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有种潘金莲在给武大郎下毒药的既视感。 李星言一边走一边咯咯傻笑。 当叶慕森今晚第二次给李星言开门时,看到男孩子脸上未散的笑容。 李星言的笑容很好看,第一次在格镜会所见到他时,叶慕森就被他的笑容给摄住了。 他一笑,你莫名地也想跟着他笑。 叶慕森的唇角几不可查地弯了一下,但又立刻恢复神色如常。 李星言跟着进去,他把食物餐盒一一打开推到叶慕森面前。 紫米粥,芝士土豆泥,虾滑炒木耳,还有排骨萝卜汤。 叶慕森故作高冷地拿起筷子,淡声问道:“没有米饭?” “喝粥吧,好消化。”李星言眨了眨眼睛。 叶慕森其实不太喜欢吃这些软趴趴的东西,但还是一样不落吃给李星言看。 餐桌对面的男孩子杵着下巴,看他的眼神跟工地上的监工似的。 叶慕森觉得有点好笑,眉目之间染上了几分柔和的神色。 李星言看着叶慕森脸色好像舒展了不少,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小肚子,亮晶晶的眸子看着叶慕森,问道:“你这里,好点了吗?” 叶慕森吃完药就好多了,但他却说:“不好。” “那你要不要去医院看下?” “不用。” 药他看着叶慕森服过了,饭他也守着叶慕森吃了。 李星言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里停留太久。 他起身,语调温软地说:“那我先走了,你晚上如果还是不舒服的话,可以打电话给我,我跟你去医院。” 叶慕森刚刚故意那么说,就是希望小家伙能在这儿多陪自己一会儿。 没想到…… 男人的薄唇拉成一条直线,终是妥协。 在李星言开门要出去的最后一刻,他语调漫不经心地说:“我明天去法国出差,一个星期左右。” 李星言停下脚步,转身回过头看着叶慕森,轻声道:“一路顺风。” “在公司遇到任何麻烦,找田助理。”叶慕森掏出烟盒敲出一根烟点上。 李星言回到房间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叶慕森好像在跟他报备自己的行程。 宋敏走了,这里也没有其他人会针对李星言。 但李星言的处境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因为大家对他都太过礼貌客气了,给人感觉好像在忌惮他一样。 今天下午李星言去财务部交发票,报销上次员工生日礼品采购的账单。 李星言刚走到门边,就听到那个会计在大声斥责另外一个实习生。 “这个很简单啊,刚刚跟你说过了,怎么老是贴错啊?” 李星言一进去,说明来意后,那人立刻换了一副嘴脸,喜笑颜开地说:“您放着吧,我帮您贴。” 那个“您”字用得李星言浑身不自在。 第二天,李星言又去航空销售服务部确认呼叫服务中需要采购的座机相关问题。 对接的那个人更夸张,把他请到领导办公室坐着,一个部门经理,满脸堆笑地给他倒咖啡上点心。 当然也有能正常对待他的人,但那仅仅只是一小部分。 这班上得好累。 李星言觉得自己都快透不过气了,经过一夜的辗转难眠后,周五这天,他提交了辞呈。 新来的人事经理劝说半天无果,最终只能结算工资放人。 其实只差十五天就满两个月了,但李星言每一天都过得很煎熬。 刚好趁这段时间回去看一下凤姨,他也好久没回家了。 李星言办完离职那天给叶慕森发过信息,但男人一直没有回复他。 这天上午,李星言刚醒,就收到钱晓晨发过来的信息:星言,昨天公司有十三个人被总经理给毙了。 钱晓晨没等李星言问,竹竿倒豆子一样跟李星言布拉布拉讲述这个星期发生的事。 叶慕森从法国回来后就开始整顿风气,那几个拉小群造谣生事的全都收东西滚蛋,一个都没能躲掉。
第44章 他来了 钱晓晨又跟李星言聊了几句,就去忙工作了。 李星言点开自己和叶慕森的微信对话框,聊天终止在他最后给叶慕森发的那条信息上。 以后可能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了。 他放下手机,从床上坐起来,吹了吹自己头顶的那撮小呆毛。 这是回笼觉,他五点半起来过一次,啃了一根胡萝卜。 现在是上午八点,明媚的阳光从窗帘缝隙里照进来。 他穿好衣服,拿起牙刷一边刷牙一边往外走。 李星言家在农村,但这几年农村里流行盖小洋楼,显得他家的房子格外陈旧。 以前他爸爸妈妈开小货车送货,家里条件不错,盖的是当年最新的砖瓦房样式。 李星言乐在其中,就算以后有了钱,这房子他也舍不得换,这里有他和爸爸妈妈的回忆。 他站在院子里的水池旁,用冷水刷牙洗脸。 然后用手背把嘴角的水渍擦干净,随手一伸,从头顶的梨树上摘下一个黄皮梨。 这种梨梨皮偏黄,里面梨肉雪白细嫩,汁水丰富,口味甘甜。 他靠在大门边正啃着梨子,以前的小学同学张明扛着锄头从他家门前经过。 张明虽然跟李星言同岁,但看起来比李星言大出五六岁不止,可能因为常年在阳光下暴晒的缘故。 “呦星言,几时回来的呀?” “上周六,你去干嘛?”李星言把吃了一半的黄皮梨咬在嘴里,又从树上又摘下一个,非常熟练地抛给张明。 张明稳稳接过,他们小时候就经常这样干。 “地里刨土豆,还是你们大学生舒服啊。” 一堵围墙之隔的凤姨听到李星言跟张明说话的声音,扯着嗓子在隔壁喊道:“起床了呀,言言?” 李星言赶紧乖巧地应声:“刚起来呢,凤姨。” 很快陈小凤就端着几个热腾腾的肉包子从她家过来。 李星言小时候被陈小凤带回家里吃饭,她老公陆强回来愤怒地把一桌子饭菜全掀了,还跟陈小凤大吵了一架。 从那以后,不管陈小凤怎么叫他,他都不去了。 不是赌气,是不想给凤姨添麻烦。 陆强那个人不仅好赌,心情不好的时候还会家暴。 不过只要陆强不在家,陈小凤就会带着她女儿陆米过来,一起在李星言家做饭吃。 这孩子从十岁起,就一个人守着这空荡荡的房子,人多一点,总是会热闹一些。 “来,快趁热吃。”陈小凤满脸慈爱,把包子递过去。 李星言拿起一个,条件反射道:“妈呀,好烫好烫。” 那个包子烫手山芋一般在他两手之间换来换去。 凤姨又赶紧把碗伸过来接过包子,等冷得差不多了,才又递给李星言。 湛蓝天空下,两人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李星言大口大口地吃着包子。 太阳骄而不躁,微风徐徐,头顶有叽叽喳喳的小燕子飞过。 围墙上站着几只心痒难耐的麻雀,眼巴巴看着那个穿白T恤,吃得腮帮子都鼓起来的男孩子。 期待着他手里的食物会不小心掉点残渣下来,时刻准备扑上去叼点回来。 李星言的心情好久没这么放松过了,他吃着肉包子,止不住开心地像小孩子一样点头。 凤姨眉目温和地看着李星言的吃相。 “慢点吃,别噎着。” 李星言已经吃完一个,又开始了第二个。 凤姨做这大包子,有两个拳头那么大,能吃两个,都是有点实力的。 李星言就更厉害了,每次能吃三个。 “凤姨,你做的包子天下第一好吃。”李星言笑得眼睛弯弯。 陈小凤被他的彩虹屁夸得哈哈大笑。 “小米呢?在写作业么?”李星言问。 小米就是陆米,是陈小凤的女儿,也是她家里唯一的孩子。 陈小凤叹叹气,无奈道:“叫都叫不起来,每天要睡到十一二点,写作业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等收假,看她拿什么去交。” 今天陆强不在家,中午陈小凤拿了很多菜和肉过来做饭。 李星言家里也买了菜,但陈小凤说家里自己种的才好吃。 陆米今年16岁,脸圆圆的,处在叛逆期,非常渴望长大、渴望变得成熟。 她之前悄悄去烫了个头发,显老至少十岁。 吃饭的时候,陆米问李星言:“星言,你在我们学校上高中的时候班主任是谁呀?” 陈小凤拿着筷子另外一端轻轻敲了敲陆米的手背,道:“你这孩子没大没小的,哥哥也不知道叫。” 陆米和李星言从小一起玩到大。 李星言比她大两岁,但皮肤比她白比她嫩,以前一起出去,别人经常问李星言是不是她弟弟。 她也习惯性把李星言当成同龄玩伴。 陆米吃了块肉,看着李星言,嘿嘿笑了笑,然后特别做作地喊了声:“星言格格哈哈哈哈哈哈哈。” 叫得李星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李星言也故意道:“米大姐。” 陈小凤看他俩斗嘴,笑着往一人碗里夹了块酱排骨。 陆米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慢悠悠地道:“唉,我现在一听到‘大姐’这两个字就头疼。” “怎么啦?”李星言问。 陆米似乎都没心情心情吃饭了,她放下筷子,咬牙切齿道:“昨天我跟我妈去街上,我不是站在一旁等我妈买肉吗?” 我靠,你猜怎么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的拍了拍我的肩,他说‘大姐,你知道红太阳超市往哪走吗?’,操,要不是我妈拉着,我跳起来就是一闷锤。” 李星言嘴里的饭差点笑得喷出来:“哈哈哈哈哈……” 陆米的手又被她妈妈用筷子拍了一下:“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老是说脏话。” 闹哄哄的一顿中午饭吃完,李星言要收拾桌子洗碗,还是被凤姨抢着干了。 凤姨说回家了,就该好好休息。 陆米的上午时光全在呼呼大睡中度过,她马上要升高三,这会儿吃完饭又被她妈勒令回屋看书去了。 李星言下午没事,他想去河里摸鱼,本来想叫陆米一起。 但考虑到她要写作业,只好等她回去后。 李星言才悄悄把渔网翻出来,提着院子里那只已经被太阳晒褪色的塑料小红桶,带着在村口玩泥巴的两个六七岁左右的小男孩儿去摸鱼。 村子入口处有一条长长的小河,河里有鱼有虾,他小时候就经常跟着爸爸来摸鱼。 李星言穿着一件简单干净的白T,浅色休闲牛仔裤,头顶的小呆毛被风吹得一颠儿一颠儿的,浑身充满了恣意的少年气。 两个小男孩打打闹闹地跟在身后,像两个小跟班一样。 小河两岸是大片绿茵茵的草地,上面生长着不知名的小白花和不知名的小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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