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天空应景地飘起雪花,祁羽羲伸手去接,看着雪花在热乎乎的掌心融化,轻呼一声。 “老婆,下雪了。” 宋明修看他双手被冷风吹得一抖,心疼地催促,“快戴上袖套,我们走近路去里面躲雪。” 祁羽羲却摇头,坚持要穿过这片雪地看景,“我们也去看梅花。” 宋明修无法,只好让身后的工作人员帮忙提东西,亲自盯着人把手缩回去,才陪他走入这片梅林红海。 夜雪纷纷扬扬下起来,落在绽放的梅树枝头,落在依偎的青丝发簪,天地安静下来,青石泥径歪歪扭扭留下他们的足迹。 祁羽羲在梅林深处停下来,黏糊糊钻进宋明修怀里,眼神明亮地宣布惊喜。 “老婆~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宋明修把他身后大氅罩得更严实了些,眼中聚起点点笑意,“宝宝准备了什么礼物?” “你猜?” “老婆猜不到。”宋明修笑答,环抱着爱人亲吻。 祁羽羲开心地回应老婆的索吻,眯起眼睛提醒他,“你回头看。” 宋明修回头,却见一路走来的树林一瞬间亮了起来,一簇簇灯光的点缀中,走过的雪地盛景,蓦然变得星光璀璨。 脚下悄然投射出一幕光影,头顶不知道什么时候飞来架无人机,载着虚拟投影设备,按照设定好的程序播放起来。 从第一次约会到第一次接吻,从告白到求婚,还有那场不为人知的婚礼,视频展示的是两人相恋至今,将近五年的感情生活。 每一个家庭摄影机记录下来的欢笑瞬间,还有或轻松或隆重的纪念片段,都根据时间顺序,一一投影在众人面前。 过于真实的视觉效果,吸引所有人一起进入这方过于甜蜜的二人世界。夜空的雪还在下,落在自带结界的天地荧幕,平添一丝无言的温馨与浪漫。 时间如白煦过隙,在某个不经意回头的瞬间,展现出应有的重量。 宋明修看着看着就失了神,原来他和羲羲这样见证过彼此人生中的每一个重要时刻,他们是这样相爱的人。 视频结尾时,画面中央映出祁羽羲绝美灿烂的笑颜,对着节目组镜头,对着镜头外的他,直白地宣告爱语,然后大声说“情人节快乐”。 宋明修紧拥着抬头看他反应的小宝贝,仓促地收起眼底的狼狈。 “宝宝什么时候录的视频?” “今天上完课,在公司时候导演帮我录的。” 祁羽羲耿直回答,想起发现藏在优盘里的文件夹,又提起出发前一晚发现的小秘密。 “宝宝都看到了?” “昂~密码我试了好久,竟然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的日期!还好我记得!” 祁羽羲得意地,漂亮的瑞凤眼星光满地,充满了令人着迷的光辉。 他大胆揭穿老婆珍藏多年的小秘密,有些得意又懊恼地感叹,“原来我们分开之前,你就喜欢我了!念念说的果然没错!” 宋明修一怔,感受到喉头翻滚的涩意,笑意轻盈地捧场,“他还跟你说什么了?” “说你早就被我吃得死死的啦,叫我不要担心等太久~呼~可是我觉得两年也很久很久了......” 低沉的笑声从嗡鸣的胸腔散出,宋明修捧起那张娇艳的美人脸,用实际行动表达自己呼之欲出的爱意。 侬艳的红梅深处,亲密无间的爱人在雪地中央拥吻,雪花一片一片染白两人的鬓发,就好像他们就这样一直相爱到了白头。 隐没在黑暗中的工作人员默默看着这一幕,盘旋在天空的无人机,无声记录下这个专属的浪漫时刻。 皓月当空,万千绚烂焰火升空,为这满山红梅雪海,涂上五彩斑斓的光辉。 “这就是你准备的惊喜?”雯桦望着交相辉映的夜空感叹一声,“真美啊!” 简阳侧神看过来,眼中是平日嬉笑怒骂时难有的认真,“你喜欢就好。” 声音不大,落在噼里啪啦坠落的火光,犹如水滴入海的沉静。 雯桦心有所感般回头,耳朵凑近了大喊,“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简阳笑起来,模仿他傻乎乎的模样,同样大声地喊话,“我说——你是个大、笨、蛋!” 雯桦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一天天的幼稚死了,果然感动都是假象! 两人看场盛大的烟花秀也不消停,山坡另一边,祁羽羲和宋明修挂好祈福红绸,放完了河灯准备往回走。 半途遇见香庙里的莫绝夫夫,停下来攀谈几句。 祁羽羲没敢打扰正在捻香许愿的顾前辈,压低了声音,跟倚在门边的莫叔叔搭话。 “前辈他还信这个吗?” “他啊,什么都信。” 莫绝轻笑,抱臂瞧着这一幕,眼中有祁羽羲看不懂的自嘲,“一切皆有定数,期愿徒增烦恼。” 祁羽羲尴尬脸,回头看前辈虔诚跪拜的身影,忽然不太好意思说其实他也想拜拜来着。 旁边的宋明修听见,却是神色坦然地走近前,“所求不为神迹,有个诉愿的地方也不错。”说着朝心爱的少年伸过手掌,“羲羲不是想许愿,我陪你。” “啊...好。” 祁羽羲跟随宋明修上前,有样学样从香火处接过一束引燃的檀香,然后跪坐在蒲团中央,闭上眼睛对着威严的神像许愿。 