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少儿不宜的画面从眼前飞速闪过,岑柏言在心里低骂了几句脏话,视线无处安放,总恋恋不舍地往宣兆的腰胯上瞟。 “柏言,家里有干菊,给你泡菊花茶,好吗?” 宣兆弯腰从橱柜底部拿花茶罐,这个姿势拉长了他的身体线条,腰臀形状在宽松衣物下若隐若现. ——他这么瘦,一只手就能把他捞在怀里撞吧? 岑柏言口干舌燥。 “你要加糖吗?”宣兆偏头问。 岑柏言一惊,他竟然在肖想这个瘸子?这瘸子还是个男的! “不用。”岑柏言故作镇静。 宣兆应该是没看出什么端倪,岑柏言暗暗松了一口气,脸上表情能掩饰,可生理反应是掩饰不了的。 他扯了扯上衣下摆:“我上个厕所。” 声音听着非常镇定,脚步却有些急促。 宣兆关上水龙头,虽然背对着岑柏言,他却好像洞悉了岑柏言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唇角缓缓上挑,露出了一个胸有成竹的笃定笑容。 他的大鱼,距离上钩越来越近了。 岑柏言在又脏又臭的共用厕所里连抽了三根烟,又恼又怒。 他初恋是小学六年级,之后身边的女朋友几乎没断过,偶尔也看岛国爱情动作片,喜欢腰细腿长胸|大尖下巴的美女——在审美取向上,岑柏言是个再庸俗不过的钢铁直男,怎么偏偏就对那瘸子有反应呢? 难不成我真弯了?! 岑柏言悚然大惊,手指间夹着的烟一抖,这个假想实在超出他的认知水平。 镇定点儿,好好分析分析。 岑柏言猛吸了一口烟,想着自己好歹是名牌大学高材生,是高考数学149、理综293的学霸,不能因为这点事儿就自乱阵脚,丢面儿! 他认识的人里腰细皮肤白的男人不是没有,杨烁就挺符合这两特征的。 岑柏言闭上眼,把宣兆背对他弯下腰的身影替代成杨烁的—— “操!” 岑柏言一个激灵,睁眼抖了抖一身的鸡皮疙瘩。 要是杨烁对他撅着个屁|股,别说起反应了,岑柏言不一脚把人踹出去八丈远就是轻的了。 通过这个自诩精妙的类比法,岑柏言推断出了他还是个直男,比旗杆还直。 至于他对宣兆产生的那些隐晦心思,就当是一夜没睡的后遗症——神志不清了。 岑柏言松了一口气,回过神了才发现自己怎么在厕所里待了这么久,尿渍斑斑的马桶里散发出阵阵骚臭,岑柏言干呕一声,差点儿被熏晕过去。 他是真累了,昨儿下午打了场球赛,晚上在医院照顾了宣兆一整夜,几乎没怎么合过眼。这会儿也不用赶飞机了,宣兆烧也退了,他整个人放松下来,困意就排山倒海般地袭来。 他一点儿没有作为客人的自觉,躺进宣兆的被窝合眼就睡。 宣兆身上有股草药味,他的被褥上也有,不知道是不是专门用什么药包熏过的,有种说不上来的淡香,像是菖蒲的味道。 真讲究啊. 别人说穷且益坚,宣兆这算什么? 穷且益香? 岑柏言把脸埋在枕头上蹭了蹭。 这十多平的小屋没有隔断,睡觉吃饭都在这里头,宣兆弄了个书架把床铺单隔出一个空间,但丝毫起不到隔音效果。 岑柏言耳边是宣兆在那头洗锅切菜,叮哩哐啷,也不觉得吵闹,反而有种久违的熟悉。 恍惚间他回到了很小很小的时候,当时他还没有住进别墅,住的小屋比这里更加破落。岑静香开火做饭,满屋都是油烟,小小的岑柏言总被呛出一脸眼泪。 没过多久他们就遇见了万叔叔,搬进了临海的豪华别墅,家里有了做饭的保姆,岑静香变得很少下厨,为了保养脸蛋和双手,偶尔进厨房做的也都是精致的冷餐。岑柏言再没有闻到过记忆里属于“家”的烟火味。 他这一觉睡了半个多钟头,宣兆把他喊醒的时候他正在做梦,梦见宣兆长出了一头长发,岑柏言在梦里抑制不住的欣喜,宣兆是女孩子的话,他是不是能—— “柏言,”宣兆用手背拍了拍他的脸,“柏言?” 岑柏言睁开眼,定睛看着坐在床边的宣兆,讷讷地问:“你头发呢?” “头发?”宣兆晃了晃自己一头黑发,“这儿呢。” 岑柏言愣了两秒,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个梦啊. 一阵难言的失落瞬间席卷心头,提醒着他宣兆是个男人。 于此同时,另一股更为隐蔽的、庆幸的情绪也悄悄升起,还好宣兆没有变成女孩子。 他最初认识的宣兆就是个男的,宣兆不需要有任何改变,这样就已经是最好了。 宣兆没读出他满脑子的复杂情绪,笑着说:“快起来吧,面要坨了,吃完再睡” 岑柏言抹了把脸:“来了。” “冰箱里东西少,你随便吃点儿,”宣兆摘下围裙,有些不好意思,“等下次你再来,我好好招待你。” 小屋子里连像样的餐桌都没有,宣兆把书桌上的大部头放到地上,把书桌当餐桌用。 “你这吃饭的地儿是够随便的.”岑柏言打着哈欠走到桌边,突然愣住了。 桌上碗筷摆好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青椒炒肉,一盘色泽新鲜的白灼菜心,一碟酸香沁人的炒土豆丝,还有一大碗清汤挂面。 