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泽笑着回望他,对他话里的阴阳怪气并不在意,反而轻飘飘地问出:“埃尔维斯呢?” 管家脸上挂着假笑,“少爷没回来。” “哦~”秦泽颇为可惜的拉长声音,转身就欲离开。 管家继续假笑道:“您惊扰了我就是问这……” 秦泽没等管家话说完,拔枪转了个漂亮的枪花一枪击毙了管家身侧的女仆。 随即管家眼前一花,那把黑伞下早已经没人,而那柄发热的枪管顶着他的脑袋,灼烧他的皮肤。吓得他不敢继续说下去,“这这”了很久。 “现在塔诺维奇家的仆人都可以这么无理了吗?”秦泽声音几乎贴着他的耳畔,但是管家感受不到身侧这个男人的呼吸。 “抱歉,咳咳,新来的管家不懂规矩,不认识你是谁所以大胆了一点。”身后传来略微苍老的人声,秦泽记得,是希伯来。 “我以为你死了。”秦泽扭头看向身后。 希伯来坐在轮椅上,状态也不是很好,面色发白,强打着精力。他的贴身管家站在他的身侧,撑着伞。 “那怕是令你失望了。”希伯来握拳放在唇畔,又清咳了两声,“我吩咐人准备了晚餐,留下来一起吃顿便饭吧,路西菲尔少爷。” “不必了,没心情。”秦泽抬眸。 “埃尔维斯会回来,我通知他了。”希伯来手撑着自己的脑袋,神色有些疲惫。 秦泽扬起了一抹笑,带着点病态的,“你应该早说,那我就屈尊陪你们吃顿饭,省得我还在想这天黑如何打上车去市区找到他呢。” “这么多年,你还是不肯放过他。”希伯来眯了眯眼睛。 秦泽挂着笑,“是他没出息跑到我的面前,像狗一样围着我打转,我能有什么办法?”他踱步捡回自己的伞重新撑在了头顶,“希伯来,当初的协议我可是完美遵守了。”随后瞥向那个被恐吓吓瘫坐在泥地上的管家,“恭喜你,捡回了一条命,啊,可要好好珍惜,保不齐下一秒就会因为意外又没了。” 希伯来被管家推着向前,闭上眼睛,“你答应过我不会动他,这也算完成?” “至少他还活着不是吗?”秦泽一挑眉毛。 希伯来简直被他气笑了,“你就不怕我将你的身份公之于众。” “你没有那个本事。”秦泽语调懒懒,“如果你可以做到的话,也不至于前几年和我达成协议,在谈判桌上求我放你儿子离开,不然你以为他做出那样的事我还会留着他吗?我早就一枪崩了他。” 希伯来抬了抬手让管家推至门口停下,他接过管家递来的拐杖,强撑着站起,缓缓挪到秦泽面前。这个男人年轻的时候秦泽或许还会畏惧他,但随着他长大,这个男人也逐渐越来越老,身下病态。秦泽就觉得这个人也没什么。和那些人一般丑陋,只是比他们更有手腕。 “他很爱你,路西菲尔。”希伯来抬起眼看向他,“他也许做的不对,但是他真的很爱你。” 秦泽往后退了一步,挪开目光:“你就是为了和我聊这些儿女情长?人越到死的时候是不是越喜欢聊这些没有用的东西。” “我是快要死了,我想……你能不能帮衬一下埃尔维斯。”希伯来看着他,目光不移,“他还不够成熟,接管不了家族大大小小事物,但是有你在就可以。” “顾瑞也行啊。”秦泽看向他。 希伯来笑了,“顾瑞不是我选上去的家族继承人。路西菲尔,你说,我已经推了一个儿子,还会再推一个吗?还是一个从小不在我身边长大的儿子。” 秦泽没有回答。 希伯来继续说道:“他们那天,趁着我去巴西出差的时候,定下了格兰特,等到我回来的时候木已成舟。很多族人都以为是我做的,因为我只手遮天,希望下一任家族长必须是我的儿子。” “难道不是吗?”秦泽打断他。 “那是因为埃尔维斯比那群垃圾都优秀。”希伯来闻言不怒反笑,“他们想借这件事,影响我的支持率,从而动摇那些跟我要好的家族成员。” “嗯,那关我屁事。”秦泽收起伞,两步迈进距离他有些远的门口,“希伯来,你看我管过诺曼顿家族么?呵呵,如果不是那位还在的话,我早就把那里一把火烧了。” “亚莉克丝么?她确实对你挺好的。”希伯来看着他,“但是你不回去看看她吗?我最近刚拜访过她,她过得不算好,但也不算坏。” 秦泽冷眼看向他。 “路西菲尔,你能跟我来吗?”希伯来立在那里,屏退了管家,“你可以带着枪,我想……请求你一件事。” 秦泽闻言笑了笑,抬起半只手臂去扶他,“您都这样要求我了,我没有理由不听一听。” 希伯来闻言不语,两个人顺着长廊一直往前,最终拐进一间堆满杂物落足地不足五平的佣人房,就这居然改摆得下一张床。 希伯来坐到了那张床上,抬手打开了床头那盏老式电灯,说:“路西菲尔,这件事只有你能帮我……能不能,保住埃尔维斯的命。” “为什么是我?不瞒你说,我今日是来杀他的。”秦泽拨动腰间的枪,神色淡淡,“他这个贱货总是在我的雷区蹦迪。” “你不舍得。”希伯来肯定道,“你要是真想杀他早就动手了,你只是想趁机讹我一把,我也乐意买这份保险罢了。” 秦泽没再说话。 他讨厌被猜中心思。 “格兰特的背后势力,我查不到。”希伯来皱眉,“他没有表面上看着那么简单,但是我查到了一个很有趣的消息。”希伯来弯下腰从那张破旧的床底下摸出一个档案,“你看看他的照片。” 秦泽打开文件夹,里面填满了顾瑞的生平,都是一些无关轻重的资料。秦泽快速扫过后,就开始看向那些照片,从幼儿园一直到小学初中乃至高中……直到大学。 秦泽皱了皱眉头,看向高中与大学的照片对比。 “你为了杀人易了那么多次容,你有看出什么区别吗?”