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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钦哲摸了摸额头，那里和手都热热的，他也不知道有没有退烧。 懒得去找温度计，宋钦哲虚浮着步子去厨房煮了饺子，他没有胃口，但为了吃药只能逼着自己吃下去。 宋钦哲软着手刷完碗，又爬回床上——这次是他自己的床。 还好他后面几天没有几节课。 宋钦哲给教授发过请假邮件后，他又打开微信，告诉班上和自己最熟悉的同学自己生病了，但在周煜来找他的时候不要说漏嘴，告诉他自己已经离开就好。 做完这一切，宋钦哲设下一个三小时后的闹钟，才放任自己沉入睡眠。 宋钦哲感觉自己刚闭上眼就被闹铃吵起来，他抓过手机果然看到周煜的消息。 这次回复及时，周煜没什么其他的反应，只是开始给他絮絮叨叨地讲这天的事情。宋钦哲时不时会回一条，表示在看。过了一会他要撑不住的时候，才发过去自己要睡觉的消息。在一条“晚安”之后，对面果然就不再发新消息了。 就这样，有惊无险地过了三天，宋钦哲差不多恢复后就回到宿舍，只是嗓子还有点哑。 周煜有些紧张地问他是不是感冒了，宋钦哲避开他的视线，“我妈做辣子鸡了，吃进去一块辣椒，不小心呛到了。”周煜倒了一杯温水给他，有些狐疑地望着他。宋钦哲在周煜的视线下平静地喝掉半杯水，随意起了一个话题。听到宋钦哲喉咙好了一些，周煜才打消怀疑。 几天没见，周煜黏他得紧，第一天几乎和他一直在一起。 第二天周煜要和他吃午饭，宋钦哲和上次一样找理由推掉了。 他过了饭点才去食堂，食堂里面的人还不少。宋钦哲找个位置坐下，他一抬眼，竟然看见周煜和唐茜。 趁着周煜还没发现他，宋钦哲慌忙端起托盘换到一个不会被看到的地方。 周煜如果看到他一定会过来。他不想和他一起吃，也并不想让周煜介绍唐茜给他认识。想要在他女朋友面前保持自然，他还需要时间。 宋钦哲透过密集的植物往那边看了一会，周煜已经吃完，在等唐茜。唐茜时不时抬头和周煜说话，周煜看上去笑得很开心。 宋钦哲觉得自己差劲极了，像一个失败者一样坐在暗处窥视。 宋钦哲强迫自己低下头。他一口一口机械地往嘴里塞着饭，尝不出滋味。 在另一侧，唐茜又瞟了一眼周煜后忍不住说：“你能不能别玩手机了？” “哦哦，抱歉。”周煜把手机锁屏放在一边，但眼神还是忍不住往那里瞟。 “你要是有什么事可以先走的。”唐茜用筷子拨着盘里的辣椒。周煜和她一起吃饭的时候，都是周煜帮他打饭，她说过这几天她不想吃辣，但周煜忘记了。 “没，我没有什么事，只是在等消息。”唐茜想问他在等谁的消息要这样频繁地盯着手机，但周煜当初只是答应她试试，现在很明显还没喜欢上她，她不想像查岗似的问他。 唐茜放下筷子，“我吃完了，我们走吧。” 女生宿舍离食堂更近，唐茜在一棵树下停下，周煜也跟着停下脚步。 唐茜试探着牵住周煜的手，见他没有拒绝，上身便凑过去亲上周煜的脸颊。 在她想继续亲周煜的嘴唇时，周煜反应过来，猛地向后仰头，同时挣开她的手，“抱歉，我还没有准备好。” 唐茜露出一个有点苦涩的笑，“没事，是我着急了。” 她很快换上一个笑，“那我就上楼啦！回去给你发消息！” 周煜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没有等唐茜走进宿舍楼，他就走了。 宋钦哲告诉他要去吃饭后，周煜问他中午吃的什么，但宋钦哲一直没回复，他想赶快回宿舍看一眼。 快赶到宿舍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一声。周煜连忙掏出手机，看完消息后总算呼出一口气。 【🗒️】：刚去吃饭忘带手机了 【🗒️】：吃的糖醋排骨，炒菠菜还有黄瓜炒鸡蛋 【🐟】：你怎么才回我消息[可怜][可怜][可怜] 【🐟】：我就知道你会点糖醋排骨！ 【🐟】：我也吃的这个，不过吃完更想我妈做的了 【🐟】：这周我们回家吧，我没有训练 周煜没有注意到自己回消息时上扬的嘴角。这几条发过去后，周煜把手机锁屏放回口袋里，快步走回宿舍。但他回去之后，却没看见宋钦哲。 他刚想发消息问，就收到了宋钦哲的回复。 【🗒️】：行 【🗒️】：辅导员找我，我过去一趟 周煜撇撇嘴，发过去一个表情包。 【🐟】：可怜巴巴.gif
第十章 离开 宋钦哲食而无味地吃完饭，从食堂出来打算回宿舍。 快走到时，他不经意瞟了一眼右边，就是这么巧，又看到了周煜和唐茜，他们的位置和他隔了一个楼。 宋钦哲看见唐茜拉住了周煜的手，他不断告诉自己不要再看，可是眼睛却不听他的指令。 唐茜吻上了周煜的脸颊。 宋钦哲像是被烫了一下，瞬间移开眼。他抬腿向前走，越走越快，最后直接跑了起来。 宋钦哲觉得自己的心好痛好痛。他紧紧拽着自己的衣领，指节用力到发白。 他真的，他真的觉得自己无法呼吸了。 也许以后可以，但他现在真的无法亲眼看着周煜和唐茜的关系一步步变得亲密。 他咬紧牙关，还是做出了那个决定。 周煜一定会怪他，甚至恨他。但几年之后，也许他们就可以和好。关系肯定回不到原来，但没关系，做成偶尔联系的普通朋友他就知足了。 