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之前江野酱问芒果对他有没有所图的问题吗? 芒果不图名不图利,也不图江夫人的身份,他的真实面目大概是来杀野酱全家的(悲)可怜的野酱完全被玩弄于股掌之间了啊(bushi) — —
第29章 27 没有理想的人不难过 周芒读大一那年正好赶上院里领导班子换届,临退休的老院长拖着一身的病给他们讲新闻传播史的最后一课。 上课铃一响,老院长既不点名也不说话,拿着粉笔在黑板上写下“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文章。”几个大字,说李大钊先生这句话是他这辈子的理想,从他读书起一直记到退休,随后又问场下的学生理想是什么,按着座位顺序挨个回答。 前面回答的几个学生都挺正常,说的都是些老师前辈乐于听的官话,什么替群众发声,匡扶正义,为公众利益而战之类的,到周芒附近画风逐渐就变得奇怪起来,有致力于成为千万富翁的,有想要出人头地的,有啥都不想干只想摆烂的。 老院长听到这些答案也不生气,反倒笑着夸他们有想法,还挺务实,话筒递到周芒这,他慢慢站起身然后朗声说,“我没有理想。” 他话音刚落,教室里响起一阵笑声,老院长敲了两下桌子示意大家安静,和蔼地看向周芒,“来这位同学请坐,没有理想也是好事,那个怎么说的来着,没有理想的人不难过。” 没有理想的人不难过…… 半梦半醒间周芒猛然抬头差点碰到上面铁制的窗户角,潮湿的夜风裹挟着泥土的气味吹进房间,蝉鸣一阵高过一阵叫得人心烦意乱。 他抬手将窗户关上,坐在嘎嘎作响的木制椅子上拿着中性笔发呆,出神半晌后他才下笔在笔记本上写下几句话。 手写采访记录和选题是很多记者都有的习惯,周芒也不例外,不管在哪出差他都会随身带一个笔记本,杂七杂八记各种东西,有时候是会议记录,有时候是选题报告也有采访提纲,偶尔来感觉了还会提诗一两句。 他从小到大的成绩并不算差,就是字写得很难看,以前读高中时经常被班主任戏称为摩斯密码,还是只有他本人才能破译的那种。将上面的内容梳理好后,他合上笔记本,把它锁进床头柜,然后推开卧室门去厨房做晚饭。 片好的鱼刚下锅,张穗带着醉意的声音从厨房门口传来,“啊好香……是什么?” 周芒把锅盖好,转身去看闷在电饭煲中的米饭和红薯,“水煮鱼片,你出去喝酒了?” “嗯,我心情不好,和朋友去喝了两杯。”张穗顺着厨房门口的墙滑坐下去,闷声回答,“成绩刚出来,我又没考上。” 周芒将手里的锅铲放下,草草洗完手后过去安慰他,“没事,以后还有机会呢。” 张穗的脸和眼睛都很红,他抱着自己的膝盖,只露出半张脸盯着周芒,像幼儿园的小孩一样认真问他,“我都考这么多年还没考上,这辈子真的还有机会吗?” 周芒轻拍他的肩,温柔笑道,“怎么会没有呢?你这么优秀肯定能考上的,只是时机不对而已。” 听完他的话张穗长叹一声,然后埋着头有一搭没一搭地开始抽噎,周芒知道他心里苦闷需要发泄,没再继续劝他,把饭菜料理好,关上灶才将人扶去客厅休息。 张穗比周芒小几岁,父母早年离异,又各自重新组建了家庭,他就跟着上了年纪的爷爷一起生活,他爷爷年轻时在美术学院当老师,也算是小有名气,一直想把自己的衣钵传给孙子,张穗也乐意学,但现实总是残酷的,他十六岁就开始考美院,一直考到前几年爷爷因病去世都没考上。 老爷子临终的时候说让他实在不行就换个行业,过得开心就好,但这事在他心里已然成结,怎么都放不下,也从不和别人说。 周芒在张穗这租房两年从未听他提起过自己的过去,这些事都是听楼下小卖部老板说的,附近人都觉得他可怜,但又没办法,生活在这一片的人大多如此,他有一套老房子傍身还算是命好的。 简单吃过晚饭,把已经睡着的张穗弄进卧室以后,周芒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担心打扰张穗休息,他既不开灯也不开声音,就盯着屏幕里晃动的人像和字幕看。 地方卫视一到午夜就喜欢播一些讲家长里短的狗血剧,什么车祸、癌症、恶婆婆,出轨、离婚、坏嫂子一个不少,在屏幕上的苦情女主被扇第五个巴掌还没还手时,周芒实在忍不住换了台。 老旧的电视机忽闪忽闪跳转到CCTV-12,夜间档的主持人穿着笔挺的西服站在已经打码但依旧很血腥的凶案照片前绘声绘色地描述凶杀现场,周芒把手中的遥控器放下,拿起冰可乐听得分外入神。 他从小胆子就大,不畏生死也不惧鬼神,读小学时被人欺负或者遇到不高兴的事便喜欢一个人往山里钻,有一次进去一晚上都没回家把他外婆吓得够呛,带着村里人进山里一看,才发现他是趴在他妈妈的墓前睡着了。 被带下山以后,有个人问他晚上睡在坟堆里不害怕吗? 年幼的周芒摇头说不害怕,他觉得那里埋的是自己的亲人,没什么好怕的,应该觉得安心才是。 他毕业刚进弥新那一年遇到一场大地震,覃文带着他去震区采写,因为还有发生余震的可能性,他们和当地的群众一起住在帐篷里吃了半个多月的康师傅红烧牛肉面,也听了半个月的哭声,从早到晚没有一天停过。 让周芒印象最深的是一个老太太,六十多岁,全家五口人就她一个人躲过一劫,丈夫,儿子,儿媳和孙女都被埋在石头下面。 