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的,叔。”宣兆低声说,“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龚叔离开后,宣兆一个人坐在车里,他愣愣地看着车窗外,霓虹灯闪啊闪的,闪得他眼睛疼。 他像一只没有人要的小兽,孤零零地被困在这辆车里,怎么都逃不脱,也没有人领他回家。 还要怎么做. 岑柏言、宣谕、龚巧、龚叔,每一个他在乎的人都在被折磨。 宣兆把脸深深埋进手掌里,他要怎么做才能解开这个困局。 龚巧主动约了岑情见面。 岑情欣然赴约,龚巧对于她来说,就是见证她胜利的成果,她很乐意见到龚巧痛苦的样子。 龚巧问:“你还和卓非凡在一起吗?” 岑情撅着嘴:“他全家都成老赖了,我怎么可能和他在一起啊?想什么呢!” 龚巧点点头,又说:“你别再折腾我哥了,我已经这样了,我妈妈每天都在哭,因为我而被说闲话,我爸爸在单位都抬不起头来。” “别搞错了,我可不是因为你才折腾你哥,”岑情手里把玩着自己的辫子,俏皮地说,“你现在这样都是因为你哥,其实咱们两个是一伙的,你哥就是我们共同的敌人,你说对不对?” “不是,”龚巧语调平淡,“我和你不是一伙的。” “嘁——”岑情说,“你真死心眼,一点都不好玩。” “那里有好玩的。”龚巧忽然看向岑情身后。 岑情下意识转头望去:“什么好玩——啊!” 尖锐的叫声打破咖啡馆的静谧,龚巧将滚烫的咖啡泼在了岑情脸上,岑情花着脸骂道:“你这个贱|婊|子,我要杀了你!你就不怕我公开那些照片!” 龚巧波澜不惊的脸上这才出现了些微情绪,她咬着牙,颤抖着从口袋里取出随身携带的雕塑刀,抬手朝岑情脸上划了过去! --- 本章8000字,连着上一章一共1w+字数,我好牛! 剧情太重,下章一定车祸 抱歉抱歉这章还没有写到,我先眯一会儿,醒了继续,保证让大家这个周末结束前看到车祸现场!
第106章 车祸 龚巧用刀划伤了岑情,已经第一时间被警方带走。 这个消息对于龚家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宣兆等不及司机来接,自己开车匆匆去了拘留所。 龚巧什么话也不说,见到宣兆就默默流眼泪。 她的白衬衫从来都是干干净净的,现在却沾上了斑斑点点的咖啡渍,龚巧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衬衣下摆:“哥,我衣服脏。” “不脏,”宣兆说,“巧巧别怕,哥不会让你出一点事的。” 龚巧爸爸在拘留所陪着,他说龚叔和巧巧妈妈已经赶去医院了,她妈妈差点就哭晕了。 于是宣兆又转而去了医院,外科门诊手术室外站了很多人,宣兆远远就听见了龚巧妈妈的哭声:“都是巧巧的错,我们家没把巧巧教好,你让我们做什么我们都愿意,求求您放巧巧一马吧,她才不到二十岁啊.” 她哭弯了腰,岑静香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笑一声说:“你女儿害得我女儿差点毁容,我们已经找最好的律师了,你女儿必须坐牢,有多久坐多久!” 龚巧妈妈愣了几秒,继而更用力地哀求:“我给您跪下了,你就放了她吧.” “跪什么跪!”龚叔喝斥道,“不许跪!” “你这老货嘴还挺硬,你给宣家做狗,他们给你什么好处?你外孙女今天这样,”岑静香说,“就是宣兆和他那个妈害的!” “.够了!” “够了。” 两道话音同时落下,宣兆看见走廊尽头,岑柏言从诊室里开门走了出来,他身后隐隐传来岑情的哭嚎。 岑柏言看见宣兆,先是怔了一下。而后,他轻轻点了下头,示意宣兆放心,旋即又幅度极小地摇了一下头,让宣兆不要出现。 宣兆一直高高悬着的心脏,竟然真的因为这个简单不过的动作而落下了地。 仿佛再混乱、再无序、再错杂的时刻,只要看见岑柏言,宣兆就能够奇异地获得一种安定下来的力量。 “龚叔,没事的,”岑柏言扶起龚叔,“你带阿姨先回去。” 龚叔拍了拍岑柏言的肩膀:“我在这儿等着。” “没事什么没事!”岑静香破口大骂,“你妹妹差点被毁容,你胳膊肘还往外拐!” 岑柏言根本没有理会岑静香,对龚叔说:“有什么事我会及时通知你的,你们回去休息吧。” “要怎么样才肯调解。”宣兆开口,拄着拐棍缓步走了上去。 岑柏言眉心一皱,大步走到宣兆面前,不赞同地看向宣兆,低声说:“你来干什么?” 岑静香和岑情视宣兆为眼中钉,宣兆这时候出现,岑柏言担心会激化矛盾,更担心岑情会拿龚巧做把柄,对宣兆做什么过分的事。 “调解?”岑静香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凭什么调解?” 宣兆身姿挺拔,握着拐棍的左手指骨突起:“你想要什么。” 岑静香看着并肩站着的宣兆和岑柏言,一阵怒火从心头燃起,她说道:“我儿子被你迷得连家都不要了,听说他在办什么转学手续,以后都要去美国。要么这样,你劝他留下来,别走了,我就同意调解。” 岑柏言嘲讽的一笑,他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宣兆斩钉截铁地说:“不可能。” 