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凤鸣闻言恨不得直接把头埋到抽屉里,语文老师对着道歉信看了又看,突然悟了:“哦哦,这是写给林宁安的?嗨,怎么名字都写错了,你看看,道歉要有诚意啊课代表。” 燕云为自己辩解道:“没写错啊老师,他小名就叫林宁宁。” 林凤鸣恼羞成怒:“我没小名——” 燕云杵在那跟个木桩一样大言不惭道:“我给你起了不就有了。” 林凤鸣气结,语文老师闻言了然地点了点头,低头再次看向那封道歉信啧啧称奇:“比我给我太太写的道歉信还诚恳,尤其是最后一句,下课借我抄一份回去备用吧。” 全班闻言又是一阵起哄声,燕云却跟个没事人一样满口答应着坐下了。 语文老师还信的时候还很贴心地把道歉信还给了林凤鸣,这下子算是替燕云完成了他的目的,毕竟林凤鸣又不能直接把道歉信当着老师的面摔在燕云脸上,只能咬着牙收下。 不过下课之后的乐子就大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内,只要是燕云的熟人,碰见他就要揶揄又声情并茂地来上一句:“我既是为我的过错而道歉,更是因惹你生气而忏悔。” 后来这事甚至闹的文科班的人都略有耳闻了,给大家枯燥无味的高三生涯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燕云的笑容终于僵在了脸上,林凤鸣则跟着幸灾乐祸起来。 别的熟人倒还好,一天可能最多也就见几面,林凤鸣和那些人不一样,作为同桌,他几乎抓住了一切能抓住的时机,见缝插针就拿这事嘲讽燕云。 到最后他甚至还把整篇道歉信都背了下来,燕云跟他说什么他都用信上的语句回复。 “我去一趟小卖部。”燕云下课时跟他道,“喝酸奶还是牛奶?” 林凤鸣头也不抬:“咖啡。” 燕云自动过滤他这句话:“那就酸奶吧。” 林凤鸣抬头看着他,企图用眼神表达自己的抗议。 然而抗议无效,燕云拎着饭卡已经站起来了,林凤鸣索性用出了杀手锏:“‘擅作主张是自以为是的表现,我对此深感抱歉。’” 燕云脚步一顿,从牙缝中挤出一句:“……林宁宁,你最好不要有写检查的时候。” 林凤鸣冷笑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蠢吗?” 林凤鸣上学时是个好学生,除了那次因为和燕云吵架没去上操,被教导主任抓到做了检讨外,从来没写过检查,而且那次的检讨都是燕云替他写的,根本不算他自己写的。 然而谁也没想到,多年之后林凤鸣却因为某些事故被迫写下了检查,燕云居然真的一雪前耻了。 细究缘由,无非就是燕云故意钓鱼执法,打电话告诉林凤鸣说自己飞机晚点,原定当晚就能到的飞机可能要明天才能到。 林凤鸣一听这话,立刻打开电脑倒上咖啡,争分夺秒地看论文时,不讲武德的燕云突然推门而入,直接人赃并获地把他抓了个正着。 这下林凤鸣连耍赖都做不了了,只能故意装作不在乎,表示忍他处置,实际上心底慌得已经开始计算从书房到玄关的最近逃跑路线了。 然而燕云对此事却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他给出了几个不痛不痒的“惩罚”让林凤鸣自己选。 最终的结果是林凤鸣为了逃避其他“惩罚”,主动选择了一千字检查。 对于从未写过检查的优等生来说,被人收了手机抱在腿上盯着写下一千字的难度,不亚于修改他那几个学生惨不忍睹的大图。 好不容易完成了一千字,林凤鸣还以为这事总算翻篇了,然而可惜的是,他高兴得有点太早了。 记吃不记打的林凤鸣刚写完检查不到一个月便在被甲方邀请去吃饭。 原本很正常的应酬,酒席上却有一个不长眼的人看他年轻,想灌他喝酒。 林凤鸣抬眸淡淡地看了那人一眼,随即端着酒杯来者不拒,众人以为他好欺负纷纷来向他敬酒,最后林凤鸣一个人喝趴了一桌人,在寒风凛冽中“清醒”地坐上了车回家。 这次的震慑力是拔群的,被林凤鸣喝吐了的人在清醒后把这事在业内传的神乎其神的,最后甚至传成了林凤鸣一个人喝趴了八个人,他甚至还能神清志明并且游刃有余地拿下方案。 然而他们所不知道的是,外界传闻中那个酒量惊人到近乎神乎其神的大美人,裹了围巾在月色中回到家时,脸色已经被酒意蒸腾得不像样子了。 眼角带着薄红,发丝贴在脸颊上,眸色鲜亮水润,给他开门的人呼吸蓦然一顿,克制且礼貌地和送他回来的同事道谢后,反手摔上门,直接抱着他去浴室洗了个热水澡。 可惜洗澡并未能让他清醒丝毫,反而促进了酒意挥发入脑,整个人瞬间从“微醺”变成了醉到浑身发软的样子。 他跪坐在池水中,靠着熟悉的肌肉小声道:“燕云……我头晕,你给我揉揉。” 他理直气壮的样子充满了对即将到来之事的无知,那人闻言压着怒意轻笑了一下:“只揉头?不用揉揉别的地方?” “揉……”过浓的酒精充斥着血液和大脑,激起了欲求却又遏制了生理机能,林凤鸣说完那句话后反应有点慢地蹙了蹙眉,似乎对身体的不受控制有点不满意,“哥哥…帮我揉一下……” 屋内暖气充足,和室外的寒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林凤鸣在室内和室外的布料也形成了反差,应酬时衣冠楚楚,身形笔直,饮下四杯酒也依旧游刃有余的大美人,洗完澡后却连一片布料也不被允许穿。 