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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绪懒洋洋地缓慢摇头，手里把玩着自家男朋友的手：“想抽烟。” 裴断也没问他不是戒烟了吗，径直从口袋里拿出烟盒，把烟塞进关绪嘴里，像个小弟一样给他点火。 关绪启唇含住烟蒂，在烟雾中眯了眯眼。刚抽完一口烟，就被裴断抽走，塞进自己嘴里。 两人依偎着，你一口我一口抽完整支烟。裴断附在他耳边轻声说：“累了就回家？” “没累，我还想喝酒。” “这么晚别喝了，不然晚上要跑好几趟厕所。” 关绪觉得有道理，便不再提。 裴断又问了一遍要不要回家，关绪抬头瞥了他一眼：“你很想回家？” 裴断看了眼表：“现在回家，还有时间做。” 关绪下意识问做什么，一秒过后反应过来瞬间脸蛋爆红，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好了你不用说了，不做。” 裴断笑起来，在他手心吻了吻，扯下他的手然后又亲了亲他的手背。 关绪抬起下巴，裴断便无声地吻在他嘴角。 其他人正欢脱地凑在一起玩游戏，没有人留意到这边的暗流涌动，抑或是故意给小情侣留下空间。 关绪看了眼不远处躁动的人群，又仰头亲在他下巴，用撒娇的气音道：“你要不要舔一舔我的舌钉？” 裴断抱着他换了个角度，用自己的后背挡住所有人的视线，然后低下头去尝那颗舌钉。 亲了一会，裴断放开关绪，看着他迷蒙依赖的眼睛，没忍住又吻下去。一首歌放到结尾，两人才终于分开，裴断和他抵了抵鼻尖，轻声喊了句“宝宝”。 关绪微喘着气埋在他颈窝，被他一句宝宝喊得更加昏沉，脑袋里忽然掠过一段，他遗忘许久的记忆。 他高三的时候也有过一次聚会，那时临近高考，所有人压力都很大，因此像这样的活动只有那一次，在周五晚上，他们背着老师家长定了个大包，点了很多酒。他记得那时他身上穿得还是校服，是包厢里唯一一个抽烟的，也是最能喝的。 他喝了点酒就开始疯，抓过麦克风吼着唱歌，跟着DJ舞曲跳社会摇，一手烟一手酒瓶站在桌上扭，到后面直接累趴下，任别人怎么起哄都不动了，靠在裴断的肩膀阖起双眼。 那时裴断的肩膀虽然宽阔，但还是少年人的骨架，身上的校服散发洗衣液的香味，坐在一旁笑看他疯，拿手机录视频，也任由关绪玩累了挽着他手臂趴在他肩头。 他记不起是什么原因了，反正当时回过神来包厢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安静地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 关绪拿过桌上的麦克风，随便点了首歌，继续靠在裴断身上。 是一首温柔的歌，他懒懒地唱着，咬字绵软，微长的头发遮住眼睛。 裴断手肘撑着膝盖，手里的玻璃杯里盛着琥珀色的酒。 关绪余光看着裴断的侧脸，唱着唱着忽然就走了神，回神过来时发现自己唱错了一句词。 “如果我不愿继续爱你”唱成了。 “如果我愿意开始爱你”。 裴断从他放在桌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根，放在自己嘴里抽。 关绪靠着他，把话筒远离嘴巴小声道：“你怎么偷我烟……” 裴断吐出一口烟，偏头看他一眼：“想抽？” “想。” 裴断沉默地看着他，关绪觉得裴断可能也喝多了，看他的眼神似乎很不清醒。 接着裴断转头碾熄了烟，看了眼依旧顽固地放着伴奏的屏幕，那上面正好飘到关绪唱错的那一句。 裴断又转过头来，包厢里灯光昏暗，忽明忽暗的屏幕映得他五官深刻，却又很温柔，目光很深很沉，里面似乎有些关绪看不懂的东西，铺天盖地的，裹住关绪。 鬼使神差的，关绪抬了抬下巴，接着下一秒温热的呼吸打在他的脸上，他闭上眼，任人轻而易举攻城略地，温柔侵略。 后来发生了什么，他记不清了，反正那个莫名其妙的吻让他大脑缺氧，几乎断片，迷迷糊糊中关绪似乎听到裴断说“喜欢你”，但有可能是错觉。 不过第二天，他就开始躲裴断。 清醒过来以后他很慌、很混乱、很害怕，他和裴断是朋友，但他们竟然接吻了。究竟是谁开始变了？谁的友情变质？谁的喜爱开始不纯粹？这些问题像一把把尖刀同时刺向关绪，将他摇摇欲坠的理智划得分崩离析。 不会和喜欢自己的人做朋友，这是关绪坚定了十多年的信条，但因为对象是裴断，他坚定了这么多年的人生开始动摇。 逃避虽然可耻，但有用。他一连请了三天假，不敢当面面对裴断，直到裴断先找上门，见面第一句就是：“对不起，吓到你了吗，我以为我们关系足够好了。” 裴断笑得很坦然：“在A国朋友之间接吻很常见，我就以为中国也是这样，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一直把你当特别好的朋友。” “我很喜欢你，是对朋友的那种喜欢，我每次看到你都很想亲你，因为你真的很可爱，让我时常想到小猫。