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能自由行动他便去见瞿娴,瞿娴睡着,他就跟冯欣借了手机,坐在瞿娴的病房外,给周叙白打电话。 周叙白那边正是早上,电话没响几声就被接起。 不等周叙白说话,瞿朗就马上道:“周叙白,是我!” 电话那头足足安静静了半分钟,瞿朗看看手机又“喂?”了一声,周叙白的声音才响起:“……瞿朗?” “对,我现在是用的是别人的手机,之前出了点事 ,所以——” “你还在训练吗?”周叙白打断他问。 “训……?”瞿朗反应过来,周叙白问的是国家队的事。 他昏迷这半个月,周叙白一定给他发过消息打过电话,他这么久没动静,周叙白肯定生气了。 他急着解释:“没有,我现在——” “那之前呢?”周叙白的声音沉着镇定,兀自往下问着。 瞿朗没听明白,频繁地打岔让他顿住,“什么?” “你之前,不是在桉城训练吗?” “哦,那个……”瞿朗脑子反应有点慢,他下意识想搔额角,但他的头现在还包着,手指蜷回来按下,底气不太足地说:“周叙白,我其实没去国家队,我在医院里——” 周叙白没有耐心再听下去,“医院,”他像是轻笑了一下,冰冷的声音中压着平静的怒意与厌恶,问道:“瞿朗,你在我这里有过实话吗?” 电话挂断,瞿朗懵了两秒赶紧再打,却发现已经被周叙白拉黑了。 ---- 狗血,我是认真的
第47章 === 瞿朗用瞿娴的电话再打,一样打不通。 在瞿娴的手机上登上微信发消息,红色的小感叹号出现在气泡前,提醒他已经不是对方的好友。 “……” 发生什么事了? 周叙白说他没有实话……是知道他没去国家队的事了? 这事确实是他做得不对,但也不至于这么生气啊。 冯欣出来见他脸色有异,问:“怎么了?” 瞿朗也拿不准,以问代答:“欣姐,这半个月,有人来找过我吗?” 冯欣抱手回想,说道:“我听家里的许姨说,前段时间好像有个男生去家里找过你。” 瞿朗只是随口问问,没想到还真有人,忙坐直了问:“是叫周叙白吗?” 冯欣:“记不清了。你当时还没醒,我就没在意。耽误事了?” 瞿朗:“……” 周叙白应该不会特意回国来找他吧? 瞿朗还有药要打,下楼回到自己的病房。 四十多分钟后,冯欣送来一部新手机。 他马上换上原本的卡打给家里的帮佣许姨,得知不久前来家里找他的人真是周叙白,赶忙给周叙白拨过去,不出意料,这个号码也被拉黑了。 “……” 瞿朗暂时出不了医院,更不能出——瞿娴还在这里——只能每天守着手机,等周叙白消气。 醒来的第五天,倒是程嘉遇的电话先打过来。 程嘉遇痛斥他玩失踪,事情太多一时也解释不清,瞿朗随口含混过去。 程嘉遇听出他不想说,转移话题道:“对了,周叙白联系到你了吗?” 瞿朗讶然:“你怎么知道周叙白?” 程嘉遇:“他去市体中心找你了啊。” 瞿朗:“……什么时候?” “呃,”程嘉遇回想,“就……差不多半个月前?” 先是他家,再是市体中心,瞿朗顿觉自己罪大恶极——周叙白合该不接他的电话,换作是他找周叙白这么久,也要生气了。 瞿朗做好了被周叙白冷处理一段时间的心理准备,但他始终惦记着上次通话结束时周叙白冷酷的语气,忍了两天,思忖再三,先打给了秋蓉——实在不行,让秋阿姨帮他说说情。 接电话的是周德安,周德安的语调维持着一贯的低缓,“是小瞿吗?” 瞿朗应了一声,他还是和秋蓉更亲近些,好奇道:“周老师,秋阿姨没在吗?” 周德安道:“你秋阿姨在睡觉,有什么事可以先跟我说。” “啊……”不知是心虚还是体虚,瞿朗手心有点冒汗,他尽量说得简单些,“是这样的,我和周叙白闹了点矛盾,想跟他道歉,但他不接我的电话。我是想麻烦您或者秋阿姨,能不能让周叙白给我回个电话?微信也行。” “……” 周德安没有如瞿朗预想中那样爽快地答应,他越等越焦灼,暗自怀疑:是他说得太奇怪,被周德安听出端倪来了? 就在他掰开了揉碎了反复琢磨自己刚才的话有没有问题时,周德安的声音传来:“我会帮你跟言言说,他会不会听,我不能保证。” “好!”周叙白肯定会听! 瞿朗感激道:“您跟他提一句就行。” 他正要收线,周德安叫住了他:“小瞿。” 瞿朗把手机贴回耳边:“您说。” 周德安又是一阵沉默,抻得侧耳细听的瞿朗心弦紧绷。 “有些话,其实不该由我来说——”这起手式不太寻常,周德安停了须臾,继续道:“但是我和你秋阿姨身为言言的父母,不想看到他在一段感情中难过痛苦。如果可以,希望你能对他坦诚一些。” 对一向和善的周德安来说,这算是难得的重话。 瞿朗再迟钝也感觉到什么,心里跳突,不甚确定道:“……周老师?” 周德安也没再卖关子,直接道:“你和言言的事,我们知道了。” …… 瞿朗握着熄屏的手机在病床上靠坐许久,仍是没能完全消化周德安的话——他和沈佳兰要订婚了? 