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的。” 岑柏言翘着脚,双手搭着椅背,姿势十分流氓,“怎么,要看身份证吗,我们都不是小朋友了,出入酒吧合法。” 宣兆敛眸,低低说了一声 “好”。 罗潇潇打量着宣兆,觉着这瘸子也没什么特别的,一个残废罢了。 她哼了一声,手指头拨弄着长卷发,娇嗔道:“柏言,你怎么认识的这种人啊?” 岑柏言抬眸淡淡扫了她一眼,罗潇潇忽然不寒而栗,连忙改口说:“身残志坚,还挺励志的。” 岑柏言没说话,兀自又点了一根烟,在升起的烟雾里注视着宣兆的背影。 瘸子脚步虚浮,走起路比平时还要不稳当,拄拐的左手臂都在打颤,有个喝的醉醺醺的客人和他擦肩而过,他一个踉跄—— 岑柏言猛地站起身。 “怎么了?” 罗潇潇仰头问,“柏言?” 幸好经过的保安搀了宣兆一把,宣兆客气地摆摆手,又对那个醉鬼客人鞠了个躬,似乎是在道歉。 ——这瘸子是傻 | 逼吗?别人撞了他,他倒好,还跟人家点头哈腰的? ——他就这么任人欺负? 岑柏言心里那块铁板越烧越旺,几乎让他坐立难安。 “柏言?” 罗潇潇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宣兆单薄的身影,她轻轻抿了抿嘴唇。 十五分钟后,整张桌子都摆满了酒。 宣兆鬓角都是冷汗,强撑着问道:“还有什么需要吗?” “老师,” 陈威这么个大老粗也觉出了宣兆不太对劲,“你赶紧回家歇着吧,我看你都要晕了。” 宣兆笑笑说:“马上。” 岑柏言坐在沙发最靠里的位置,他面前的烟灰缸已经落下了六个烟头。 “那我就先走了,” 宣兆微微躬身,偏头对陈威说,“我请了假早退,有什么需要喊我的同事就好。” “快去快去,” 隔着这么近的距离,陈威才发现宣兆额头上满是细汗,抽了两张纸巾递给他,“你都病成什么样了啊.” 宣兆接过纸巾,温和地说:“没事的,你别担心。” ——他能接受陈威对他的关心,凭什么就非要和我犟? 岑柏言一言不发,端起一杯马提尼就往嘴里灌,宣兆眼角旁光瞥到了这一幕,动了动嘴唇,忍不住低声说:“这酒后劲大,还是少.” “宣老师,” 罗潇潇笑盈盈地打断他,“听说你和柏言还有陈威都是好朋友,今天我们赢了比赛,大家都很开心,你要不陪我们喝点儿?” 宣兆彬彬有礼地一欠身:“抱歉,老板规定我们不能陪客人喝酒。” “我们是朋友啊,陪朋友喝酒不算违规吧?” 罗潇潇娇娇悄悄地眨了眨眼,“再说了,你在这种地方卖酒,酒量一定很好吧?酒保不都是这样的吗,助兴也是你们的工作之一吧?” 最好是让他喝醉了在岑柏言面前出丑失态! “罗潇潇!” 一贯嬉皮笑脸的陈威难得拉下脸,“你发什么疯啊?” “对啊宣老师,” 一直沉默不语的岑柏言忽然开口,“你的酒量应该很好吧?” 他五指摩挲着光滑的玻璃酒杯,脸上露出了一抹痞笑,胸膛却早已成了一面鼓,心脏就是鼓槌,不停鼓噪着。 ——开口找我帮忙啊,只要你说一句 “柏言,我真的不会喝酒”,我就帮你解围。 ——或者你不用说话,你只要看我一眼,看我一眼就可以。 岑柏言没有发现自己对宣兆总是非常容易心软,他笃定宣兆会向他求助,却不料宣兆看都没有看他一眼,顾自抬手摘下口罩,维持着他那个儒雅斯文的微笑:“确实,助兴也是我的本职工作。” 继而,他举起一杯红酒,仰头一饮而尽,仰头时露出的脖颈线条优柔且脆弱,皮肤下的青色血管清晰可见。 岑柏言的五指越收越紧。 