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肯定不会是真应酬。 方一涵率先迎上来,他可能是一下班就赶来了,还穿着西装,看上去倒是人模狗样:“关绪!谭姐!” 众人开始调侃:“谭姐还是这么美!” “谭姐杀我!好想你的温柔一刀啊!” “我操,关绪你他妈怎么六年一点都没变啊。” “关绪特别像被爸爸妈妈带来参观同学会的小孩哈哈。” “关绪!过会跟我合个影啊!我觉得你不久之后就会成为大网红。” 同学会说实话是个挺神奇的东西,几个各自忙碌各有各生活的人聚在一起,说几句话,瞬间就能拉回曾经的时光,那些早已忘却的记忆不由分说涌上来。 关绪觉得自己高中时光的前半段一直是不想提的黑暗时光,直到换新班级,遇到这些人他才有了喘息的机会,他知道那时候他脾气很差,总是我行我素目中无人,但是这几个小伙伴却一直包容他,所以他才会愿意来参加这次同学会。 没一会人全齐了,大包厢里坐满整整两桌人,三十多人几乎来齐了,没一会就聊得热火朝天。 多是聊工作和生活,谁谁谁奋斗了三年终于升迁了,谁谁谁干不下去了裸辞在家,谁谁谁结婚了,谁谁谁备孕了。 关绪忽然发觉,成年后大家都变成了面目模糊的人。但是挺好的,大家本都是普通人。 他觉得大家的生活都过得好快哦,他们看上去真的是成年人了,而他似乎还停留在天天喝酒弹琴的年纪,从外到内都还在玛卡巴卡。 这不,对面一个已经生二胎的女孩见他喝可乐喝到下巴上,立马让人撕开纸巾给他送去。 “谢谢。”关绪道了声谢,对上那女孩似乎有些慈爱?的眼神有些坐立难安。 不知道什么时候话题就引到了他,和裴断身上。 “话说回来,关绪和裴断怎么样了?” 关绪回答:“他前几个月回国了,我在他的公司里面工作。” “谁问你这个了!我问的是,那个。”男同学不停挑眉笑。 “哪个?” “啧,别装傻啊,当然是感情生活啊。” 关绪愣了一下:“我们都单身啊。” “真假!?你们还没在一起啊?” 不知道第几次被人问为什么没在一起,也是不知第几次回答:“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男同学哼笑了一声,怪腔怪调地重复他的话:“我~们~不~是~那~种~关~系~。谁信啊,我们又不是看不出来,瞒我们干啥呀!” 关绪感觉他语气让他很不适,皱眉道:“我不懂你想表达什么。” 方一涵在一旁着急打圆场,偷偷地对男同学竖起食指:“嘘!嘘!” “让他说。”关绪瞥了一眼方一涵,继续对男同学说,“那你说我们应该怎么样?” “就,在一起啊,缠缠绵绵,恩恩爱爱。” “我说了,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不是吧。”男同学见他坚定的语气,开始迟疑起来,“这么多年了,裴断还没搞定你?” 谭尚竹适时地敲了敲桌子,颇有当年的班长风范:“停,私密的话题就别聊了。” 几人见他们这态度,瞬间露出了然的表情,不再深究这话题,但是关绪看着众人这含糊不清的态度瞬间有些恼火起来:“不行,我一定要问清楚。” 他目光如炬盯着那男同学:“到底是什么让你们觉得,我们一定是会在一起的?” 谭尚竹皱起眉,拉了他一下:“关绪,有什么就去问裴断,听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的猜测没意思。” 关绪坚定地扯开自己的手臂:“不,裴断肯定不会说的。” 男同学看了眼谭尚竹:“裴断喜欢你好久了,你都不知道吗?” 关绪愣了一下,随即仿佛听见笑话一般哼笑:“他喜欢我?怎么可能,他亲口说对我不会抱有那种感情的。” “哇关绪,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男同学道,“他喜欢你所有人都能看出来好吧?你说谁会给兄弟送一个度假海岛啊!” “因为他有钱啊,送海岛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另一个人插嘴道:“正常人也不会对兄弟这么体贴入微,连吃喝拉撒都要管。” “……他没管我拉撒啊?” 又是另一个人说道:“兄弟也不会把对方的照片当作手机壁纸整整两年。” “那是我当时非要用他手机搞怪自怕的,他为了捉弄我才拿来当壁纸的。” 一个女生说:“好兄弟也会送情侣对戒吗?” “那不是情侣对戒,就是普通同款,而且后来我不是还回去了吗。” 方一涵也起劲了,在他旁边小声道:“再好的朋友也不会亲嘴的。” “放屁!当年同学A和同学B不就亲了吗?我还看到了!” 被点到名的那两个同学同时一愣,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对视一眼,同时涨红了脸,其中一个羞涩开口:“其实……” 他把手伸上来,竟然和另一个是十指相扣的姿势:“我们在一起了。” 关绪:“……” 大家似乎也没想到逼问关绪的时候还能炸出另一对情侣,当即爆发了,所有人站起身大声起哄。 关绪在人声鼎沸中呆坐在位置上,心乱如麻,脑袋里像裹乱的丝线,那几个人的质问缠在其中扯不动分毫。 在这一瞬,他似乎听到自己的世界观破碎的声音。 门被打开,裴断一身黑色风衣推门而入,在人群里找到关绪,和他的视线在人群里纠缠了几秒,随即微笑道: “我来晚了,抱歉。” ---- 哦豁,要有大事发生了,好急好急好想写😖