怎么他这个当事人一点都没听说? “……” 那天和沈佳兰聊完,他就打算和瞿娴摊牌的,只是瞿娴接连几天状况都不太好,没找到开口的机会,然后他就被潘阳推下了楼梯…… 打电话会吵醒瞿娴,瞿朗抬头看吊瓶里的药液,还剩下大半瓶,他等不及,干脆拔了手背上的药针下床,扶着墙壁乘电梯上到八楼。 他慢吞吞地挪到瞿娴的病房外,打算缓一缓再开门,却听到了病房里传出了说话声—— “……瞿总,这事迟早是瞒不住的。”冯欣语带忧虑。 瞒? 瞿朗本能地觉得冯欣是在说他,站直身体,往病房里看去。 “那也没办法,总要让他先把伤养好,”靠在床头的瞿娴声音虚弱,“他要是知道自己的手废了,会承受不住的。” 瞿朗伸向门把的手陡地一颤,按到了门边的墙上。 冯欣默了默:“那和斐雅的事也不告诉他?前几天他还跟我提起过那个男生,我敷衍过去了,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他听出来。” “……”瞿娴不知是没力气答,还是没想好怎么答,过了会儿才说:“也先瞒着。他走不了运动员这条路,我就得帮他把另一条路铺好,不然……”瞿娴歇了歇,“不然我就是死了也不放心。” 门外已经处在出离状态的瞿朗眼前微晃,强撑着站稳,胀痛自左膝飞速漫遍全身。 冯欣道:“瞿总!您别总是这样说话!” “好啦,我不说了,”瞿娴敛起笑容,“但是斐雅那边,你要亲自去对接,哪怕只是订婚,也得让外面的人相信才行。” 冯欣道:“您放心,我一定会全程把关。” 两人又叙谈几句,瞿娴撑不住道:“我困了,先睡一会儿,小朗打电话过来你就叫醒我。” 冯欣应着把床摇下去,帮瞿娴盖好被子,在床边等到瞿娴呼吸均匀,拿着手机出门。 她推门转身,一眼看到了靠在墙边的瞿朗,登时吓了一跳,错愕不已,“小……你什么时候来的?” “有一会儿了。” “……你都听到了?” 瞿朗扫向病房里的瞿娴,唇角轻牵当做回答。 冯欣暗啧,赶紧上前扶着他往回走,瞿朗任她扶着,一路无言地进了电梯。 他从反光的电梯门上看到了自己——一身蓝白相间的病号服,头上包着纱布,右手打着石膏,左腿难以伸直,瞧起来相当滑稽。 “欣姐,”瞿朗抬了抬打着石膏的右手,看着电梯门上映出的动作笨拙的人影,状若无事地问:“我的手……真的废了吗?” “……”冯欣颇觉难办地往后拢了下头发。 瞿朗已经听到了,再撒谎也没意义,她只好道:“不能说是废了,日常生活是够用的,但是打比赛……” 瞿朗的嘴角仍然弯着,盯着手臂上青白石膏,肩膀略往下沉,说道:“我知道了。” 他表现得不可谓不轻松,与瞿娴预判的反应大不相符,冯欣不由问:“你没事吧?” “没事。”瞿朗迟了足足两三拍,才抬头扬起笑容。 他像是在安慰冯欣,又像是在说服自己,低声喃喃:“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再也不能打比赛了么。” ---- 到头了到头了,下章就破!
第48章 === 瞿朗像是完全没受到手伤的影响,每天积极配合治疗,在瞿娴面前也总是精神奕奕的。 直到有一天冯欣半夜被瞿娴惊醒,下楼来看瞿朗,发现床上空着,洗手间里亮着灯,刷拉拉的水声中竟然夹杂着呜咽。 她听了半晌,默默退出了病房。 隔天早上她递给瞿朗一个冰袋,瞿朗不明所以地接过来,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镜子,发现镜子里的自己眼周浮肿,略有些尴尬地跟冯欣道谢,掩饰性地把冰袋贴到了眼皮上。 周叙白没回电话,瞿朗忍不住又给周德安打了个电话。 大约是挨不住瞿朗的恳求,周德安无奈道:“言言可能还在因为你父亲和他妈妈的事生气。” 瞿朗没听懂:“……我父亲?” 周德安惊讶:“言言没告诉你这件事吗?” 听说敲诈的事,瞿朗的脑子都是懵的,他苍白地解释:“周叙白没跟我说过,我也不知道我爸爸的事……我不是故意不接电话,我那时候从楼梯上摔下去,在医院里,我妈妈身体也不太好……” 瞿娴在病房里打电话的场景忽然闪回,瞿朗顿住——瞿娴那时说的“东西”,就是指那些照片吗? 周德安道:“言言担心影响你,选了和解,我们尊重他的选择。” 瞿朗:“……” 秋蓉对他那么好,却因为他的家人躺在医院里,饶是如此,周叙白还是选择了和解。 瞿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他干巴巴地道歉,然后去找冯欣。 冯欣听了并没有多意外,而是道:“没想到真是他。” 瞿娴现在的情况不能再动气,冯欣揉揉眉心,说:“这事我来处理吧。” 瞿朗本想去医院看望秋蓉,被周德安以秋蓉现在怕被惊扰为由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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