英国男人相对其他欧洲长相,脸部线条更柔和,五官更精致,会积极表达情感,以后相处会提供情绪价值。 路夫人分析得头头是道,路裴司却不为所动,一句都听不进去。 皮囊千篇一律,烂人不分国度。 反倒是老路总被夫人这番说词气得不轻,闹脾气吃起醋来,路夫人只得止住话头,回房间去哄丈夫。 路裴司跳进室外恒温泳池,来回游了五圈,精力被发泄掉后才带着一身水上岸,躺到路西柘身边的躺椅上。 大哥处理完大堆邮件,让佣人送来一杯威士忌解乏。 大概是无聊,他接着妈妈的话问小司,“你觉得美国男人如何?” 对路裴司来说,美利坚并无特殊,唯一和他有联系的点,无非就是从小在那儿长大的驰绪。 他给出形容,“地球人皆知,美国人一向没什么文化,遍地都是奇葩。” “提到美国你的火气竟然这么大。” 不过是路裴司恨屋及乌罢了,更过分的他还没说。 因为路夫人对欧洲男人的直言不讳,家庭旅行提前结束,路先生恨不能瞬间移动顷刻便回国。 工作室的装修进入收尾阶段,路裴司去看了一趟,对效果非常满意,特意找人挑了个好日子开业。 等待的这段时间,他打算去陈辙老家看望两个男人,陈辙虽然做了伤害他的事,年迈的父母到底无辜。 何况他还喊了六年的爸妈,感情说不上深,但让路裴司扔下不管,他又于心不忍。 只是情况特殊,他没和家里人说真话,只说要去乡下采风,最短三天最迟五天就回来。 陈辙的案子牵扯过大,还在审理当中,赵宸煜和他透过口风,陈辙绑架勒索金额巨大,数罪并罚,没个十几二十年出不来。 他滥赌早就把家底输得一干二净,更别说还欠一屁股烂债,苦的只有父母。 路裴司去农村老家没有找着人,多加打听后,才从相熟的陈家长辈口中知道,农村的房子被陈辙卖出去后,两个老人无家可归,身上没有钱财,晚上睡天桥底下,白天靠捡瓶子和纸板为生。 亲戚有心想帮一把,第二天要债的人便找上门,往大门上泼油漆,还拿刀恐吓威逼他们替陈辙还钱。 可怜老人孤苦伶仃,被追债的堵上门,连捡瓶子的唯一营生也干不下去,钻进深山老林里,砍了木头做棚子,靠种点小菜过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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