第24章 凌迟 裴断刚一进来,包厢内就静了静,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望向关绪。 而关绪只看得见裴断,脸色煞白。裴断心里有疑,他向来是知道只要有他们俩在的场合必然少不了一顿调侃,只是他在时他并不会让场面失控,现在的情形似乎不太对劲,裴断心里一沉,面上却不露声色。 他顺理成章地坐到关绪的身边,脱下大衣外套挂在椅背上,面色自然道:“聊了什么?” 关绪匆匆道:“没什么。” “你脸色不太好。”裴断摸了摸他的脸,感受到手下人立马僵硬的身体,不露声色地眯了眯眼,随即温柔道,“他们说了什么不好的话么?” 关绪摇头,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没有。” 他脑袋一片空白,连圆谎都不会了。 但他又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于是拉着裴断的手:“我们走吧,我胃不太舒服。” “嗯?”裴断蹙眉,“这菜不新鲜?” “不知道,我想回去了。” 裴断深深地看了他几秒,随即站起身拿起大衣:“好。” 他进来不过一分钟,屁股还没坐热就要走了,真是闻所未闻,立马有人不满道:“不是,裴哥刚来就走啊!这么多年没见,你都不想我们的嘛!” 有人附和,而裴断只是揽住关绪的肩,对他们笑着致歉:“抱歉,他的身体重要。” 关绪僵着身体被裴断揽着走出包厢,在门合上之际他听到里面的调笑:“明明是‘老婆重要吧’!” 接着便是哄堂大笑,关绪不敢想裴断有没有听到,只加快脚步往门口走去。 坐上车后,裴断开启暖气:“很疼么?要去医院么?” 关绪摇摇头:“不用了,吃点药就好。” 裴断便开车前往关绪的家,也不知是不是说谎的惩罚,没一会他的胃就传来一阵一阵的刺痛,这下他心乱身也痛,又不想和裴断交流,便努力放轻呼吸,微微蜷缩起身体,试图掩盖疼痛的表象。 谁知裴断突然开口:“很疼?” “嗯?”话里面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 “呼吸声,变了。”裴断瞥他一眼,“家里没药,去医院。” 方向盘一转,他果断掉了个头,直奔医院。 关绪本以为只是他心绪混乱导致的胃疼,结果一路上疼痛愈演愈烈,他不得不弓着身子侧躺在副驾,但好在这下是没有心思想那乌七八糟的事情了。 关绪疼得几乎没法走路,裴断一个横抱起,快步走进急诊。缩在他怀里不停颤抖的关绪忽然扯了扯他肩头的布料,裴断低下头,见关绪捂着嘴,气若游丝地说:“去厕所……” 裴断刚抱着他到洗手间,关绪便挣开他的怀抱趴在洗手台吐了出来。 裴断站在旁边用手不断轻拍他痉挛的脊背,脸色很难看:“该好好查一查那家店了。” 他吐完用水龙头漱口,接着便乏力地靠在裴断怀里,像只虚弱的小猫,裴断将他抱到急诊,一边不断用手安抚他的脑袋和后背:“乖乖,很快就好。” 诊断出来是急性胃痉挛,大概率是吃了不新鲜的鲜冷食物导致的。关绪虽然这几年胃病好很多,但是底子早已被亏空,一般人察觉不到的他很快就会有反应,因此裴断在他饮食方面一直很上心,公寓里的每日餐食也是他精挑细选找了几百家店,才敲定的这家百年资历靠谱昂贵的厂家。 裴断定了间高级病房,让关绪睡得安稳些,他手里插了针,又吃了些急救的药,仍旧控制不住吐了好几次。 裴断守在旁边一整夜,关绪想吐的时候就递过来垃圾桶,一边给他顺背,一直到晨曦亮起,他竟然丝毫没有睡意,一颗心全拴在关绪身上。 关绪终于睡过去,但看着睡得很不舒服,侧躺着一只手捂住肚子,眉心轻皱,因为过度消耗导致脸色苍白后反起不正常的红,看着可怜至极。 裴断坐在他床边,用一根手指摩挲他红润的嘴唇,在他额头印下一吻。 关绪醒来时,眼前模模糊糊映着一个人影,视线逐渐清明,人影重叠,原来是裴断。 裴断整理他睡乱的头发,目光里溢出心疼:“还难受么?” 关绪没力气开口,只能小幅度地摇摇头。疼痛变得很淡了,不再能占据他全部的思绪,于是他猛然想起昨天的事情,身体瞬间一僵。 眼前这个人,喜欢自己。 他一想到这便开始害怕,心连着手都开始颤抖,逃跑的念头充斥大脑。 裴断按铃叫护士来,护士拔了针头,说急性已经压下去了,只要后续配合吃药没几天就能痊愈。 护士又问他们是要继续待在这里还是办理出院。裴断看向关绪,关绪说:“我要回家。” 于是他们便办理出院,裴断细细地问过每盒药的吃法,便抱着关绪离开。 裴断有些方面管得很严,但是一些不重要的小事往往会随他的意愿,只要他说想去哪,他便会带他去哪。比如说他想回家,只要他病不严重了就可以出院,但是他想自己下来走路,裴断觉得他没法独立行走便不会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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