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书签多没意思,”岑柏言俯下身,在宣兆耳边低声说,“要不做日记签吧,我觉着你那日记写的挺 好,以后继续。” 宣兆一愣,耳根迅速烫了一下:“你什么时候看了我的日记?” “每天都看,”岑柏言耸了耸肩,脸皮十分之厚,“你睡着的那阵子我还天天给你读呢,什么‘我最喜欢 的人就是他’、‘我也可以装作不喜欢他’,肉不肉麻?” 宣兆冷着脸不说话。 于是岑柏言变本加厉,往他耳朵里吹了一口气:“你自己写的时候起不起鸡皮疙瘩?” 宣兆拍开他的脸,耳根泛着可疑的绯红,板着脸说:“不经我的允许看我的日记,小人行为!” “这就小人了?”岑柏言吹了声口哨,“有的人不经我允许,把我扔掉的东西重新捡回来,这算是什么行 为?” 宣兆霎时愣住了。 岑柏言低笑出声,解释道:“龚叔给的钥匙,让我去取你的换洗衣服。” 宣兆还在昏迷的期间,岑柏言去了花园公寓,然后他看见了宣兆的房间。 那间房显然是被主人精心布置过,床头柜上的小夜灯、窗台上挂着的晴天娃娃、一起挑选的懒人沙发、常 常用到的投影仪…宣兆把他的房间,布置的和大学城那间小屋一模一样。 屋子里的东西都扔掉了,大学城被拆了,岑柏言原以为他留在那里的记忆再也找不回来了,然而宣兆却自 始至终替他好好地保管着。 岑柏言眼眶发热,他不由自主地捂住了心口,清晰而又明确地感受到自己被宣兆珍重地爱着。 “小宣老师,你怎么这么能耐啊,”岑柏言弯着腰,和宣兆脸贴着脸,“你还背着我做了多少事情。” 宣兆心头一软,片刻后垂眸长舒了一口气:“我就是觉得…说不定你哪天就回家来了。” “不是哪一天,”岑柏言牵住了宣兆的手,沉声说,“是每一天。” 宣兆挠了挠岑柏言温热的掌心,笑着回应他说:“好啊,每一天。” 经历了漫长的冬季之后,蓬勃的、旺盛的夏天终于如期而至。 ——全文完
第115章 番外一:冷战 岑柏言和宣兆冷战的第三天,这天夜里,陈威连着给岑柏言打了五六个电话,岑柏言接了他又不说话,在那头一个劲儿叹气。 岑柏言困得直打哈欠,眼冒泪花:“有屁快放!” “唉——”陈威一口叹息叹的荡气回肠。 岑柏言气急败坏:“你他妈知道美国现在是几点吗?凌晨三点半!你把老子这个点喊起来最好是有什么大事,不然我|干不死你!” 陈威十分忧伤:“巧巧要去南京参加一个封闭比赛,整整两个多月,我眼瞅着要异地恋了,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异地恋?老子还异国恋呢! 岑柏言在心里腹诽,转念一想又觉着不对,问道:“人巧巧答应和你谈恋爱了吗你就异地恋,多大脸啊?” “我连恋都还没恋上就要异地了!”陈威哀嚎,“我的命好苦啊!” 岑柏言忍着想要破口大骂的冲动说:“如果有下辈子,我希望——” “希望什么?”陈威接茬,“希望我和巧巧早点遇见最好是青梅竹马,上了初中就早恋,大学毕业就结婚,婚后三年抱俩一儿一女,是吧?” “我希望不和傻|逼做朋友。”岑柏言“啪”一声挂了。 没过一分钟,陈威又锲而不舍地打跨洋电话过来。 岑柏言被吵得心烦,接起电话没好气地说:“你他妈有完没完?” “就一句话!这句话才是重点!” 岑柏言“操”了一声,敢情前面磨叽那么半天都不是重点? “你帮我问问小宣老师,巧巧到底哪天走啊!”陈威苦大仇深地说,“那丫头愣是不告诉我!” “滚!”岑柏言平躺在床上,一扯被子闷住脑袋,“别和我提他,烦着呢!” - “真不让陈威来送你?”去机场的车上,宣兆问。 龚巧摇摇头。 “为什么?”宣兆眉梢一挑,故意问,“你就那么讨厌他?” 龚巧点点头,然后又摇了下头,边整理背包边说:“也不是,就是觉得他很烦,叽叽喳喳的。” 宣兆憋着没笑,一本正经地说:“他不是在追求你吗?你要是不喜欢,我去警告警告他,让他离你远点。” “哎哥你别......”龚巧顿时急了,转头看见宣兆眼底的笑意,一下就明白了哥哥这是在故意逗她呢,于是泄了一口气,有些丧气地说,“我觉得他其实不是真的喜欢我。” “怎么这么想?”宣兆温和地问。 龚巧一只手摆弄着背包拉链:“就是直觉吧,说不上为什么。” 她并没有对宣兆说实话。 前些日子陈威来接她下晚课,十月份天气转凉,她打了个喷嚏,陈威把外套脱下来给她披着。她在陈威的口袋里发现了一封信,浅蓝色信封,带着淡淡的香气,封面上的字迹清秀又飘逸。 陈威也愣住了,然后慌慌张张地解释:“我、我也不知道这玩意儿什么时候跑我兜里来的,不知道是谁塞的,你千万别误会啊......” 龚巧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涩涩的,又苦苦的,反正就是不好受。 陈威这个人吧,聒噪的要命,嘴贱,又粗线条,大直男一个,第一次见面他就说龚巧的花难看,龚巧讨厌死他了。可当她发现陈威收到情书的那一刻,她忽然发现,其实陈威是个很优秀的男生。他样貌硬朗,由于喜欢篮球个子很高,笑起来很阳光,性格开朗,和谁都能打成一片,想必也有很多人对他有好感吧? ——陈威竟然会喜欢我吗? 