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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墨隐隐觉得不对劲，但是哪里不对劲也说不上来，这会他不敢真的收下，便说：“哥，我能自己赚钱了，这些钱都是你辛苦赚来的，我拿着算什么意思啊？” “哪有什么意思，我是你哥，照顾你不是应该的吗？拿着吧。”水无海只是希望赚来的钱有地方可去。 水墨还是觉得很奇怪，可他不知道从何问起，于是，他只好把钱收下了。 “水墨......你要好好读书，好好照顾自己，然后如果孤单了，就找个女朋友，好吗？”水无海说的这些话，像是快要离开水墨了一样。 水墨哪里肯啊，他听不得这样的话，于是脾气一上来，就说：“我不要！我要和哥哥在一起！一辈子！” 水无海揉了揉水墨的脑袋，用着轻柔的语气，说：“傻瓜，没有什么是永远的。” 水墨一把抱住了水无海，在水无海的耳边道：“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要一直和哥哥在一起......哥哥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我就是那么幼稚，再说了，要是哥哥不在了，我就不好好生活了，我去......我去当流浪汉在街边乞讨！我不要哥哥离开我。” “你都多少岁啦？怎么还是这样啊？”水无海笑了，被水墨的话逗笑了。 “不管我多少岁了，不还都是哥哥的弟弟吗？”水墨这时倒是想起来他们是兄弟关系了。 水无海无奈地笑了，说：“好好好，都听你的，你说的都对。” . 水无海把钱交给水墨之后松了一口气，虽然那些钱不算多，但是也够水墨用很长一段时间了。 为什么要把钱交给水墨？很简单，因为他自己也不确定他会活多久了，他已经早早死去，现在剩下的只是一个空壳。 思来想去，水无海一如既往，去清吧开始上班。 莫如月看着台上的水无海，她感觉自己的心脏不受控制了，心底有无数的炽热话语想要表达，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水无海也看见了莫如月，但是他的眼神没有停留很久，只是一瞬间，莫如月也捕捉到了，她开心得快要蹦起来，她身旁的朋友不理解，不过看了看水无海的脸，又可以理解了。 这样的脸，这样的身段，很难不心动。 莫如月就这样看着台上，直到水无海唱完歌，开始下台和顾客互动，在无尽的期待中，莫如月终于等来了水无海，其实她有点害怕，害怕水无海是不是已经忘记了她。 水无海当然没忘记她。 “如月，晚上好啊。”水无海的声音好听，似是在唤情人一般。 这下子，莫如月彻底激动了，她站了起来，想去抱抱水无海，却又收回了脚步，只在原地愣愣道：“晚，晚上好......” “今晚的歌还满意吗？有没有什么建议？”水无海拉着莫如月在沙发上坐下。 莫如月看着水无海那么近，她一时半会红了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跟结巴了一样，“都，都很好！没有意见！无海真的太会唱歌了！” 水无海不知道莫如月为什么那么紧张，微微笑了笑，给莫如月倒了一杯喝的。 “谢谢.......！”莫如月接过杯子，“对了！我拿了礼物来！” “哦？是什么？”水无海还挺好奇的。 莫如月从背后拿出一个袋子，一把递给水无海，“希望你能喜欢这个味道！” 水无海有些懵，接着他才想起莫如月之前说过的话，应该是香水。 “我要打开吗？”水无海问了一句。 “你先打开闻一下味道，如果，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送其他的味道给你！”莫如月总感觉像是以前老师检查作业一样的感觉，又期待又紧张。 水无海拆开了包装，先是嗅了嗅瓶盖上的味道，然后又往自己手腕上喷了一泵。 寺庙里的那种香的味道，禁欲又神圣。 “谢谢，我真的挺喜欢的。”水无海认认真真跟莫如月道谢。 “你喜欢就好！”莫如月一激动，脸色更加红了。 两人又继续聊了一会，水无海被其他顾客叫走了，莫如月还恋恋不舍的，一直看着水无海的背影。 “就这么喜欢他？你是单纯喜欢他的脸吧？”莫如月的朋友问道。 莫如月嘟了嘟嘴，最终回道：“不是那种喜欢，是像粉丝对偶像一样的那种喜欢！” “好好好，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 水无海回到家，家里空荡荡的，水墨回学校了。他忽然间就明白了，孤独才是永恒的，没有谁能一直陪伴着你。 门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水无海从床上爬起来，一打开门，是凌南。 “走不？今晚的夜场，是我打拳。”凌南一边手提着拳套，另一边胳膊肘撑着门框。 孤独感褪去，涌上来的是期待。 “好，走。”水无海许久不看凌南打拳了，也有些许好奇，好奇凌南的人气是否如初，也好奇凌南是不是还会胜利。 于是，水无海又看到了凌南的那辆帅气的摩托车，他上了车，感受着扑面而来的风和疾驰的畅意，他大声问了凌南一个问题。 “你会一直赢吗？你就没输过吗？” 凌南听见了，不禁笑了出声，反问道：“你觉得我会输吗？” “我觉得不会。”