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凛的手指轻轻按着绷带上,坐下时神情里看不出什么不寻常的地方,他看着池镜又淡淡地‘嗯?’了一声。 池镜托着脸憋了片晌,没忍住还是直接了当地说了:“你有没有想过从顾总身边离开?” “啊。”原来是说这个,郁凛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池镜说:“没人能在那样的人身边全须全尾地待长了,你已经很了不得了,干嘛非搭上命啊,要钱哪里不能赚?” “但是……”郁凛露出难色。 “但是什么呀,他给你多少你这么给他卖命,你上辈子欠他啊?” “但是他刚给了我两百万。” “夺少?” “两百万。” 池总管举着茶杯愣了一下,紧接着咕咚咕咚一口气把那杯冷泡冻顶乌龙喝干了,杯子一放,腾一下站了起来:“我承认我刚刚说话声音有点大了,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的,什么钱不钱的那都不重要,做人最重要的就是持之以恒不能半途而废……” 郁凛坐在椅子上很轻地笑起来。 池镜这人也不完全都是不着调,他该说的说了该知道的也知道了,走之前他告诉郁凛,过几天回去上班多注意点,不过也不用太把别人闲话当回事。 送走池镜郁凛还在琢磨他现在这副德行能有什么关于他的闲话传出来,他想来想去也没琢磨出个一二三来,索性不想了,从冰箱里翻出一串青绿色的大葡萄洗来吃,一颗接一颗甜丝丝的,连晚饭都不用吃了。 首席秘书舍身陪酒以色奉人的流言在上港集团内不胫而走,他是顾怀瑾的秘书,这件事不论真假,不论几分真几分假,一经传出,首先躲不过的就是顾怀瑾这关。 其实对这个郁凛都已经有点听天由命了。 他的伤离痊愈还有一大段距离,可是顾怀瑾要他陪着打高尔夫他就得打,哪怕一球杆抡出去,他胸口上发出的声音听着都吓人。 顾总这些天里没闲着,来伴驾的新人才上大学第一学期,青涩的像一颗水嫩的葡萄,说着话都能滴出水来,牵着顾大少的手一声声地叫顾总,光是听都能把人听酥了。 大学生不会打高尔夫,顾怀瑾就拉着他坐在太阳伞下面两人一边调情一边让人亲身示范如何击球怎么挥杆。 这一杆一杆打出去给人看的任务自然是由郁凛独自来完成。 郁凛打了一个多钟头,手上磨破了皮,胸前的绷带和纱布被血和汗浸了个透,他眼前一片白茫,手举着球杆刚一触地,顾怀瑾搂着他的小情儿坐在阴凉里惬意地说:“——你断一根骨头我给你两百万,再断一根我加一倍,要是都断了我加十倍,你尽管打,别替我省钱。”
第九章 9 = 青涩娇嫩的学生仔足够诱人,能引得顾大少白日里就在高尔夫会所的贵宾室里把人办了。郁秘书下了球场,在他自己的车里简单处理过伤口,换上一件干净的衬衫,看着时间快速喷了几下吸入式止疼药,随即穿上西装下车,返回会所里等他老板。 男孩在贵宾室里放开了声音叫,二楼一整层都回荡着他又哭又娇滴滴的喊声。幸好这是上港自己的球场,不怕叫人听了去,他大可以在里面叫够了床,只要顾怀瑾爱听就行。 但事实证明顾总并不爱听。 折腾完下午那一场,顾怀瑾把人留在贵宾室一个人衣装齐楚地走出来,他推开门郁凛就坐在外面的凳子上。 顾怀瑾目不斜视直接走出会所楼,郁凛跑了两步跟上去走在他后面。 “晚上餐厅取消吧。”顾怀瑾说。 郁凛马上掏手机给法餐厅经理发消息,发完问:“要换别家吗?” “不用,”顾怀瑾神色淡淡地:“酒店也不去了,找人送他回学校,给他开支票。”他话说到这里语气中已然没了带人来时的兴致。 “哦,好的。”郁凛信息发完跟着又翻到酒店客房经理的头像,点开后单手打了几个字。 顾怀瑾突然停下脚步扭头看他,郁凛低着头看手机没注意到,差一点就撞了上去……好在,他反应够快及时刹住了车,在一个不算来不及的距离上停住了脚。 顾怀瑾眯起眼睛看过去,同一时刻,郁凛恭顺地低下头,两双视线十分完美地错开。 虽然有些微妙,但也不算僵持,因为顾怀瑾在盯着郁凛看了几秒后突然间翘起唇笑了,郁凛微微低着头站在那里,随即他听到顾怀瑾笑着说:“我改主意了,酒店不取消了。” 那一天入夜在港丽酒店的顶层套房里顾大少人很好地没玩什么花样,他只是让郁凛脱光了洗干净,然后把郁凛压在浴室的墙壁上一遍遍地贯穿他的身体。 郁凛闭着眼睛安静地受刑,前胸胸骨一下一下地撞在墙上,击撞出一声声近似折断的声音,每撞到一下他就再用几分力咬住牙关,保证不让一个音节跑出来烦扰圣心。 他的神智很清醒,所以对痛感的感知也格外清晰,顾怀瑾的性器在他身体里进进出出,他除了疼什么也感觉不到。 没有其他的感觉,他也只需要忍耐疼痛足矣。 顾怀瑾做了很久没有要结束的迹象,他的性器还硬得像铁一样,而郁凛的阴茎这一整晚都没有勃起过。 郁凛的反应令他索然无味,猛地一记深挺后,他把阴茎从身下人苍白的身体里拔了出来,长腿一迈,踏出淋浴间。 