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时无刻不在懊恼自己的神经大条,祁邪喜欢应黎并不是突然表现出来的,从买药开始他就应该怀疑的,祁邪那么冷漠的一个人,对他们都是冷冷淡淡的,怎么会去关心一个才认识几天的人,他也买药了,可还是慢了一步。 慢了一步,十步百步都追赶不上。 宋即墨见他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不再争取一下吗?” “怎么争取?”沈尧笑了笑,自嘲又释然。 人家在音乐节上手都牵上了,他看得一清二楚。 随即他又用鄙夷的眼神看着宋即墨:“你可别当小三啊。” 宋即墨摸了摸口袋里的鲸鱼项链,笑容依旧温和:“我倒是想。” 可他认为自己连这个机会都没有了。 他敏感多疑,比沈尧察觉得更早,首都直播摄像机关闭的那五分钟,从医院回来在车上的那几分钟,还有在天台上偷听到他们的对话……点点滴滴都在证实他心中的猜测。 他只是不甘心,他习惯被人追求,也追求过不少人,从没失过手,他跟应黎表白的时候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很冲动,可他就那么做了,鲁莽不计后果,他也早该料到是这种结局的。 应黎感冒生病的时候,沈尧买了药,祁邪也买了药,边桥拿了止咳喷雾,什么都不懂的谢闻时都急得要命。 他当时干了什么。 他让张少陵帮忙买的药,他自认为是关心到位了,然而应黎可能不记得谁买的什么药,但一定会记得他们湿透的衣服和通红的脸。 搬完各自的行李,谢闻时就看见应黎钻进帐篷里了。 祁邪跟在他身后进去,还用手护了一下应黎的头顶,很自然的动作。 谢闻时垂头丧脑地叹气,他觉得应黎和队长可能真的在一起了。 边桥将自己的行李整理好,见谢闻时跟个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叹什么气?” 谢闻时一屁股坐在防潮垫上:“你觉得应黎和队长配不配?” “怎么突然这么问?”边桥抬头,“你喜欢他?” 谢闻时大方承认:“昂,有点。” 边桥颇为意外:“你不是喜欢女生吗,还谈过恋爱。” “Fuck!” “我喜欢女生?还谈过恋爱?我长这么大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好吗!”谢闻时急得飙母语,“是谁在传我的谣言?!” 边桥挑眉:“你也喜欢男的?” “就……可能也不是喜欢,但是也有点喜欢。”谢闻时瞬间泄气,“哎呀,我不知道。” 他像只瘪了的皮球趴在垫子上:“我觉得他对我很好,跟他待在一起我觉得很放松。” 他是真心认为应黎为人不错的,会照顾人,懂的也多,是他见过最典型的东方美人,好得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边桥低头,听不出语气地说:“应黎对每个人都很好。” 入了夜,昼夜温差比较大,帐篷里垫了厚厚的防潮垫,还有两个睡袋。 应黎问:“你睡哪边?” 祁邪弯腰进来,拉上帐篷,低声问:“不能一起睡吗?” 睡袋是可以拼在一起的。 心脏砰砰乱跳,比在山岗上还要急促些,应黎抿着唇不说话,祁邪不是手脚本分的那种人,爱占他便宜,特别喜欢亲近他。 祁邪走到他面前,把他的下巴抬起来:“可以和你睡吗?” 下巴上的手力道轻柔,两人对视着,应黎能清晰地看见他眸中的恳求和希冀。 周围人太多,帐篷也不隔音,祁邪不会做出太过分的举动,应黎不害怕,只是很紧张,很心悸。 淡淡的香气扑上面颊,应黎拂开他的手,蹲下身,埋头整理东西:“这么多人,你想干什么?” 祁邪复制粘贴他的动作,把他手里的东西拿过去:“吻你,摸你,抱着你睡……” 应黎捂住他的嘴,沉默了一会儿,看着他说:“我不习惯跟别人一起睡,我想自己一个人睡。” 他没说假话,长这么大他都没跟谁在一张床上睡过觉,他很可能会睡不着。 “嗯。” 祁邪低头整理物品,也没说多余的话,应黎反而不习惯了,抬眸偷撇他,发觉他神色如旧,呼吸却一下下加重,有种颓然又阴沉的病态感。 “你是不是还没吃药?”应黎乍一下想起来,语气笃定,“我今天都没看见你吃药。” 祁邪说:“没有。” “都几点了,你每天都不按时吃吗,你自己的身体你一点都不在乎吗?” 应黎突然很生气:“你总是这样,自己都不对自己负责。” 躁郁症只有病情特别严重的人才会自残,祁邪显然就属于特别严重那一类,犯起病来十分恐怖,回想起那个画面应黎都觉得胆战心惊,这才过去多久,祁邪就好了伤疤忘了疼。 骨子里的压抑和焦躁感顿然消失,祁邪去拉他的手:“别生气。” “我生什么气,我才不生气,一点都不生气……”黏在手上的那只手就跟块牛皮糖似的怎么都甩不开,应黎又说,“你吃不吃药都跟我没关系。” 他扭过头,很明显在赌气。 他就是生气,他一点都看不得祁邪伤害自己,一点都看不得他受伤。 片刻后,耳边响起哗啦啦的声音,应黎微微侧眸,确认了一下,是两颗。 祁邪仰头,喉结滚动两圈,两片药就那么干咽下去了,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这么吃药不苦吗?” 