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客气。”他忙转过身,又带阿焕往别处去了。 冬季农闲,纪守秋正放着寒假,带着阿焕这样走走转转,算是熟悉了这片地。 春天到来,万物复苏,嫩芽吐绿,纪守秋也到了开学的日子。 六月份就要高考了。 纪守春之前搞了一块地栽种橘子,阿焕在家里也好,可以帮帮忙。 高中离得远,纪守秋并没有住校,坚持要回家。 某天晚上回来时,老远就看见家门口亮了一盏灯,隐约还有个人站在门口。 走近一看,不是阿焕又是谁? “怎么不进去?” “想着你快回来了,闲着没事做就出来等你。” 纪守秋往屋里走,阿焕却注意到他脖颈上的一抹黑色,十分显眼。 “这是什么?” 纪守秋了然,说道:“信息环。” “有了这个环呢,就可以保证Omega的安全啦,就连信息素的味道都散发不出去,可厉害了。” 纪守秋说着朝屋里走去,而他带起的一阵风,则有一股特别的味道。 阿焕吸了吸鼻子,觉得自己的嗅觉可能出问题了,这股味道微酸又带有清甜,感觉很熟悉又一时想不起来。 不过他没放在心上,也跟着进了屋。 虽然不到夏天,纪守秋还是觉得出了一身的汗,他放下书包,拿了瓢准备到院子里去冲个凉。 其实他一直随心所欲,可能是被连日的作业轰炸搞晕了头,平时洗澡都会去小隔间,偶尔太忙了才会在院子里将就。 纪守秋脱下衣服才反应过来,家里不止有爷爷,还有一个Alpha。 家里的农活纪守秋都是能帮则帮,但上了高三,闲暇时间大幅度减少,爷爷让他学业为主,还好阿焕力气大,帮着干了好些活。 纪守秋曾经跟爷爷谈过,只记得爷爷抽了口烟,悠悠道:“力气倒是很大,就是一眼就可以看出,他没种过地。” 纪守秋心道也是,对方刚来的时候,碗都不会洗,更何况种地呢? 他收回了飘远的思绪,目光回到了灯光下的阿焕。 对方正在收拾明天要用到的农具,纪守秋打量着,阿焕好像长结实了不少,灯光映射出优美的下颌线,背着光虽然看不清面容,但给人一种莫名安心的感觉。 纪守秋琢磨着,舀起水从头上浇下,眼睛却没从阿焕身上离开。 屋外好像有虫子在叫,纪守秋心里乱糟糟的,他胡乱地冲着水,仿佛闻到了一股清甜的香味。 纪守秋寻思冲个凉也冲得太久了,拿过身边的衣服准备套起,屋里的阿焕却突然走出来,震惊地看着他。 他身上还穿着薄薄的短袖和短裤,只是全身都湿透了,柔软的头发贴在脸上,湿透的白色短袖下,是隐隐绰绰的另一番美景。 阿焕注意到额角的一滴水珠,轻轻滑落下去,掩没在胸口。 “抱歉——”阿焕别开了眼。 “没,没关系。”纪守秋结结巴巴道。 他手忙脚乱地扯过衣服穿上,急急忙忙地进屋了。 就在他离开的那一瞬,阿焕再次闻到了那股淡淡的香味,他想起来了,纪守秋信息素的味道,像西柚。 屋内纪守秋心静不下来,平日里很快就能解决的作业,写了好一会儿也没写完。 他先是觉得脸上要烧起来,又觉得心脏砰砰乱跳,房间里闷得吓人。 在动笔解完了物理题之后,纪守秋再也坐不下去,起身去外面找水喝。 没想到阿焕也在喝水。 “你要喝吗?”阿焕问。 “啊,嗯,”纪守秋努力不去看他,“你先喝吧。” 干净的水就放在一个小缸里,阿焕喝完,又重新拿碗舀了,递给身边的纪守秋。 水还没咽下去,纪守秋突然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幕,怎么觉得那么别扭? 一口水差点被他吐了出来,又强行咽了下去,而这么做的后果,就是他被呛到了,然后咳得惊天动地。 “咳咳咳......” 纪守秋怀疑此刻自己是溺水的鱼,空气被一点点抽离。 不过,他感到后背传来手的触感。 轻轻地拍抚着,温热的手感透过背脊,传到了心脏的位置。 纪守秋在咳嗽声中,听到了心脏的吵闹。 等他渐渐缓过来,背部的触感更加清晰,他甚至感受到了对方指腹上薄薄的茧。 纪守秋立马绷直了背,而阿焕的手也在此刻离开了。 “好些了吗?” “嗯。” 纪守秋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觉得自己应该去房间里写作业了,脚却仿佛灌了铅,动也动不了。 “小秋,怎么了?”纪守春的声音突然想起,看来两人把爷爷吵醒了。 “没事,喝水呛到了。”纪守秋大声地回道。 老人没应声。 “那么,我回房写作业了。” “好,我也有些东西要准备。” 阿焕率先走开,纪守秋看着对方的背景,感觉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两人依然同住一个屋,只是每次都等纪守秋睡熟了,阿焕才会进来。 他应该比纪守秋大上几岁,纪守秋平日没什么朋友,和阿焕走得近,但那天过后,纪守秋察觉到对方有意无意在避开自己。 他有些难过,心底还泛起阵阵苦涩,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时间很快来到夏天,高考的日子近了,家里的橘子也培育得不错。 