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翰一身黑色正装,许幼是深灰色的,以配合他。 宴会里富商们觥筹交错,周翰果然不能陪着他。在最初的介绍后——周翰怎么介绍他来着?“我身边新来的一个小朋友。”,听听,这可真是冠冕堂皇——周翰让许幼先自己去吃东西。 蛋糕的味道很好,许幼坐在沙发上没吃几个就有人过来。 这没有什么,可是,她身上的味道,是那天许幼在周翰车里闻到的芬芳的茶香。 许幼不得不警惕起来。 女人端着一杯酒,坐在许幼身边,“你好,我是赵舒,阿翰他不放心你一个人,让我来陪着你。” 许幼朝周翰的方向望去,果然,男人也在看着他,是了,这个女人就是周翰口中“可靠的人”了。 “......嗯。”许幼小声应了,同时偷偷打量女人。 赵舒应该也是一个Omega,身高估计和自己差不多。可是和自己不同的是,赵舒举止荦荦大端,举手投足间都是上流社会才有的气质,和来往的人应付自如,八面玲珑,而且...... 她刚才叫周翰“阿翰”。 阿翰。 多么亲密的一个称呼,相比自己冷冰冰的“周翰”,这是多么温柔,饱含情意。 他们是什么关系? 许幼不能再想下去,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赵小姐,请您告诉周翰,我不太舒服,想先回去了。” “需要看医生吗?”赵舒有些关心的问他。 “不必了,我大概回去休息下就可以了。” 赵舒走入人群,附在周翰耳边说了什么,周翰点点头,她就过来带着许幼离开这里。 他们在门口没等多久,司机就动作利落的开车过来送许幼回去,许幼坐进后座和赵舒道别的一瞬间有解脱也有难堪。许幼想自己未免太过胆小,连这样的场合都无法应付,也许周翰选择赵舒是对的。 许幼觉得自己荒唐的忘了,周翰现在是企业家了。身边合该有更好的、更优秀的人。 ...... 他早就不是那个小破屋里等着他养的“老公”了。 / 因为宴会无法脱身过早,几个老狐狸端着酒笑眯眯的看着周翰佯装镇定,实则心思都飞到他那个小朋友身上去了。 在场的都是人精,那里不懂周翰口中“小朋友”的意思,周翰夺权后就一直安心事业,这还是头一次见他带人来。 只是那人似乎不太领情。 郑屿度(duo,二声)笑着打趣道,“周老板,你心还在这儿吗?” 周翰饮了口酒,“不如郑老板心系金天,却无力应付。” 金天是长市出名的“会所”。这是拐着弯骂郑屿度花心却不行呢,毕竟人人皆知花心的郑屿度是个怕老婆的。 “乱讲,周小翰,我老婆可宠我着呢。”郑屿度就会捅刀子。 周翰面不改色,继续喝酒。 郑屿度见他这样也觉得无聊,不再提及此事。 尽管周翰尽可能的早动作,他回去时还是近零点了。 洗澡后周翰放轻动作进了卧室,见许幼静静的躺在床上。头埋进枕头,黑发绵绵的散着,很乖巧的样子。周翰掀开被子躺下,感受着呼吸,觉得身边人大约是睡沉了,周翰才将许幼微微朝自己揽了揽,嗅了嗅他的腺体,轻轻的舔了一下,又抑制住自己想咬上去的冲动,手搭在他腰身上,抱着许幼睡了。 周翰今天有些累很快入睡了,半天许幼翻了个身,努力睁大眼睛看了看黑暗中周翰的脸庞,而后轻轻嗅了嗅他的脖子,自言自语般小声道,“周翰,你身上有她的信息素。”
第8章 也许是宴会那晚许幼落荒而逃的样子刺痛了周翰的心,接下来几天周翰对许幼的态度都要比前几日好上一些。许幼应付起来不禁更费力,心里是说不出的怅惘。 因为他知道横跨在两人之间的东西,并非表面和平可以抹去的。 爱情叫他迷了眼失了心,许幼知道自己是很长情的人,不太容易动心,但一动心大抵便是一辈子的事了。 周翰骗了他的心去,他就一直放在周翰那里,不曾收回。 这颗浮萍乖乖的收起本性,任由水草拉扯缠绕。 只是他甚至不清楚,周翰现在是否爱他,又是否,将他放在心上。 也许就连曾经,也算不得真。 在白天周翰在公司的时间里,许幼很喜欢躺坐在秋千上轻轻晃动,看着光从枝桠的大片空隙一层层落下来,使得枝桠看上去像在发光。 看的久了眼睛有些酸痛,许幼顺势睡过去,他总是很累,因为周翰的精力似乎是无穷尽的,若不是顾及许幼的体力才两日一次,怕是要夜夜笙歌。 这样yin靡的日子,再去想多余似乎也是浪费,谁能不沉沦其中。 / 今天许幼要做的夜宵需要提前备好食材,他提前在厨房里切菜。 回想着刚才的事,许幼心乱如麻。晚上周翰回来后许幼照常接过了他的大衣,Omega的本能使他将头埋进柔软的衣物里嗅闻,不出所料的,大衣上又是那个信息素的味道。 ......周翰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身上又有赵舒的味道? 可细想下去,他们是什么关系?许幼不敢问,也不想问。但周翰模糊不清的态度和身上萦绕不去的味道令许幼如鲠在喉,如芒在背。 但他想,他们毕竟只是包养关系,周翰没有义务告知他。 ...... “啊——!” 