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芒希心疼地拉着他进到屋里,才发现纪守秋划破了的裤子,在灯光下,隐隐可以看出渗透的血迹。 “别动,我去拿药,再给你找身干净衣服!”向芒希一边让纪守秋坐下,一边转身回了房间,很快就找来干净的衣服和一个小药箱。 “让我看看伤口严不严重。”向芒希小心翼翼地检查起腿部的伤口。 裤子破了很大一个洞,腿部擦伤,渗出干涸的血迹,但不是很严重。 简单处理后,向芒希把新的衣服递过去,“先去洗个澡吧。” 他没有问纪守秋发生了什么,而是把衣服塞进对方怀里,让对方的身体先暖和起来,至于别的,相信纪守秋待会整理好自己的思绪后,一定会告诉自己。 向芒希已经放好了热水,把纪守秋推了进去,不忘嘱咐他小心伤口。 纪守秋从进门后就不发一语,向芒希把人推进浴室后悄悄在外留意,直到里面传来动静他才悄悄离开。 纪守秋洗完出来时,桌上已经放好了蜂蜜柠檬茶。 “舒服些了吗?来喝点这个,我刚刚泡的。” 温热的液体流进胃里,纪守秋稍稍回过神,但看起来依旧面容惨白,整个人十分憔悴。 他转过头,向芒希露出一个安慰般的笑,但想起向芒希之前的那些叮嘱,涌上一股名为羞愧的情绪,他别开眼,垂下了头。 “你不说也没关系,先去好好睡一觉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考虑。”向芒希说。 看着好友的样子,纪守秋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芒希,我......” 话音未落,向芒希给了纪守秋一个拥抱。 他轻轻拍着纪守秋的背,心想事情恐怕和霍渠与小枣有关。 “去睡一觉吧,什么都不要想。” 纪守秋咬了咬嘴唇,说道:“好。” 两人起身刚要往卧室走去,门处传来巨响,纪守秋当即吓了一跳,提心吊胆地看着门的位置,向芒希拍拍他的肩,让他不要慌。 敲门的人仿佛用尽全力,在深夜中显得可怖,突然,巨大的响声停下了。 向芒希走过去,屏住呼吸往猫眼一看,外面站着的是霍渠,对方猝不及防抬眸,阴郁的目光撞进向芒希眼里,连他都吓了一跳,连忙退后几步。 敲门声再次响起,声音比之前更大了,向芒希头疼地想,霍渠可能会这么不依不饶地闹下去,吵醒整栋楼的人就不好了,他往后看了看浑身僵硬的纪守秋,决定不能让霍渠进来。 “外面的人,是霍渠吧?”纪守秋小声说着,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发抖。 “对,”向芒希露出苦笑,“我们不开门,说不定等一会儿他就走了。” 纪守秋摇摇头,不知道霍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他已经牵连了朋友,不能再任由霍渠这样闹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心跳,慢慢走了过去,将手搭在门把手上。 向芒希看穿他的想法,拉住他向下按的手,着急道:“小秋,不要开门。” “没事,让他进来,我们有些话要说,你别担心。” 向芒希眼里满是担忧,纪守秋努力扯出一个笑,接着便按下了门把手。 门一开,霍渠立马挤进身子,看见纪守秋眼睛一亮,但看清对方的神色后又皱起眉头。 “守秋。”霍渠伸出手想拉住纪守秋,对方往后一退,那是一个抗拒的姿势,向芒希见状,连忙挡在了二人中间。 “让开!” “你离小秋远点!” 双方陷入僵持,霍渠看着眼前的Beta,危险地眯起了眼。 “芒希,我和他有些话要说,能不能给我们一个房间,让我们好好谈谈。”纪守秋生怕霍渠对向芒希动手,悄悄拉了拉他的袖子。 霍渠看见纪守秋的动作,冷冷地哼了一声。 向芒希犹豫再三,答应了下来,“好吧。” 他把两人带进书房,离开时不忘嘱咐纪守秋,“小秋,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情记得叫我。” “好。” 说完,向芒希用警告的眼神瞪了霍渠一眼。 向芒希一走,霍渠就迫不及待地开了口:“守秋,对不起。” 他身子向前,想要拉住纪守秋,但被纪守秋不着痕迹躲开了。 霍渠尴尬地收回手,烦躁地捋了一把头发,解释道:“结婚的事我不是故意瞒着你,我怕说出来你接受不了。” “我和应然之间什么都没有,他家以前帮过我家,三年前,长辈们有意撮合我们,我们这才结了婚。” “所以我成了第三者?”纪守秋平静的问。 “不是!”霍渠开口否认,“自从决定和你在一起后,我和应然已经决定离婚,不信你可以去问他,我真的没有骗你。” 纪守秋惨然一笑,霍渠脸色突然闪过一丝慌乱。“那小枣呢?”纪守秋问,“你知道当时和我争领养权的人是谁吗?” 这个问题让霍渠措手不及,顿了顿,霍渠正想开口,纪守秋冷冷打断他。 “第二次,”纪守秋几乎是挤出了口中的话,“我给你第二次机会,你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 霍渠闭了闭眼,沉声说:“是,我一开始就查到你要领养孩子,但我没想到的是,另一位想要领养权的人是应然的母亲。” “所以你说什么帮我要小枣的领养权什么的,都是骗人的,对不对?”纪守秋眼圈发红,颤声问。 “是。” 