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很多国家规定咨询师终生不得与来访者发生关联,在今天之前我也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来访者产生过一丝情感和联系,可是今天是怎么了?这种情愫产生的太过于莫名其妙了,我给自己找了很多学术悖论圆了圆才放心了一点。 即使现在他还没有开始咨询我关于他生病的一切,我们还是停留在现阶段的“同居”关系。 睡不着。 我从枕头下摸出手机,搜索了一下弗洛伊德,原来左屿说的是这个卢西安·弗洛伊德,我看着搜索页面的信息,原来他说的这位弗洛伊德是个艺术家。 一个在艺术领域,被誉为“20世纪除毕加索之外最伟大的艺术家”。介绍里这样写着。 我看完这位艺术家的所有信息,就发现这位20世纪最伟大的艺术家之一,正那位着名心理学家西格蒙德·弗洛伊德的孙子,真是个叛逆的艺术家。 没想到左屿还是个艺术boy呢,我对艺术并没有太多的了解,在国外的那些年,那时虽然看过几场展,但那些大多都是我并不了解的装置艺术,各种各样的稀奇古怪的东西,我对艺术的印象还是停留在那些中世纪油画,还有所有人耳熟能详的什么蒙娜丽莎,什么米开朗基罗,对现代的当代艺术并没有太多的了解的兴趣。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左屿并没有起来,我独自吃完饭,看着外边的天气还不错,冬日的暖阳看上去很温暖,我回房间里套上外套想出去走走,刚开门,左屿就如同幽灵般出现在我身后,他一把拽住了我的衣领把我向后拉去,窒息感又冒了上来,我只好转过头看他。 “你要去哪?”他打着哈欠问我,身上挂着一件宽松的长袖T恤。 “出去转转,要一起吗?”我问他。 左屿松开手,嘟囔着“好冷”把门关上了,他抬头看着我,目光如炬,表情极其诡异。 “我们砸点东西玩玩怎么样?”他问道。 我嘴角抽了抽,心里想着,这他妈是你家,你砸不砸管我什么事?我让你别砸你还能真不砸了? 他拉住了我的手腕,把我从门口向屋子里拽着走去,边走,边把身边的那些摆件,花盆,只要是能砸的都一一弄倒,摔碎。 屋子里没有人出来,这里的佣人只有出来做饭的时候和安呼唤铃的时候会出来,平时就算在屋子里开party都没有人来,我跟在左屿身后,看着他把客厅的东西全砸了一遍,他忽然停了下来,他没有转身,声音不大地说了一句“我出不去。” 紧接着他转身看着我,笑着说道:“他不让我从这里出去。” 左屿虽是笑着的,但他的眼里闪过了一丝恨意,他看着我,我看着他。 “很久没有人和我说过那么多的话了,他们都怕我。”左屿叹了口气继续道:“他们都怕我。” 我寻思着你这个样子吧,又是砸东西又是发疯的,是个人都怕吧,但我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静静地听他继续诉说。 “乔医生,你叫什么名字?” “乔鹤笙。”我回答道。 “乔鹤笙,好,你陪我玩吧,剩下这几天,你就是你自己,不是我的医生,怎么样?”他侧头看着我,眼里是期待,像一只可怜的小狗,要不是腹部抵着一把弹簧刀,我就相信他这幅模样了。 “好。”我答应了他。 左屿捏着刀挑起了我的衣服,冰凉的刀片就直直地挨着肉,我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他像是很满意我的回答,脸上徒然的变了另一个表情,凶狠的,残忍的,没有一丝情感的,他威胁道:“你要是骗我,我就把这把刀从这插进去。” 刀尖又用力了一点,尖锐的刺痛从左腹传来,还带着一丝痒痒的感觉,毫无疑问流血了。我皱眉,冷下了脸,玩是玩,玩过头了就是另一回事了。 左屿极其夸张地感叹道:“哎呀,怎么流血了?我都没有用力。” 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这种行为已经冒犯到我了。 我捏住他的手腕,猛地一发力,弹簧刀掉到了地上,他吃痛,不满地瞪了我一眼:“你干嘛?” 我扣住他的手腕,把他胳膊抬到头顶,摁到墙上,他挣扎了几下,抬脚就要踹我,我叹了口气,把他的腿别开了。 “这是第三次了,左少,玩归玩,闹归闹,刀子可不长眼。”我冷眼看着左屿,他忽然笑了起来,显然没有把我的话当回事儿,我放开了他,后退了一步,左屿却揪着我的衣服扯了上去,露出了被他刺破的伤口和已经流到裤腰的血。 他伸手去擦那些血,手有些冰,很痒,我捏住他的手警告道:“别动了。” 左屿抬头看我,像是再说老子才懒得理你,我拽开他的手转身去拿客厅茶几下的药箱,伤口不大,血其实已经不流了,我捏着碘酒药棉擦了几下,贴上了创可贴。 左屿站在我面前看着我,像是在看一个奇怪又新鲜的动物,我不觉地有些烦躁,这几天一直待在这个破地方,和这个神经病住在一起,我的耐心和好脾气真的快要耗尽了,即使他是个病人,即便他需要我的帮助。 我贴完创可贴,按了呼唤铃,没一会儿就进来了几个佣人,打扫好房子,又快速离开了。 “对不起。”左屿冲我道歉,我没理他,拿出了药箱里他该吃的药递给他。 “先把药吃了。”我冷眼看着他,他倒了两粒塞进嘴里生咽了下去,吃完药他继续问我:“你可以原谅我吗?” 我叹了口气,说道:“以后别这样了。” 左屿又笑了,他有些嘲讽地说道:“你真的以为我要和你道歉?” 