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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自己孙子是什么个性，房翠翠先答应着没多争辩，大不了悄悄攒起来，多少也是帮点忙，“知道了。你快洗澡去吧，洗完早点睡，我明儿就开始收捡屋子。” “辛苦我们翠翠啦，有空我就回来帮忙。”俞北隔着点距离搂了下奶奶，“我先去洗洗，你快睡吧。”实在也受不了身上的腥味了，飞速钻进厕所扒光衣服。 房翠翠摇头笑笑，嘟囔着“没大没小”，把脏衣服丢进洗衣筐里。 洗了两次头俞北还是觉得被鱼味环绕，甚至怀疑那味儿是不是渗进了皮里。又冲了好几遍才关水出来。 用毛巾擦着头走进房间，从包里掏出手机，通知上有一条未读消息。 「方昊宇：今天，谢了兄弟。」 俞北弯弯嘴角，回复道：小事儿。 方昊宇是俞北下午兼职的时候认识的。 今天第一期录制，本来是接球的游戏，但一组做完之后，大概是导演还是什么的觉得效果实在太平，就上了Plan B——艺人站在高处指挥他们在装满死鱼的池子里找东西。 对于这个B计划，俞北他们都有点目瞪口呆；毕竟从接球到死鱼，这个转化不是一般的大。其他的人开始在一边小声叨叨。俞北内心也比较一言难尽，但是，合同都签了，再说自己有选择的权利吗？ 穿好道具服后俞北逼着自己站进池子尝试了一下。有点臭，有点滑，不小心脚下一个跐溜——算了，是非常臭和非常滑；即使在冬天死鱼也不好闻，跪倒在里面又湿湿滑滑的。 之后，节目就在这种情况下开始了。一片嘈杂中，俞北努力辨别同组艺人指挥的声音，左摸右摸在鱼下面翻东西；逐渐找到窍门之后，没那么容易滑倒了。旁边组的还站不到两秒就又趴倒在鱼堆里。俞北正准备去够前面的目标物，一个人跐溜叉腿滑倒在自己面前，大概也想来捡东西。还是扶了他一把，对方小声说了句谢谢就到别处去了。剩下俞北把目标道具捡起来。 脱下道具服时，俞北感觉自己像被死鱼泡了三天三夜。想深呼吸喘口气，又不敢深呼吸；吸到身上的味儿大概窒息得更快。 “嘶，我靠。”身后的人倒吸一口气，俞北扭头看见一个男生坐在地上，一点一点朝上卷自己的裤子。看样子是刚在鱼池里摔伤了。 弯腰从包里找出创口贴递给对方，“你看看需不需要先贴一下。” 对方抬头一愣，笑着接住创口贴：“谢谢了，又帮我一次。” “嗯？” “刚我摔了，也是你扶我的。” “是你啊，”俞北笑道：“没事，你不是也把东西给我了。” 男生讪讪一笑说：“我叫方昊宇，你呢？” “俞北。” 方昊宇小声重复了一遍俞北的名字后问：“你还来吗？” 俞北点头，“我签了十期。” “我的妈，我只签了五期，但是今天经过这一遭我都不想做了。”方昊宇撕开一张创口贴，贴到伤口上，“我能加你个微信吗？咱俩还能做个伴。” “可以啊。”说着俞北掏出手机，“扫我吗？”给方昊宇递过去。 方昊宇伸手，扫完加上俞北。 俞北揣起手机，“你能走吗？要不要帮忙？” “没关系，我坐一会就行了，大老爷们的没那么金贵。” 俞北笑说：“那行，我先走了，下次见。”走过去捞起方昊宇的道具服，“我一起还了吧。” “谢了，下次见。” 顺便帮方昊宇一起还完道具服，俞北绕了一圈在拍摄场地后面找到水管，草草冲了冲才好意思去坐车。 躺上床回想起今天的经历，有点恶心，但也竟然有点想笑，实在是滑稽。 不要再有幺蛾子了吧，虽然不知道自己能忍受到什么程度，也知道自己没什么拒绝的余地；希望能好好地完整录完。 长出一口气，俞北翻过身睡着了。
第9章 铛铛铛 事情都堆在午后，俞北难得睡到快十点才起。 从被窝里伸手去摸手机，手臂暴露在空气的瞬间就站起一层鸡皮疙瘩，拿到后立马把手缩进被窝；手机也冰冰凉凉。俞北虚眯着眼看屏幕，几条来自付博延的未读消息。 「严伯父：郭青来宿舍了，我觉得是来找你的。」 「严伯父：他最近找过你吗？」 俞北退出去看，果然有郭青发给自己问有没有想清楚的内容；只是那段时间有好多未读的就被挤到了下面，他也没注意到。 「FMHM：嗯，给我发了，我没看到，但我也不想回。」 俞北又划拉了两下回复了几条有意义的消息。两分钟后，付博延就回过来。 「严伯父：就别理他，烦死了这个人！等你来学校了再说。」 「FMHM：好，等会儿就来。」 又发了会儿愣俞北才从被窝爬起来。 拉开门，妈妈和奶奶早就起床了。许余馨正在沙发上看电视，扭过头跟俞北笑笑。奶奶在房里哼着歌收东西，听到声也走出来，“起了啊？我给你热饭，早上吃的鸡蛋炒米饭。” 俞北刚准备点头，许余馨突然说：“我给他热吧。” 他询问般地瞅了房翠翠一眼，房翠翠点头，“可以，正好我还有别的事儿做。” 俞北便说：“行啊，谢谢妈妈啦。” 许余馨很高兴似的从沙发站起来朝厨房走去。 挤了牙膏，俞北从厕所走出来，站在厨房门口边刷牙边看着许余馨忙活的背影；这场景久违又熟悉。一瞬间错觉，是不是什么都没变？ 