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点头:“反正他早晚也会死在垃圾堆里,根本不用脏了任何人的手。这样对我的盟友和我的客户都是最佳的选择。双赢。你觉得怎么样?” 闻哲仔细沉吟片刻,最终没能找到破绽,干脆选择把教授带向船舱门的所在。 “我以为你们会一起出现。至少之前几次都是一起的。我比较习惯你们一起出现。”解决了“正题”后,教授的语气重新变得像一名意大利人了。 “他想支开我,方便自由发挥。”闻哲配合地改变语气,“我正在思考一个好用的借口,你恰好出现。于是就这样了。” “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支开你?”教授好奇。 “拷问。”闻哲语气平静。 教授脚步一顿,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 闻哲既没有驻足,也没有终止话题:“在保证不杀死对方的前提下,让对方说出最多的信息,拷问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你看起来根本就不在乎他会使用什么手段?” “你指拷问?” 教授颔首。 “相比之下,我更在意的是,你明知道幕后是谁,却不愿意帮助盟友从根本上解决隐患……秋?你?” 闻哲没来得及说完,就看见秋慌张的从走廊另一端跑来。 她光着脚狂奔而过,甚至差点撞倒了闻哲也没有停下。 闻哲忙喊:“怎么了?” “你想办法拦一下!”秋头也不回地说,“一分钟也好!老娘去找东西和人过来撬门!” 闻哲来不及再说什么,当即就往旧诊疗室赶。 越是靠近,惨叫声越清晰。 等闻哲到的时候,已经明白了秋要撬门的理由。 门被从内部抵住,只能通过门上一扇满是污迹的小窗勉强窥视。 虽然谢藤还没给床上的人解开束缚的皮带,但那人的双脚掌已经各被一根长钩贯穿。 等谢藤解决完前一个步骤,自然转身拿起了放在旁边的细冰锥……
第198章 消弭-5(IX) 闻哲一拳砸在门上,巨响成功地吸引了谢藤,让他回身。 “过来。”闻哲说,“把东西移开。然后把门打开。” 谢藤隔着满是污迹的小窗,与闻哲对视,片刻后对他笑了,却没有过去开门的打算。 他重新移开视线,继续专注于自己手中的锐器,很快调整的角度,靠近了被皮带固定在床上的那个倒霉鬼。 拷问与施虐因目的性不同,本质完全是两回事。闻哲心下不禁暗骂自己刚才竟然完全没有察觉谢藤的目的并非前者,而是后者。若谢藤将“获取信息”视作次要品,可能就无法再维持与教授维持盟友关系。 “不踹门吗?”教授好奇地盯着闻哲。 “你娱乐电影看多了。腿骨断了也不可能踹开。”闻哲跟刚才的秋如出一辙,头也不回的丢给教授一句,同时用比刚才还重的力道一拳砸在门上。 巨响再度吸引了谢藤的注意,让他停下了动作。但能维持的时间比刚才还短,闻哲没来得及想出吸引对方注意力的其他方法,冰锥的尖端就已经没入那个倒霉鬼的鼻子,后者因此发出更加惨厉的尖叫。 幸好这艘船不大,稍微拖延了这片刻的时间,已经足够秋带着适合的工具与自己的人赶回来了。 “让开!” 秋大喝的同时,闻哲已经薅住教授迅速退向一旁,她的两名手下左右持稳撞门器,果断启动。 液压带来的冲击强度远非人力所能比拟,巨响掩盖了门内的惨叫持续几次过后,从内侧抵住门扉的重物被弹飞,门的一侧也被液压冲击的力道撞得凹陷下去。 但门并没有这么容易就被彻底打开,只能在另一侧进行同样的作业。 反复过三次之后,整扇门都失去了原本的功能,扭曲成毫无规则可言的金属薄面,被三个强壮的人合力推拉推拖拽。 秋在刚出现够她通过的缝隙时,就已经灵活地钻了进去。 闻哲的肩膀比她宽,即便侧过身,也无法通过,只能继续等待。 幸好他只多等待了不到半分钟,整扇门就被秋的人给拆了下来。 闻哲走进房间时,秋刚往谢藤脸上砸了一拳。 “学会支开我了是吧?”她成功在对方脸上留下一块淤青,拎着他的衣领,用中文质问,“你是不是对自身的定位有什么误会?你是负责思考的大脑,不是随处可见的廉价打手,更不是一文不值的变态!” “一时兴起而已。”谢藤平静地说,“不用说得那么严重。” 出人意料的是他挨了秋一拳后,只是暂时毫不动弹地任对方拽着自己的衣领,等到对方放松警惕的刹那,他却突然开始了拳脚的反击。 秋猝不及防被钩住膝弯,当即一个踉跄,被迫松开对方。 “有趣。”教授虽然听不懂,但他显然也很擅长观察与分析,“请继续。不用在乎我。” 闻哲可不觉得有趣,只觉得完全就是一场闹剧。 他走上前去,打算把秋扶起来,却被后者直接挥开。 “说起来我还没有痛揍过你,看来你是欠教训……” 秋原地弹起,调整好平衡,准备出手。 谢藤根本没有等对方说完话,更没有给她反击的机会,就再度将其踹翻在地。 在谢藤即将要把自己手里的不明物件砸向倒地的秋的脑袋时,闻哲终于及时握住了他的手腕。 再度出人意料的是,谢藤就跟刚才突然攻击秋一样,同样对闻哲也动起手来,以娴熟的弓背反肘的方式,将他整个摔了出去。 