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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官刺激

时间:2023-11-09 04:00:10  状态:完结  作者:风檐夜雨声

  ——“展老师啊,自保懂不懂啊?”

  ——“你是我的学生”。而他如是说。

  他还应该怎么办?

  心乱如麻的情绪在只身独处时与人声鼎沸间往往放到最大,展禹宁在放学时闹哄哄的班级待到关灯,再走到教学楼后面的停车处取到他的电瓶车,无一不符合这一情景。他错过了家长来接送学生的高峰时段,出门时大门已经空空落落,门卫关了自动门,示意他从小门出去。

  学校这片四处都是尚未开发完全的楼盘,都在施工,要开出这里很长一截才能找到街区。按理来说这个时段大可以一路通行,可红绿灯还在按着拍子恪尽职守,展禹宁还是在红灯处的十字路口停了下来。

  远处摩托车的响彻的引擎声传来。

  在教室里晚自习时也偶尔会听到这样的噪音。可能是因为有学校,道路常封闭,车少又没监控,小年轻大半夜就成群结队地在这里飙车。

  展禹宁不由得多看了眼,这次好像只有一辆。

  绿灯闪烁,他转动了车把。从那时候他就应该觉得不对的,但许是心不在焉,他没留意到那辆摩托车的越来越快的车速,是在加速着向他冲来。

  疾驰过的柏油路轻轻颤动——

  人在摔倒时总是下意识闭上双眼,展禹宁眼前一黑,睁眼只发现自己变矮了,他从未以这么低的视野仰视过路灯。

  灯盏底下,聚集着无数落底的细小蚊蚋。

  展禹宁也曾在送外卖时出过车祸,下雨天车轮打滑,他拐弯时连人带车滑了出去。可这次的感觉要更加强烈,他感受到关节错位时肌肉撕裂般的疼痛,感受到黏在自己身上的砂石颗粒与血肉摩擦的发热。他以为自己只是被撞了一个趔趄,可回头看他却离开了原地好远。

  口袋里的烫伤膏掉在旁边,车轮还在轴上打着转。

  发缝间有什么在流动,粘稠地爬过头皮,带来令人毛骨悚然的痒意。展禹宁不知道自己的头重重地磕在了缺了一块的马路牙子上,撞进突出的,尖锐的砖角,还试图扬起脖颈,却因为天旋地转般的恶心而停止。

  血液渗透进砖石之间的泥缝。

  昏暗的视线里,展禹宁仿佛看到萦绕的蚊蚋朝自己飞舞,铺天盖地布满了视线,以至于他的眼前越来越昏暗,只能用最后的余光隐约看到,有个人影朝着他逼近。

  他的手上...拿着一把刀。

  “老师!”

  一声惊呼猝不及防地响起,摩托车远去的轰鸣骤然响起,姗姗来迟的蒯鹏飞汗流浃背,不知所措,颤抖着手拨下了120。


第61章

  ===

  时间即将循环重回至零点,黑色轿车在无人公路上狂奔。谢云暄蹙着眉头,长长短短的光影爬过高挺的鼻梁,更显得那双眼睛阴鸷狠戾。从公司走出来后他就这幅摸样,一言不发,抿直的唇角任谁看了都是在压抑怒火。

  本就沉默的司机这下更是噤若寒蝉,偶尔从后视镜瞥一眼都带着点偷摸的慌张。

  常懿集团总部并不在本市,但料想这一趟去也不是为公务出差。因为谢云暄从不掺和公司事务,哪怕谢伯生有让小儿子稍微露面的打算,他也不愿配合。

  司机不敢多问,他明着是谢云暄雇来的,私底下也免不了被约谈敲点,而对方还是赫赫有名的海恩集团。有钱人的纠纷他具体的不清楚,但有一点是明白的:那就是眼前的这位小少爷日子并不好过。

  小区是老小区,没什么私家车,司机像往常一样把车停到楼下,然而老位置却杀气腾腾地横堵了一辆黑色轿车,谢云暄只撩了一眼就眼皮猛跳。他视线立马绕了一圈,才发现那辆小电瓶也不见踪影。

  看时间应该还没回来。但谢云暄还是内心惶惶,下车道:

  “你先回去,车别开走。”

