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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届吕老师只收了他一个，这会除开孤身作战的凄凉感，也因为同门的严阵以待突然有些心慌。 这是最美好的三年，也是很难过的三年。从实验室到宿舍的路他走了无数趟，见过的月亮远多过朝阳。失恋和项目叠加曾一度让他彻夜难眠，现在回想起来竟也不过尔尔。 还有秦昭，帮他打开异世界的大门，重塑亲密关系的认知。那些年缠得他无法喘气的线变成了索引，只要他肯觅着线头去找，另一端总会有惊喜。 三年的努力和积累即将浓缩于这半小时，没日没夜跑出来的数据铺满了屏幕，把数字整理成图表，从中寻找规律，寻找实验意义和应用价值，最终凝炼成这一本论文。 这一刻他突然不自信起来。创新性会不会较低？得出的结论真的有意义吗？这些学术大佬们会不会揪出他没察觉的漏洞？ 林希的嘴唇发白，剧烈的紧张感引起肠胃异常蠕动，他捂住上腹舔舔嘴唇，四下找杯想喝口温水。 “天呐！……师兄！”李双双的惊呼引得林希回头去看。 时间快到了，答辩老师们进会议室，亲导师老吕走在倒数第二个，还在不停地回头和最后一位讲话。 他太高了，哪怕跟在最后也能让人一眼瞧见。交际之余，秦昭抬眼越过整个会议室锁定林希，眸色漆黑沉静，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给林希打了一记强心剂。 水是喝不成了，林希捋了捋身上的白衬衫，这才发现手在抖。这一刻格外渴望痛感，林希把手藏在身后掐住虎口强制镇定。 过度的兴奋或者紧张都会适得其反，今天是对三年成果的验收，一定不能出差错。 他不再去看秦昭，挺直后背深深吸气，在答辩委员会主席示意开始后，清清嗓子，开口又是意气风发的林希。 ppt有条不紊地翻页，不需要备注，所有内容都装在脑袋里。是他日夜做出的实验，是他在家里、实验室、宿舍练习过无数遍的内容。站在这里汇报研究内容，他仿佛不是研三学生，而是一名真正的科研人员，在自己领域小有突破，与同行进行学术交流，从容、自信。 秦昭微笑看着屏幕前侃侃而谈的林希。 那是他的人。 答辩过程十分顺利，老师们提出的问题林希一一回答，从容不迫、谦逊有礼，就连主席合上论文时都去调侃吕老师：“这么优秀的学生，不把他留下读个博深造？” 吕老师笑着说：“他工作签得好。” 玩笑两句，除了委员会成员其余人全都离开会议室，秦昭也跟了出来。研一的以为这也是老师，瑟缩在一旁不敢说话。高峰没心没肺凑上去套近乎，问秦工怎么也来了。李双双站在秦工和林师兄中间，眼睛来回瞟，嘴角要咧到耳根了。尤其当博士师兄走去拍林希肩膀时，她万分确信秦工脸黑了！ 林希嘴上应付博士师兄，眼睛则粘在秦昭身上，两个人隔着实验室众人遥遥相望。想问他怎么会来，想让他夸夸自己，想向众人介绍这是他的男朋友，而千言万语只能融进缠绵的眼神中。 僵局终究是由知情人李双双打破。她把林师兄从博士师兄身边拉走塞到秦工这边，余下一个做好事不求回报的背影，挥挥衣袖给他们留出谈话空间。 今天他们都穿的白衬衫，在远处看格外养眼。 秦昭垂下眼帘，蓄着笑对林希说：“讲得很好。” 林希脸颊透着粉红，会议前的不适一扫而空，肾上腺素分泌旺盛，给支杆子就向上爬：“讲得这么好，有奖励嘛？” 秦昭手心很痒，想去揉他的头发又忍下去，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有，回家给你。” 嗓音压得低，气息羽毛一样挠着林希耳根，于是粉色好像会传染，从脸颊漫上耳廓。 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李双双在心里疯狂尖叫呐喊：磕到了！磕到了！ 只消片刻，答辩助手开门让众人重新进入，主席和蔼亲切地对林希说：“经过委员会决议，学生林希通过答辩，恭喜你毕业啦！” 林希对所有老师鞠躬，漫长的求学生涯在这一刻画上圆满句点。 答辩结束，林希恨不能立刻和秦昭回家，可惜实验室提前订好了聚餐。 学院楼下，秦昭拉着林希走到车旁，即使抓的是手腕，也足够让远处的李双双化身尖叫鸡了。 “后座有送你的礼物。”秦昭示意他自己打开。 林希拉开车门，被一片深红震在原地，声音颤抖地问：“这多少钱？” 秦昭抬手敲上他眉心，所答非所问：“99朵。” 林希咽下口水，不得不承认，哪怕身为男生，还是会拜倒在通俗浪漫脚下。 这一刻突然想向全世界宣布他们的关系：“那个……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聚会，以家属身份。” 秦昭想了想：“算了，放过你的吕老师吧，聚会结束我去接你。” 林希点点头，抱着花顶着比玫瑰艳红的脸走回神色各异的同门之间，故作镇定地催促：“走吧，吃饭去，别让吕老师等太久。” 说的好像刚才拖延时间的人不是他似的。 众人向餐厅走去，默契地缄默不语，直到不怕死的高峰问出了大家都好奇的问题：“师兄，这玫瑰花是谁送的？” 林希翻了个白眼，心说你憋了半天就憋出了个这？