秋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已经本能地伸出腿,绊住了谢藤的脚踝。闻哲趁机翻身而起,抓住对方的胳膊,用力反向拧折,并在对方反击成形前,将全身的体重压上,直接把谢藤按向地板。 闻哲发现谢藤手里抓着的准备用来攻击秋的东西居然是第三个铁钩,只好用力捏紧对方的手腕,直到他被迫松开手指,任由铁钩掉在地上,才不再对谢藤的手腕施暴,只是单纯的利用自己的动作,将对方牢牢地固定在地上,不给对方留下丝毫可乘之机。 “你到底怎么回事?!”秋简直怀疑谢藤是感染了狂犬病才会这么喜怒无常。 谢藤没有回答,却在她试图靠近检查他的瞳孔时,突然咬向了对方的手背。 闻哲急忙整个人压在谢藤躯干上,把他的脑袋也按向了地板,这才阻止他的举动。 “好了,休,”闻哲把自己的声音压得低且缓,覆在对方耳边如同呢喃般说,“乖一点,我不想折断你的手臂。” 谢藤显然并不在乎这个。接下来是他长达一分钟的、持续不断地挣扎以及闻哲分毫不让的禁锢,直到谢藤彻底不再动弹地趴在地上不断发出疲惫所导致的粗重呼吸,但闻哲依旧没有松开束缚。 又过了将近一分钟,谢藤的呼吸也平复下来,闻哲这才尝试着逐渐放松力道。 他就这样耐心十足的,花了好几分钟来放松禁锢,直到再三确认对方没有丝毫反抗的意图,这才彻底松开束缚。 谢藤神情坦然地爬起来,没有再攻击任何人。若非脸上的狼狈,根本就不像刚才闹出一番骚动的模样。 但当他想移动的时候,却再度被闻哲按住了肩膀。 谢藤回身看向闻哲,抓住了对方覆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 就在闻哲小心翼翼地戒备着对方,随时防范他有可能出现的任何攻击动作,对方却侧头亲吻了自己的手背。 一触即离的方式,谈不上撩拨,更不可能是一时兴起,像是没有情感和语言的崭新表达方式。就连闻哲都无法判断其用意,但他却选择了不再限制对方的行动。 谢藤重新走回到不知何时已经忘了惨叫的那个人面前,用一种介于漠视和漫不经心的表情盯着对方。冰锥还挂在那个人鼻孔里,虽然好歹没有刺穿,恐惧却让那个人不停的发抖,就连冰锥柄也摇晃出了可笑的弧度。 谢藤的确笑了。如同欣赏到了一部极其有趣电影,就这么盯着那个人看了一会儿,而后突兀地凑近对方。闻哲迟了半舜才抓住谢藤的手腕,但对方的力道大得超乎寻常,就像发作时那样,根本无法制止他。 就在秋和其手下也要扑上来帮忙时,谢藤却突然放弃了与闻哲继续抗衡。 “你没必要那么紧张。真的。”他转向闻哲,捧住对方的侧脸,亲吻他的脸颊,“我没有发作。我很好。你别担心。” 闻哲没有被谢藤的吻转移注意力,反而在对方的手指即将抓住冰锥柄的刹那,再度握住了他的手腕。 “游戏已经结束了。我只是要把它拔出来。我不会再欺负这个人了。”谢藤这次完全没有与之抗衡,而是向后靠近闻哲怀里,发出可怜的声音,“你居然不相信我?那你抱着我,圈住我的腰,抓紧我的手腕,跟我一起……我用行动来证明,好吗?” 当然不。全都不。闻哲毫不犹豫地想。可他的动作与思维相反,犹疑片刻后逐渐放松了钳制,只是始终保留着一份警惕。 伴着清脆的金属落地声,谢藤终于把冰锥扔到了地上。 他的确没有多余的动作,闻哲也终于彻底松开了对方。 接着谢藤却以一种温和得堪称毛骨悚然的方式侧过头,再度亲吻了闻哲脸颊,随即重新看向那个被他“稍微”折磨了片刻的人,改换了语言,问:“现在你愿意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第199章 消弭-5(X) 10分钟后—— 教授站在栏杆边,来回审视着闻哲与谢藤,并不介意一度被晾在旁边许久以及那一连串闹剧。 船舱内的“拷问”已经转变为“审讯”,并由秋和她的属下接手。教授暂时放下此行的目的,交换条件是教授的助手必须留在审讯在场,而谢藤和闻哲则必须像在意大利时那样陪他“聊天”。 这个提议无疑对谢藤来说相当有利,他随即答应了。闻哲也没有反对,因为这样至少能借机把谢藤带离充满血腥味,容易引发其暴力本能的船舱。尤其在谢藤折磨过那个人之后,对方面对谢藤的质问时依旧只摇头的前提下,很容易激发谢藤重复未尽的种种。 “我非常好奇,你们刚才都用中文谈论了些什么,又交换了什么意见?”教授问,“需要保密的部分可以跳过不谈,只要满足我的好奇心就足够了。” “当然可以。”谢藤说。 10分钟前—— “……你愿意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对方坚决地摇头。 最难对付的其实就是这种人,闻哲想,他会疼痛、尖叫、求饶等,唯独不会开口。 “你居然会如此忠诚?” 谢藤有些惊讶。 “那我重复一遍,你认真听好。” 他缓慢地抬起手,轻轻拍打对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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