龚巧有些惶恐,又觉得难以置信。 她喜欢的东西陈威一窍不通,陈威喜欢的东西她也丝毫不懂,他们的审美取向迥然不同,甚至连口味都大相径庭。陈威的生活非常丰富,他有很多爱好,有很多朋友,喜欢热闹的地方;她却自知自己的无趣,她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她木讷、内向、不善交际,没有什么特长,在她身上还发生过那么糟糕的事情,她和陈威简直就是两种人。 龚巧始终觉得,陈威说喜欢她、陈威对她好、陈威追求她,也许是因为新鲜有趣,又或许是因为同情。 “你的直觉什么时候准过?”宣兆揉了揉龚巧的脑袋,“你前两天还直觉岑柏言会主动找我求和。” 龚巧“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和柏言哥哪次吵架不是他先认输的?怎么?这回都三天了,他还没有主动找你呀?” 宣兆脸色一僵,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下,轻描淡写地说:“不稀罕。” “哦——”龚巧刻意拉长语调,意味深长地说,“那是谁把手机时间调成了美国时区,每隔十分钟就看一次手机,原来不是在等柏言哥的消息啊?” 宣兆举手投降,无奈地说:“我必须要警告陈威离你远一点了,你跟着他学坏成什么样了。” 车在机场送客处外停下,龚巧背包下了车,对宣兆说:“哥,你别下来了,我自己进去。” 她正要去后备箱拎箱子,一转身就瞧见了路边等着的陈威。 陈威三两步跑上来,皱着眉说:“你走了也不告诉我,真有你的啊龚巧。” 龚巧看向宣兆:“你喊他来的?” 宣兆勾起嘴角笑了笑:“他脸皮太厚,我如果不告诉他,他非要缠死我。” “你就那么烦我?”陈威人高马大的一大男孩,说起这话时还有些委屈。 龚巧刻意不去看他,径直打开后车盖:“不是,不想麻烦你。” “我就乐意被你麻烦。”陈威先她一步拎出箱子,说着伸手要去接她背着的包。 “不用,”龚巧说,“我自己来。” 陈威皱着眉问:“你又和我闹什么别扭?” “说了没有。”龚巧从他手里夺过行李箱,头也不回地快步往里走。 陈威正要追上去,宣兆按下车窗,喊住了他。 “啊?”陈威回头。 “听巧巧说,”宣兆挑眉问,“你收到情书了?” “她怎么连这个也告诉——”陈威一愣,接着从这话里琢磨出点儿别的意思来,“小宣老师,你这意思是,巧巧吃醋了?” 宣兆并不说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陈威恍然大悟,脸色瞬间由阴转晴,用看恩公的眼神看着宣兆,言辞恳切:“小宣老师,看在你这么帮我的份上,我给你透露个消息。我昨天给岑柏言打电话,岑柏言叫我别提你,他觉得你烦着呢!” 陈威说完就去追龚巧了,宣兆的脸色霎时间由晴转阴。 - 他和岑柏言冷战这事儿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宣兆前阵子腿疾犯了,进医院做了个小手术,恰好岑柏言要准备一个比赛,他就没告诉岑柏言。 一是不想让岑柏言分心,二是宣兆确实觉得这是个小手术,真不算什么大事儿,没必要弄得兴师动众。 一开始瞒的都挺好,手术也顺利完成,好死不死陈威这个大喇叭说漏嘴了,岑柏言知道后心急如焚,怪不得前几天宣兆一直借口出差,拒绝和他视频通话,原来是身体出了问题。 “我没事,”宣兆觉得岑柏言反应太大了,哭笑不得地说,“小毛病而已。” “什么小毛病?”岑柏言最烦宣兆这种对自己身体健康无所谓的态度,一下子又是心疼又是心焦,“你到底能不能有点儿数?自己身体什么样自己不清楚吗?” “我真的没事的,柏言,”宣兆很有耐性,“老毛病了,现在已经好了。” “怎么可能没事?”岑柏言说,“我马上买票回去。” 宣兆立即说:“不行,你不是在忙着准备比赛吗?” “有时间。”岑柏言斩钉截铁地说。 陈威在一边愁的啊,他觉得这事情纯粹是因为他嘴上没个把门儿的,忽然之间一种莫名其妙的责任感涌上心头,于是他很有担当地站出来劝架:“岑柏言,你有话好好说行不行,机票那么贵,你买得起吗你?你那点奖金就够你生活费吧,买机票还不是要我小宣老师出钱?” 宣兆:“......” 岑柏言:“......” 陈威意识到自己劝架没劝好,似乎还火上浇油了,于是清了清嗓子,再接再厉道:“你还好意思说小宣老师?你半月前重感冒,发烧到四十度,都快烧死了,你不也没告诉小宣老师吗?” 宣兆脸色陡变:“你生病了?我怎么不知道?” “那段时间你太忙了,”岑柏言说,“发烧而已。” “而已?”宣兆语气难得的严肃,“四十度了还叫而已?岑柏言,你要病到什么程度才愿意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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