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个人不像我们学校的,不过一看就很有钱!其中一个还长得特帅,我隐约听到他的名字叫凌城。凌初年,他和你同姓诶。” 陈誊和凌初年没什么反应,江书书想了想,他们有颜有钱,可能对这种八卦不新奇。 凌初年脑回路往奇怪的方向发展,问:“你喜欢那辆车吗?” “谁不喜欢豪车!”江书书激动地说,“我的毕生梦想就是成为豪车副驾驶座的主人,让小白带着我去兜风。” 凌初年认真道:“你要是喜欢,我可以买一辆送你,你不是快生日了吗?” 江书书头顶升起三个巨大的问号。 陈誊也疑惑:“你什么时候那么有钱了?” 凌初年说:“忘了吗?白管家给了我几张银行卡,那是我妈妈留给我的,虽然不多,但买一辆车还是不成问题的。” 陈誊和江书书都沉默了,被朴实无华的炫富惊到了。 陈誊真诚发问:“现在抱大腿还来得及吗?” 江书书一把挤开陈誊,揽住凌初年的肩:“暴富了,请吃饭!” 杨忱的嚎声也传来了:“谁暴富了?吃饭记得带上我!” 他就要从床上蹦起来,被叶阔一把按住了,扑腾不起水花。 校道上,江书书和凌初年在讨论周末去哪家店,或者哪里开了家新店,考虑去不去体验。主要是江书书在说,凌初年侧耳倾听,时不时附和。 枝繁叶茂筛落的光斑砸在他们身上,拢了一层油画滤镜似的。 陈誊不紧不慢地跟着,以眼睛作为摄像头记录下凌初年扬起的眉眼,微翘的嘴角,看见他渐渐地融入了他们,不禁溢满了笑意。
第65章 早上小插曲带来的坏情绪在朋友间的玩闹中被冲淡了,凌初年惴惴不安的心也得到了暂时的安置。 不过他知道,凌城既然来了,还三番两次的用似是而非的话来搅乱他的生活,害他焦急慌张,肯定另有目的,至少如凌城曾经所说“他不会放过他的”,让他有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紧迫感。 必须在暴露前,尽快完成腺体摘除手术。 他不想受凌城的威胁。 凌初年的行动力很强,又有了撒谎的经验,提前和江书书串通一气,放学后骗陈誊他要给江书书补习,软磨硬泡让陈誊先回去,没几天就找到了一家私人医院,并约好了手术时间。 在此过程中,凌城仿佛凭空消失了,要不是能从江书书搜罗来的八卦中听到有关他的消息,凌初年差点以为凌城出现在溯州是他的错觉,在校门口的暗波涌动也不复存在。 一张好看的脸,s级alpha的标签,富裕的家庭出身,这样的人,无论在哪里都容易成为风云人物,最近的校园热点总是围绕着凌城一行人展开。 只有凌初年知道他坏透了,疯到了骨子里,行事乖张,喜怒无常,嫉妒心强烈,报复欲旺盛,善于伪装良善,欺弱凌强。 因此,凌初年不得一次又一次打断江书书的分享,以至于江书书能从中察觉出一些细枝末节,去问了陈誊,才知道凌城是凌初年的弟弟,顿时好感全无。 热度仅次于京都交流生的是高一军训。高三教学楼离运动场远,几乎不受干扰。不过,去那边的小卖部买零食时,可以看见规整的矩形阵和听到震天的口号声,有一些闲着没事做的学长学姐捧着西瓜和冰镇饮料,聚在树荫下看热闹。 军训的教官又换了一批,但总教官还是原来那个,陈誊怕被逮住,通常绕着走。但他也有倒霉的时候,和凌初年去买西瓜经过操场被总教官发现了,可那次总教官没叫他,反而看中了凌初年。 总教官觉得凌初年身形板正,步伐稳当,可能接受过相关训练,想让凌初年过去走个正步。 陈誊一看太阳那么烈,二话不说把拎着的西瓜往凌初年手里一塞,自觉小跑过去,和总教官商量了一番,有模有样地向新生面前示范走正步,在铿锵有力的“报告教官,任务完成”落地时,凌初年和大家一起为他鼓掌。 然而,依旧挡不住学校表白墙询问凌初年的联系方式的帖子与日俱增。 陈誊气得上火牙疼,天天喝凉茶。 值得欣慰的是,cp粉们劲儿更猛,吸纳了众多新粉。 日子就这样缓缓而过,无波无澜,平淡却盛满了憧憬,但总有人会挥起拳头,打破这份宁静。 不出凌初年所料,凌城的沉默只是为了酝酿更大的风暴。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一个陌生号码发来了一条短信,还夹带着两张高清照片。 一张照片是陆宴舟带着凌初年进腺体科拍x光片,另一张照片则是凌初年出入私人医院。 ——哥,出来聊聊吧。 凌城派人跟踪他。 凌初年怒不可遏。 过了十几秒,凌城似乎等不耐烦了,又发来两条信息,一条是一个地址,另一条是陈誊的手机号码。 摆明了让凌初年二选一。 ——一分钟。 ——哥,别让我等太久。 ——你知道我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 凌初年攥紧手机,指尖发白,颤抖着回复。 ——不准。 凌初年豁然起身,椅子后退摩擦地面发出锐利的响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惊扰,全班同学没有一个人回头,讲台上的老师看向凌初年,眼神询问。 凌初年双手撑着桌面,低闷着声说:“我身体不舒服,去趟校医室。” 不管老师有没有准许,他都已经急急忙忙跑出了教室。 凌城约在了一个射箭馆,他包了场,凌初年推门进去找到他时,他正在开弓搭箭。 