谁送的你们不都看见了吗？ “秦昭。” “他为什么送你玫瑰花啊？” 真是，问问题都问不到点上，让林希难得的分享欲无处施展。 “庆祝我答辩通过。” 那边高峰也很抓狂，他的重点是这个吗？重音明明落在了“玫瑰花”三个字上啊！ 林希不想再和他们打哑迷，干脆挑明：“男朋友送我玫瑰花，怎么了吗？” 高峰目瞪口呆，磕巴了半天才紧忙说：“没怎么没怎么，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说完挨了一巴掌，李双双瞪他，哪壶不开提哪壶，男人怎么生贵子！ 林希摆摆手表示无所谓：“很想在毕业前把这件事分享给大家，如果介意我的性向，就当今天没说过。” 博士师兄拍着脑袋恍然大悟：“怪不得那么多女生要你微信，你理都不理。” 师弟师妹们七嘴八舌地说他们不介意，还补充了好多祝福的话，生怕晚说一步让师兄误会。 原来，承认也没那么难。对于身边人而言，他先是林希，其次才是身上的某些属性。 每届最后的聚餐吕老师都会放下架子与民同乐，喝到一半先行退场，把酒桌留给学生们，以免他们放不开。 老吕走后高峰又叫了两箱酒，扬言今天一定给师兄喝趴下，林希让他放马过来，让他知道师兄为什么是师兄。 最后，秦昭按照号码走进包间时，清醒的人正忙着收拾随身物品，不清醒的奇形怪状。有趴在桌上的，有扶着垃圾桶吐的。环视一圈，他的林希正把烂醉如泥的高峰从沙发上薅起来，嘴里还嚷着：“就问你服不服！” 桌子上，地上全是空酒瓶，满室凌乱，只有那一大捧玫瑰好端端放在茶几上安然无恙。 林希被人从身后抱住，迷蒙地转过身，尚能看清是来人，打个酒嗝，呢喃着叫主人，秦昭连忙捂住他的嘴。 “呜！花，花！”他没醉到不省人事，还惦记着花。 “知道，一会我上来取。” 林希扭开身子，撞撞跌跌走向玫瑰花：“不用走两趟，我来拿。”不止如此，最后还抱着花站在门口对同门叮嘱：“大家回到宿舍后在群里说一声，注意安全。” 秦昭向李双双点头，把醉鬼带走。在车上问林希：“几分醉？” 林希客观评估后伸出手指：“七分。” 半路停车吐了一次，让夏风一吹，林希又说：“五分。” 回家磕磕碰碰洗完澡，林希缠着秦昭说：“三分了，我们来做爱吧！” 秦昭等了一天，不差最后这点时间，逼林希先穿上白天的衬衫。 他嘟嘟囔囔抱怨衬衫都皱了，却还是听话地穿上。薄薄衬衫下是挺起的乳头，两瓣雪白的屁股在衣摆下方若隐若现。 秦昭让林希骑在身上，趁其不备用力扯开前襟，纽扣崩的到处都是，在瓷砖上发出叮当脆响。张嘴衔上小乳珠，他白天就想这么干了。 林希难耐地扭着腰，主动扶着秦昭硕大的龟头坐下去，甬道被撑满的感觉让他不住呻吟出声，很快又欲求不满的前前后后动起来。 秦昭被他骚得额头布满青筋，无论做了多少次，那张小嘴永远又热又紧，恨不能把魂都吸出来。 松开嘬大了的乳头，掐住腰把他抛起，再任由坠落之势插到底，每一下又狠又深，放在平时林希早就又哭又闹。今天兴许是酒精作祟，不仅不抗拒反而主动迎合，叫得婉转动情，最后夹着屁股颤抖着高潮时还不停叫着秦昭名字。 秦昭红着眼把他翻到身下，压着又操进去，直到两人都筋疲力竭，一脸餍足才结束疯狂的性事。 喝了酒又做了爱，林希还是兴奋到睡不着，于是两人关上灯，裹着被子在书房飘窗上看夜景。 林希窝在秦昭坚实的胸膛里感慨道：“这么快我就要毕业了啊。” 秦昭用下巴蹭他头顶：“嗯，要接受社会的毒打了。” “没你打得狠就行。” 秦昭在被里掐他屁股，听到闷哼才松手。 林希揉着屁股，想到另一件事：“8月我就入职了，以后要是在项目上遇见，你也要叫我一声林工。” 秦昭忍不住笑出声，起伏的胸膛震得林希躺着不舒服，坐直了瞪他：“笑什么？” 秦昭敛起笑，又把人搂回怀里，盖好被防止他着凉：“进设计院，一开始只能是'那个谁'，比如那个谁去换个水，那个谁去复印，那个谁去报销。等跟了一两个项目以后呢，你会升级成小林，距离林工还有个三五年的时间。” 林希垮起脸：“完了，我连姓名都不配拥有。” 秦昭见他沮丧，想了想说：“我去倒杯水。” 林希点头，兀自沉浸在挫败中。 秦昭再次回来时穿上了黑色丝绸睡衣，映着月色神秘又高贵。 林希正好渴了，裹着被转过来背对窗户问他要水，却发现他手上没有水杯。 秦昭走到跟前顿了顿，目光晦暗不明，这时如果去碰他的指尖会发现低于寻常体温。 他不错眼地看着林希，深情缱绻，缓缓单膝跪地，手从睡衣口袋拿出一丝绒盒子，打开，里面并排躺着两只素戒。 林希震惊在原地魂飞天外，他的主人，秦昭，竟然跪下了！看到戒指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等秦昭说什么手就已经迫不及待伸了过去，无名指还微微翘起。 秦昭被他这样一闹，原本准备好的词忘了七七八八，无奈之下先攥住他迫不及待的手，重新整理思路：“林工这个称谓需要三五年，但是现在你可以立刻拥有另一个身份，林希，你愿意嫁给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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