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靳言回来首当其冲要解决落实的事,就是自己的事业,他准备开一家宠物医院,这两位师弟便是有意向合伙的人选。 于是,靳言这一天从“被推销”变成了“推销者”。 虽然角色对调了,但讨论起自己的专业,都是毫不含糊、不敢戏谑的。 靳言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这位师弟正经的一面,还得知了他的大名,叫苟飞飞。 苟飞飞的专业很强,眼光也放得长远。 只是这人显然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副业,吃饭期间居然又向隔壁桌卖了自己的产品。 蒋荣也是性格活泛,十分捧场地要入股苟飞飞的生意。 靳言像个家长一样听着旁边两个孩子的宏伟蓝图,有点担心自己宠物医院的未来。 可另外两人显然还没聊够,索性决定换地方再续个局。 蒋荣说,白衣天使都容易疲惫,需要放松。 对此,苟飞飞万般赞同。 靳言虽然比较喜静,但还是惜才,念在有意想要留住这两个师弟,他还是跟着进了那家在门口就已经雾气缭绕的酒吧。 这间店名叫“海上迷雾”,在酒吧里算是很矫情的名字,但却很对靳言的心思。 所以他在心里给这家酒吧打了一个不错的印象分,跟着两人进去了。 而此时,正坐在“海上迷雾”包间里的一个人突然皱了一下眉头。 天气预报不是说海城最近一周都是晴天么,怎么突然闻到了空气里的潮气。 旁边坐着的人上一秒还笑得花枝乱颤,下一秒往后靠了靠,瞬间换上了正经关心的脸。 “怎么了树哥,头疼?” “嗯,有点。”周树捏了两下眉心,而后问旁边的人,“朱丽丽,你有没有闻到快要下雨的味道。” 朱丽丽懒得纠正他,边翻白眼边说:“没有。”她翻完后补了句,“头疼了咱们就先回去。” 周树想了两秒,嗯了一声。于是朱丽丽会意,停了片刻后,起身去埋单。 她经过吧台,看到了一个独自喝闷酒的背影,于是,海王的本能让朱丽丽嗅到了猎物的味道。 她以最快的速度结完账,抽空去洗手间补了个红唇,调了调肩带,扭着身子走到吧台前。 “帅哥,约吗?” 靳言闻声愣了愣,侧脸就看到一个可以称得上绝色的Omega,正对着他眨眼。 只可惜,这力气用在自己身上算是白费了。 但出于礼貌,靳言还是回应了一下:“你好,不了,我和朋友一起来的,他们出去抽烟了。” 朱丽丽也不尴尬,她笑得弯了下眼睛,撩了一下肩膀的碎发,露出天鹅一般的白皙脖颈。 她凑得进了些,放低了声音说:“可是我很久都没有闻到这么顶级Alpha的味道了,有点不想放过。” 靳言绅士一笑:“我就当你这是句夸奖了,谢谢。” 接着,靳言就闻到了Omega信息素的味道,是只有他能闻到的程度,像是开在湖畔娇艳似火的红睡莲。 控制得这么好,看来是个顶级Omega。 遇到他也算是碰钉子了,谁叫他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Enigma。 靳言眉眼都没动一下,只是抬了抬眼镜框:“在公共场合释放信息素还是不安全,你一个Omega要小心。”他起身,颔首,说了句,“抱歉。”说完就去了洗手间。 “有两下子。”朱丽丽手撑在吧台,手指轻敲了两下桌子,又继续扭着身子回了包间。 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她回去后就挽着周树,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向对面坐着的人表明意图。 她说她已经结过账,他们要先回去了。 金主为了周树特地改行程来了海城,没想到人还要提前走,自然是不高兴。 好在朱丽丽善于巧言令色,几句话就把金主哄好,这才答应放了人。 周树头疼得愈发厉害,早就不耐烦了。 他趁着朱丽丽和小张哄人的时候起身朝包间外走去。 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暴雨的味道格外浓烈,明明最近都是晴天。 他用水拍了拍脸,试图让自己再清醒一点,然而下一秒,他就从镜子里看到了只应该在梦里才出现的脸。 有几秒的恍惚,周树真的以为自己在梦里。 直到那个熟悉的声音时隔五年后,又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那个声音叫他,“哥……” 话音刚落,在这几立方米的狭小空间突如其来地下了一场暴雨。 雨滴落到海洋,溅起层层浪花。 普鲁斯特效应在此刻重获新生。 作者有话要说: 效应小课堂: 普鲁斯特效是指,只要闻到曾经闻过的味道,就会开启当时的记忆。是一种神经以及心理反应。 “普鲁斯特效应是我心里是最浪漫、最温柔的效应。” 这句话是真心话。