希伯来笑。 “人换了。”秦泽指了指大学的那张照片,将他所有的大学照片全都摆放在一起,随后说道:“大一的时候就换人了,他不是格兰特。” “他们长得一模一样。”希伯来说。 “不。”秦泽弯下腰抚摸这些照片,“他们不一样,神态不一样。而且以前的格兰特右颧骨是有一颗小小的痣的,但是现在的格兰特的痣挪到了左眼尾的后方。”秦泽微微弯了弯唇,“而且他脸上的骨架比先前的格兰特要大一些,白种人的特征更为明显。” “你很厉害。”希伯来笑,“我还是请人做了大量鉴定才得出这样的结果,你仅凭肉眼就看出来了。”他敲了敲照片:“我根本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当时他母亲来求我的时候我直接就同意了,连亲子鉴定都未曾做过。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周全,可是这个男人来到家族后,原族长候选人之一的一个孩子被人刺杀,随即他就上位,间隔不到一年。” “我说了我不关心你们家族的那些破事。”秦泽抽出一张格兰特高中的照片,放进衣服口袋。 “他对你很有兴趣。”希伯来继续说道,“他一直在调查你。” “我知道。”秦泽抬眸,“反正也挖不出什么东西。” 希伯来见状叹了一口气,“你还在查阿莲娜的事吗?” 秦泽看向他,眼神中带了些冷意,“你没资格喊她的名字。” “我没有多久可活了。”希伯来对上他的目光,“你答应我保住埃尔维斯的命,我告诉你阿莲娜事件的消息。” “呵,我怎么知道真假?”秦泽冷笑,“你说的话向来没什么诚意。” “至少上次我们合作很愉快,不是吗?”希伯来捏了捏自己的拐杖。 秦泽略一沉思,“如果你说出的东西毫无价值,我就一枪崩了你。” “一言为定。”希伯来笑,缓缓开口:“阿莲娜死在一个叫亚伯·阿贝尔的人手中,我不知道他背后有什么势力,他杀了她以后,将所有的矛头指向了士多德,随后逃之夭夭,再也无人发现他的踪迹。” “士多德和他是什么关系?”秦泽眯眼。 “不清楚,因为士多德被抓后没多久就死在了狱中。”希伯来双手交握,“但是官方一直都宣扬士多德没有死。” “我知道。”秦泽弯了弯嘴角,“还有呢?” “没了。”希伯来耸耸肩,“这条消息还不够大吗?比你查了十多年都无结果好的多。” 秦泽低声念了一遍他的名字“亚伯·阿贝尔……”后,才开口反驳希伯来:“那是家族不让我……”查字还未说出口,整个人突然就反应了过来。 家族一直反对他查这件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不是他们清楚这背后的势力,因为牵扯广且深,所以才一直制止? 秦泽觉得有些好笑地抬头大笑,笑容里多了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如果这么想的话,那就只能是和上面的那些人有关了。 秦泽扭头就往外走,没走多远就赶上了匆匆忙忙赶回来的埃尔维斯,他似乎没有睡好,神情憔悴,但是看到秦泽的时候,眼里带了点笑意。 “听说你找我……”埃尔维斯嘴角扬起一抹笑。 秦泽快步走到他面前,直接摁住他的头吻了上去。埃尔维斯一瞬间有些懵,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秦泽就松开了他,看向他的眼睛,低声说:“乖孩子。” 一句话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埃尔维斯的神情立刻变得温和起来,举手投足都带着些沉稳,他虚虚地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没有戴上眼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好久不见,泽。” “好久不见,许归之。”秦泽看向他。 “我以为你再也不想看见我了。”许归之低身握住秦泽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亲他的手背,“这么多年一次也没有唤过这个‘暗语’。” “但你不也能透过埃尔维斯感知到我,你都快把他逼疯了。”秦泽冷声。 “因为我妒忌。”许归之笑,“明明我才是主人格。” “你随时都可以把他挤下去。” “不,我想等你亲口解封我的禁令,我在等你原谅我,泽。”
第61章 章六十一 顾瑞也不管他的小动作,低眸看向地上。 “展开说说。”沃尔回答,“我要你详细的推理过程。” 比伯又看了眼顾瑞,有些犹豫。 “没有关系,他不会妨碍到我们什么。”沃尔看出了他的迟疑,回答道。 比伯这才开口道:“琳娜主要死于腹部的枪伤。按照创伤的腐烂程度,很有可能死于肾衰竭或者是炎症引起的并发症死亡。不过具体要等到法医带回去解剖才知道。” “嗯,继续。”沃尔开始打量四周的环境,查看那些器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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