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诶停停停——要戳穿了——” 电钻被居意游踮脚探身强制关停。 没有机器震动,齐显的手仍然保持刚才的频率抖着。收回前言,这绝对是个技术活儿,光钻个洞就能把手震麻。 齐显总算知道居意游线条标准的前臂肌群怎么来的了,上课约等于健身。他抬起自己称得上纤细的小臂,思考着利用课程锻炼的可行性,锻炼的方法……遛牛?或者和猪搏斗?貌似具有一定的危险性,但值得一试。 察觉到齐显过敏症状不再出现,居意游决定好人做到底、彻底满足齐显的好奇心和探索欲。 “你要不要试试爬树?” “你想看吗?” “嗯…取决于你想不想爬吧。” 齐显思索了会儿,指着棵红皮白柳道:“这棵行吗?树皮糙,可能会好爬一些。” 完全不好爬。 手心磨在树皮,蹭得又辣又痛。齐显刚环抱着向上蹬了一脚,就立刻跳下来,手指肚和手心微微红肿。 居意游本还想调侃一番农学生的手竟然娇气至此,但终究对着又白又长的秀气双手说不出重话。他解开腰间的衬衫给齐显穿上。 “你胳膊稍微弯点儿,诶对,收回去。拿衬衫垫着手。” 手是保护好了,胳膊因为缩着使不上力,齐显的动作更加滑稽。他双腿刨地似的蹭蹬又滑下,衬衫已经被树皮刮抽丝了。 居意游略有无语,他换了思路,齐显个子高,随便伸伸胳膊就能勾到树杈,何必非得走个形式、双手从侧面扒着树上去呢? 他一步两步跃上大树杈,蹲坐着朝齐显伸出手:“你抓着我,脚踩着树皮借力。” 齐显特意把袖口挽起才握上那双干燥又略微粗糙的手,他脚刚准备用劲儿,没想到就这么被拎起来。等等,和计划不太一样。 “来,抬腿,踩好。” 总之,他没努力,人就站到了树上。 “怎么样?我臂力相当了得吧?”居意游猛一拍他。 齐显脚下立刻一个趔趄,没有努力就得到的东西是十分容易失去的,哲学如他,快从树上掉下来都不忘总结鸡汤。 居意游是看不惯这种闭眼任摔的态度的,他挑眉叹气,手从齐显腰间环过,托住他的小腹往回带。 齐显感受到腹部陌生的热度,身体比脚踩的树干还僵硬,他不再动作,顺着力道被居意游扯住蹲下。 手,还不松吗?是在帮我保持平衡吗?要不要问一句?齐显独自纠结着。 才不是为了保持平衡。居意游想。能不能不松开啊?可以的吧?这在男朋友可做事情的范畴内吧?嗯,一定在的!他目光都变得坚定。 齐显递上疑惑眼神:手… 居意游眼睛亮亮:应该的,不用谢。 齐显长叹:不太习惯。 居意游笑起来:和牵手一样,慢慢来就好。 腰间的异物感太强烈了。居意游的温度偏高,在初夏并不让人觉得舒服。齐显认为,可以说是烫。他尝试了轻轻挣动,但腰上的手穷追不舍。这种一触即分、分而又触产生的暧昧氛围蒸红了他的耳朵,他无奈之下将别在耳后的头发全撩在前遮挡。 夏季的柳条浓密,将两人完全罩在树冠当中,偶有枝条叶片未拦住的阳光碎碎钻进来、一颗颗地缀在他们身上。 其中一颗刚好点在齐显左眼双眼皮尾端的小痣上。点得精巧细致。 从前关系微妙,居意游不敢说实话。但现在不同,他可以大声宣告,他喜欢这颗痣,半掩半露,很可爱。 蛮想舔的。 这想法甫一出来,他的笑容立马收回。 齐显感受到腰间的手离开了,正疑惑,就听见“啪”一声巨响。 好家伙,居意游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齐显:“…你、你没事吧?”他有点害怕。 居意游捂着不知道怎么红起来的脸,摇摇头。妈的,这么变态,真该死啊。他再次对齐显充满了愧疚。 从此刻开始,他看齐显的眼神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很愧疚没错,可还是想在危险边缘试探。这是被允许的吗?齐显会有什么反应?会不会吓一跳从树上掉下去?他想知道。 齐显被他盯得眼睛乱瞟,莫名有些心虚、不敢对视。 居意游说干就干,他朝齐显挤过去,手指在树干上一点一点腾挪去触碰对方的指尖、向上轻攀、到达指根处稍作停留地一捏,随后十指交扣起来。 两人的手心出现潮意。 齐显低着头一言不发。对方动作大胆、手却在抖。他不喜欢亲密的肢体接触,可是仍旧想要回应。于是他的大拇指游移摩挲着。 本意是为对方缓解紧张,却被误以为是更进一步的暗示。 居意游压下窃喜,脑袋侧倾,轻轻贴上齐显的前额。 他清清嗓子,道:“我——” 齐显脸色一变,打断他:“等等,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居意游:“啊…哈?错觉吧,我们——” “嗡——嗡嗡——” 啊,电钻启动的声音。 居意游拨开柳条,向下一看:“程哥?!你在这儿干嘛呢?” 管程抬头问好:“哦,居意游啊,显而易见,准备打针啊。你在上面干什么?摸鱼?