  车门嘭地重重关上,谢云暄一步跨三阶楼梯跑上了楼,捏紧拳头强行压下不好的预感。如果他没猜错,能找上门的不速之客,大概率是——

  “谢、昀、晞。”

  钥匙在锁孔里发出嘎啦的沉闷声响,大门打开。展禹宁家务做惯了,家里东西再多也会摆放整齐,然而他不在后家就经历了浩劫。贵重的东西会估量其价值,哪怕是断舍离也会生出点爱惜,可谢昀晞没有这种微妙的情感,他只知道易碎品破坏起来最容易,电器破坏起来最有威胁力。他用这种便捷的方式发泄旺盛的破坏欲,野蛮地将一切成形的东西砸得稀烂。

  几分钟,或者几十分钟,展禹宁住了三十年的,也是他认知里最接近家的地方,就这样被毁掉了。不知道从哪掉下来的圆珠骨碌碌滚过满是脚印的地面,停在谢云暄脚边。

  “欸...”男人轻轻应了一声。黑暗里谢昀晞站在一地碎片与狼藉之中缓缓回过头,将玻璃碴碾得粉碎,歪下身子对着他牵扯嘴角道:

  “你回来了,我亲爱的弟弟?”

  喉结滚动,谢云暄攥着口袋里的打火机,一拳锤在谢昀晞脸上!

  “咚!”

  攥着东西的拳头更容易发力,皮肉与掌骨碰撞,牙关松动,谢昀晞重心不稳,一脚踏进碎开的玻璃茶几,向后跌倒在木头沙发里。趁着他反应不及,谢云暄随即扑过去揪着他衣领拎起来,面色铁青到可怖:

  “疯子,你来干什么?”

  脸颊充血肿胀,谢昀晞轻轻吁气,掐着他的手暗自较劲,竟还在笑:“不是你失约在前吗?等了一晚上没等到你,担心你,当然要亲自过来看看。”

  “那又怎么样?”谢云暄冷笑道:“没我你是活不了么。”

  等了一夜,谢云暄等到了老师喊着别人的名字,又上杆子被羞辱了一通,谢昀晞还不请自来地把他家砸了。脆弱紧绷的神经岌岌可危,他此时就缺点火星子,很巧地是谢昀晞这个疯子恨不得放把火把他家烧了。

  谢昀晞目光微寒,掰着他的手指骨骼嘎啦一声脆响,然而谢云暄眉眼未动。谢云暄太耐打了,饶是上次他找了十几个人硬生生把他骨头折断他都没吭声。

  舌尖里尝到了血腥味,谢昀晞愈发兴奋,他摸到手边的碎瓷片,抓着深深扎进谢云暄的手臂。细密的血珠舔着坑洼的白瓷边往外涌,谢云暄眉头一紧,随即扯着他的头皮连着脑袋狠狠往墙上砸去!

  谢昀晞被掰着肩背,身体微微耸动,发出窸窣的气音,不知道是呼吸疼痛还是在笑。但谢云暄很快就知道那是后者,因为他饶有意趣地问谢云暄道:

  “你为什么不长脑子啊,弟弟。”

  “我既然都找到这里来了...你是不在意他的死活吗?”

  老师。谢云暄心底一片哑然,霎那的松动就让谢昀晞抓住机会挣脱,翻身用力将他压倒在地。肩背抵着碎碴推离了好一截,碎掉的水瓶内胆隔着一层薄薄的外衣仿佛刺进脊骨。谢云暄说不清后背一片潮湿的是水还是什么,他只死死抓着谢昀晞的手腕。然而哪怕瓷片扎破谢昀晞的手掌,他糊着粘稠的血,也依旧不依不饶地将利端抵在谢云暄的喉结处,感概道:

  “太善良了,谢云暄,什么时候一句话就能让你停手?上一个这样的人是谁来着,哦...关女士。”谢昀晞揶揄轻浮的神情一变,狠声道:

  “又天真又蠢。”

  “早说过了,你这辈子都没办法拥有在乎的东西。对你这种人来说,欲望就是软肋,是自身难保的窟窿,你为什么不听我的?”锋利调转了方向,猛地刺进他的下巴。谢昀晞紧紧凝视他渗出来的零星红色,语气浮夸地问他:“一戳就破的纸老虎...你以为你能救谁啊?”

