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绝听得稀奇,等寒暄结束后分开,小声跟顾言念叨起来,“他不像是会加班的人。” “说不定临时有事,”顾言推测道,翻过桌面上的餐单点餐。 莫绝思索片刻,最后掏出手机,一通电话拨过去。 宋明修接电话时刚到家,人在车上还没熄火,就收到了来自某人的问候。 “听说你在加班?” “......” 宋明修抬眼示意司机可以下班了,等空气恢复安静,才松了松领带背靠座椅说道,“家里有点事处理。” 莫绝挪开手机问顾言,“最近海城有动静?” 顾言摇头:“没听说。” “京州呢?” “祁家有人要退了。” 莫绝了然,重新听电话,“你不会对京州感兴趣了吧?” “要有兴趣早有了,祁燃最近不太安分,净给我找麻烦。”宋明修道。 莫绝听到这名字觉得有点耳熟,又要抬头看顾言,“祁峯家小子是不是叫祁燃,之前追咱家念念的那个?” “咳……是念念的朋友,”顾言迟疑应声,“不过应该没有追吧?” “人都堵到家门口了,还不算追?祁峯那天跟我说过这事,我没同意。” “......” 宋明修终于听清楚莫绝在跟谁讲话了,打开车门准备下车,“你和顾先生吃饭吧,没事我挂了。” 莫绝:“那改天再聚,羽羲我帮你看着。” 宋明修脚步一顿,“你们遇见羲羲了?” 莫绝:“不然给你打电话?” 宋明修:“你们在哪儿吃饭?” 莫绝:“家门口啊。” 四十分钟后。 “这就走了?” “嗯嗯,您和顾前辈慢用~” 莫绝看两人有说有笑走远,眼眸渐渐眯起,“你看沈家那小子,眼神就没离开过羽羲。” “我发定位给宋先生了,他马上到。”顾言言简意赅。 莫绝挑眉,“你至于?” 顾言:“羽羲喝酒了,一个人不安全。” “......” 且说两人用过晚餐,并肩走在退潮的内海岸线,晚风一吹,海浪迭起,空气都浸满了水汽。 祁羽羲觉得冷了,拉起帽沿罩过头顶,手掌往口袋一缩,连带花束也被揣进衣兜,只留几个花骨朵在风中摇晃。 沈清遗停下脚步,帮他把帽衫整理好,笑着接过那束饱受摧残的郁金香,“还是我帮你拿吧。” 祁羽羲抬头看他,黑眸中一抹亮色,映着他,还有身后的星火。 沈清遗话音落空了半晌,忽闻一声呐喊,再回神,眼前人已经不见了。 “修修你来啦!我还以为看错了!” 祁羽羲飞快朝那抹亮光跑去,夜风萧瑟,却灌了满怀惊喜,无边黑夜中,总有那么一人,无论远近,都叫他不顾一切飞奔过去拥抱。 宋明修感受到腰间缠绕的温度,眉头一皱,“怎么身上这么冷?”说着脱下西装外套,罩在怀里人身上。 “抱着你就不冷了。”祁羽羲侧脸埋在老婆胸口,说话也懒洋洋的。 宋明修这才发现他喝酒了,闻着身上的酒味,唇线抿得发直,“一声不吭跑这么远,还喝酒?” 祁羽羲果断埋头当鹌鹑,一副“你说什么我不知道”无辜脸,看得宋明修好气又好笑。 这时沈清遗姗姗来迟,看两人亲密无间的姿势,下意识把手中的郁金香背在身后,笑容可亲地,“明修来接羲羲?” 宋明修不动声色看向来人。 一身得体晚礼服,仿佛专门为赴约而来,眉宇骨相浸透的优雅,在月光照拂下愈显干净。晚风扬起衣角翩翩,说话声不疾不徐。 果然和从前一样麻烦。 宋明修垂眼收敛锋芒,手掌落在怀里装死的祁羽羲后脑说,“羲羲醉了,我接他回家。” “醉了?”沈清遗疑惑,反应过来也不拆穿,笑笑说,“带他回去吧,海边风大。” 宋明修扛起人就走,祁羽羲忍不住扑腾两下以示抗议,惨遭镇压之后就老实下来,直到看见崭新的银白色超跑,又乱动起来,星星眼问是不是阿哲送的那辆。 宋明修勉强“嗯”了声,面如沉水发动车子,引擎声轰鸣,转眼消失在夜幕之中。 祁羽羲喜欢跑车,却是第一次坐家里的跑车,体验感完全没来时的好,没出M城就晕车了,最后蹲在马路绿化带,把今晚的酒水吐了个干净。 宋明修后知后觉意识到过火了,最后把车停进酒店停车场,打算在M城住一晚,明天再回去。 祁羽羲茫然地看他打电话,订房间,刷卡,回过神来已经坐在暖和的酒店房间,桌上摆着碗热乎乎的粥。 宋明修还在打电话安排事情,看他一脸状况外,走近了亲亲他脸颊,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道,“喝粥,洗澡,睡觉。”祁羽羲默默挪开脸喝粥,自觉去浴室洗掉了酒味,等穿着浴袍出来,发现老婆还在打电话。 他从身后抱住人,脸颊贴在微微起伏的脊背,听着那道有条不紊的声音,吩咐说明天需要送成衣和礼服过来。 又要连累段秘书加班了,祁羽羲跑神地想,抬头时发现老婆的白衬衫被他染湿了,忙松开手臂。 宋明修恰好要转过身亲他,唇瓣落空的瞬间,空气明显安静了一瞬。 “老板?”手机另一边,勤勤恳恳打工人还在等候指示。 “没事了。”