许余馨感觉到后面有人就回头看了一眼，笑骂道：“刷牙怎么站这儿来了。” 俞北咧嘴一笑，结果牙膏差点滴下来，摆摆手赶紧又跑回厕所。 再等他收拾好从厕所出来的时候，热乎乎香喷喷的米饭已经在桌子上放好。 俞北边吃边跟许余馨说话，许余馨看到俞北嘴里有饭就不回答，要等俞北咽下去了才理他。俞北只好先不说了，安静地把饭吃完。顺手把碗洗了后坐到许余馨旁边，跟她聊天。 “这两天感觉还好吗？” 许余馨嗯一声，“好，没事儿了。” “让你数数你数到几啦？” “有十多个一了。” “这么厉害啊，那要继续慢慢数喔。” 许余馨笑说：“知道了，我又不糊涂。” “是是是，”俞北搂上许余馨的肩，“你好好跟奶奶在家，我待会儿要去学校。” 许余馨点头，“早点回来。” “好，我尽量。” 许余馨拍拍俞北的手背，“去吧。” 进校门的时候，俞北敏锐地察觉旁边有一道目光，侧过头又没有异常。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还是什么也没看到，又脚步匆匆朝教室去。 到教室的时候付博延已经占好座，俞北走过去坐在他旁边，掏出手机搁在桌面上。 专业课，俩人认真记着笔记，听作业的要求，脑子没有一丝空闲。半节课后，俞北的手机不断亮起光，他一瞥，都是些陌生号码发的短信。俞北没管，但视线多多少少还是会被亮光吸引，他把手机扣过来，屏幕对着桌面。 付博延自然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下课后他问俞北怎么回事。俞北划开屏保烦不胜烦叹气说：“应该是郭青吧，没用微信，全都陌生号码。” “不是我说，这人脸皮怎么这么厚，火箭炮怕都不能打穿他的脸皮。” 俞北点开扫了几眼，是比之前郭青微信发来的要直白得多的劝说或是威胁。他就纳闷怎么这事还能缠上自己了？ 把号码一个一个拉黑。 付博延在旁边开口说：“我帮你看了两个房子，你下午有空吗？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 俞北抬头惊讶道：“你都找好了？” “找房子和看房子我感觉都是一顺溜能帮你一起做了的，又不是啥大事儿。”付博延在手机上翻出房源信，“你看，两个价格稍微有点差别，但大小都跟你想要的差不多，离学校也都不算远。” 接过来看了看房子的图片，俞北说：“行，那我们下午一起去吧，我今儿晚班。”把手机递给付博延，“谢你费心了。” “说什么见外的话呢。” 俞北笑笑，“喝酒吗，要不晚上跟我去兼职的地方坐坐？” “酒吧呀。”付博延听了心有点痒痒的，“好玩吗？环境咋样？贵不贵啊？” “环境挺好的，每天的主题不一样；好不好玩我没什么感觉；贵不贵的不用你操心。” 付博延说：“我再约个人一起去，我跟他们AA。” 俞北啧了声，“烦不烦，这样我叫你去有什么意义？你怕我顾不来你会无聊，你叫人就是了。” “那你付我的，别人的我让他们自己付。这样OK吧？” 俞北刚准备回答就被付博延打断了：“好，就这么定了，我问问我发小。” 他听付博延说过有个发小在隔了几条街的理工大上学。 发小被置顶在列表上一下就找到了，来回两条后，“搞定，俞北你那家叫什么名？” “等下，我看看……一串字母我也没记清。” “行不行啊你，兼职的地方都不记得。” “你自己看。” 付博延一看果然愣住了，嗯，IWYTLM，看一个字母打一个字母的给发小发过去了。 “哟，你这家不错啊，我发小说挺有名的。” 俞北笑说：“大概只有我俩土老帽吧。” “等着，哥今儿就去洋气一个。”付博延立刻开始构想晚上要穿什么去可以显得不露怯又艳压四方。 “普通洋气就行，不然我走你旁边怕受不住。” 付博延擂了俞北一拳。 之后俞北顺心地过了两节课，没再收到无聊短信。 下课之后付博延拖着俞北回去换衣服。从柜子翻出几套不同的内搭和外套，还掏出平时在学校不太好意思穿的马丁靴。一套套换着让俞北给他参谋。 俞北左看右看都觉得没差，被付博延狠狠嫌弃道：“你自己穿啥都好看所以你觉得穿啥都没差？我这么精心搭配你都没感觉？” 他哈哈笑，说：“要什么感觉，我对男生搭配要有什么感觉？还不是因为你穿哪个都……还不错，我才选不出来。” “你有停顿喔，我听出来了。”付博延哼了一声，扭过去决定穿最开始试的衬衫套卫衣，再加牛仔裤配马靴。 看着付博延换衣服，俞北想起他其实有欣赏过男生的搭配。第一次见那个肖老师，啧结果……后来还有一次，就是那位叫时骆的设计师。现在他还能清楚记得那件麂皮外套，估计跟想象中一样柔软吧。 突然一只手在眼前晃，“诶，回神儿！想啥呢，看我换衣服你也能放空？” 嗯？刚在想什么东西，俞北呆了似的眨巴眨巴眼儿，“啊？喔，没有……你怎么又换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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