前推后拉,凝神须臾,他蓦地松手,箭破空穿风,定定地钉在靶心。 “哥,要来比一比吗?”凌城笑着问道,仿佛他从未威胁过凌初年。 凌初年一言不发,随手挑了一把弓,从箭筒中抽出一支箭,搭到搭箭点,双脚平行站立,右脚向前迈出半步,沉肩坠肘,两指夹箭尾,三指勾弦,背肌发力,弓弦大张碰到鼻尖,手指紧贴下巴,稳定准心。 他没有瞄准自己位置上的靶子,而是偏了方向。 放弦后啪嗒一声,击落了那支靶上的箭。 凌城细眯起眼睛,笑意褪去。 凌初年保持姿势,巍然不动,等眉心凝聚的肃杀消散后,他掷了弓,冷声质问凌城:“你到底想干什么?” “哥,我是来带你回去的。”凌城踢开地上的弓,逼近凌初年。 “我不会再回京都了。” “你再说一遍!”凌城暴怒,骤然出手,被凌初年格挡了回去,他反应极快地顺了一支箭,扎进凌城的肩头。 凌城稍顿,低头看了一眼,却满不在乎,他拔出箭头,单手折断箭杆。 “哥,你惹到我了。” 随即铺天盖地的alpha信息素朝凌初年袭来,凌初年脸色唰地变白,身形晃了一下。 * 放学后,陈誊没在教室看到凌初年,以为他去了江书书那里,结果江书书一脸懵逼还反问他。他又返回,看见凌初年的书包还在,桌面也没收拾。 碰巧林晚晚打饭回来,她告诉陈誊,凌初年去了医务室。 然而,陈誊还是没见到人。 就在他准备打电话时,一条信息跳了出来。 ——想知道凌初年信息素的味道吗? 心急如焚顿时被浇得凉透,陈誊拔腿就冲向校外。 凌初年靠墙而坐,狼狈不堪,他被凌城的信息素压制着,也被内心深处的恐惧所支配,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上滴落,他微张着嘴,呼哧着粗气。 凌城在凌初年面前蹲下,伸出一根手指,挑起凌初年的下巴,逼迫他看向自己,居高临下地欣赏他的脆弱,这是他在凌初年这件完美无瑕的瓷器下留下的裂痕,觉得漂亮极了。 他心情颇好,轻声问:“哥,你为什么就那么不听话,非要躲着我,离开我? 凌初年扭头避开了凌城的手指,动了动绵软无力的腿,用尽全力一脚踹向凌城,却被凌城轻而易举地摁下。 凌初年斜睨着他:“因为你让我恶心。” 凌城仿佛得到了夸奖,他在庄园见到凌初年的第一眼,就想把这个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男生拉下神坛。 于是他想方设法地构陷他、诬蔑他,可却换来了凌初年一次比一次更冰冷的眼神和不顾一切的逃离。 凌初年性情坚韧,即便失去了他所拥有的身份和地位,也不曾向他低头示弱。 然而,凌初年越是这样,他就越迷恋,越上瘾,心思渐渐扭曲,他想看凌初年哭,想看凌初年被所有人抛弃,想让凌初年知道他才是他唯一可以依赖的人。 凌城掏出手机,划拉了几下,递到凌初年眼前,勾起嘴角,顽劣地说:“你猜,我发给了谁?” 凌初年眼睛倏然瞪大,猛地扑向凌城,双手掐住他的脖子,像是要跟他拼命似的。 “凌城,我杀了你。”他双眼猩红,夹杂着悲痛万分。 凌城任由凌初年发泄恨意,依旧笑得春风得意,在信息素的作用下,很快凌初年就没了力气,瘫倒在他身上。 凌城撕下了凌初年的阻隔贴。 一时间,榴莲味信息素四处飘散开来,充斥在整个场馆里。 凌城凑近凌初年的后颈,深深地嗅着,眼神痴迷。 “你不是很在意他吗?”凌城恶狠狠道,“要是他闻到你的信息素那么臭,看到你的腺体那么丑,会不会和那些人一样,躲得你远远的?” 凌初年最担心的事情被凌城说了出来,他握着拳头,全身颤栗不止。 他此时此刻真的很想杀了凌城。 “哥哥,只有我,能忍受得了你。”
第66章 陈誊飞奔而来,空旷的场馆内空调开得很足,进门时凉飕飕的冷气争相蹿出,手臂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还有扑鼻的榴莲味和幽郁绿意的味道,两者交混又互相抵斥,冷凝在空气中,堆积得浓稠。 陈誊皱了皱眉,下一秒他的脚步生生顿在原地,瞳孔骤缩,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刺激,血流凝滞,浑身热量瞬间被抽空了。 眼前这一幕在往后好几年的时间里,盘旋他的心头,成为他不可言说、无法摆脱的隐痛。 凌初年背对着他,蜷缩着身体躺在地板上,周遭的弓、箭和箭筒散乱各处,断的断,折的折,有个箭头上沾着的血已经凝固了,明显之前这里发生过打斗。 陈誊忘了他是怎么跑到凌初年身边的,心脏搏动得极快,像是要撑破胸腔。 他小心翼翼地将人半抱了起来,放在膝盖上,用发颤的手摸了摸凌初年惨白的脸颊,低得可怕的体温让他恢复了神志,因此他视线一偏移,就清楚地看见了凌初年后颈的腺体,也发现了榴莲味是凌初年的信息素味道。 凌初年企图不择手段抹去的秘密,以一种惨烈的方式呈现在他最不愿坦诚的人面前,而陈誊一度想要知道,想要了解,可现在窥破了,五脏六腑却被揉成了一团,挤压酸楚,连呼吸都牵扯着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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