应黎觉得他嘴巴里应该很苦,药就没有甜的,他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颗奶糖递到他面前。 “吃糖吗,很甜的。” 他尾调微抬, 柔柔软软的, 像是在哄他。 浑身的燥热慢慢熄了下来 。 祁邪半垂着眼睛,抓住应黎那只手不放,掌心合拢,神色不怎么变,但心口无比安静。 “谁给的?” 应黎说:“昨天下午应桃的同学来了,她们给的。” “别人给你的一颗糖,你从昨天留到现在一直没吃,等着我吃药的时候给我吃。” 祁邪仔细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指节无意识摩挲着掌心里细白的手腕:“你是这样想的吗?” 被猜到心中所想,应黎耳根红了一片:“我不喜欢吃糖……” 又撒谎了。 祁邪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又问:“怎么不给其他人?” “你问题好多。”应黎皱了皱眉说,“不吃就还给我。” 祁邪又不给了,松开他的手,撕开包装纸。 应黎嘴角悄悄扬起,眼睛含着光:“很好吃……” 话音戛然而止,祁邪把糖塞他嘴里了。 应黎愣了下,浓郁的奶香在他口腔化开,混合着糯米纸的清香。 祁邪问:“甜吗?” 应黎点头,喉结滑动,舌尖探出来把奶糖卷进去了。 “嗯。” 祁邪喉间喑哑,带着气音:“有多甜?” 这样的对话似曾相识,就发生在不久之前。 上一回祁邪只是用手指抹了下他的唇瓣。 应黎情不自禁地舔了下嘴唇。 他们最近每天都在接吻。 今天他们坐了一天的车,到了营地又开始直播,太过劳累繁忙,工作人员来来往往,时刻都有人盯着他们,他们没时间接吻。 他也喜欢跟祁邪接吻,祁邪很会照顾他的感受,亲得他特别舒服,每次跟他接吻都是不一样的感觉,他确实学得很好。 祁邪看着他红润的嘴唇,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起来,包装纸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工作人员在帐篷外搬运器材,交谈声走路声清晰可闻,不是个接吻的好时机。 但帐篷够厚,不透光。 应黎与祁邪对视的目光不自觉游移到他的唇上,理智在这一瞬间变得遥远而模糊。 本能驱使下,应黎伸出的手搭在了祁邪的胳膊。 祁邪的体温异于常人的高,应黎能感受到,他逐渐收紧的指节扣进了祁邪紧绷的肌肉里。 “特别甜,你……要不要尝尝?” 接近沉寂的气氛忽地激起涟漪似的情潮。 应黎脸红透了,微微分开唇瓣,呼出的气息香甜。 “我嘴里的。” 作者有话说: 嘬嘬嘬嘬嘬嘬嘬嘬嘬嘬!
第105章 可以舔了吗?主人。 空气甜腻得能把人溺死。 外面好像刮起了风, 帐篷顶上的灯光在不停晃动,明明暗暗间,应黎看见祁邪低头朝他靠了过来。 俊美又邪性的面容猝然放大, 应黎忽然紧张起来, 他惊讶于自己的大胆邀请。 他也变了。 他太想要这个吻了, 他想祁邪亲他。 应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好像变成了个瘾君子, 彻底迷上祁邪的吻了, 迷恋那种呼吸被掠夺的感觉。 情/欲战胜了理智,应黎颤巍巍闭上眼, 乖乖等待亲吻。 他不清楚为什么接吻一定要闭上眼睛,祁邪隔着衣服亲他那次, 他们都没有闭,但往后几次祁邪都把他的眼睛蒙住了。 然而等了大概几秒钟, 嘴唇上还是空落落的。 应黎不耐地睁开眼, 看见祁邪薄薄的唇瓣在离他只有几毫米的地方停住了。 祁邪眉眼分明也有难以掩饰的情动, 双眼雾沉沉的, 反握住应黎的手, 骨节浮现分明, 却迟迟不吻他。 应黎闻见他身上清淡的味道好像变了调,变得浓烈又馥郁, 丝丝缕缕散逸在空气中, 织成厚厚的茧,一层又一层地把他裹住了。 他喉头压紧,因为祁邪停滞的动作, 语气略微有些焦躁不安:“你不想尝吗?” “想, 我特别想。”祁邪的眼睫上附着一层薄汗, 凝视着他的眼神稍显病态。 “那你怎么不尝?” 为什么还不亲他。 他脑子完全晕成浆糊,只想索取,只想让祁邪赶紧亲亲他。 期盼的吻如愿以偿落了下来。 没有预想中的来势汹汹,祁邪吻得很轻,只是用舌尖轻轻在他的嘴唇上舔了一圈,像羽毛一样从他唇上扫过,濡湿他的唇瓣。 半分色气都没有,纯到不行。 湿润的唇舌撤走,祁邪垂眸打量着他,温热的手摸到了他白皙的耳颈:“没尝到,你嘴里的我要怎么尝?” 浅尝辄止的吻显然没有让应黎满足,他些许茫然,神智也不太清醒,不自觉跟着他的节奏走。 “舌头……” 他含着糖,唇齿间的声音有些含糊,尾音里有东西崩散成沙:“伸舌头……” 像之前吻他那样,吻到他喘不上气。 “把舌头伸到你嘴里舔吗?”祁邪又用舌尖在他半开半合的唇缝中舔/弄,打在他脸上的气息湿湿的,“这样?” 应黎被他舔得骨头都在发痒,可他只是浅浅试探,始终不吻进来。 他抵着应黎的额头,眼睫拂过他的脸颊:“尝不到,你教教我,教我怎么尝你的味道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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