出事以后她从来没哭过,就每天坐在帐篷面前等救援队回来,有一天周芒去给她分物资,恰好遇到余震,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老太太一把将他护在身下,险些摔伤腰部。 周芒心里过意不去,每日都去照顾老人,陪着她聊聊天。谈起那天余震的事,他问老人当时就不害怕吗? 老人耳朵不大好使,重复好几遍才听清他在说什么,皱起眉,苦乐说自己全家都离开这里,不回来了,留她一个人在这,大不了死掉好去找他们团圆,有什么好怕的。 周芒听完一阵心酸,想劝老人几句,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只能跟着老人一起沉默。十来天后救援队从震区挖出几具尸骨,找人认领,老人像是感觉到什么,走上前把白布一 一 掀开,然后搀着周芒的胳膊跌坐在地上,还是一声不发。 第二天清早周芒去给她送饭,喊了两声都没应,走上去一看人早已没气,用来充当枕头的衣物近乎湿透…… 从那以后周芒便不再相信什么“人在做,天在看”他见过太过的人间疾苦,飞来横祸,再善良向上的人,在残酷的命运面前都凉薄如纸,轻轻一碰便碎得连渣都不剩。 起初他还会为这些事伤感难过,时间一久后就只剩下无力和麻木,这个世界上痛苦的人,悲惨的人实在太多,而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记者,不是圣人更不是菩萨,他什么都做不了,也没法改变任何人的命运。 不知不觉间墙上的挂钟时针来到晚上一点,节目已经进入尾声,凶手因为故意杀人被判处死刑,受害者父母面对记者采访时抱着受害者遗像泣不成声。 周芒拿起遥控正准备关电视,已经息屏的手机突然亮起,他刚解完锁,江遇野的消息跳出来,先是几张照片后面跟着留言。 【野狗:在维也纳看到一栋很漂亮的房子,门口还有花园,想买下来送给你。】 【野狗:漂亮的虞美人,总觉得很像你会喜欢的东西。】 周芒盯着屏幕里那些略微矫情的消息看半天,不由怀疑江遇野是不是出门没看黄历把脑子撞坏了,要不然就是被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给夺舍了,他把手里的易拉罐捏扁丢进垃圾桶,用力敲击手机给江遇野回消息。 【芒果:你脑子终于被驴蹬坏了?】 【野狗:?你这么晚还没睡?】 【芒果:明天周末不上班。】 【野狗:我就是想你了,我们打视频do吧。】 【芒果:爬。】 【野狗:小企鹅哭泣.JPG】 周芒盯着手机暗骂一句脏话,关掉电视转身回房间,天花板上的老旧吊扇上停着几只飞虫,他推开窗散热,换上睡衣后躺在凉席上数羊,等第一千零五十六只羊进入羊圈后才隐隐有困意。正想闭眼,手机提示音突然响起。 他以为又是江遇野发的骚扰信息,正准备骂人,打开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发的短信。 “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下面还有配着一张照片,照片里是老旧居民楼破旧的窗户,周芒猛然惊起,向着窗外望去,外面什么都没有,只有浓黑的夜色和惨淡的月光。 屏幕微蓝的荧光打在周芒脸上,显得他苍白无比,他双手拿着手机,轻敲一行字。 “只有死人才会放手。” ---- 下周发工资,我终于可以出去大吃特吃,吃烤羊腿,吃烤苕皮,吃烤鸡,吃烤馕,吃烤年糕芜湖湖~~~ 过几天就是高考啦,顺便祝要参加高考的贝贝们金榜题名,超常发挥,都可以考进自己满意的学校!
第30章 28 只要是我的位置你都可以坐 许光辉离职后周芒“名正言顺”地顶了他的班,从周记者变成周编辑,涨了五百块的底薪,但工作内容还是没变,依然是给大家改稿,虽然无聊,但胜在轻松,还不用加班。 这天上午,周芒像往常一样准点走进办公室,坐在工位上一边喝咖啡一边改稿,离上班时间点才过五分钟,娱乐部工作圈的消息已经跳到九十九加。 周芒点进去发现没自己的事后,继续享受牛油果拿铁的丝滑,结果一杯咖啡还没见底,就收到丁甜的消息,让他去办公室谈工作。 他右眼皮一阵跳,心下觉得不是好事,但还是带着本子去了丁甜办公室。丁甜笑盈盈迎他进来,又是问好,又是倒茶,让周芒有些手足无措,一连说了好几声谢谢才坐下。 丁甜在弥新的职位并不算高,却有很多媒体行业领导的通病,找人谈话不直接谈工作,开篇就是我们媒体人巴拉巴拉……等把人忽悠得五迷四道,画完大饼以后才开始谈正事,而这个所谓的正事往往不是什么好事。 周芒自打入职开始就没少听人讲这些,眯起眼睛做出一副认真听的姿态,实际上什么都没听进去。 絮叨半天后丁甜终于切入正题,说有个很紧急的工作要摆脱周芒处理,而且非他不可。周芒隐隐猜到一些但并未出声,等着她把事挑明。 丁甜喝了口茶润嗓,继续往下,说是最近弥新娱乐联合几家国内的知名媒体、品牌在弥南弄了一个红毯活动,要邀请很多知名大牌参加,但有几位之前和公司有点过节,不太好处理,希望周芒能帮忙去沟通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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