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蓦地瞪大了眼睛,章陌生忽然仰头吻在我的唇上,仗着我手上有伤不能推开,得寸进尺趁机伸入侵略。 他扶膝而起,将我压在沙发上深吻,正忘乎所以之时,我理智尚存,狠狠咬了他一口,齿缝间都是咸涩苦锈的血味。 湿热喘息错杂交替,我一颗心都被他搅浑了,过往情爱如烟如雾,经不起细想细追,不清白,不坦诚,像被蒸发干的水,留下一片不甚清晰的痕迹。 章陌生伏在我的脖颈间,温热的呼吸打在耳边:“我将合同撕了,算不得数……没关系,没关系,我等你,不,我再追你一次……” 他几乎语无伦次。 “十四,我能再重新喜欢你一次吗?”他的声音哑得像咸海。 “随你。” 我顾不得手上的疼痛,将他从身上推开逃也似的离开这间屋子。 临走前不忘从茶几上顺走我的假发套。 我在走廊里一边走一边整理头套,有过路的人吃惊地对我行注目礼,我全当不见。 站在洗手间里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捧着冷水冲脸,镜子里的人连耳朵都是鲜红的,我用湿漉漉的手用力揉了揉。
第53章 从今以后你叫张怡 章华以泄露商业机密起诉章徐羽,证据确凿,章徐羽暂时被关押留看。 与此同时一段他和人苟合的视频流出,在公司员工间流传—— “没想到章助看着那么斯文的人私底下竟然玩得那么花!” “那个小鸭子身材真不错……听着声音有点熟,不会是咱公司的吧?” “不知道,看不清脸。” 这视频出现的时机巧妙,就是针对章徐羽。 这位名义的总裁助理实际半个总经理的人物在公司内部地位举足轻重,竞标案出现纰漏也不一定是他一个人的问题,章徐羽平时为人圆滑,公司内拥护他的不在少数,出事之后向总裁说情的人能踏断办公室的门槛。 可这视频一出,风向大变。 章徐羽物欲横流的脸,骚的人面红耳赤的话,让人提起来都觉得丢章华的脸。 于是那些元老再没有一个为他说话的,恨不得立刻与他撇清干系,生怕被牵扯进来,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猜测是不是也这般私生活混乱。 视频中只露出一个人的脸,张怡心中奇怪,派人去查视频是谁放出来的。 没什么难度,一查就查到了章陌生的身上。 章陌生不遮也不藏,说约他见一面。 张怡到的时候章陌生正与一个女人谈话,女人很年轻,妆容精致,五官很有辨识度。 他毫不费力地就认出来,她是陈凝。 “如今章徐羽已经进去了,你还是决定要嫁给他吗?”章陌生的声音沉水无波。 “是。”陈凝的回答很坚定,仿佛对这个人深爱不移。 站在门外的张怡不禁因为自己这荒诞的想法笑了,两个各怀鬼胎的人谈什么情爱。 那玩意和他们这些人有什么关系。 他不禁想起自己和章徐羽久别重逢的那一天,他灰头土脸,被人揍了一顿,狼狈地抱着头躲在墙角,一辆黑车停在他们面前。 西装革履的男人带着三个黑衣保镖从车上走下来,轻松将打他的人赶跑。 他嘴唇都被打破了,用脏兮兮的手抹了抹鼻血,踉跄着站起来准备离开。 一双擦得铮亮的皮鞋挡在他面前,张怡抬头,就看见章徐羽依旧带着眼镜,一双精明的眼睛投射过来,一眼就能把他看透,就像从前那样。 他做什么事都瞒不过章徐羽的眼睛,在他面前他什么心思也藏不住。 小时候,“床底下被老鼠啃掉一半的饼干是你藏的吧。” 后来,“小九啊,今天那张试卷上的题,你一个都不会吧?怎么还能期望自己被章家选中呢?你以为你是小十四吗?” “小十四的裙子是你抖搂出去的吧?你也不怕被章陌生知道。” 他坐在医院急诊科接手指,一边落泪一边在心底骂娘,章徐羽陪他坐在一旁,冷嘲热讽:“你这样又蠢又笨的,嫉妒别人只会让你的下场更惨。” 而那天。 章徐羽站在他面前,睥睨道:“小九啊,你怎么混成这个样子了?” “真是不出所料。” 张怡别过头,错开他继续走。 来看别人的笑话有意思吗? 他和章徐羽早就是天壤之别,没有想到有一天章徐羽会光鲜亮丽地站在他面前只为了嘲笑他。 脑子有病。 “张九,你想变成小十四吗?”章徐羽在他背后继续开玩笑。 可他的脚步却不由自主地顿住。 “同样是福利院出来,凭什么他就能靠着一张脸飞黄腾达,而你却活得像个阴沟老鼠,张九,你甘心吗?” “不甘心又能怎么样。”过惯了阴沟里的日子的他,那时已经没有争强好斗的心气了,早就认命了。 章徐羽继续道,“我是来帮你的。” 张怡还记得,他听见这句话时,抬头看见破旧工厂里遍地断井残垣,墙头上杂草丛生,夕阳将一切照耀得恍如末日。 章徐羽从他身后走过来,一直走到他面前。 他用光洁干净的手指碰了碰自己嘴角的伤口,疼痛牵扯心脏,章徐羽看着自己的眼睛说:“我能让你变成小十四,他有的一切你都会有,他没有的你也会有。” 章徐羽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笑容,可是他的眼神分明是冷静克制的。 “你要怎么做?”他从来都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很聪明,无论多么难的题都能解出来,无论多么异想天开的事他都能实现,他相信他。 或许说,相信章徐羽已经成为了他的反射和本能。 “你怕不怕疼?”章徐羽不答反问。 他皱了皱眉,但很快给出了答案:“不怕。” “好。”章徐羽满意地笑,指尖落在他的额头一点,“首先,你以后就不叫张九了,叫张怡。” 