郁凛咚地一声栽倒下去,顾怀瑾从衣架上抽走一件白色浴袍慢条斯理地穿上,眼都没抬走出洗手间。 他在外厅里倒上一杯酒慢慢喝着同人讲电话,那边打来给他的不晓得是什么人,能让顾总在深夜里还陪聊上许久。跨洋电话打了近两个小时,挂断以后顾怀瑾两指夹着酒杯正要进房间休息,洗手间里传出来一声微弱的低喘。 他慢慢走过去,人站在洗手间的门口,左手垂下来拿着酒杯肩膀缓缓向门上一靠,神色冷淡地看着地板上因疼痛无法起身的郁凛。 郁凛浑身湿漉漉地趴在地上,房间里冷气开得很足他冷得打着寒颤捂着胸口,嘴里一字一断地向他的老板呼救:“……止痛……药……我……衣……服里……” 顾怀瑾抿着唇看着他在地板上缩成一团,湿了的黑发垂散下来挡住了半张脸,嘴唇白得几乎不像个活人。 他蹙着眉不发一言,片刻后脸上蕴着一丝不悦旋身走了。离开时,很随意也相当冷地说了句,“扫兴。” . 几个小时后郁凛被酒店的人发现并送往就医。他那根没长好的肋骨发生移位造成浮动胸壁,空气进入他的胸膜腔形成积气,出现了一定程度的气胸症状,他呼吸困难,胸腔阵痛,送到医院的时候人发着烧,体温接近四十度。 他在病房里躺了四天,理所应当地没有被任何人想起和注意到,池镜被派遣出去了还没有回来,他在上港本来也没几个朋友。 第五天他出院,原因自然不是因为骨头长好了,而是因为顾家的私人宴席上缺人手,缺个知根知底的人去端茶倒酒,上头不敢随便往顾怀瑾身边塞人,没办法只能把他从医院里薅出来。 从医院回到家里,吃药洗澡绑绷带换衣服。他现在胸前固定用的绷带比第一次骨折时要更专业了些,增加了一点厚度,为了避免穿白衬衫会透出痕迹他换了一件深灰色的,外套依然是西装,是一套黑色正装腰腹部略显窄款的样式。 顾怀瑾的私宅在浦东江边可以一眼望尽江对岸外滩全景的一栋五十层高楼上。这栋楼都是上港的产业,开发完成后捂盘了几年,最近这一二年间才慢慢开始做交易,顾怀瑾作为老板并不急着卖,他将一二三层朝东南的几户连通起来做他的私人会所,又将四十七楼以上作为私宅自留,打造成了一间使用面积逾两千平的顶奢住宅。 这个地方郁凛是第二次来。 能坐在主客位上在这个地方被顾怀瑾招待的人全上海超不过十个,其余的人都是陪衬,顾宅今天主要招待的其实就只有一个柳玉山。 他是顾怀瑾的好友好兄弟,两个人从小玩到大,一起在国外留学,一起纸醉金迷灯红酒绿,后来结束学业又一起回了国,分别接手家族事业成为顾柳两家的当家。 柳玉山这次从英国探亲几个月回来,自己家的被窝都没捂热就赶着来给顾怀瑾送好东西了。 顾怀瑾坐在主人位上,含着笑象征性地和来陪衬的几位男客女客们举了举杯:“别客气,吃好喝好啊。”他把酒杯朝桌子上轻轻一放,扭头看向柳玉山等着他的下文。 柳玉山故作神秘,手伸向身后招呼他的下属。 下属出去了一小会儿,回来的时候身后带了个人。 一个男人。 柳玉山手架在椅背上,抬了抬脸跟顾怀瑾说:“看看,像吗?” 顾怀瑾转过头看去。 被带进来的男人站在他们二人后面,也不说话,就只是礼貌地温然一笑。 顾怀瑾推开椅子转身站了起来。 他朝那个男人走过去,脸上露出一丝难以置信地神情,他眯起眼睛看过去,那位年轻男人款款地开口,叫了他一声:“顾少。” 柳玉山此时很精明地大笑两声,像极了卖瓜的老王自卖自夸起来:“怎么样?就是本尊来了都得看呆眼吧?” 顾怀瑾似乎还是有点难理解,他回过头目光向柳玉山瞥过去,问他:“柳家有私生子?” 柳玉山脸上摆出一句‘怎么说话呢’的神情,旋即又恢复正常,大笑着也站起来走到顾怀瑾身旁,“我料到你喜欢,马上带过来给你过目,不瞒你说我第一眼看到的时候都吓了一跳呢,差点直接叫名字。” 顾怀瑾的视线收回来,唇边露出一个顺理成章地轻笑,他表情上有些克制,笑着问柳玉山:“你往我身边塞人,不怕他知道了跟你翻脸?” 柳玉山‘害’了一声,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那我能怎么办啊,我也很为难的好不好顾大爷,他一个正宫长年累月的不回来伴驾,我可不得替我们柳家看着点你户口本上那张纸,与其让外头的小妖精钻了空子,不如我亲自给您选一个。” “扯淡。”顾怀瑾虽是骂的,但神色间没有一丁点要责备的意思,反而比之方才多了一丝丝余兴的味道。 时机有了,柳玉山适时地叫人过来:“来,陶偌,陪大家和顾少喝杯酒。”他的重音在顾少两个字上。 白净俊俏的男人自己拿杯子斟满了一杯,微微笑着先向圆桌上坐着的其他客人举起杯,随后他转了转身,面朝着这间豪宅的主人,酒杯低下去半个杯量的高度,不矜不伐地敬酒。 “顾少,我叫陶偌。”说罢便起杯,慢慢将酒喝干了。 顾怀瑾从圆桌上拿起他今晚的第一杯也是最后一杯酒,什么也没说,抬手陪了这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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