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陈念送走陈蔚和汤槐月,重新关上房门,沙弗莱打趣道:“这么多甜言蜜语,怎么也不知道多给我说说呢?” “平时跟你说的还少吗?”陈念笑道,“先攒着,等你回来面对面地跟你说。” 一家人都没有守岁的习惯,凌晨一点陈蔚送汤槐月回家,没过多久陈词也被傅天河送了回来。 看到哥哥进屋,陈念故意道:“我还以为你会直接去傅天河家里住呢,他家又没别人。” “爸爸还会来吗?”陈词选择性忽略了陈念字里行间的挑逗。 陈念:“不知道呢,他让我们俩困了就睡觉,不用等他。” 陈词:“那咱就准备休息吧,我也有点困了。” 陈词的作息规律,从来都是十二点之前就上床睡觉,今天突然熬到凌晨一点,有点受不住了。 正好外面的鞭炮声也都停息,陈念打了个哈欠,洗漱之后爬到床上。 得快点休息才行,估计等到早上六七点钟又会有鞭炮声响,捞不着睡懒觉。 果不其然,早上七点钟,陈念被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吵醒。 他痛苦地用枕头捂着脑袋,在床上翻滚着挣扎,昏昏沉沉地迷瞪了半个小时,最后绝望地起来。 ——你们都不睡觉的吗?怎么大清早的就在放炮啊! 陈词已经起床了,正在卫生间里洗漱,陈念把脑袋探出上铺的栏杆,询问哥哥:“爸爸他回来了吗?” 陈词含着牙膏,含糊道:“还没。” 果然啊,是在汤阿姨那边留宿了。 陈念脸上刚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就听到客厅的门被钥匙打开的声响。 陈蔚回来了。 “都起床了吗?”陈蔚换上鞋,先到卧室里看了眼,见陈词和陈念全都醒了,满意点头:“正好,稍微吃点饭,跟着我回家拜年吧。” 于是兄弟俩吃完饭,就跟随陈蔚坐上动车,前去两百公里外的老家。 兄弟俩给爷爷奶奶大爷大娘姑姑姑父叔叔婶婶挨个地拜年,并收下双份红包。 陈词刚到爷爷奶奶家没多久,就收到了傅天河的消息。 [陈叔叔在家吗?我得给他拜年。] 还惦记着磕头的事儿呢。 陈词回道:[我们回老家了,等之后再说吧。] “陈词!”厨房里的陈蔚喊道,“帮忙扔下垃圾!” 陈词:“来了!” 陈词拎起放在厨房门口的垃圾袋,推开家门往楼下走去。 还在楼道里,陈词就听到围坐在单元楼门口聊天的邻居们在聊天,爷爷奶奶们上了年纪,最喜欢搬个马扎子,边晒太阳边唠嗑,毕竟老年人能做消遣实在不多。 很凑巧,他们谈论的内容,正好是刚刚回来拜年的陈蔚。 “老陈的小儿子今早好像回来了。” “陈蔚回来啦,好一阵子没见过他了。” “是啊,那两个孩子都长得老大了,还真别说,模样特别好,咱整个小区都找不出这么俊的小孩,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生的。” “我还听说陈蔚家老大学习成绩特别好,每次都是年级第一,老二画画也特别厉害,读完高中就要出国留学呢。” “这俩小孩基因这么好,怎么会被扔了呢?” “谁说不是啊。” “哎,陈蔚还没结婚啊。” “他年纪都这么大了,不结婚,会不会有什么毛病啊?” “我倒是听老陈说好像谈恋爱了,有结婚的打算。” “真的啊?女方什么条件?” “好像是二婚,没带孩子,在研究院工作。” “唉,你说陈蔚这么好的条件,怎么就找个二婚的呢?” 听到这里,陈词也来到了一二楼的交接处,他故意重重地踩着步子,让下楼的动静能被聚众嚼舌根的爷爷奶奶们听到。 在老人们继续为陈蔚惋惜之前,陈词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爷爷奶奶过年好。” “哎呀,这是陈词吧,都长这么高了,真俊。” “听说你每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到底怎么学的,我家那小子天天就知道抱着个手机玩儿,可把家里人愁死了。”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爷爷奶奶们瞬间露出笑意,热情地招呼陈词,仿佛刚才在背后里编排陈家人的不是他们似的。 “其实平时也没怎么学,老师讲的内容课上听听就能会,也不用花太大的功夫去琢磨,考试出的题目也恰好都是我懂的。” 陈词这话听起来像是谦虚,其实表现出来的意思很不客气——智商上的差距,就算再怎么学也弥补不了。 “哎呀,真厉害。” “我家孩子怎么就天天作业写到十一二点呢?” 爷爷奶奶们再次夸陈词聪明。 陈词淡淡一笑:“都是爸爸教得好,为了我们兄弟俩,他付出特别多,以后等我有了出息,肯定会好好照顾我爸,让他享享清福。” “阿词,你爸爸还不打算结婚啊?” “应该快吧。”陈词嗓音听似和善,眸中却了无笑意,“汤阿姨在忙着出研究成果,评高级职称,我爸不想耽误她工作,毕竟汤阿姨在项目组里可是骨干成员,光年终奖都十几万呢。” 在老一辈人的眼中,他们很难明确地意识到一个女人能在事业上取得的成就,所以陈词就采取了最直接的量化标准,用工资水平表明。 