傻逼小孩,我心里默念道,不跟小孩计较,我看了他一眼,转身朝自己房间走去,左屿跟在我身后挤进了我房间,他坐在我的床上,从兜里掏出一个棒棒糖,他拆开糖把包装扔在地上,还是看着我。 “乔…鹤笙,我爸给你开了多少钱?”左屿舔着棒棒糖,眼神在我身上肆意打量着。 “按时薪开的。”我靠在桌子上回答道。 “啧,不够你一个眼镜腿吧?”左屿又站了起来,他朝我走了过来,他走到我面前,把糖塞进了我的嘴里。 “赏你了。”说罢他就走了,我把糖吐进垃圾桶,嘴里还残留着甜腻,这些小把戏很难不让我多想,这个坏小子,我看个他的一些资料他22我30,我们之间的年龄差可以让我很直观的看清他的目的,每个行为都带着一点诱导性的动机。 我有些怀疑他的讳疾忌医的成分有些不对劲,他的行为让我不由得开始警惕,我坐在桌前,那些小把戏让我不由得有点好奇他能做到那一步。 ---- 小屿被关的太久了很多行为都很无厘头
第3章 ====== 我打开电脑回了几分邮件,手机却响了起来了。是我国内的旧友,莫辽西,我们大学的时候就认识了。他打电话问我幽闭恐惧症具体怎么治疗。 我听着一愣就问他:“怎么了?你什么时候这样了?” “放屁,不是我,这个平时是治疗还是自身克服?”莫辽西问我。 “严重吗?”我揉了揉太阳穴看着窗外。 “就是平时在家睡觉得开灯,但是对什么电梯卫生间这些小环境并没有特别大的反应。” “吃药,多出去散散心,多锻炼,多陪伴。”我说道“等过几天,我这边事忙完了,来找我做一下咨询,我看看情况。” “行,谢谢啊。”莫辽西又接着问道:“你忙什么呢?感觉跟失踪了一样” “莫辽西…我要吃冰淇淋,下去给我买……”电话那边传来了别人的声音,是个男的。 “诶好。”莫辽西回应道,随即他又问我“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事儿,管小孩呢。” “啧,加油,我不说了我去陪伴我的宝贝儿了。” “拜拜。”我挂了电话,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这小子生活真好,不像我这么悲催苦逼,在这个破地方和一个疯子一起生活。早上很快就结束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左屿坐在我对面,他难得没有怎么说话,我看到他衣服和指尖有一些细碎的颜料污痕,忽然想起来他好像学的就是美术。 搞艺术的大多都有些感性和情绪化,这些人的情感丰富细腻,但却会因为过于丰富的情感而使自己受伤,荣格在《心理学与文学》中这样说:“创造力会汲取一个人的全部冲动,特殊的才能需要在特殊的方向上耗费巨大精力,其结果也就是生命力在另一方面的枯竭。”但我看左屿,他确实有一种已经疯了的苗头。 “乔医生。” “嗯?” “你为什么要当心理咨询师?”左屿没有抬头。 “嗯…感兴趣吧。”我回答道。 左屿嗯了一声就没有说话了,我们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过了一会儿他又说:“我想出去,你会帮我吗?” “你按时接受治疗,按时吃药,情绪稳定下来,自然就可以出去了。”我中规中矩地回答道,算着时间再待一周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其实左屿这种事情,还是要经常出去转转,一个人待着屋子里多少还是对病情不好的。 “真没意思,你说我要是死在这个屋子里,可能都没人知道吧?”他嗤笑一声,扬起手上的手环:“对了有这个玩意,应该死不了。” 那个手环是专门用来检测他的心率和身体状况的,一旦数据异常,就会有专人来检查他的情况。 “死了多可惜,看不到没有更新完的电影动漫,吃不到想吃的美食,去不了没去过的地方,甚至还不能报复讨厌的人,就是死后化作游魂,也只能百无聊赖的在这世间飘荡。”我捻了一粒车厘子清了清口,看向他,另类的小孩就要用不一样的话去开导。 左屿明显一愣,他怪异的笑了一下,说道:“是呀,那我就把左江河和左呈明杀了,然后再死。” 左江河是他爸,左承明是他哥。我有些悚然,这他妈的,杀兄弑父张口就来,幸好我这些年见过不少奇怪的人,这种还是可以接受的,我尝试着问他:“你…讨厌他们?” “挺烦他们的,因为他们是一家人,我是个外人。”左屿捏着车厘子,把它在手里捏碎,紫红的汁水顺着他的指尖滑到手腕,他把手凑到嘴边,把那些汁水舔了干净,但视线从未离开我的脸。 他是眼神和肢体动作都充斥着性暗示。我心中一禀,不由得坐直了身子,他到底想做什么。我不知道,但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让我不由得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个课题,就是关于“他到底想做什么?”关于那些精神病患者,他们想做什么的系列。 关于精神分裂,抑郁症,妄想症,狂躁症……这些病人脑子里想的东西个个不一,天马行空,我们无法猜测他们脑子里下一秒会出现什么样的点子和想法。但很难不被有些奇怪的想法惊艳和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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