纪守秋痛苦地闭上了眼,泪水从眼角处流了下来。 “守秋,”霍渠这次不容置疑地拉住他的手,“我原本是想这么做,但是发现自己喜欢上你后,我决定和应然离婚,我也会和你一起共同抚养小枣,我知道,这其中是有些误会,我不该瞒着你,但现在我们说清楚了。” 霍渠拭去他眼角的泪水,低声说:“我们从头开始,一起结婚共同领养小枣不好吗?” 纪守秋哭着摇头道:“骗我,骗我,你为什么总是在骗我呢?” 他别过脸,不让霍渠的手触碰自己,霍渠吸了口气,哄道:“守秋,和我结婚,小枣的领养权会是你的。” 对方的声音宛如恶魔的咒语,霍渠知道纪守秋的软肋,只要自己还有小枣的决定权,纪守秋就会和以前一样,回到那段和他开心的时光。 但显然,霍渠不够了解纪守秋。 “我不会和你结婚的,”纪守秋说,“等小枣的领养手续办好了,我会带孩子离开这里。” “你要去哪?”霍渠的声音低得吓人,皱眉低吼出声,“你以为你真的能拿到领养权吗?” 他的确骗了纪守秋,但自认为都是无关紧要的事,如果不是出了差错,他本可以和纪守秋顺利在一起。 可现在,纪守秋竟然想走! “霍渠!你总在骗我!”纪守秋痛斥道,他无法谅解霍渠所欺瞒的一切,但无法想象,得不到小枣他该怎么办。 “我不能和一起总是欺骗我的人在一起。”纪守秋说。 “欺骗?”霍渠冷笑出声,此刻,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能让纪守秋离开。 抓住纪守秋的手不断收紧,“你又何尝没有骗我呢?” “什......” 霍渠凑近纪守秋,捏着对方的脸靠近自己,厉声说道:“你不也在骗我,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有多少次在我身下扭着求欢,嘴里却叫着别人的名字,你就那么爱他?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要不是我抬举你,你配吗?” 说完,霍渠一松手,纪守秋浑身脱力地倒在地上。霍渠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摔门而出。 向芒希一直在门外,听到动静连忙跑进来扶起纪守秋。 对方全身颤抖,不停地往向芒希身上靠。 “小秋。” “他,他走了吗?”纪守秋虚弱地问。 “你放心,已经走了。” 纪守秋点点头,接着就晕倒在向芒希的怀里。
第53章 向芒希手忙脚乱把纪守秋弄到床上,一摸对方的额头才发现烫得吓人,连忙去取了凉水和毛巾。 毛巾用冷水浸湿,叠好后小心地放在纪守秋额头上。 向芒希取来酒精,擦拭在纪守秋的手心上,进行物理降温。 纪守秋睡得很不老实,发出阵阵呓语,向芒希看着床上憔悴的人,心疼得掉下泪来。 刚才霍渠和纪守秋在房间里谈话,他害怕霍渠对纪守秋动粗,便躲在门外,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一些进去。 向芒希深深叹了一口气。 说实话,他既生气又无奈,作为大学时候的同窗,向芒希看过纪守秋丢了孩子之后的样子,他甚至不敢回想当时是怎么挺过去的,当时纪守秋出现了一些心理疾病,是他陪着纪守秋去看心理医生。 他在心里将霍渠骂了八百遍,但眼下尽快和对方断绝关系才是要紧的。 向芒希犯了难,正是因为他清楚孩子对于纪守秋的重要性,才不忍让对方放弃。 纪守秋的高热持续到下半夜才退了下去,他感觉眼皮有千斤重,费力地睁开眼,发现了睡在床边的向芒希。 喉咙又干又痛,纪守秋伸手去拿放在一旁的玻璃杯。向芒希很快惊醒替他把杯子拿过来。 “还有哪儿不舒服吗?”向芒希关切地问。 纪守秋露出个勉强的笑,摇摇头。 “芒希,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纪守秋盯着一旁的地板。 “没事,其实你们刚刚在房间说的,我大概听了一些,也基本明白发生了什么。”向芒希有些不好意思,他不是故意偷听。 “小秋,有个问题我想问你。” “什么?” 向芒希犹豫地问:“你难过是因为小枣,还是因为霍渠?” 霍渠的名字让纪守秋怔住,很快,他语调平淡地承认了自己的感情。 “小枣一直都是我在意的,我难过肯定是因为他,”纪守秋说,“但是,难过也有霍渠的原因,我喜欢他。” 平静的目光有轻微的波动,向芒希曾经想过,纪守秋如果有一天能够彻底放下过去,找一个真正喜欢的人就好了。 现在,纪守秋有了想领养的小孩,也有了喜欢的人,向芒希发现,他并没有真正放下过去。 纪守秋看见好友眼里的担忧,安慰说:“你放心,我跟他不可能的,他没有告诉我已婚的身份,还用小枣的领养权来骗我,我是不会原谅他的。” 纪守秋的话让向芒希稍微放下心,但想到小枣的领养权...... “小枣现在在哪儿?” 纪守秋眸光一闪,“我不知道。” 他离开时无法带走小枣,但看刚才的霍渠的样子,小枣应该不在霍渠身边,不知道会不会留在应然家。 “好了,你先什么都不要想,离天亮还有几个时辰,你快休息吧,明天我帮你请假。”向芒希一边说着,一边让纪守秋躺下来,为他盖好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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