这可不行,不过我不会说出去的!” 齐显闻声也从柳条当中探出头。 “哎呀齐显也在。”飞速旋转的钻头以不可抵挡的趋势向树干前进。 “滋——嗡——” 整棵红皮白柳似乎都颤动起来。齐显感到脚心传递来的麻痒,他抬起一只试图晃晃,蹲坐许久的两条腿却在这时抽筋了。 他身体向前一扑—— 居意游惊恐抓上—— 好险,裤腰刚好被扯住,齐显下半身仍旧挂在树上。 齐显本都做好脸着地的准备,他紧闭双眼,但没等到疼痛。那双眼睛慢慢睁开,撞进视野的是细密的枝条、枝条上一穗穗的花、花上缠得松散的柳絮。啊,栽进树冠了。 倒了八辈子血霉—— 齐显再度闭上双眼,认命了。 他鼻头发痒—— “阿嚏!阿嚏——” 喷嚏声不绝于耳。 管程丢下电钻,深感抱歉,他张开双臂:“快跳下来!我接住你!” 居意游在后压着齐显双腿,声音焦急:“或者你做个俯卧挺身,对,上半身向上抬,先离开柳条!” 齐显动用少得可怜的核心力量做了一个,脑袋又被迅速扯回。 他欲哭无泪:“头发、阿嚏、头发和柳条缠一起了、阿嚏——” 至于后续,管程爬上来接替居意游的位置,居意游解头发解了半天。 原本干净的长发藏进几窝柳絮,三个人在里面拣到天黑。 作者有话说: 发烧了状态不太好,前言不搭后语的,大家见谅(磕头。 朋友们出去玩尽量防护吧,最近感冒发烧的人好多。 (等稍好一点了就修呜呜呜呜呜 今天还有两章)
第49章 鱼塘 齐显很累,他今天好像把一辈子的喷嚏额度都用光了,现在腹部和鼻子痛得要死。可管程拦住了他,非要和他悄摸说点什么事。 齐显:“不能改天再说吗?我已经死了。” 管程:“你别死。我就是想问,你现在直接回寝室吗?” 齐显:“是的,我不想死在外面。” 管程:“不行,你不能这么早回去。” 齐显:“为什么?” “我听渔院的同学说,鱼塘最近点了灯、还有观赏品种,挺适合约会的。”他热爱助攻,但不擅长助攻。 “谢谢你。我明天想一下。” “你小子怎么这么不积极,”管程指向远处等待的居意游,“你看他今天的眼神多么期待、看向你的时候多么深情,你忍心吗?” 齐显顺着望过去。居意游今天确实不太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只是去鱼塘边散个步,应该不会出现栽进柳条这种事故了……吧?……是吧? 也不是不能一试。 管程对他的态度转变很欣慰:“行,这样吧,给你定个门禁——十点之前不能回寝室。” 谁家门禁这样啊? 约不约的,不就是散步吗?这事儿他俩天天干。俩人的微信步数自打交往以来就再没少于一万五。 去鱼塘的路上途径一便利店,齐显驻足门口。 “你饿啦?我们吃点啥?” “你觉得,”齐显捋着头发丝,“我把头发扎起来怎么样?” 哦,在柳条里卡出心理阴影了。 居意游不管他的纠结,强硬将他拉到便利店一架皮筋发卡前:“喜欢哪个?好像都很适合你。” “不、我其实——”只想要一捆五个的朴素黑皮筋。 “这个!壮丽大王花!色彩鲜艳,个儿大,很吸睛。” “瓜拉纳也不错,我们叫它千眼怪,挺独特。” 烦死了,北联农大能不能卖点正常东西?这专业特色是非沾不可吗?谁设计的,拿长满密密麻麻凸点的寄生花和像一串新鲜眼球的水果找灵感,自己不掉san吗? 齐显沉默。 居意游从这沉默中读出了“不合心意”,在热带植物发圈这边停留的手向右移,取下挂着只鸡的。 “不然这个?长得很像Eartha。” 齐显迅速接过,生怕错过这个稍微正常的。 “想绑成什么样子?高马尾?丸子头?” “随便绑绑就好。” 也不知道居意游怎么想的,自告奋勇扎头发,谁看了他那头乱七八糟的毛不怀疑他的水平啊。 看吧,说得好听,最后还不是把头发撺得像狗窝、迫于无奈梳顺随意扎个低低的辫子? 居意游倒很满意,低马尾和齐显一样柔和,真不愧是自己,无意间都能找出如此适合齐显的发型。 他将齐显脸侧额前的碎发都拢起来,那颗痣居然更加显眼,就那么明晃晃地放在眼睛旁边,把他的注意力全都吸引走了。 直到他俩晃悠到鱼塘靠着围栏聊起天,居意游都没回过神。 管程的消息准确,鱼塘新添置了不少灯,明亮又不刺眼,水里的鱼群清晰可见。 可是齐显并不觉得有多好看,和火龙果田比可差远了。 想到这里,他还颇有点骄傲,话里暗戳戳地指向火龙果田:“这个场景,还挺熟悉的,感觉在哪里见过。” “嗯。” “前不久春天的时候。” “哦。” “也是一个晚上。” “哈。” 这么敷衍?齐显感到挫败,居意游似乎并不感兴趣,他换了话题:“明天要高考了。” 对方眼睛直勾勾盯过来。 很好!他有兴趣!齐显继续道:“你看到学校发的通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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