  彻夜不眠和身体和疲惫紧绷的精神状态让谢云暄双目猩红,声音低哑地嘶吼道:“你以为这都是拜谁所赐?”

  谢云暄的伪装无师自通。他把遭受过背叛的关越杀死,把坐过牢的谢云暄伪装起来,装作自己家境优渥,桀骜不驯,是做事不费力的天才,轻而易举地占据人群中心,享受话语权和拥护。这是伪装出来的谢云暄。他用仿佛无所不能的伪装高高在上地威胁展禹宁,操纵展禹宁,自大地以为能够诱导他的感情。然而老师岿然不动,自己却一把被他揭穿了伪装,露出贫瘠干瘪又装腔作势的灵魂。

  关越不被期待,和一切不幸挂钩,连存在都被抹杀,只有展禹宁祝福关越说你会有自己的活法。

  火气越燃越旺,谢云暄硬生生抵着碎瓷片在下巴上划出一条血痕。瓷片被击飞,谢云暄用腿抵着谢昀晞的背,用力钳制住他的手臂将他摁在地上扬声道:

  “老师在哪?”

  谢昀晞忍受着脱臼的疼痛,还有闲心和他开玩笑说:“你猜猜看。”

  墙上唯一的钟表还在转动,愈迫近零谢云暄愈着急。他不清楚谢昀晞到底是不是在诈自己。如果展禹宁只还在回来的路上也罢,残局总有能解释的办法,但如果老师真的在他手里...

  谢云暄不敢想下去。

  怪他非要和老师吵架的。怪他太心急。怪他非要找展禹宁要个说法。怪他非要从展禹宁嘴里讨一句爱。

  “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谢昀晞重复了一遍,“是你应该怎么样,你怎么还没看明白?关越,能够提要求的不是你。”

  以前关越真的很有意思,又弱小又好折磨,满心欢喜又希望落空,失魂落魄的样子可怜极了。但这份趣味在谢云暄出狱后就被消磨殆尽,他训戒好的服从和麻木都被替代,现在谢云暄看他的眼神里只有鄙夷与厌恶。

  他要的是谢云暄仰视他、害怕他。他要重塑他的小玩具。

  “你以为自己不一样。你看不起任何人,对所有手段嗤之以鼻。觉得顶罪坐牢让你承受了极大的冤屈,认为自己清清白白,愤懑不平,于是摆出一副宁折不弯的清高样。以为总有一天会离开这里,可谢云暄,你别忘了,这是公平交易。”

  那个可笑的交易。阴魂不散的噩梦。谢云暄咬紧牙关,扬声道:“那早结束了!”

  “你做梦!”谢昀晞以更大的声音盖过他:“你从改名字开始就注定摆脱不了我。注定见不得光的东西,凭什么想过得快活?你就这辈子都要活在我的阴影里...”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谢云暄面无表情地将拳头从谢昀晞脸上移开,血从他的鼻腔里流了下来,蜿蜒缠绕成一条红色的线。谢云暄又何尝没有讨厌过这个名字。他手背上粘着那道血色的线头,又问了一遍:

  “你到底想怎么样?”

  “折磨你。”谢昀晞啐了一口血沫,无视呼吸间摩擦的钝痛。他就像是黑夜里阴暗蜿蜒的蛇,暗中对他亮了一口淬了毒的獠牙,把每一个字都说得轻盈又暧昧:“我要折磨你,关越。没人比我更了解你,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就是一条想让别人爱你的可怜虫。”

  只是一霎时,谢云暄就紧紧掐着住了谢昀晞的脖子,谢昀晞双颊通红,也要拉着谢云暄一通窒息:“从小就没人在意你,连你妈都不要你,我说要把你带走,她可是想都不想就点头了;徒有其名的父亲只对你做过两件事,第一是袖手旁观我折磨你,第二是把你送进监狱,还不明白吗?你就是献给我的牺牲品,一样可有可无的道具,从你接受这个名字起就打下了我的烙印。连亲生父母都这样。你以为巴巴地围着别人转这样就会有人爱你了?我亲爱的弟弟,你怎么这么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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