第3章 第二人格 味道不止是记忆的载体,它还可以跟着往事一起浸入骨骼。 这一奇妙的化学反应科学无法解释,就像也无法解释闻到大雨味道后,为什么会突然失去意识的周树。 在靳言的那声“哥”之后,时间仿佛凝固,周围除了雨水和海水交织的味道,再没其他分子运作。 他怎么都不会想到,这五年间自己疯了一样想见的人,会跟他以这种方式重逢。 看到镜子里周树错愕惊讶的脸,他刚准备走近一步再说些什么,就看到面前的人闭上眼睛朝后栽去,靳言的心也差点跟着摔落。 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靳言赶忙上前把人稳稳地接到自己怀里,他唤了几声,仍然没有意识。 下一秒他把周树横抱到自己怀里,朝门外冲了出去。 怀里的人依旧皱着眉头,抱着他的人心疼得也有些呼吸困难。 一个将近一米九的人抱着另一个至少一米八五的人,这绝对是一副难以形容的画面。 “海上迷雾”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被吸引了目光,幸好这群人里有朱丽丽。 她眼疾手快把手里的衣服盖到周树头上,以防他被路人认出,接着一把拉住靳言。 “站住!这是怎么回事?”朱丽丽看到自家老板正在被自己刚搭过讪的人抱着,脑袋混乱了几秒,但临危不乱的能力还是让她很快镇定下来,“树哥这是怎么了,突然晕倒?” “你认识他?”靳言看到拦住自己的人,第一反应很不耐烦,他只想赶紧把周树送到医院。 “废话,他是我老板,你等会,别动,我们自己有车。”朱丽丽边打电话边一把拽住靳言,另一只手还朝小张抛去手势,示意他赶紧把车开到后门。 期间靳言双手紧绷,脸上都是挥散不去的担心和疑惑。 周树这是怎么了,看这个Omega的反应,为什么像是毫不意外的样子,难道他经常这样…… 味道虽然有记忆,但没参与过的时间,却是真实地残忍。 两人有五年的记忆都没有任何重叠,靳言从没像现在一样这么恐惧,他脑中居然闪过一瞬后悔。 如果当时他没走,是不是还是有资格在周树身边,当一个隐忍沉默的追随者。 而不是像现在,被重逢的慌乱和无助笼罩,呼吸都困难。 “靳哥,这是怎么回事?”蒋荣和苟飞飞从门外回来,伴着还没散尽的烟味。 苟飞飞天生警觉的基因嗅到了些什么,他没有多话,只拉着蒋荣把路让出来,而后两人也默默跟着上了保姆车。 路上,一车人沉默无言。 靳言一直把周树抱在怀里,不允许任何人碰他。 朱丽丽本来火冒三丈差点报警,但就在掏出手机的那一刻,她脑袋里突然出现了这张脸的名字。 “你是靳言?” 靳言终于把目光从周树脸上挪开一瞬,可脸上还是没有表情,也没说话。 朱丽丽感受到狭小车厢内的气氛,决定坦白活命。 “你好,我是树哥的助理,Julia,既然你是靳言,我也不瞒你什么。”她说着,眼神顺便带到最后排的两个人,在苟飞飞身上停留了一秒,又看回靳言,“算了,一会到家再说吧,小张,在前面路口把这两位先生放下,咱们回公寓。” 靳言脑中有无数疑惑,却还是先压抑住了,他拧了下眉,问朱丽丽:“为什么不去医院?” “树哥的身份不方便,回他父母家也不方便。”朱丽丽没再解释什么,给了个十分合理又模棱两可的答案。 靳言用沉默默许,握住周树的手又用了几分力。 几分钟后,车停下,苟飞飞和蒋荣听从安排下了车。 两人是聪明人,见状都一言不发,只是苟飞飞在下车时和朱丽丽视线短暂交汇了一下,下一秒,朱丽丽手里多了一张卡片。 她轻轻地勾了一下唇角,把卡片放进包里,拿出手机处理事情。 “所以你不是周树女朋友。” 朱丽丽手顿了一下,眼睛瞟到了靳言放松了几分的神情,她没忍住笑了下,大方承认:“我刚刚都要约你了,你觉得我要是当众给树哥戴绿帽子,还能活着在这?” 小张听完这句话咳嗽了两声,可能是被窗外的冷风呛到了。 靳言像是听到了自己想听的答案,没有追问什么,过了许久,他才再出声:“周树到底是怎么了。” “怎么了?”朱丽丽突然笑得邪魅,像是一幅看好戏的表情,“过一会你自己就知道了。”她看了看手表,用一根手指撑住自己的太阳穴,“你等他自己睡醒就行,不用多久,也就三四小时。” 靳言最讨厌似是而非的答案,他不喜欢这种等待谜底揭晓的感觉,正如他看书和看剧喜欢被剧透。 可偏偏从小到大,每次遇到周树的事情,他都会变得不像他。 周树是他所有的意外之外,可他却一点也不想避免。 车行到地下车库,朱丽丽和小张熟练地安排好一切,靳言把周树小心翼翼抱上楼。 他把人放到床上,盖好被子,想要做些什么,眼睛却一刻也不想离开床上的人。 朱丽丽倚靠在卧室门上,歪头笑了一声:“真是深情呀。” 靳言感受到了这份阴阳怪气,他皱了皱眉:“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觉得你们有趣。”朱丽丽用手卷了卷头发,毫不在意这份敌意,“既然你在这,我就先走了,如果树哥醒了你有事要问我,随时用他的手机打给我。” “他怎么会让我碰他手机。”靳言沉默了几秒,撂下一句酸涩。 “哦?”朱丽丽挑了挑眉,“让不让的,一会你就知道了。” 靳言脑子已经混沌一片,但他根本不想再跟这个Omega言语拉锯,更何况这人是周树的绯闻女友。 算了,不就是几个小时。 二十三年都等了,还能差这几个小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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