刺痛将许幼拉回现实,他刚才太过专注,一时失手竟然伤了自己。 那刀是极其锋利,许幼只见自己左手上有一道从虎口划到腕骨的很长的口子在丝丝的冒血,看起来极为可怖。 血液被什么冲散,他才发现自己竟然哭了。 太多东西淤积在心里,不通过这样透彻心扉的疼痛来开个口子,竟然都无法排出。 因为真的很痛啊。 许幼无措的蹲下来耷拉着胳膊哭,就连哭他也习惯沉默的流泪,正如他没有放在心上的口子,在一滴滴的流血。 ...... “许先生!”刘姨一进厨房就看见许幼看着墙半蹲要坐,手上还在流血,几乎是立刻就被吓到了。 许幼还呆呆的没有反应过来,刘姨就去二楼找了周翰。 周翰听得刘姨夸张的描述,“许先生坐在地上,全是血哇”,几乎是立即就冲去了厨房。 “你做什么?!”周翰又惊又惧的抱起许幼,许幼耷拉着眼皮说,“不去医院。” 周翰要被他气笑了,“乖,这么严重不去不好的。” 许幼忽然和他赌气似的,“就不去!” 说着挣扎起来要从周翰怀里挣脱,周翰不得已用极为严厉的口吻和他说话,同时按住怀里的人往外走,“必须去。” 可今天许幼像是存心的,又踢又闹的折腾,甚至还在周翰脖子上咬了一口,“绝对、不要去!” ...... 周翰皱眉,最终摁住许幼的脖颈,不等他反应过来,一口咬上了那个柔软的腺体。 Alpha咬破腺体后,强势的注入大量信息素,暂时标记很快就完成了。周翰同时感觉到怀里的人软下身子不再反抗,但他不放心,还是放了一些信息素去压制许幼,而后抱着人上了车,将许幼放在副驾驶系好安全带后周翰黑着脸开去了最近的医院。 路程从二十分钟被他压缩到七八分钟。 其实许幼手上那道口子确实只是看起来严重,其实并没有伤到什么。 医生也只是说恢复之前不要沾水就可以,其他的就没有什么了。 从他标记许幼的那一刻起,周翰就发觉许幼的心情意外的低落。从医院回去的路上更是如此。 下车时周翰抱起许幼,用的是爸爸抱小孩儿那种抱法,托着许幼的大腿带着他往回走,许幼也乖乖的伸着胳膊搂住周翰的脖子。 许幼的腿随着周翰的动作而摆动,他一直沉默着,直到卧室周翰要放开他时,许幼才小声说道,“你不用这样。” “......?” “......以后你说什么,我都会听的。” “......但是求你......不要用信息素来控制我,”许幼忍不住眼眶有些红,“周翰,我很难受。” “......好。”周翰吻了吻许幼的脸蛋,而后拉了被子想陪许幼睡。标记之后Omega会很依赖自己的Alpha,这一点周翰深有体会。其实不仅仅是Omega会有依赖,也许Alpha也是有那么一点依赖的。 可许幼轻轻两只手轻轻抵着周翰的胸膛,因为受伤而使不上什么劲的推着他,“对不起但是......我想今晚一个人睡。” 一阵沉默后,Alpha只是给环境里释放了更多的信息素——只是这一次不是为了压制,而是安抚。 “好。” 周翰抽身离去,出去前小心的给许幼带好了门。 空气里大量的、温和的、属于周翰的信息素包裹着许幼,他裹紧了被子,忍不住哭了出来。 这到底算什么呢?算什么? 他是困兽,囿于周翰这一方天地,只是一次小小的疼痛便能让他自己围起来的表面和平崩溃,他不敢想以后,因为他看不见以后。 ……
第9章 前晚哭了太久,早上周翰去许幼房间看他的时候,许幼眯着肿成核桃的眼睛去看他。 在许幼半坐起来后,周翰像是重逢以来第一次发现许幼瘦了许多。 许幼的脸蛋一直变化不大,不太能看的出人的胖瘦。 但是他现在只穿着一件很薄的睡衣,领口大剌剌的开着,周翰可以很轻易的看见他比从前明显许多的锁骨,尤其许幼低头用胳膊摇摇欲坠的支着身子时,睡衣贴紧了脊背,衣服向前荡着,胸前便空荡荡的可以一眼望下去,那一根根肋骨的形状和锁骨处的显现出凹陷几乎叫周翰心惊。 明明他们已经肌肤相亲许多次,他甚至一寸寸吻过许幼的脊骨,一处处抚过他的皮肤,怎么今天才意识到许幼已经如此消瘦。 他便有些小心翼翼的轻轻扶着许幼的肩头,语气不自觉轻下来,“刘姨早饭已经做好了,你是下去吃还是我给你端上来?” 许幼低着头,小小的打了个哈欠,也乖乖的小声说,“......我歇会儿就下去。” “好。”周翰放下手里的热毛巾,“用这个先擦一擦吧。” “......嗯,”许幼调整了下姿势,靠着床头拿没有伤的右手轻握着毛巾擦了擦脸。 周翰出了门就有些脱力的靠着墙壁,凉意从墙壁攀进衣服爬上他的皮肤。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烟,拇指无意识的摩挲,最终还是捏了根烟去门外抽。 看着烟雾散在空中的时候,周翰记起从前许幼窝在他怀里,捏着他的脸,嘴唇抵着他的嘴唇,非常粘糊的小声命令他,“......你不许,不许在我面前抽烟了!抽了也不能叫我发现。” 霸道又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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