水无海也笑了。 到了拳馆门口，趁着水无海没注意，凌南亲了一口水无海的脸颊，啵的一声，很响，把水无海亲愣了好一会。 凌南戴上拳套，自信又邪气的样子格外吸引人，他微微勾起嘴角，同水无海说：“信我，我绝对会赢。” “好，我赌你会赢。”水无海回过神，鼓励了凌南一句。 推开拳馆的门，在凌南走近拳馆的那瞬间，气氛爆棚，全场气氛达至高潮，一束光照在凌南身上，跟随着凌南的脚步，一直到凌南站上拳台。 接下来的一切都像是看动画片一般，凌南的出拳总是快又有力，没有犹豫，把对面打得根本不知道怎么还手。 这场拳赛又被凌南拿下了，他像是不败的将军一般，站在对手面前，对手躺在地上，毫无还手之力，他身上流淌着汗，身上的每一寸肌肉都恰到好处，没有那种厚重感，很灵巧。 大抵是场馆的气氛很热闹，引得水无海也感觉此刻的自己是活着的，他跟着欢呼，跳起来，喊出来，为凌南加油。 当比赛结束了，凌南直直奔向水无海，让不少人也把目光落在了水无海身上，然后被水无海的脸吸引。 凌南脱下拳套，牵过水无海就离开了。 两人来到了一家小商店前，水无海买了一包纸巾和湿巾，递给了凌南，凌南接过用来擦了擦身上的汗，等到身上都干爽了，他买了两瓶可乐，丢了一瓶给水无海。 两个人在旁边找个地方坐下，聊起天来。 水无海看着不远处的路灯，一闪一闪的，即将要坏掉的样子，很像他自己。他开始思考，既然注定要死去，人为什么还要活着？ 死后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你还是有心事。”凌南只看了水无海一眼，便得出这样的结论。 水无海没有掩盖，他问道：“我只是在想，人为什么要活着？” 凌南难得蹙起了眉头来，思索了一番，他回道：“别人我不知道，但是我自己呢，我是为了让自己开心快乐，所以才活下去，我喜欢打拳时战胜别人的快感，喜欢这世上的许多东西，对我来说，未来充满了很多未知，尽管我总坚信自己会赢，但也说不定啊......” “抱歉，说了这么多有的没的。”凌南挠了挠头发。 ---- 第 28 章 水无海喝了一口可乐，摇摇脑袋，道：“你有你自己的观点，挺好的，为自己而活......我也想为自己而活啊......” 凌南侧头去看水无海的侧脸，问道：“那为什么不呢？” “一言难尽。”水无海露出了惆怅的神色。 凌南穿上了衣服，站了起来，水无海也跟着站了起来，凌南看着不远处的烧烤摊，抬了抬下巴，问道：“整点？嗯？” 水无海其实没什么胃口，但是看凌南还挺有兴致的样子，他点了点头，说：“可以，整吧，走。” 两人坐了没多久，烧烤就端上来了，水无海没动手，只是继续喝手上的可乐，凌南迫不及待吃了一串烤牛肉，被烫到了舌头，发出了嘶的声音。 “看你急的，我又不跟你抢。”水无海笑出了声音来。 “嘶，刚打完拳，这不饿着嘛。”凌南接着又急急的吃了一串。 烧烤基本上是凌南吃完了，水无海没吃几口，两人聊到后半夜才离开烧烤摊。 凌南提出了一个想法，他说：“我们去看看日出吧？” 水无海从来没有做过这件事，他也好奇要去哪里看日出，便问道：“去哪看？” “爬山！”凌南牵起水无海的手，跑向摩托车。 摩托车之上，坐着两人，凌南和水无海，水无海抱着凌南的腰，凌南开的速度很快，水无海不得不抱着凌南的腰，大风把他的黑色长发撩起来，凌乱的发显得他有一种脆弱感。 开了二十分钟左右，终于到了目的地。凌南把车停好，两人就朝着山上走去。这座山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不算高，上去的坡度也不算高，很适宜人来。 凌南捡了一根直直的木棍，抛给了水无海，自己又寻了一根，当作是拐杖了。 两个人花了十几分钟，终于到达了山顶，山顶很开阔，没什么树木遮挡。水无海许久不运动，气喘吁吁的，上气不接下气。凌南就不一样了，由于他常常运动、打拳，所以这点运动量对他而言只是小菜一碟。 “时间应该也快到了。”凌南看了看手机时间。 水无海看向天空，东方的云层已经开始泛起一片金红色了，今天的云也很好看，层层叠叠的，很有层次感。水无海深深吸了一口气，鼻息间全是草木的清新气味，呼吸之间，他觉得自己短暂的活了过来。 两个人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下。凌南微微侧目，细细打量着水无海的脸，尽管已经看了很多遍，但他还是想看，多看看，一直看，直到每次想起都能像是刻在心头上了一样。 凌南想象不出来，如果水无海有一天不见了，他会怎么办。他接受不了，即便水无海没有答应他的表白，他也想总是能见到水无海，当他的朋友，以朋友之名呆在他身边，实际上对他.....是见色起意。 再怎么说，心动总是从脸开始的。他凌南又不是什么圣人，也没有圣人的心，再说了，如果对着水无海那张脸都不心动，那得什么样的才心动啊？ 水无海没有察觉到凌南的目光，他专注看着太阳的方向，心中涌起许多想法。 随着太阳的升起，人们渐渐都起了床，然后各自忙碌，水无海心想，为什么他就不可以像初阳一样活着呢？他更像是落日，即将腐朽，然后不得不与众人道别、分离，带着光辉遁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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