张怡两个字落在他的眉心,那是章徐羽为他起的名字,和章陌生给小十四起的一样。 小十四有的,他也将会拥有。 每次经受挖肉刮骨之痛的时候,章陌生就这样为他洗脑,问他甘心吗,问他想要吗。 心底的欲望有了更为明确的目标,每次拆下重重纱布,看着那张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的脸,就仿佛离实现更进一步。 知道有一天,他和章徐羽发生了关系。 但张怡心里清楚,章徐羽始终只是当他作为一个合作伙伴,感情是可有可无的东西,他们之间永远利益为先。 床上的那些事,是用肉欲为他们的关系加上另一层亲密的保护罩。 一旦下了床,大难临头各自飞。 章徐羽在告诉张怡自己其实是章氏私生子的同时,也告诉他自己会娶陈凝。 “有了陈凝,我便能和章陌生分庭抗礼。”章徐羽眼中的欲望熊熊燃烧,“以后整个章华都会是我的。” “呵呵,章陌生这个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蠢蛋,永远也想不到,被他当做脚底泥的人有一天会将他的一切都夺走。” 就像给自己洗脑一样,章徐羽的心思已经按捺不住了:“他有的,都是我的。” 张怡看着面前若痴若狂的人,旁边的镜子里映着他们扭曲的面孔,章徐羽俨然如厉鬼,而他,那张颇似小十四的脸,在章徐羽的注视下似乎有了别的意味。
第54章 确实该死 “视频你看到了。” 屋里的谈话还在继续,张怡站在门外,他知道有人特意让他来听这些话的。 “即便是这样你依旧不改变最初的决定吗?” 章陌生像是在劝导一个误入歧途的人,但又好像并不关心她的答案。 “这样的丑闻难道还稀罕?” 陈凝冷嘲一声。 她虽然语气中满是嫌弃,但说出的话中并无不耐。“章徐羽已经向我保证,他会将这件事处理干净,视频中的人以后将不会再出现……谁轻谁重他掂得明白,我才是他最好的合作伙伴。” 最后一句话颇有深意,在场的人心知肚明,章陌生终于放松表情,露出一个微笑:“看来你们已经坦诚布公过了,很好。” 陈凝并不高兴,“章陌生,总有一天你会为你的自负和固执付出代价的。” 她带着一种决绝与狠厉,像是在发誓,又像是在诅咒。 然而她面前的人不以为意,男人轻描淡写道:“你说的对,我已经付出代价了。” …… 送走了陈凝,章陌生才看向站在门外的人。 “进来吧。”波澜不惊的三个字。 张怡知道这场戏该他上场了,他与陈凝擦肩而过的时候,她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就好像,他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章陌生随意道:“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 张怡冷笑一声,在场的没有一个好人,以为他是个傻子和摆设。 “章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盘算什么,我是不会交出你想要的东西,章徐羽也一定不会放弃我。” 他手里的东西足够让章徐羽坐一辈子牢,所以章徐羽不会轻易对自己动手。 章陌生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他淡淡地看着面前的人,这张脸放在张怡身上看得人恶心,而他并不将真实的情绪显露分毫:“你想多了,我只是来让你看个东西。” 他将桌上厚厚的一本文件向前推了推:“仔细看看。” 张怡半信半疑地接过去,只用少许时刻就脸色大变,他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仿佛看见了什么惊世骇闻的东西,他吓得身体不由地颤抖,文件在手上发出筱筱的声音:“不可能,这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章陌生浅笑,“陈家给章徐羽的解决方案就是这个,你觉得他会选择你,还是选择陈家?” 章陌生继续道:“陈氏虽然如今落魄,祖上也是根正苗红,陈家不会让徐羽继续做这种生意,因为他们知道早晚有一天会败露,而一旦揭发就是万劫不复,他们冒不起这个险,索性以自己的势力和根基给章徐羽选择了一条更为稳妥的路,有了陈家为背景,他以后会发展的不错。” 张怡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觉,不然怎么每一句话他都听不懂。 “我这个哥哥好不容易和弟弟相识,徐羽受了太多委屈,我自然也想补偿他,能帮衬一点是一点。”这句话说得就假惺惺了,但章陌生演得煞有其事,“他现在没法来见你,只能由我来通知你这件事,他说,你会愿意的。” “我不愿意!”张怡大喊一声。 “他亲自选择你来做这个替罪羊……” 张怡目眦欲裂,歇斯底里:“绝对不可能!他怎么能洗脱干净,干了那么多脏事,他怎么能洗脱干净!” “别胡说,外面的事情可都是你做的,至于章华账面上的窟窿,有陈氏做保,我和父亲也不会为难自己的亲儿子、亲弟弟,过不了两天徐羽就会出来,他和陈凝的婚礼定在在今年十月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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