宣兆喝完一杯,紧接着又是一杯,其他人没看懂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只知道起哄叫好,让宣兆坐下来陪他们玩几把牌。 二楼走廊上,龚叔注视着下面发生的一切,耳麦里传来保安的声音:“龚叔,东家这么喝容易出事,要不要我去拦一拦?” 龚叔低声说:“不用,少爷酒量很好,对他来说,这么一点根本不会醉。” 一楼大厅里,宣兆一连喝了三杯酒,他甩了甩头,不胜酒力的样子。 “打牌就算了,” 宣兆重新戴上口罩,“我牌技不行,不给各位扫兴了。” 他说完转身就走,脚步略显得急促,陈威看着三个空杯目瞪口呆:“不是吧?这可都是烈酒啊,小宣老师酒量真可以啊.” 然而,宣兆没走出几步就弯腰剧烈咳嗽了起来,身边一桌客人嫌他晦气,往宣兆右腿踢了一下,宣兆趔趄了下,险些跌倒。 “真能装,” 罗潇潇嗤了一声,“他瘸的不是左腿吗?怎么右腿也站不住了?” “操!小宣老师下午摔了一跤啊,” 陈威一拍大腿,“我见他右脚踝磕着了!” 岑柏言瞳孔骤然紧缩,低吼道:“你他妈不早说?” 陈威:“. 你让我别提他的啊!” 另一头,宣兆勉强站直了,突然一捂嘴:“呕——” 他干呕了一下,又猛地咳了几声,拄着拐杖跌跌撞撞地往洗手间跑。 岑柏言脑子一片空白,什么也顾不上了,踩着茶几跳了出去,拨开酒吧里的人群,大步追了过去。 洗手间里,宣兆一手拄拐,一手扶着洗脸池,躬身剧烈地干呕着。 他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根本呕不出什么来,胃里一个劲地翻腾着,酒劲随之涌了起来,本就因为高烧而头晕脑涨,此时更加严重,眼前一片眩晕。 “你他妈是不是傻!” 突然门被猛力踹开,一只有力的手搀住了他的胳膊,“你叫我别管你,你就这么折腾你自己的?!” 宣兆喘息着抬起头,在镜子里看见了岑柏言的影子。 他双眼朦胧,汗湿的刘海贴着雪白的皮肤,面色是不正常的潮红,使劲眨了眨眼,难以置信地说:“柏言?” 岑柏言长长呼了一口气:“喝醉了是吧?你他妈——” “不是,你不是柏言,” 宣兆忽而摇头,抿了抿嘴唇,眼睛里浮起几分失落,喃喃说,“柏言已经不管我了,你不是柏言.” 岑柏言形容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感觉,就好像全身的神经都被宣兆牵动了,心脏紧紧地缩成一团,他长臂一揽,把宣兆整个捞进自己怀里,恶狠狠地说:“行,宣兆,你行,你赢了,我和你姓行了吧?”
第21章 是柏言吗 网络乞丐生姜太郎携两个不孝子宣兆 & 岑柏言来卖艺了! 首先有请宣兆表演装醉,接下来请出岑柏言表演单口相声 “我是直男”~ 表演结束,请看官们赏点海星咧~ 宣兆看上去真的醉了,两腿发软,站都站不住,双手紧紧抓着岑柏言的衣摆不放,喉咙里发出小动物一样的呜咽声,咕咕哝哝的,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烧糊涂了是吧,” 岑柏言单手环抱着宣兆的腰,托着他站住了,低声说,“烧成这样还敢发酒疯,我看你他妈才是真牛 | 逼。” 也不知道是因为高烧还是因为醉酒,宣兆脸颊红烫,眼皮无力地半耷拉着,微微上扬的眼尾晕出一片绯红,他抬头轻轻扫了岑柏言一眼,病态中竟然染上了几分妖冶。 岑柏言心脏猛地一跳,呼吸当即就有些乱了,而后他又在心里狠狠唾弃了自己一下—— 这瘸子就要烧死了,我还在这里想些什么有的没的! 