最后一科考完的时候,天下起了暴雨。 纪守秋翻了翻书包,发现自己没带伞。 他站在学校门口,同学都已经走得差不多,耳边是哗哗的雨声,天黑得仿佛要压下来。 眼看雨一时不会停,纪守秋踢踢鞋子,心想回到家天一定黑了。 紧绷的情绪随着考试结束而消散,纪守秋蹲在地上,慢慢等着雨停。 手指点着破损的鞋子,也不知道过去多久,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双陌生的脚。 阿焕应该是急急忙忙赶过来的,喘息声还未消去,伞上不断有水低落。 纪守秋注意到,对方的肩膀处湿了。 “你怎么会来?”纪守秋问。 要知道,阿焕从来没有来过学校。 “知道你没带伞,边打听边过来的。”阿焕擦了擦脸上的雨水。 好像真的看到了打着伞的阿焕,一边走在泥泞的山路上,冒着大雨,一边像路过的人打听。 路上行人稀疏,想必花了不少时间,纪守秋心里一热。 “你衣服都湿了。” “没事,”阿焕把伞递给纪守秋,自己则背过身体蹲下,“上来。” “你干嘛?”纪守秋不解地问。 “前面的路积水了,我背你过去。” 纪守秋朝前看了看:“没有啊。” 阿焕没动,继续说道:“出去走一截后就开始积水了。” “还是我自己走吧。” 纪守秋想了想阿焕在雨中背着自己的样子,脸顿时变得通红,说什么也不肯答应。 阿焕轻叹了口气:“鞋子湿了怎么办?” “可阿焕的鞋子也会湿。” 纪守秋给堵了回去。 “积水的路,两人一起打伞的话会淋湿。” 顿了顿,阿焕低沉的声音响起:“我不想让你淋湿。” “啊,哦,”纪守秋呼吸一紧,“这样啊。” 他眼睛转向蹲在地上的阿焕,洇湿的衣服直入眼帘。 “所以,上来吧。”阿焕转头说道。 纪守秋不动,阿焕就一直保持姿势。 半晌后,纪守秋才听到自己愣愣的回答:“好。”
第26章 纪守秋将手轻轻搭了上去,像是摸到滚烫的东西般,手指缩回,阿焕却抓住了他的腿。 纪守秋差点向后倒去,连忙搂住了对方的肩膀。 恍惚中,他好像听到一声轻笑。 “走了。” 纪守秋忙撑开伞。 雨依旧下个不停,伞有些小,纪守秋努力不让雨淋到两个人。 阿焕力气大,牢牢抓住他的两条腿,纪守秋觉得两人太过别扭,悄悄想把身体移开些。 对方却轻轻捏了一下他的腿:“别乱动,小心掉下去。” “哦。” 幸好周围没什么人,否则自己那么大了还叫人背,怪害臊的。 阿焕说得没错,出校门没一会儿,就可以看见前面的路上已经积满了水,两个人撑伞一起走的话,的确都会淋湿。 “为什么不想让我淋湿呢?”纪守秋闷闷不乐地问。 阿焕尽量挑了水少的地方走,不可避免地晃来晃去,纪守秋只得搂紧了他。 鼻尖擦过阿焕腺体的地方,他脚步一顿,又神色如常地继续走着。 “淋湿了会感冒,”想了想接着说,“我不想让你感冒。” 对方的话让纪守秋心里暖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弯起,它无声笑了笑,终于放松地趴在了阿焕身上。 “阿焕。”他轻声喊道。 “嗯,怎么了?” “没什么。”纪守秋垂下眼眸,有什么感情好似要从胸口处出来,在一阵无所适从之后,他很快反应过来,那种感情名为“喜欢”。 “阿焕。”他忍不住,再次小声低语。 “我在。” 男人背部坚实,将纪守秋牢牢背在背上。 纪守秋将头埋在对方的肩膀上,心想:这条路要是能让两人一直走下去就好了。 积水的路段还好不是太长,纪守秋也不好意思让对方一直背着自己。 正好雨刚停,纪守秋立马要求从对方背上下来,两人在泥泞的路上走着,直到天快黑了才到家。 纪守春不放心两人,早已在门口等候。 “爷爷——” 纪守秋话还没出口,就注意到了爷爷身后的赵义。 “你们两个快进来换衣服。” 两人换好衣服出来,纪守秋无意识捏紧了手,松开才发现自己手心都是汗。 他在紧张什么? “阿焕是吧?你先过来一下。” 赵义一开口就把阿焕叫了过去,纪守秋眼睁睁看着两人进了里屋。 纪守春看他魂不守舍的样子,伸手敲了他一把。 纪守秋吃痛,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家爷爷。 “别看了,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我哪儿有。”纪守秋矢口否认。 纪守春看着自家孙子魂不守舍的样子,生怕纪守秋多生不必要的麻烦,他拿过烟,悠悠地开口:“信息环有好好戴着吗?” 纪守秋连连点头:“当然了,我时刻都戴着。” “那就好,”纪守春又问,“考试怎么样?” “放心吧,没什么大问题。” 高考毕竟是人生大事,纪守秋虽然成绩好,但河村属于偏远山区,考大学更是难上加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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