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淮轩的帮助下,医生在季新手背上消毒将药水推入了静脉血管中。 没过多久,药力在体内发作,季新挣扎的动作渐渐也弱了下去,眼泪无声的从他眼尾滑落,滑过太阳穴最后没入潮湿的发间。 看着季新呼吸逐渐平缓,顾淮轩这才松了口气,伸手将季新嘴里的枕巾抠了出来,抬起胳膊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身子顿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瘫靠在床头。 “先生,最好还是送季先生去医院做一下检查吧。”医生大致将季新的身体检查了一遍,摇了摇头有些遗憾地说道,从药箱里拿出两管自制的活血化淤的药膏放在床上。 他只是对外伤颇有研究,心理类的疾病虽有涉猎但也是不精通,他对自己的实力还是有自知之明。 顾淮轩摆了摆手,示意医生可以出去了。 他何尝不知道要去医院做检查,但是那种检查只能检查出身体的伤病,却治愈不了心理的疾病。季新从小看过的心理医生没有上百也有几十了,根本没有任何作用,为了不让他担心季新只会藏的更深而已。
第68章 要去一趟F国 基地医生带着医疗箱走了出去,房间中除了季新呼吸时喉咙受损后的沉闷声就再无其它了。 顾淮轩下了床,在威廉的注视下进了浴室,再出来时手里拿着一个盆,盆壁上还挂着一条毛巾。 他把盆放在床头柜上,将袖子挽至小臂处,伸手将毛巾在热水里打湿,然后拧干水分小心地给季新擦去脸上的冷汗。 “今天谢了,我没想到他会突然发病。”顾淮轩抬头看向威廉说道,眼里的感激被威廉看的分明。 威廉耸耸肩,不以为意的说道:“咱们是生死之交,你外甥就是我外甥,这么客气什么。” 这回被威廉说成同辈,顾淮轩也只是勾了勾唇没有一点反驳的意思,看得出来他确实被这事吓惨了,就连往日常挂在嘴边的坏笑也消失了。 “不管怎么样,这次全靠你了。”顾淮轩手上的动作没有停,视线触及到季新被咬的残破的唇时,心里的恨意又多了几分。 那些伤害过季新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行了,”威廉也不想气氛太过压抑,连忙转移话题道:“要是你实在要感谢,那就把你上次被劫的钻石给我呗。” “好,等会我给助手打电话让他给你送过来。”顾淮轩点头,语气中没有丝毫不舍,就像在讨论等会要吃什么一样地平静。 “?”威廉闻言蓦地睁大眼睛,浅蓝的的眸子里满是不可思议。 同……同意了?! 要知道之前,他跟顾淮轩里应外合清扫鹰帮那帮孙子后,他曾问顾淮轩用那几个新得矿换那批钻石时,顾淮轩明确的拒绝了,说里面有送给外甥谈恋爱的礼物,之后无论他怎么诱惑都没有松口。 威廉咽了咽口水,不禁开始羡慕起季新来了。他从小没怎么感受到太多的亲情,所以在父亲跪求他饶过那些弟弟的时候,他连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就连那个父亲也是被他设计杀死的。即使到现在家族里还有人私底下议论他是没有感情的魔鬼时,他也一笑了之。 第一次这么直观的感受到血缘的羁绊,他是震撼的,是诧异的,是复杂的,更是不知所措的。 “不用了,我就是说说而已。”威廉笑了,笑意直达眼底,心里长年被雾气遮盖的内心深处像是冒出了丝丝绿芽。 顾淮轩将手里的毛巾丢进了盆子里,眼里的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说道:“乖,给你你就收着,算是长辈给你的见面礼。” “……操!”威廉闻言愣了一瞬,在听到后面的话时直接笑骂出声,却也知道顾淮轩此时已经调整好了心情。 顾淮轩端起盆子往浴室走了几步,然后再威廉的注视下停住了脚步,转头对着威廉吐槽道,“你以后还是当你的Y国绅士,别总在网上乱学那些骂人的话。” 威廉嘴角上扬,双手一摊,翘着二郎腿,不在意的耸耸肩,“怎么叫乱学,你都不知道网上的老表有多可靠,我普通话能说这么好,全靠老表教的好。” “……” 面对威廉的话,顾淮轩却无言以对,心里有数万只草泥马在撒野奔腾,只得朝天花板翻了个白眼抱着盆子进了浴室。 威廉笑的开怀,垂下头帮季新扯一把被子,一道电话被挂断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 他疑惑的掀开被子,拿出手机看着屏幕上将近四十多分钟的那通电话陷入的沉思。 * 已经接近夜晚11点了,温辞的黑眸中没了往日的神采,沉默的站在落地窗前,一手拿着手机放在耳边,听着电话那头时不时传来说话声。 他颓败地垂下头,看着窗外灯火通明的建筑和车水马龙的道路一直延续到视线的尽头,中间掺杂的霓虹灯像心脏一般不断闪烁跳动着,为这座繁华的大都市增添了更多的欢闹。 但他此时却如同掉进了冰窖中,全身血液都停滞了,寒气从心脏中不断扩散,直到流向四肢百骸,即使看着窗外再多的欢乐气息也无法挽救他那颗疼到几乎晕厥的心。 他该有多疼啊,疼的已经到了自残的地步。温辞在心里想着,黑眸中全是痛楚和懊恼。 自从知道自己喜欢季新时,他就将季新能查到的信息都查了一遍,但也只是知道季新小时候被伤害过,也是知道季新曾经做过心理治疗,只是自从季新被带出国后有些信息就被刻意藏了起来,无论他怎么查也查不出来。 就像之前对母亲说的,他确实是怕吓到季新才不敢有所动作的,所以这些年来也只敢远远的看着季新,只是没想到季新的病已经这么严重了。 