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韵萱怒不可遏,但还是冷静地问:“既然没有感情,那当初为什么要同意结婚?” 霍渠冷笑一声:“这难道不是你们的意思吗?” “你!”弘韵萱差点被气得说不出话,她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不过刚要开口,就被霍渠打断。 “妈,现在已经晚了,我还有别的事,先走了。” “给我站住,你是不是要去找那个纪守秋,我警告你,就算你跟然然离婚了,我也不会允许你跟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结婚!” 弘韵萱的话让霍渠生出一股怒火,但碍于对方是自己的母亲,霍渠只得按下性子,“妈,他不是什么来路不明的男人,我的事自己会处理,你就别管了!” “我是你妈,凭什么不能管!”弘韵萱说,“总之,你今天不把全部事情交代清楚了,就别想踏出这个门!” 没有感情要离婚,她忍了,可是儿子居然要娶一个不明不白的男人,这是弘韵萱无法忍受的。更何况从刚才的情形来看,领养的那个小孩和纪守秋有关系,她必须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霍渠终于耗尽了耐心,“妈我自己的事情能自己处理,你什么都不要操心。” 他穿上外套,匆匆丢下一句话就离开了房子。 弘韵萱气得说不出话,她拿起桌上的茶杯,用尽满腔的怒火,将杯子扔了出去,摔了个四分五裂。 最后,弘韵萱拨通了尹特助的电话。 “来本家一趟。” “是。” 尹特助赶到霍家,弘韵萱正坐在沙发上发呆,精心梳理过的头发略显凌乱,但依旧没有丢掉她平日的优雅与高贵。 不着痕迹地避开地上的碎片,尹特助来到对方面前。 “弘夫人。” 弘韵萱颔首,冷冷开口道:“把霍渠和纪守秋的事情交代清楚,一件事也不准落下。” “是。” 尹特助大概五年前跟在霍渠身边,作为工作助理的同时,还兼任生活助理,负责处理霍渠的饮食起居以及私生活。 但背后,他其实是弘韵萱一手提拔上来的,很快,尹特助就把两人之间发生的一切交代了个干净。 其中包括,霍渠和纪守秋闹别扭,霍渠让尹特助去查纪守秋的过去,想到这儿,尹特助平日一潭死水的眼眸出现一丝波动,但很快消失。 他查到了一些因为事关重大,得先告诉弘韵萱,再决定要不要告诉霍渠。 弘韵萱一直紧皱的眉头,在听完后,竟然大惊失色。 “这些事情是真的吗?”弘韵萱问。 尹特助肯定道:“不会有错,我已经去河村调查过了。” 说完,他递上了一份文件。 弘韵萱接过,仔细看了起来,越看越吃惊。 她没想到纪守秋和霍渠背后居然还有一层关系,而显然,目前两位当事人都不知道。 身为霍渠的母亲,霍渠从小到大的事情她都知道,但令她至今想起来仍在后怕的,还要数七八年前,霍渠的一场车祸。 霍家的人基本都是从商,从政。 商场上,基本没有出过什么大问题。 但那时,霍家一位远方亲戚不知怎么,竟然欠了许多外债,对方身处公司资金链的重要位置上,一时鬼迷心窍,动了公司的资金。 好巧不巧,工厂发生罢工,本来可以神不知鬼不觉过去的事情,竟然导致整个公司资金链断裂。 这件事很快被霍渠知道,他本不必亲自跑一趟,但还是决定亲自去工厂看看。 麻烦被霍渠解决,当时公司事务繁多,霍渠临时起意,要去外地谈一个合同,这一去人就没回来。 霍家上上下下急得焦头烂额,弘韵萱更是担心得晕了过去。 他们沿着霍渠的出发路线找了过去,看到了不成形的车,连夜动用能用的资源,找到了另外一名司机。 原来对方酒驾,看迎面而来的车行驶轨道有些诡异,酒精让他的头昏昏沉沉的,没想到竟然直直撞了过去,对方堪堪到山崖边,不知怎么回事,车辆重新启动,翻滚着掉了下去。 霍家人估计当天的霍渠应该是疲劳驾驶,又碰上了酒驾的司机,这才发生了车祸。 有时候,距离想要的结果明明就差一步,但这一步就是怎么也走不过去。 他们找不到霍渠。 好在之后,一个霍家的老家仆带儿子回家探亲,竟然在集市上看见了霍渠,总算把人给绑了回来。 霍家发现霍渠忘了一切,霍家老爷子直接进了医院,连忙把霍渠送进医院,请了最好的专家来治疗。 他们很快为霍渠做了手术,霍渠修养过后,终于成了他们熟悉的霍渠。 弘韵萱是一个要强的女人,但那时为了霍渠,生生哭了一个月。 回来的霍渠不叫他妈,也不怎么理她,把他们都看做是有所图谋之人,怎么出的事不说,被哪些人救了也不说,除了吵着要回去,一句话都不肯透露。 就连做检查,做手术,霍家人都逼不得已,只能采用了一些特别的手段。 本想着霍渠恢复了记忆,可以告诉他们发生的一切,没想到老天在这个时候又开了个巨大的玩笑。 霍渠记不清失忆时发生的事了,医生也纳闷,怎么这种小概率事件尽让霍渠碰上了。 开颅手术在霍渠的脸上留了疤,霍渠不喜欢,之后重新找整容医生去除了,容貌相对从前也有了一些改变。 弘韵萱愣愣的看着儿子,她说不上哪里不对,她确定眼前之人就是霍渠,但看上去却和以前不同了。 霍家人商量之后决定,先不要告诉霍渠失忆的事,只是说他出了车祸。 因为无法确定出事后发生了什么,谁救了霍渠,是否别有用心,他们统一口径,只是在私下默默寻找。 但霍渠毕竟平安归来,他们存了私心,再加上霍渠出事让祖父病重,整日缠绵病榻,最后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不了了之。 