卫生间里没覆盖中央空调,宣兆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丝质衬衫,一个劲儿往岑柏言怀里缩,脑袋顶着岑柏言的颈窝,鼻尖抵在岑柏言锁骨的位置,呼吸热烫,像是要把岑柏言整个烧化了。 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宣兆皮肤上高热的烫度源源不断地传递到岑柏言身上,那热度仿佛带着火星,要把岑柏言烧着了。 “姓宣的,你他妈胆子大了是不是,借着酒劲儿都敢对我耍流氓了?” 岑柏言嗓子眼发痒,毫无威慑力地警告了一句,语气里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欲迎还拒。 宣兆揪着岑柏言的上衣下摆,嘴里不停念着什么,隔着这么近的距离,岑柏言才听清他在喊自己的名字。 “柏言. 你是柏言吗?” 宣兆反反复复地咕哝着这句话,“柏言已经不管我了,你不是柏言.” “操!” 岑柏言喉结重重一滚,紧接着用力闭了闭眼,在心里不断默念 “他只是个发着高烧的醉鬼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干嘛”,他把这句话循环了十多遍,终于能够镇定地面对宣兆这个病号兼醉鬼。 岑柏言一只手掰正宣兆的下巴,强迫宣兆抬起头来,恶狠狠地说:“管你管你,老子管你!” 宣兆一愣,眼睛里像蒙了一层大雾,迷迷离离的:“柏言?是柏言吗?” 他的皮肤烫的吓人,再这么下去人都要烧傻了,岑柏言呼出一口浊气:“去医院,你他妈都要烧的进棺材了,到时候我想管你也管不了!” 宣兆却很执拗,他由于高烧全身发软,手指头却还抓着岑柏言的衣摆不放,声音极其虚弱:“是柏言吗?” 他不依不挠地问着同一个问题,尾音又细又软,像一片羽毛从岑柏言的耳边飘过,岑柏言几乎是立刻就心软了,拇指指腹在宣兆灼红的脸上轻轻一揩,无奈地说:“是柏言,是我。” 宣兆忽然笑了,音量极小,但却盖不住的欣喜:“柏言,是柏言.” 岑柏言只觉得胸腔里化开了一汪温水,还在咕嘟嘟地冒着泡泡,每一个轻盈的透明泡泡里都写着 “宣兆” 两个字。 “你这瘸子.” 岑柏言的语气也软了下来,柔和的不可思议,“你怎么这么知道让我.” “啪——” 洗手间的门开了,一个浑身酒气的黄毛男人大咧咧地走了进来,见到紧贴在一起的两个大男人也不惊讶,反而吹了一声口哨,对岑柏言羡慕地说:“哥们儿,今晚有艳遇啊?” 岑柏言懒得搭理这傻 | 逼,倒是宣兆,歪着头眯着眼打量了那个黄毛一会儿, 紧接着轻轻一勾唇:“柏言?” 岑柏言:“. 你他妈看清楚,老子在这儿!” 黄毛:“我就出来上个厕所,还有这种好事?” 宣兆朝黄毛男伸出手,踉踉跄跄的就想朝他那儿走,但他烧的实在厉害,脑袋成了个千斤重的秤砣,脚还没迈出去身子就一歪,好在岑柏言及时把他捞到怀里。 黄毛嘿嘿两声,露出一个下流的笑容,搓了搓手掌:“没想到这小哥玩儿挺开啊,三人行我是没问题啊,帅哥你说呢?” 岑柏言心头涌起一股邪火:“滚!” 宣兆抓着岑柏言的手臂,靠着岑柏言肩膀,对黄毛轻声喊:“柏言?你是柏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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