到宿舍后他抓起手机，什么消息都没看，直接点进辅导员的对话框，迅速打出几个字发了过去。 仿佛是怕慢了之后他就不敢发了似的。 【🗒️】：梁老师，我决定参加交换项目 辅导员很快回复消息，很高兴他抓住了这次机会，叫他到办公室来给他相关的资料和表格。 宋钦哲一下午都没回去，一直在办公室旁边的小桌上填着各种文件。 晚上宋钦哲回到宿舍，周煜跟他抱怨下午又没见到他，宋钦哲哄了几句，周煜很快就忘了这件事。 宋钦哲没有提自己要去交换的这件事，至少现在还不能告诉他。 出国前的这些日子里，宋钦哲和原来别无两样，只是他会在周煜没有关注他的时候隐秘又贪婪地注视着周煜，想要记住他的一丝一毫。他无比珍惜着最后一点能和周煜亲密相处的日子，他知道自己告诉周煜自己要出国的消息后，他们之间有什么就会变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每件细碎的事都要和他分享的周煜，很少提到唐茜。不用知道周煜是怎么对唐茜好的，让他心里好受些许，不至于太过嫉妒。 时间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出国的日子还是到了。 快要比赛了，那天早上周煜有早训，宋钦哲搬下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把一个精致的银灰色小盒子放到了周煜的桌子上。 那是他学习这个专业后亲手做出的第一个成品。 他就坐在椅子上，行李箱在他身边，等着周煜回来。 八点半的时候，周煜终于推开了宿舍门，手里拎着打包的早饭。 周煜转身关门，回身时脸上还带着笑，“我买了包子，是白……” 看清屋里的情况，周煜立刻变了脸色。 他咬着牙上下打量着宋钦哲，半晌，才从嘴里挤出一句话，“宋钦哲，你什么意思？” 宋钦哲被全名称呼戳中了心脏，他垂下眼睛，“我要去G国交换了。” 周煜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交换？几天？一周？两周？” 宋钦哲声音平静，“两年，至少毕业之前我不会回来。” “操……”周煜抓紧自己的头发，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努力做了两个深呼吸，才继续问：“你什么时候决定的？什么时候走？” “一个多月前。今天，”宋钦哲顿了顿，“今天下午。” “你，你，”周煜感受到一种强烈的背叛感，“这么大的事你一句话不跟我商量，要走的当天你才跟我说？？” 他看向宋钦哲的位置，他的桌面上还摆着东西，衣柜、床铺都和平时别无二致。他早就计划好了，这些天一直在骗他。 周煜眼里噙着泪，脸上满是不敢置信，“你把我当什么？嗯？小学的时候你哭着跟我说怕我们上不了一个初中，我跟你保证肯定能在一起，之后我从没有违背过我的誓言！” 他几步走过去，抓住宋钦哲的领子把他提起来，宋钦哲仍垂着头。 周煜双目赤红，“老子高考前都要学吐了，还逼着自己天天学；等着出分那几天我觉都睡不着就怕分数不够跟你上不了一个学校！” 那种浓浓的背叛感要把他吞噬了，周煜一字一句地质问：“现在你突然！在最后一天！告诉我你要出国，你把我的付出都当什么？！你把我都当什么？！你有良心吗！！” “都是我的错，你恨我吧。” “我恨你？你和我什么关系我恨你？你我连血缘关系都没有，我凭什么掏心掏肺地照顾你？” 周煜暴怒之下说话已经不经过思考，“你走，你走吧，我就当这么多年的真心喂了狗！”周煜突然觉得很没意思，他松开手，宋钦哲跌回椅子上。周煜指着一直低着头的人，“你记住，我不会恨你，因为老子不要你了，不要你了！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我不会恨一个陌生人！” 宋钦哲点点头，轻声说：“好。”他哽咽一声，又重复了一遍，“好。” 宋钦哲站起来，腿软了一下，他及时扶住桌子，站稳后就拉着行李箱向外走。宋钦哲打开门，他停在门口，强迫自己不要回头。 宋钦哲很轻又很重地说了最后一句话，“那，周煜，再见。” 之后他就拖着行李箱，快步离开了。 直到行李箱轱辘滚动的声音完全消失不见，周煜才大吼一声，“操！！！”浑身的怒火无处发泄，他猛地一挥胳膊，桌子上的东西都乒乒乓乓掉在了地上。 秦渊铭推开宿舍门的时候，惊讶地挑起眉。 宿舍窗帘拉着，没有开灯，地上已经一片狼藉，周煜坐在椅子上，无比丧气地垂着头。 “这是……？” 周煜听见声音，像是这才从恍然中回过神。他直起身，转了转僵硬的脖子，声音很哑，“几点了？”。 秦渊铭点亮手机，“16点02。” 周煜抓起手机，留下一句“我回来收拾”就匆匆离开了。 周煜坐在开往机场的出租车里，一遍遍骂自己贱。 宋钦哲都这样对他了，他竟然还腆着脸去机场。宋钦哲可能早就走了，他还去机场犯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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