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誊,你不玩吗?”凌初年来拿放在陈誊手里的鞭炮。 “我看着你玩就行了。”陈誊抱着凌初年脱下来的羽绒服,这些东西对于凌初年来说新奇,但他已经玩腻了。 凌初年捏着一个鞭炮,举到陈誊眼前:“玩一个。” 陈誊毫不犹豫地心软:“好。” 晚上六点多,十道菜上桌,白管家和燃燃也踩点来了。因为他们家只有他们两个人,爷爷干脆打电话让他们过来,人多热闹,省得麻烦。以往白管家都会百般推脱不来的,但是今年凌初年在,他已经好多年没和凌初年一起吃年夜饭了。 伴随着门外的爆竹声响,陈誊给每个人都盛了一碗汤,爷爷先动筷子夹菜,其他人再动筷,餐桌上其乐融融。 凌初年以前很讨厌家族聚会,精致华贵的衣装中藏着明枪暗箭,那些人总是戴着笑脸面具,用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征讨和数落,偏偏又都是亲戚,礼数不能丢。人与人间隔着距离,餐具泛着冷光,顶级厨师做出的美食也没让他提起任何食欲。 而现在,一家人围坐着一张不大不小的圆桌,谈论起过去一年的收获,每一个人都发自内心的欢笑。 春节联欢晚会准时播出,节目上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易尘。 陈誊微皱眉:“怎么哪里都有他?” 凌初年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陈誊老和易尘过不去。 “他是明星,回国后发展得不错,形象又好,能去春晚也不奇怪。” “你还关注着他的动态。”酸意翻江倒海,陈誊放下筷子,挡住凌初年的眼睛,“不许看。” “好。”凌初年低头,“我不看,行了吧。等他的节目过去了,我再抬头。” “嗯。”陈誊被哄好了。 年年是他的对象,易尘别来挨边。 大人们还在餐桌上喝酒聊天,陈誊拉着凌初年丢下一句“我们吃饱了,你们慢慢吃”就下了桌,陈誊从偏房里搬出一大箱烟花,搬到了屋外的空地。 “你什么时候买的?”凌初年不记得陈誊买过烟花。 陈誊说:“不是我买的,爷爷买的,他每年都会买。” “你先站远点。”陈誊蹲着拆引火线。 凌初年乖乖地跑得老远。 陈誊回头看了下,招了招手,喊道:“也不用那么远。” 凌初年挪了挪步子。 摁下打火机,蹿出的火焰点燃了引火线,呲呲地烧向内核。 陈誊赶紧朝凌初年跑过去。 嘭! 璀璨的烟花在陈誊身后的夜空中绽放,而凌初年没有看烟花,他眼中闪烁着光,至始至终都是陈誊的身影。 他张开了手臂。 陈誊搂住他,低声说:“年年平安。” 年年平安,是每一年都平安,也是凌初年要平安。 自此,他对任何人说的年年平安,都带上了对凌初年的祈愿。 年初二,凌初年一起床就收到了五个红包,其中一个是陈誊趁他睡觉偷偷塞他枕头底下的。 陈誊随陈津渡一起去祠堂祭拜祖先,凌初年在家帮忙包油角和揉油糍,村里的人特地上门来给红包,凌初年新衣服的口袋装得鼓囊囊的。 陈誊回家时,油角刚炸好,他一眼就认出了凌初年做的,因为奇形怪状,在一众好看的油角中显得格格不入,他忍着滚烫,吃了一个,连夸油角不可相貌。 凌初年回了一句“那就多吃点”,导致陈誊嘴唇长泡。 年初三,串门。凌初年不好意思,没跟着去,陈誊陪他留在家里。 年初四,村里有个人的儿子结婚,在家摆宴席。 红毯从村口铺到家门口,请了舞狮队和民间乐队,远远就听见了敲锣打鼓擦锵的声音。 送亲队伍经过他们家,陈誊的下巴搭在凌初年肩上,问他:“以后我们结婚也这样?” 凌初年目送着新郎新娘,他们穿着中式婚服,新郎挽着新娘,伴娘在旁边撑伞。 陈誊没得到回应,又问了一遍,凌初年说:“你想怎样就怎样。” 陈誊心满意足地啵了一口凌初年的脸。 “咳咳咳。”后面响起一道尴尬咳声,凌初年像被踩到了尾巴,推开陈誊,不知所措。 始作俑者爷爷被奶奶嫌弃地瞟了眼,陈津渡和温澜云假装没看见,搡开堵住门的陈誊,默默地走了出去。 爷爷莫名委屈:“我就是想提醒你们,去吃席了。”
第86章 开学后,陈誊就要去参加保送笔试和面试了,在此之前,他和凌初年谈论了关于大学的选择。 陈誊很好奇凌初年会选择哪个专业。 凌初年靠在陈誊怀里玩游戏,头也不抬道:“兽医。” “为什么想学兽医?”陈誊的目光落在手机屏幕移动的人物上,然后又移到凌初年脸上,情不自禁把脸凑前去贴了贴,抢占凌初年的注意力。 “没有感兴趣的专业,就感觉兽医可能比较合适我。”凌初年分了神,手速慢了,被决赛圈的另一个人拿了人头。 他退出游戏界面,放下手机,伸了一个懒腰,丝质睡衣上滑,露出一截小腹,陈誊的手顺势摸了进去。 “不准。”凌初年缩了缩,制止住他向上游走的手,刚刚已经折腾过一回了,他的皮肤还残留着激情过后的敏感,经不起陈誊一而再再而三的撩拨。 陈誊的指腹摩挲了一下纹身,语气遗憾:“好吧。” 但手放在里面不撤出来,只要不动,凌初年还是可以接受的。 确定陈誊不会再有进一步动作后,凌初年放松了身体:“你呢?