弘韵萱看着眼前的文字,沉默良久,想起当时失忆的霍渠,无意间提出要找一个人,嘴里念着“小秋”,她想,小秋就是今晚的纪守秋。 说起来,纪守秋还是霍渠的救命恩人。 看霍渠的样子,恐怕真的喜欢上了纪守秋,都不顾她的阻挠,直接夺门而去。 弘韵萱皱着眉,目光又落到了纪守秋丢了孩子的那部分。 这个地方的资料显然不完全,弘韵萱可能是尹特助还没查清楚。 “孩子这里,”弘韵萱用手指了指,“通通查个清楚,重点查一下孩子的出生时间。” “是。” 弘韵萱心想,他们已经欠了纪守秋,于情于理都该给对方一笔补偿,而那个丢失的孩子,很有可能是霍渠和纪守秋的。 想到这儿,弘韵萱觉得自己的额头隐隐作痛。 “后面查到的这些,先别让他知道。”弘韵萱缓缓放下文件命令道。 “是,”尹特助收起文件,说,“弘夫人,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弘韵萱揉着额角,含糊地应了声,看来今夜,她注定难眠。 尹特助刚走出霍家,就接到了霍渠的短信。 去福利院把小枣接回锦苑,要快! 尹特助收起手机,他不会质疑霍渠的命令,调动车头,往福利院驶去。 另一头的霍渠从家出来后,一直给纪守秋打电话,电话没人接。 霍渠拿出另外的手机,用陌生的号码打了过去,还是没人接。 他愤怒地收起手机,转头去了纪守秋租住的房子,灯是黑的,显然对方不在这里。 纪守秋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枣,可离开时,他并没有带走孩子。 霍渠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小枣现在应该在应然家,但他们一定留不住孩子的,这么看来,他们只能把孩子送去给纪守秋,但纪守秋失魂落魄,估计不会接应然的电话,那么小枣现在最有可能在福利院。 他很快就让尹特助去福利院把小枣接回锦苑。 至于纪守秋去了哪里—— 霍渠阴沉着脸,打通了观月楼经理的电话。 对方把向芒希的住址说了出来,霍渠火速赶往。 向芒希在的地方是一个小型公寓,霍渠心里有种预感,纪守秋就在里面。 他迫不及待地敲响了门。
第52章 纪守秋一直沿着路向前跑,雪不停地落在他身上,冷冽地寒风不停地吹来,他却感受不到寒冷。 两边是微暗的灯光,突然脚下一滑,纪守秋整个人摔在了地上,他好像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挣扎了好几下都没有起来。 还好地上已经落了一层厚厚的雪,他并无大碍,只是看着眼前不断的落雪,心中悲凉一片。 等他慢慢从雪地上爬起,才发现自己的裤子划破了。 他无暇顾及,跌跌撞撞地走出别墅区,在路边拦下一辆车。 司机看着他身上的雪和失魂落魄的眼神,贴心地递过一块毛巾。 客人,您要去哪儿?” 司机低声询问,纪守秋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往哪儿去。 锦苑肯定不能去,看霍渠刚才的架势,一会儿一定会来找自己,那么租的房子也不能去了。 纪守秋低下头,痛苦地捂住了脸。 他搞砸了应然的生日宴,再次被霍渠欺骗,原来和自己争领养权的,就是霍渠。 逃避几乎是纪守秋的本能,刚才发生的一切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冲击,他只想带着小枣一起找个地方躲起来,可是他没能做到。 纪守秋知道自己狠下多大的心才离开,想到刚才那孩子的样子,纪守秋顿时觉得心脏的位置传来一阵绞痛,痛得他喘不过气。 “客人?”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到对方失魂落魄的样子,再次问道。 纪守秋缓缓说出一个地址,司机听后很快朝着目的地驶去。 他报出的地址正是向芒希所在的公寓,雪夜,纪守秋无法顾忌自己的到来是否打扰,他只是迫切地需要一个具有安全感的地方。 向芒希送白薇回家后,心血来潮想做些什么,他有些心神不宁,于是翻出了不久前自购的菜谱,坐在沙发上看了起来。 没想到一会儿就感觉困乏,很快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向芒希迷迷糊糊睁开眼,书还放在自己腿上,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间也不早了,他伸了个懒腰,捏着酸痛的肩膀去洗漱,口里的泡沫还没吐出去就听见门铃响。 “来啦!”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向芒希口齿不清地应了一声,吐掉嘴里的泡沫,喝了口水冲干净后,手忙脚乱地去开门。 门一开,眼前正是自己的好友纪守秋。 纪守秋浑身可以用落魄来形容,头发上还沾有未化的雪,脸上是没有干透的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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