你知道对一个小动物很喜爱的话你会忍不住亲它的，我对你也是这样。” “我们班的A和B也会亲，我看到过，你不信的话我带你去问他们，因为他们关系特别好，和我们一样，所以你看，朋友之间接吻很正常，对么。” 他们两个人都是胆小鬼，一个不敢说爱，一个不敢爱。 然后关绪就信了，深信不疑，裴断还好没去当邪教头子。 现在想起来，关绪忍不住扑哧笑出声。 裴断挑了下眉：“笑什么。” 关绪抱住他的背：“笑我太傻，你忽悠我朋友也可以亲嘴，我竟然信了。” 裴断笑了笑：“我就喜欢你傻乎乎的样子，那时候我亲你，你都不会拒绝，乖得我心软，不像现在，摸都不让我摸。” 关绪又羞又气：“你那是普通的摸嘛！你都快把我榨干了，我不反抗迟早要被你玩坏！” 裴断挑眉笑道：“明明你都舒服得……” “停停停停停！”关绪忙不迭去捂他的嘴。 裴断笑起来，垂眼看他的表情很温柔，亲了下他的嘴，轻声说：“我爱你。” 关绪弯起眼睛和嘴角，很依赖地蹭了蹭他的下巴：“我也爱你。” - ---- 生病了脑袋昏昏沉沉的…很想通知请假一下但是找不到渠道可以说…还是想着这本文结束以后如果继续开文的话开个微博，以后有事微博上说。 另外，如果当天三点前没更新就代表今天不会更新了。
第34章 过年 短暂的气温回暖过后，首都又陷入一场旷日持久的大雪，皑皑的积雪厚厚地裹在大地和屋檐。随着时间的增加，雪地上的脚印和车辙渐渐变少，整个城市开始冷清。 年关将近。 关绪的朋友走了个七七八八，谭尚竹回云城的父母家，向念家在页州，她们各自回家过年。 关绪早没有家人了，前几年他也一直被裴断父母一家收留，过了几个热热闹闹的年，今年自然还是要和他们过，这次还多了个裴断。 年前关绪给他买了套新年衣服，灰色呢子大衣，深蓝马甲和灰色衬衫，西装裤和皮鞋，看上去既学生气又像贵公子。关绪爱极了他穿大衣的样子，肩宽窄腰，两腿修长，简直是个行走的衣架子，关绪一看他穿风衣大衣就帅的走不动路。 但是裴断的审美延续了江姨的风格，半哄半骗地给他买了一件……淡粉色的羽绒服，鼓鼓囊囊的穿起来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关绪穿上羽绒服，看着镜子里粉嫩粉嫩的自己，默然无语半晌，被裴断很喜欢得抱进怀里亲吻。 算了，看在裴断很喜欢的份上，他忍。 除夕一早，裴断和关绪驱车前往倚水庄园……也就是“城堡”，一路上关绪咬着手指，一直皱着眉，看上去很不安。 裴断看了他一眼，问怎么了。关绪支支吾吾半晌，道：“如果江姨知道我把他儿子拐跑了，会不会不要我了？” 裴断没说话，用一种很奇异的眼神看着他，把关绪看得一头雾水。 “你还记得我妈以前最爱开的玩笑么。” “那多了去了……”关绪嘀咕着，仔细回想，“好像……她经常叫我儿媳。” “对，那其实不是玩笑，是她真心的。” 关绪：“……？” “我在高二的时候就和她说了，说我喜欢上一个男孩儿，是你。” 关绪张着嘴，惊成灰色石雕：“阿姨这么接受良好的嘛？？” “嗯。后来她见了你，一直很喜欢，还经常催我赶紧把你拿下。”裴断说，“所以别紧张。” 到达倚水庄园，裴断父母都等在楼前，江姨见了关绪就迎上来，这次换了个称呼，“宝贝儿媳”。 关绪被她抱着，尴尬道：“江姨，你怎么知道的……” “你们的事传得沸沸扬扬的，我又不是断网了！”江姨笑呵呵地不停抚摸关绪的脸，像在顺某种小动物的毛，“哈哈，你终于是我们家的人了。” 裴父站在一旁，用锐利的眼睛扫了一圈裴断，问道：“什么时候结婚？” 裴父眉眼跟裴断很像，眉眼间较儿子多了分不怒自威，一般人看了都会觉得有点怕怕的，但是他对关绪很和善。看不出他有多喜欢，但是肯定不讨厌。 裴断道：“尽快。” 裴父点了点头。 可能是念及终于把关绪拐进门了，江姨对裴断终于有了好脸色。 庄园太大，其他亲戚不在主楼，等吃年夜饭的时候才会聚一起，因此裴断和关绪先去自己房间休息。 路上，关绪拉住裴断，小声问道：“我们什么时候要结婚了？俩男的不能结婚！” “不能登记结婚，婚宴总该有的。”裴断牵住他的手，“你不想和我结婚？” 关绪噎住，他说想，显得太不矜持，可如果说不想……又不可能。 关绪没说话，裴断却看懂了他的潜台词，沉笑起来，趁四顾无人低下头吻他的嘴。 江姨给他们安排了两间房，就在隔壁，但是关绪习惯了和裴断一起睡，看着那两扇紧挨的门有点不太高兴，裴断低下头亲亲他的耳朵：“晚上我来你房间。” 关绪又高兴起来。 临近傍晚，两人走去二楼餐厅，里面热热闹闹的，亲戚们三三两两都到齐了，正坐着聊天。 裴家是个大家族，光是分支就十几家，其中嫡系的裴断父亲是目前的当家人，他的亲兄弟姐妹也早早地回家来吃年夜饭。 裴父有一个弟弟，他的弟弟有一双儿女，大女儿二十多岁，已经有一个两岁的小女儿，小儿子十岁，才上小学。而裴父结婚晚，只有裴断一个儿子，因此裴断是毋庸置疑的未来继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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