还是律师吗?” 陈誊摇摇头:“不是,在考虑金融。” “金融?”凌初年疑惑,“怎么突然想学金融了?” 陈誊如实道:“怕以后养不起你,学金融赚得多。” 凌初年明白了他的意思,转过去揉搓着他的脸:“没关系,我有钱,不用你养,你想学什么就学什么。” 陈誊翻身趴在凌初年身上,声音闷闷的:“万一我一个月工资只有几千块怎么办?” 凌城说他给不了凌初年什么,确实如此,他就算再努力,也不可能拥有能与凌家匹敌的浩大的财势,可他也想让凌初年锦衣玉食,或许和他在京都的生活有很大差距,做不回那个前呼后拥的小少爷,但至少不用担心用钱方面的问题。 “我养你呀。”凌初年没当回事,霸气道,“你就算不工作,我也能养你一辈子。管家爷爷告诉我,我妈妈给我留了遗产,等我过了十八岁生日就能继承了。我们省着点花,够用的。” 陈誊埋颈郁闷,找了个有钱的男朋友,居然是这种体验,身为s级alpha的他简直毫无用处。 凌初年对于陈誊没有顺着杆子往上爬感到奇怪,以为他转性,紧接着就听见他叹气道:“突然觉得自己好没用。” 难道打击到他了? 凌初年撑起身刚要安慰他,就被他的下一句话堵得说不出话。 “竟然要靠出卖美色和肉|体搏得男朋友的欢心,不然连零花钱都没有。” 凌初年:“……” 他顿时泄气,重新躺了回去,忍着羞耻反问:“这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陈誊的手立马不老实起来:“那我现在开始攒钱。” 凌初年赶紧一手摁衣服,脚蹬着床单往上挪,抓到枕头砸过去,慌乱道:“不行,我困了,我想睡觉。” 陈誊接住迎面而来的枕头,他只是逗逗凌初年,压根没想干坏事。 陈誊放好枕头,用两人最习惯的入睡姿势抱住凌初年,说:“最后一个问题,问完我们就睡觉。” “嗯。”凌初年是真的困了,眼皮在打架。 “去哪座城市?” 凌初年思考了一下:“如果是律师专业的话,溯州、京都和上泸的学校都可以。” 陈誊知道凌初年不会去京都,问:“你想去哪里?” 凌初年好不容易适应了溯州的生活,不想再费精力去适应新环境了,他抵着陈誊的胸口,声音渐渐变弱:“留在溯州吧。” “好。”陈誊低头亲了亲凌初年的额头,“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睡吧。” * 春雨过后,一树花苞一夜盛放,溯州的春天迎来了姹紫嫣红的生机。 脱下棉厚的冬装,整个人似乎都轻松了不少。陈誊带凌初年踏春,骑着自行车在公园大道上穿梭。 和风轻缓,暖阳温煦,柔波骀荡,道旁栽种的黄花风铃木、紫荆花和红木棉排列整齐,争妍斗艳,漫天花瓣纷纷扬扬,像动漫场景般如梦如幻,占满了凌初年的视线。 “怎么样?”陈誊发丝飞扬,声音携着风抚过凌初年的耳边,“溯州的冬天没有雪,但春天会下雪。” “好看。”凌初年坐在单车后架,拽紧陈誊腰侧的衣服,伸出手,一朵花瓣飘飘然落在掌心。 他握了握,偷偷放进了陈誊的口袋里,与他一起分享春天。 春光曼妙,而最好的人就在眼前。 三月末,他们迎来了分别的日子。 陈誊不仅要参加省内考试,也会去省外试一试。 陈誊不在身边,凌初年开始了一个人的生活。 一个人上学放学,一个人写作业,一个人睡觉。 这是他和陈誊的第一次分别,虽然短暂,但也够抓心挠肺的。他心中有一块钟表,思念过浓,每一秒钟都是归家的倒计时。 然而,他却没有感觉孤独,在学校里,江书书、叶阔和杨忱会陪着他,他的房间里有陈誊送的画、小夜灯、狐狸手把件和各种手工小玩意,陈津渡和温澜云昨晚还带他去下馆子了,他深切地体会到自己被爱包裹着。 “考得怎么样?”凌初年把手机架在支架上,西米跳上桌子,一屁股坐在凌初年的试卷上,好奇地看着屏幕里的人,还用爪子扒了扒。 “很顺利。”陈誊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地垂着,宿舍没有吹风机,只能开着风扇吹,有点不满道,“西米,过去一点,别挡着我看你哥哥。” 话才落地,屏幕就被一个狗头占据了,芋圆吐着舌头想要舔陈誊,幸好凌初年眼疾手快把手机拿起来了,不然可就遭殃了。 “我去喂一下它们。” 凌初年领着芋圆和西米出去了,过了一会儿,他又回来了,俯倒在床上,趴着枕头和陈誊视频。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陈誊看着凌初年的一颦一笑,那么鲜亮生动,却不能触摸,怅然若失道:“年年,我好想你。” 凌初年话说到一半卡壳了,静了半晌,下半张脸埋在枕头底下,小声说:“我也是。” 他点了点屏幕,半命令道:“快点回来。” 陈誊回家那天,凌初年去机场接他,还特地买了一束玫瑰花。 出口处涌出一堆人,凌初年仗着身高优势,目光不停地搜寻,终于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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