陈蔚在老家的小城里属于工作体面,经济实力很强的了,而陈词口中的汤阿姨,听起来进竟然比陈蔚还厉害? “这么厉害啊,真不错。” 他们自然而然地开始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女方刮目相看。 陈词和爷爷奶奶们聊着,有意无意透露着自己一家人的生活幸福。 他知道邻居们也没有坏心眼,就是嘴比较碎,喜欢以八卦的形式拉家常,陈词只需在表现出他们过得很好,让大家找不到编排角度就行了。 扔个垃圾,花了快半个小时。 陈词回到家,陈蔚已经忙完了,正在玩手机,抬头问道:“怎么这么久?” 陈词:“在楼下跟邻居们聊了会儿天。” 陈蔚一顿,还是问道:“都聊的什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陈词:“聊你年纪这么大了还不结婚,是不是有毛病。” 陈蔚“切”了一声。他就知道。 陈蔚也早就习惯了,自己过得好不好,只有自己知道,其他人爱怎么编排,就怎么编排吧。 也正是如此,他才选择离开家乡去其他城市生活,没跟父母和兄弟姊妹们一起。 但无论旁人再怎么说,陈蔚终究是所有晚辈里混得最好,并且两个孩子也非常优秀,优秀到旁人在议论时必须要额外添上一句“可惜不是老陈家亲生的”来让心理平衡。 陈念和表姐正在阳台上化妆。 表姐今年刚上大一,在大学里的半个学期让她的见识有了极大增长,也在舍友的带领下开始学习化妆。 要知道高三时,每天早晨起得匆忙,别说化妆了,要不是得出门见人,她甚至都不想用清水洗脸。 陈念没化过妆,但他学习美术,人物肖像画得特别好,而化妆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美术的一种延伸,三庭五眼,色彩搭配之类的理论都能用得上。 “我每次用修容都会把脸上搞得特别脏,要不然就是正面看着还行,结果侧面一塌糊涂。” 表姐说着,紧盯面前的镜子,她面对着窗户,以便呈现出自然光下的最佳状态。 陈念搬了个小板凳坐在旁边,拿着小型化妆刷蘸取修容粉,修饰她的山根部分。 “你平时是化得太浓吧?这种淡淡的刷一点呈现阴影效果就行。” 表姐:“但是画得淡了拍照吃妆,根本就看不出来。” 陈念:“照片可以后期p啊,我觉得化妆还是得更加注重日常社交距离见面的效果。” 表姐点头:“有道理。” 陈念着重修饰了表姐平时被眼镜托片压住的部位: “应该是长时间佩戴框架眼镜压的,骨骼有点变形,平时你得稍微勾一下轮廓。” 表姐:“啊,骨骼变形了要怎么办?怪不得我把眼镜摘下来之后显得特别丑,是不是得长期佩戴隐形眼镜?” 陈念:“隐形眼镜算医疗器械吧?感觉长期佩戴对眼睛也不好,天天抠眼珠子怪吓人的。” 修容结束,就到了眼妆部分,陈念拿着眼影盘大肆发挥,又用小镊子帮忙贴假睫毛。 他的手很稳很稳,表姐之前也尝试过贴睫毛,结果手抖得像帕金森,怎么都粘不好。 中途堂弟走过来围观,他今年初一,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对任何事都充满着好奇。 表姐看着镜子里的情况,只恨这双手怎么没长在自己身上。 “差不多这样就行了。”陈念挪到表姐的正对面,端详自己的成果,“如果以后毕了业找不到工作,说不定我可以去当化妆师。” 表姐:“你再仔细地教教我吧。” 陈念:“好啊,但是你这个妆已经上完了,要擦掉重新再画吗?” 表姐“擦掉也太可惜了吧,咱干脆再重新找个模特。” 表姐的话音落下,两人默契扭头,目光如炬地看向在一旁好奇围观的堂弟。 堂弟:“?” 陈词在厨房里帮忙洗好菜,他擦净手上的水,发现家里的孩子们全都聚在阳台,也走了过去。 “可惜,要是有假发就好了。”表姐的叹息传入陈词耳中。 陈念:“奶奶不是有假发吗?” 表姐:“奶奶的那个发型太显年纪大了,不过倒也可以试试。” 堂弟初一,才十三岁,这个年纪的孩子多少还有些雌雄莫辨,又被表姐在陈念的指导下化了妆,还真有几分像小女孩。 表姐有陈念的亲手指点,给堂弟画了全妆,学习到了特别多实用的技巧和知识,比一口气看上十几个美妆视频都要管用。 堂弟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只觉好有意思。 现在的小孩接受能力特别强,别说是化妆了,就连做指甲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于是乎,表姐去主卧找出了奶奶的假发。 奶奶的假发是那种老年人中非常流行的短卷发,很纯正的白色,而奶奶长期患有慢性病,脱发挺严重,平时出门都会戴着假发。 几个孩子稍作研究,帮堂弟戴好发网,然后将假发扣在头上,固定位置。 还真别说,奶奶的假发搭配上堂弟十三岁的脸和精致妆容,倒像是某种风格的特定搭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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