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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谁都没问，为什么最近来找楚黎的人明明和小薄长的一样，但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却都迥然不同。 也没有问，为什么楚黎总是借着窗帘的遮挡盯着楼下那辆黑车却从不开口让人进来取取暖。 他们支持楚黎做出的任何决定。 突兀的敲门声响起，崔大妈和林姨一边包饺子，一边看小品笑的合不拢嘴，忙招呼家里的两个男丁去开门。 楚黎主动应答下来：“王叔，我去吧。” 王叔自然乐得不用跑这一趟。 “新年好，新年好”，来人憨笑着冲楚黎拜年。 “有什么事吗？” 楚黎见过他，一位经常在小区楼下徘徊的流浪汉。 流浪汉探头往里看看，突然眼睛一亮：“你们在包饺子啊！你看这大过年的，不知道可不可以讨口饺子沾沾福气。” “小黎，谁啊?” 见楚黎迟迟没有迎人进门，林姨忍不住询问。 “没什么林姨，楼下那位大叔想讨口饺子吃的”。 林姨喊道：“那你让他进来吧，反正饺子包的多，我现在去给他下一碗，大过年的，吃点热乎的也好。” 流浪汉笑着摇了摇头：“没事儿，我就不进去了，你们屋子打扫的这么干净，别再让我给弄脏了。只不过，我有个不情之请。” “什么啊？”被两位女士派来帮助楚黎的王大爷大刀阔斧的站在门口问道。 这个请求显然是有点难以启齿，过了好一会，流浪汉才破罐子破摔似的说：“能不能请这位小兄弟给我煮。” 王大爷立刻警惕起来：“谁煮的不都一样?饺子馅都是一样的，为啥非要小黎的?” 流浪汉难为情道：“是这样的，我有一个儿子，他还没去世之前，就经常给我煮饺子吃，自从他走了之后，就再也没人给我煮了，我是看这位小兄弟和我儿子年岁相仿，所以……” 王大爷虽然仍旧很狐疑，但也勉强相信了几分。 从邻居的口中，确实是听说过楼下那位流浪汉有一个已故的儿子来着。 “好，那麻烦您先稍等一会儿。” 小黎都同意了，那王大爷自然也没话说，流浪汉不愿意进来，王大爷就从屋里给他搬了个小马扎，门也没关，他坐在门口还能吹一吹屋内的暖气。 流浪汉连连道谢，王大爷摆摆手，都是从苦日子过来的人，知道他也不容易，能帮一点是一点。 楚黎煮了两份饺子，分别用保温盒给装好，递给了流浪汉。 “一份给你，一份给他。” 流浪汉尴尬的搓搓手，装傻说：“什么他啊？小兄弟，你在说谁?” 楚黎摇了摇头，“是谁”彼此心里清楚。 “还有这个，你也帮我交给他，告诉他以后别来了”。 楚黎给的是一个平安福，里面似乎还塞了一个东西，有些硌手。 流浪汉捧着三个盒子快步走到了车后面正在吸烟的一位穿着不菲的男人身边。 他将其中一盒还有平安符递给男人：“给，大老板。我可是一口也没吃，是那个长的最漂亮的少年给煮的，平安符是他给你的。” 黎黎知道他来了? “你跟他说是我让你去的了?”薄云霆冷着脸问。 “没有没有”，流浪汉赶紧摆手，“是他自己发现的，我可什么都没说。” 薄云霆熄灭了烟，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那他，给你平安符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 “他说让你不要再来了，他觉得自己被你打扰到了，并希望您能抽个时间跟他把离婚证办了。” 薄云霆的眼睛又灰败下来，他只是忍不住。 他又没有向前靠近，只是想远远看他几眼，大过年的，凭什么他秦听寒可以陪着他制备年货，而自己却只能像个臭水沟里的老鼠，躲在阴暗的角落里，连窥视的权利也被剥夺。 薄云霆将平安符握在手心里：“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来了。” “那老板，你答应给我的报酬……” 薄云霆从车内拿出一个厚厚的红包来，这是他原本预备给楚黎的压岁钱。 “这……也太多了”，流浪汉瞠目结舌的看着这得有好几万的红包。 他从里面抽出来几张，又把红包给还了回去：“我也没做什么，您给这么多，我这心里实在不踏实，剩下的就还给您吧。” 薄云霆没再说话，饺子放在手边，他又点了一根烟。 流浪汉见状，有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上前一步说道：“您少吸点烟吧，我儿子就是因为吸烟，年纪轻轻的就把肺给烧坏了。” 薄云霆淡淡“嗯”了一声，但依旧我行我素。 他以前烟瘾也不小，只是遇见楚黎之后，他怕他一个不吸烟的大学生成天跟着自己吸二手烟，所以才吸的少了些。 只偶尔有烦心事的时候才会叼上一根。 但楚黎离开后，他心里整日整日的不舒服，李立也说可以适当的换些自我调节的方法，比如运动。 可是试了那么多，就只有尼古丁能让他暂时一扫心中郁闷，不再想楚黎。 但只要一停，楚黎的样子，漂亮的，撒娇的，绝情的，可怜的，就会轮番在他眼前转悠。 流浪汉叹了口气，从这两人的说辞中，他也能看出来一些，那个漂亮的在跟这个帅气的闹离婚，但分明两个人心中都是有彼此的。 “有个事情，其实他不让我说是他说的。” “什么?”薄云霆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黎黎能对他说什么呢？ 在他对他做出这种事情之后，无非就是恨他，让他滚。 流浪汉将自己手里拿着的两个盒子，其中一盒打开，里面放了满满的糖。 各种各样的，软糖，硬糖，夹心的都有。 流浪汉说：“我没地方装，他才又给了一个盒子，但是他让我给你的时候把糖倒出来，盒子藏好，只说这糖是我给你拜年用的，他还说如果你想吸烟的时候可以吃糖来缓解，别再往他楼下扔烟头了，都快堆成山了。” 薄云霆夹着烟的手一顿，巨大的狂喜漫上心头，却又被他压下。 黎黎只是习惯性的对人好而已，自己不能多想，一旦多想，就又会忍不住把他强制锁在身边。 他用头点了点流浪汉手中的另一个盒子：“那这个呢？” 他有些期待的想，另一个盒子里面装的会不会也是黎黎想留给自己的东西呢！ 流浪汉打开盒子给他看：“这里面装的真就是饺子了，不过这一份是那个孩子给我的。” 流浪汉其实也没说谎，楚黎的年纪的确和他儿子相仿，在他还没有倾家荡产为儿子治疗肺癌之前，儿子也很孝顺，会经常给他包饺子吃。 “哦”，薄云霆默默收回了视线，他又不是要抢他的。 黎黎给的份量很足，一份就够他吃了。 烟头在花坛边上慢慢熄灭，流浪汉低着头数钱走路的身影越来越远，在地上踩出一列列深深浅浅的脚印。 薄云霆坐在驾驶座上，身侧却放着三个盒子，他用手捏起一个塞进嘴里，莫名的心头涌起一股难言的酸涩。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从来没有见过楚黎包饺子，但他就是能够吃出来入嘴的这一个刚巧是他包的。 煮好的饺子都混在一起，下锅之后连形状都会带有轻微的变形。 说实话，现在就是让楚黎自己来看，他都不一定能分得清。 但薄云霆就是知道。 盒子里边放了两种馅的，薄云霆又捏起一个，心想黎黎也不知道给自己准备一双筷子。 要是让人看见他堂堂一个总裁用手抓东西吃……那该多丢人啊！ 嗯，不过这个就不是他包的了。 薄云霆就这么品尝着，心里默默数着自己吃了几个黎黎亲手包的，不一会一盒饺子就全都下肚了。 虽然还有点想吃，但现在吃了，晚上就没了。 今天是年三十，家家户户都在团圆，他也只是想留下来跟黎黎一起过个年，哪怕不能见面。 还有一盒，就留到晚上吃好了。 就像之前假借他人之手才喝到楚黎调的“火红玫瑰”，这次也同样如此，薄云霆吃了一颗蓝莓味的软糖，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吃到黎黎亲手做的饭了。 他就守在楼下，直到过了12点，迎接新年的倒计时结束，楼上的那盏灯熄灭之后，薄云霆才吃着微凉的饺子，进了车内。 昨夜没有再落雪，一地的烟头也没有大自然这个造物主来掩盖，某位从不做家务的总裁先生最多也就只能做到把烟头拢起来扔进花坛，不让它们在马路上影响市容。 楚黎拿着扫帚，默默扫干净了一切。 墙角处，有一个人静静的注视着这一切，在楚黎若有所感回头的一瞬间，他咽下嘴里的水果糖后藏起来不见了。 接下来的几天真的没有再见到那辆黑车，雪地上明明灭灭的脚印与烟头也一并消失了。
第68章 飞龙车队 年初七，各项工作都开始有序推进，务工的父亲们与妻儿离别，再次踏上辛劳的旅途。 趁着离开学还有两个星期，楚黎决定再去比一次赛。 他倒不是为了奖金，学费早就已经凑齐了，只是听说最近车队里来了一个很厉害的高手。 他也想去见识见识，有机会的话说不定还能跟他比一场。 “哟，小楚来了！” “振哥。” 振哥是“飞龙”车队的管理人，一位看起来已经快四十，整日不修边幅，胡子拉碴的中年大叔。 飞龙车队不是一般意义上全部由富二代组成的以炫富自己新改装的机车为目的的车队，这里不乏楚黎这种单纯只是为了兴趣而来的人。 设置奖金的目的也只是为了讨个彩头。 队里来了新人的时候，楚黎偶尔也会在这里住上几个晚上，和他们比一场。 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让他觉得喜欢，大脑空白，眼前只有路的时候让他觉得解压，轻松。 “振哥，不是说来了个新人吗？”楚黎溜达了一圈，也没见到一个陌生的人。 振哥爽朗的哈哈大笑几声，指着跑道上风驰电掣，刚好似流星那样掠过视线的一位身穿火红色机车服的男子。 “喏，这不就来了”。 男子飞驰而过之后，后面紧随其上的就是穿着统一海蓝色机车服，上面印了个大写的“S”的另外几辆车。 虽然火红色男人遥遥领先，但楚黎还是忍不住蹙眉。 他也和海蛇机车的人比过几场，但他们的手段太恶心了，后来再接到邀约，就算是被嘲讽“怂”，他也没有答应过。 他们太极端，海蛇车队对于队员赢一场的奖金设置的又很高，所以导致恶性循环越来越严重。 而楚黎心里很清楚，他对机车的感兴趣程度，仅限于解压，而远达不到真正赛车手那种对速度和极限追求的人生信条，所以他并不想因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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