宣兆把电炒锅里的面码端过来,打的卤是西红柿鸡蛋,热腾腾浓稠稠的面码往面上一浇,香气扑鼻而来。 “愣着干嘛?”宣兆说,“坐。” 岑柏言深深吸了一口气:“就当你补回来了。” 宣兆给他盛了一碗面:“什么补回来了?” “照顾你一整晚。”岑柏言风卷残云地吃光了一碗面,起身又装了一碗。 宣兆轻笑着说:“报答你这么容易啊?” “不对,还差一样。”岑柏言眉头一皱。 宣兆问:“什么?” 岑柏言食指在桌上轻轻一点:“蛋、包、饭。” 宣兆扑哧一声,夹了一块五花肉放到他碗里:“我还以为有多高的要求呢。” 隔着面汤氤氲的热气,宣兆的五官有些模糊,他乌黑的头发、纤长的睫毛、勾起的唇角,一切都柔软的不可思议。 岑柏言看的有几分愣了,偏头干咳了两声,略显生硬地转移话题:“没想到你手艺这么好。” “熟能生巧吧。”宣兆说。 岑柏言记得他之前说过,食堂太油、外卖太贵,所以就自己做了。 “有机会给你煲药膳,”宣兆慢腾腾地喝着面汤,笑看着岑柏言,“和草药打交道,我是专业的。” 岑柏言也笑了:“照顾你一晚上换一顿饭,想多吃你几顿,是不是得多照顾你几晚?” “那我争取今年冬天多生几次病。”宣兆说。 “操!”岑柏言敲了敲木桌,又正色道,“赶紧呸三声!” 宣兆拗不过他,只好“呸”了三声。 岑柏言瞄着他白皙柔和的侧脸,突然心念一动,鬼使神差地问道:“还有别人来过你这里,吃过你做的饭吗?” “没有了。” 岑柏言开心地两根筷子一碰:“真的?” “真的,”宣兆点头,“骗你做什么?” 岑柏言忽然得意了起来,就和偷着糖的大老鼠似的,吹了声口哨,又给自己盛了一大碗面条。 宣兆看得目瞪口呆:“柏言,你饭量真好。” “不然呢,”岑柏言斜睨着他,“知道你为什么长不高长不结实么,就是因为你吃饭和猫似的,多吃点儿,赶紧的。” 两人这边正开着玩笑,那边门突然被敲响了。 宣兆放下筷子,刚要起身,岑柏言担心是同层那俩傻|逼网管,于是按住了他的手:“我去。” 宣兆点点头,坐了回去。 “有事?” 岑柏言冷着脸打开门,外边站着两个人,看见他均是一愣。 前边的那个书卷气很重,推了推眼镜问:“宣兆在吗?” 宣兆听见声音,撑着拐棍起身一看:“非凡?你怎么来了?” 卓非凡扬了扬手里一卷文件袋:“送材料,明早前要确认上交,你腿脚不方便,我替你送来。” “谢谢了,”宣兆说,“我去学校拿也是可以的。” 卓非凡身后冒出一个脑袋,小男孩儿见了宣兆两眼放光,摇摇手说:“宣兆师兄,我也来了。” “小诺?”宣兆微微怔愣,客气地笑道,“你怎么也来了?” 站在门口当门神的岑柏言眉心一跳—— 小诺?这瘸子叫他怎么叫的这么亲近?他们什么关系? “非凡师兄说要来找你,我就缠着他跟来了,”萧一诺摸了摸剃成圆寸的脑袋,“师兄你在吃饭啊?好巧啊,我也还没吃!我还是第一次到你这里来呢,可以参观参观吗?” 他兴致勃勃地就要进屋,岑柏言抬起一只手撑着门框,眼神不善地打量面前这个小圆寸:“你谁啊?” 萧一诺也眯起眼,下巴一抬:“你又是谁?” 岑柏言没有回答,冷冷盯着对方,两个人无声对峙了片刻。 卓非凡摸了摸鼻尖,觉得气氛有些不对。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宣兆拄着拐走上去,“这是岑柏言,我的朋友。这是卓非凡,萧一诺,一个是我师兄,另一个是师弟。” “我还是宣兆师兄的追求者,”萧一诺笑的阳光灿烂,全然不见刚才对着岑柏言时候的凌厉,“已经追师兄一年半了。” “.”岑柏言喉头一噎,哪儿冒出来的傻|逼玩意?! 宣兆叹了口气:“小诺,别开玩笑。” “没开玩笑,”萧一诺弯腰从岑柏言胳膊底下钻了进来,“师兄做饭了啊,刚好我也饿了。” 宣兆有些为难地看了看岑柏言,又不好拒绝好心前来给他送材料的师兄弟。 于是一张小书桌边挤着坐了四个人,岑柏言看着大快朵颐的萧一诺,气得太阳穴都在抽抽。 “师兄,你朋友怎么一直瞪着我,”萧一诺满脸天真,“他是不是吃醋啊?” --- 恋爱进度条给我拉到70%! 有了助攻就是进展神速嗷~
第27章 洗碗 “他是不是吃醋啊?” 萧一诺看似童言无忌,实则悄悄观察着岑柏言和宣兆的反应。 岑柏言冷哼一声,宣兆则是手腕一抖,勺子差点儿没掉地上。 “别瞎说,”他温和地瞪了萧一诺一眼,“好好吃饭,食不言,忘了老师平时怎么说你的。” “我爸那老头,烦得很,”萧一诺挪了挪凳子,坐的本来就挤,他还非要往宣兆身上靠,“诊断学太难了,我看文献都看吐了,再这样下月期考就挂科了,我爸说下周末你能不能去我们家给我开小灶啊?” 默默坐在角落的卓非凡推了推眼镜:“我才是这学期的诊断学助教,小师弟,老师怎么不喊我给你开小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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