新年愿望他早就想好了。 第一个当然是希望家人身体健康,然后就是希望修修开开心心,最后一个和去年不一样,他和修修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今年贪心一点,就许这三个愿望! 祁羽羲熟练地在心中默念,进香后从蒲团里慢腾腾爬起来,挽住老婆的手臂耳语几句。 宋明修笑着应声,抬手拂过他袖间沾染的香灰,对一旁明显还不打算走的莫绝夫夫道别。 返程路上,祁羽羲忍不住跟老婆念叨起来,“感觉莫叔叔今天怪怪的,看起来有点不高兴。” “你看他那张无欲无求的圣人脸,什么时候高兴过。”宋明修见怪不怪地损人一句。 “诶?”祁羽羲忍不住手肘碰他下,提醒老婆别乱讲话。 正在开车的宋明修故意痛哼一声,不满道,“宝宝竟然为了他打我。” “我没有,”祁羽羲气结,他根本没用力气好吧,再说也只是好心提醒,后排还有镜头呢。 “别说莫叔叔坏话。” “嘿,你看你还护他短!”“我没有......” “改天我要告诉莫绝,你偷偷收集他签名照的事。” “啊修修你完了!” 车厢里夫夫俩你一句我一句的声音远去,高悬头顶的圆月照亮他们回家的路,一如此刻别样温馨的嬉笑时刻。 翌日拍摄结束,祁羽羲匆匆告别宋明修,没来得及回家一趟,就带着收拾好的行李赶赴剧组。 这次电影拍摄地远在千里之外的L市,齐逸公务缠身无法随行,而以往陪组的宋明修,需要安排好公司事务再赶到。 去的时候祁羽羲身边只有助理方圆,好在还有宋明修给他配备的保镖团,出行时乌泱泱一群人,倒是一如既往的排场。 然而,惯常开朗的祁羽羲,独自一人时表现得像只忧郁的小蘑菇。 第一次跑到陌生城市拍戏,还是跟开机前就印象不愉快的演员前辈合作,从下飞机到酒店路上,宋明修来了通电话,两人单独说了好久的悄悄话。 第二天正式拍摄,祁羽羲果然遇见提前进组的邵光。 两人刚开始交集不多,随着演过几场对手戏,更多合作上的问题,逐渐显露端倪。 正如祁羽羲所担忧的那样,他第一次做份量最多的配角,跟以往跑龙套或是当主角完全不一样,在他需要配合主角调整的时候,根本不适应邵光的拍戏习惯。 原本可以一条过的对手戏,会不停地因为对方的要求重来,而且每次对方临场加戏改戏,都会影响到他的状态,导致有演技也发挥得不满意。 反过来讲,邵光对非正规演员出身的羽羲也不太满意。 走流量路子的明星演员大多无心钻研演技,虽然羽羲天赋算得上出众,却过度依赖剧本的预设框架,灵活性太差劲了。 他作为全剧最重要的角色,肯定要根据自身状态,不断地调整和重来,才能更完美地塑造角色,这是原则性问题。 于是,两位演员在磨合的过程中,不可避免产生了分歧。 起初只是拍摄时NG次数多了些,后来祁羽羲实在演得难受,不得不主动找到前辈,想要寻求解决办法。 “邵老师,下次改戏前能提前告诉我一声吗?我有个心理准备。”即便是提意见,祁羽羲还是一如既往的耿直。 正在翻剧本的邵光一愣,随即笑着抬起头看他,“这个还真不好说,有些部分是需要临场处理的。” 祁羽羲听完暗自气恼地鼓鼓脸颊,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本来他就是作配的,人家不愿意改变拍戏习惯也情有可原。 方圆在旁边听得胆战心惊,生怕羽哥一个不高兴再说什么大实话,趁换场休息时间,赶紧把人拉走了,还给齐老大发了条消息报备。 齐逸接到消息后一通电话打过来,等问清楚事情始末,转头就把祁羽羲批评教育了一顿。 祁羽羲原本只是因为沟通无果而沮丧,被经纪人说完一通也有点生气了。 “他总是要求重来,还现场改戏害我NG,齐哥你怎么不说他的问题?” “我是你经纪人,不帮你找问题帮他找去?” 齐逸没好气道,听到小朋友气哼哼消了声音,耐着性子跟他分析利弊。 “我知道你一直被动调整状态不好受,但是有的演员就是有这种扒戏的习惯,你要是再和他起争执,传出去大家只会觉得你不知道精益求精,态度有问题,谁管你演得难不难受。” “好了,别闹小脾气了,回头我再问问导演什么情况,你好好钻研角色,能不被压戏最好,尽自己最大努力就可以了,嗯?” 祁羽羲听着经纪人最后鼓励他的话,小小声嘟囔一句“才没有闹脾气”,隐约带出点鼻音。 齐逸听见了,叹息一声提醒他,“当初安排行程的时候,是你坚持一个人能行的。” 祁羽羲一听这话,瘪瘪嘴委屈地,“我当时没想到会这样嘛。” 他是信誓旦旦当着经纪人的面打保票来着,可那是以前,现在有个“坏前辈”总是逼他一遍遍重来,真的好过分好过分啊呜呜...... 这边祁羽羲还在委屈巴巴告状,另一边休息室,邵光意外接到了来自老板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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