浑身发软的他什么话都听,被人抱着往书房走去的时候还在迷迷糊糊地问发生了什么。 进了书房之后他就彻底问不出来了,因为他只能一边哭一边扶在书房的桌子上念自己写的检查,按理该恼羞成怒骂人的他却因为醉意乖巧得吓人。 “我、我……”纸上的字全是重影,念错一个便要遭到非人的惩罚,可怜的大美人只能像个初学文字的学生一样,挂着泪珠一字一顿道,“我不该……通宵、熬夜、酗酒……唔……对不起……” 但人就是容易得寸进尺的生物,越是顺从越容易招来更多的掠夺。 某人借着“警醒”的名义极其不要脸地录了音,还在他终于念完,近乎崩溃之际,在他耳边播放了一遍,让他亲自听了听自己哭到求饶,说自己念不下去的录音。 本就崩溃的人为此终于被榨出了最后一丝廉耻心,颤抖着求他不要再放了,因为醉意让他的求饶听起来简直像是在撒娇。 然后那人非但没有停止播放,反而把他的这一段也录了下来。行径极其令人发指。 以上桩桩件件,使得林凤鸣时至今日还对燕云手机中的任何一条来路不明的录音感到心有余悸。 回想到这里,纵然拿下了第一,接下来一周都不用担心经济问题的林凤鸣还是情不自禁地沉下了脸色,忍不住瞪了燕云一眼。 燕云拿了个第二,心情却好似比第一还好。 眼尖的人一下子就看出来有故事,段星贝刚想开口询问,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便拿来了八本相当薄的书,根据方才的默写结果分别递给了他们。 “这是……?”穆央接过书之后疑惑又震惊道,“剧本杀的剧本?这么薄?” “没错。”主持人笑道,“根据刚刚的默写结果,我们为大家准备好了剧本。剧本自由度相当高,由于本次旅程是整个二期的起点,大家对很多规则还不是很熟悉,再加上剧本内容丰富,所以大家有一天的时间熟悉剧本。待会儿大家可以在文化城内自由活动,也可以找地方分析剧本。今晚八点,剧本杀正式开始。” “但需要提醒的是,本次剧本涉及凶杀悬疑剧情,除了捕快先生外,其他人没有质询他人的权力。”乔山环视了一圈后继续道,“这也就意味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和任务,请各位阅读剧本时避开镜头与他人视线。” 林凤鸣心下一跳,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关键信息,旁边的青木显然也发现了这个细节,他率先开口道:“谁是捕快?” 乔山微笑道:“打开剧本的第一页就能看到各自的身份。” 众人连忙去翻自己手中的剧本,林凤鸣却想起了刚刚主持人说过的话,他拿着剧本的手一顿,刚想远离镜头再查看时,突然听到身旁的燕云开口道:“我是。” 林凤鸣心下蓦然一跳,抬眸看向燕云却对上了对方意味深长的目光,燕云看了他一眼后扭头看向主持人:“捕快的权力是可以对任何人行使吗?” 乔山道:“当然。” 林凤鸣心底那股不祥的预感更强烈了:“……什么权力?” 燕云勾了勾嘴角:“你明天就知道了。” 林凤鸣和他对视了三秒,低头打开了自己的剧本,只见第一页上赫然写着这个人物的简介:“你是一个当垆卖酒的寡夫,你的丈夫死在了一个深夜。” “你一直在姑臧城经营着自己的小本买卖,但是你的店内不仅卖酒还提供留宿,除此之外还做一些不能见人的买卖。” “这么多年你的生意一直都有惊无险,但突然有一天,姑臧城里来了一行人,而且非常凑巧的是都在你的店里住下,其中还包括一个捕快,据说是来调查你丈夫死因的。” “可是当年之事没调查清楚时,你的店里反倒又发生了一起命案。” 林凤鸣心下蓦然一跳,没看中间薄如蝉翼的那几页,而是抬手直接把剧本翻到了倒数第二页,只见剧本的最后写着:“新来那个调查你丈夫死因的捕快刚正不阿,不近人情,你有点烦恼。” “你决定要用你的一切贿赂他,包括你的美色。因为——” 林凤鸣翻到最后一页,鲜红的大字赫然在目: “你就是两起案件的真正凶手。”
第68章 赌 看着剧本最后一页鲜红的字体,林凤鸣面上镇定到没有丝毫反应。 他无比冷静地合上剧本,观众们没有从他的神态中看出任何异样。 唯独燕云投来了意味深长的目光,林凤鸣抬眸撞上对方的目光,心下不由得一紧,但依旧没有露出什么端倪。 “我这角色是真的穷啊,居然是个刚赎身的男花魁,除了脸好看外一分钱没有,还倒欠了一屁股债。”一旁的青木合上自己的剧本笑道,“好在被酒馆老板接济了,这老板还真是个好人……各位拿到的都是什么角色啊?” 阳凯森看了看自己的剧本,他显然对汉字不是很熟悉,再三确认后才斟酌着开口道:“我是店小二,在酒馆中跑堂的。我的老板是个……寡夫?我没有欠债,但因为上个月打翻了一坛酒,饷……应该是工资的意思吧?他没有给我发工资,所以这个月一开始我的可支配收入为零。” 观众们可能对“寡夫”这俩字有某种癖好,此话一出,他们瞬间便被勾起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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