宋明修看也不看挂断电话,手机往近旁沙发一扔,眯着眼眸逼近一步,“宝宝躲我?” 祁羽羲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无辜地,“我怕把你衣服弄湿了。” “湿就湿了,”宋明修不在意道,抬手摸摸他湿软的发尾,低头把吻补上,然后去拿烘热的干浴巾。 祁羽羲看老婆要给他擦头发,立马扯过浴巾说,“你快去洗个热水澡,头发我自己擦。” 宋明修一顿,抬手开始解袖扣,“酒醒了?” “我没醉,”祁羽羲不服气呛声,浴巾遮住半边脸乱擦,一副色厉内荏模样。 宋明修不语,解完袖扣拆腕表,金属表带磕在玻璃桌,发出声脆响,听得祁羽羲心头惴惴,忍不住小声确认,“老婆你生气了?” 宋明修闻言又走近半步,直到两人近距离面对面,呼吸声都纠缠在一起。 “宝宝忘了自己胃不好?没醉还喝到吐?” “是你车开太快,我才吐的。”祁羽羲嘴硬。 宋明修不怒反笑,眼底情绪翻滚,唇角笑意却分明,“他回国就这么高兴,专程跑到M城喝酒?” “不是专程,”祁羽羲瞪大眼睛,语气和眼神一样清明,“燃燃在京州摆了局,我俩没去才出来的。刚好我想兜兜风,清遗就带我来西山了,他开车不喝酒。” 祁羽羲说着想往后撤些距离,却被一把截回了腰。 “一个人喝酒也不行。”宋明修压下所有情绪说道,唇色凑得极近,声音也落得极低,“我吃醋了。”那音调轻轻的,说的话,像藏了许多委屈。 祁羽羲呆住,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残余的酒气如火星,喷洒耳蜗的鼻息便是引信,轻轻一燎,就烧得如火如荼。 此时的祁羽羲,最受不得撩拨,偏偏最爱的人在眼前,想要的都能得到。 他不再退,忽然张开手臂迎向他,身体碰撞在一起,双双跌落沙发,他却不怕磕到桌角,护在脑后的手掌总是稳稳当当。 两人很快滚作一团,从客厅到卧室,浴衣和衬衫,乱了一地。 到最后,宋明修眼镜不知道滚落到哪里了,汗湿的眼眸慵懒地眯着,试图看清那张艳丽的侧脸。 “还说没醉,怎么这么——!” 祁羽羲张口咬在老婆下巴,又快又狠,叫人反应不及。咬完又凑近,细细亲吻那唇畔被刻意咬深的牙印儿。 “这么呵......来劲?”宋明修喘着气音说完刚才的话。 “老婆还吃醋吗?”祁羽羲不答反问,直拗拗盯着那双失神的凤眸瞧,鬓角有汗顺着利落的下颌线滑,不偏不倚砸在他心窝,性感得要命。 宋明修笑,向后撑起手臂去吻他脖颈项链垂下的戒指,哑声道,“宝宝陪我去场晚宴,老婆就不吃醋了。” “好。”祁羽羲问也不问应声,眼底眸光似火,亲吻唇角的动作却温柔,“疼吗?” 宋明修不用检查也感觉好几处淤青了,却完全说不出重话,脱力地仰倒在床间,目光失神却安宁。 祁羽羲乖乖趴在他身前,轻声喊老婆。 “嗯?” “我想了想,不能就这样走掉,”祁羽羲说道,眼睛如水洗般明亮。 宋明修以为他要说什么,一听这话,松了口气回道,“那就不走。” “等我挣够钱,要帮齐哥把工作室压在景行的股份买下来。”祁羽羲望着洁白的天花板,自言自语道,“这样齐哥就不会天天催我跑通告了。” 宋明修转头看他,“现在买?” “小金库还没攒够呢。”祁羽羲探过身,伸手帮老婆揉腰。 宋明修惬意地半闭着眼,提醒他,“家里的产业在宝宝名下。” 言外之意,钱都是他的。 祁羽羲被哄得笑弯了眼,纠正说,“那是老婆本,养老婆专用。” 宋明修听完荡漾地“嗯”了声,告诉他说,“我这儿的小金库用不上,交给宝宝管吧。” “修修也有小金库?!”祁羽羲头一回听说这事。 宋明修扯谎不打草稿,打算明天就新开着账户当小金库,“那当然,攒了很多呢。” “以后我要管家里的小金库!” “成。” 安稳地休息完一会儿,宋明修握住搭在腰间的手指亲了下,利索地翻身下床。 “干嘛去呀?”祁羽羲眼巴巴盯着那吻痕斑驳的裸背瞧。 “清理一下。” “我也去,和你一起!” 宋明修脸皮还没进化到这种程度,腰间围上条浴巾,走了。 祁羽羲权当老婆害羞了,爬到床头找座机给前台打电话。酒店服务很好,不一会儿就把他需要的东西送上来了。 祁羽羲药膏到手,堵在浴室门口敲门,“老婆你开门呀,我帮你抹药,抹上就不疼了。” 宋明修面无表情开门,脸上还顶着招摇的牙印儿,神色却正经得很,接过药膏就进去了,干脆的关门声听得祁羽羲一愣,反应过来扑哧一声笑开了花,老婆绝对害羞了! 淅淅沥沥的水流声重新响起,祁羽羲美滋滋听着,扒拉出手机给沈清遗发消息,告诉他想好解决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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