回想到那次宴会时,他得到季新也在宴会上的信息时急匆匆的赶到现场,为的是能在宴会上光明正大的跟季新打招呼。 一想到自己只是单单的握手心脏就像要跳出嗓子眼,只得急匆匆的出了宴会厅平复心情,但出了宴会厅时又懊恼自己的胆小,还好季新也跟着出来了,那个带着笑意和害羞的人儿带着明亮的灯光穿过厚重的门到了他身边。 如果他再早点出现情况会不会好很多,他开始自嘲自己的无作为,心痛的到难以复加,明明是那么鲜活的人为什么会病症饱受折磨。 此时他心里有一个决定,眨眼间黑眸中的痛楚被隐藏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疯狂。 放在耳边的手机被他拿了下来,看着屏幕上的名字有些不舍地用手指摩挲了一下,然后一狠心挂断了,手指在通讯录里翻找了一下,拨了一个电话过去,等待接通时他的心脏像是活过来一般飞速地跳动着。 那边电话很快被接起,传来温父带着疑问的声音,“小辞?这么晚有事吗?” 温辞听见声音沉默片刻,才开口道:“抱歉!打扰您睡觉了。爸,我等会要去一趟F国。” “你要去F国?”温父有些吃惊的问道,接着电话里传来开灯声和一阵被子被翻动的声音,“明天下午就要开招标会了,你跑去F国做什么?” “……我喜欢的那个人在F国生病了,我想过去看着他。”温辞如实的说道,已经开始收拾行李。 “什么?”温父声音开始拔高,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温辞,你知道这个项目对于温氏有多重要吗?你就这么一走了之?” 温辞一直是他的骄傲,自从温辞接手了温氏,温氏一直在走上坡路,现在已经是达到遍地开花的程度,而且温辞向来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所以对于温辞今晚突然作出的决定很不理解。 “我知道!现在需要的材料和人员都已经准备好了,只需要您过来露个面就行。”温辞语气中带着急切,但还是耐心的解释道。 “……”温父沉默不语,此时的温辞让他觉得有一种要美人不要江山的错觉。 手机里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就在温辞还要说话时,温母的声音传了过来。 温辞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就那么站着看向落地窗外的夜市。 在温母的劝说下温父松了口,说道:“那你去吧,你长这么大一直很懂事,也没要求过我们什么,以后带他来家里吃个饭。” 一听这话,温辞不由得松了口气,说道:“谢谢爸,也谢谢妈,那你们早点睡,那就先这样了。” 挂完电话,温辞将剩下的东西都收进了行李箱,所幸住的这家酒店是温氏旗下的,倒也省了办理退房了,出了电梯他手上提着行李大步向着酒店大门的位置走去。 除了父母,他没有再跟任何人说自己出国了。此时他心里迫切的想见到那个人,一想到那个人他的心就狂跳不止。 他不禁自嘲的在心里骂了一句,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出来的时候并没预约车辆,温辞只得走到路口拦车,等了好一会才拦到一辆空的计程车,上车后他跟司机报了要去的地点。 温辞叹了口气,抬头看向车窗外不断后退的路灯,心开始忐忑起来。他对工作向来都有着绝对的把控,唯独对上季新的事情时他却没了办法。 他觉得自己晚到的叛逆期终于出现了。
第69章 喜欢他 季新是被一声清脆的鸟叫声吵醒的。 他睁开眼看着天花板上的金色华丽的吊灯,一时之间分不清身处何地,头还有些昏沉导致精神也不能集中。 季新眨了眨眼睛,余光中发现床边的架子上还吊着一个玻璃瓶,瓶中的液体缓缓地滴进了透明色的软管里,视线随着软管一路向下,他才发现自己正输着液。 这是……怎么了?季新一时竟有些想不起来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浴室的方向传来开门的声音,接着是穿着拖鞋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他撑着另一只胳膊让身子往上床头靠了靠,有些疑惑的看着浴室的位置,不确定的叫了一声,“舅……舅舅?”声音沙哑,中气不足,出口的声调如同气音般,同时喉咙中像是有小刺在扎一般地疼。 他疑惑的摸了摸脖子,但视线却一直看着浴室的方向,等着那人走出来。 不过在安静的空间中,这样的声音足够浴室那头的人听见动静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浴室那边在听见季新的声音后却没了动静了,等了好一会依旧没有再向前的意思。 “?”季新愈发的觉得有些奇怪。 难道不是舅舅? 威廉? 但是这种想法很快就被他否定了,以舅舅的性格是绝对不会让威廉单独跟他相处的,尤其是威廉跟个花花公子似的男女通吃,再说了基地里给威廉留了房间,不可能特地往他这边借卫生间。 如果两个人都不是的话,那到底是谁? 季家人是不可能的,这边他们是进不来的,更何况舅舅也不会让他们进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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