他永远不会允许有人拿岑柏言来威胁他。 龚巧妈妈不知道其中缘由,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扑上来哀求岑柏言:“小伙子,阿姨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就不出国了好不好,你救救我女儿,帮帮巧巧.” 岑柏言为难地抿了抿嘴唇:“阿姨,对不起。” “姨,”宣兆对龚巧妈妈说,“你放心,我向你保证,巧巧不会出事。” “你保证,你拿什么保证!”龚巧妈妈无从发泄的委屈、害怕和愤恨找到了一个出口,她对宣兆撕心裂肺地喊,“巧巧弄着这样还不都是你害的!你凭什么保证!” 宣兆喉头上下一动,垂眸说:“姨,对不起,你再相信我一次。” 龚巧妈妈的拳头砸在宣兆身上,宣兆岿然不动。 难道他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不然为什么所有人都不相信他呢? “闹什么!”龚叔大喝一声,将龚巧妈妈拉到一边,“现在是胡闹的时候吗!” “要调解是吧?”诊室的门打开了一条细缝,岑情带着哭腔却依旧趾高气昂的声音从门缝里传来,“你带龚巧那个贱|婊|子过来给我道歉,我就考虑考虑。” 看着龚叔二人坐上了出租车离开,宣兆轻轻舒了一口气。 他这一天几乎滴水未进,忽然膝盖一软,整个人趔趄了一下,好在岑柏言扶了他一把。 “谢谢。”宣兆拄着拐棍站稳了,问道,“她怎么样。” 岑柏言说:“没什么大事,她拿手臂挡了,主要伤在手上,脸和脖子不深,好好调理不会留疤。” “嗯。”宣兆顿了顿,偏头看了看岑柏言,嘴唇微微一动,似乎想要说什么。 “对不起就不用说了,”岑柏言踢飞脚边的一颗小石子,笑了笑说,“和你没关系。” “没有,”宣兆也低低一笑,“我是想说腿麻了。” “哦,这样啊。”岑柏言眉梢一挑,问宣兆,“带烟了吗?” 宣兆摇了摇头:“没有。” 岑柏言从自己兜里摸出一根烟,低头点上火,深深吸了一口。 “你的烟贵,好抽,本来想蹭一根。” “下次给你带。”宣兆说。 说来也挺奇怪的,宣兆和岑柏言两个人间经历过温馨喜悦的时刻、剑拔弩张的时刻、冷漠疏离的时刻、心灰意冷的时刻,谁都不会想到,他们两个人会在这样的情境下、在医院的露天过道里,彼此好好地说几句话。 抽完一根烟,岑柏言意犹未尽地又点了一根,在袅袅升起的白雾里眯着眼,好笑地说:“你说咱俩也挺惨的,明明什么都没干,到头来错都在咱们身上了。” 宣兆一手拄拐、一手插兜,淡淡问:“你的转学手续办得怎么样。” “在等学校审批,现在先紧着期末考和转学分,”岑柏言说,“你是不是担心我真就不出国了,放心,我没那么傻|逼。” 言外之意被戳破,宣兆插在口袋里的五指动了动。 “我在美国半年多,最大收获就是,说话别藏着掖着,也别拐弯抹角,”岑柏言的声音很轻,“直接一些,又轻松又省事儿。” 宣兆偏头看向岑柏言,他的侧脸比从前更加坚毅,下颌线条锋利,英俊中褪去了一些少年独有的稚气,取而代之的是更成熟、更稳重的气质。 宣兆心头先是猛地一跳,而后一阵隐痛随之泛起,他强迫自己扭过头,将视线挪到自己的脚尖之上。 岑柏言说的很明白,岑柏言不再喜欢他了,不再要他了,所以他也失去了再看着岑柏言的资格,他只会让岑柏言累,让岑柏言伤心,让岑柏言无法自处。 他们能像现在这样好好地说几句话,已经是宣兆奢求不来的了。 “我去办保释,然后带巧巧过来。”宣兆说。 岑柏言将烟头按在垃圾筒上碾灭:“好,巧巧的那些照片.我用岑情的手机全部删掉了,你放心。” 岑情的伤势并没有岑柏言说的那么轻松。 她手臂伤的最重,雕塑刀极其锋利,破开皮肉,留下了几乎是深可见骨的刀伤。 另一道伤痕从耳根划到了脸颊,一直蔓延到锁骨,好在这道伤并不算深,可以通过医学手段消除疤痕。 龚巧一共划了两道,第一道她是冲着岑情的脸去的,下手的那刻她犹豫了一下,因此这道伤口并不深;岑情脸上挨了一刀,血呼的往外涌,她最爱重的就是自己这张脸,边喊痛边疯了似的辱骂龚巧,还说了些要让宣兆和宣谕生不如死之类的话,龚巧被彻底激怒了,抬手又是狠狠的一刀,岑情抬手挡住。 监控也能够看出,龚巧在极短的时间里动了两次手,岑情那边请来的律师也紧咬着这点不放,说明龚巧主动攻击的意识非常强烈,是极其恶劣的故意伤人。 私下调解几乎成了唯一的方法。 保释手续办完,宣兆带着宣谕去了医院,岑柏言也来了,问宣兆带烟了吗。 宣兆从口袋里拿出香烟扔给他,岑柏言接住了,靠在病房外的走廊上抽烟。 岑情脖子上、手臂上缠着绷带,脸上的伤痕由于刚上完药而显得有些狰狞。 岑静香双手环胸:“傻站着干嘛?” “对不起,”龚巧低垂着头,双手交缠在身前,“我错了,我不应该拿刀弄上你,对不起。” 岑情很不满意地哼了一声,转眼看向宣兆:“你也给我道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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