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温雾屿闭着眼睛,“怎么了?” 扶曜摁下思虑,说没事。 温雾屿起了心性,他睁开眼睛,目光无神地落在一处,不依不饶地说:“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啊。” 扶曜转身,看了眼扶善国的房间,房门紧闭。他不太确定了,于是岔开话题,“说了这么多话,你不累吗?还不消停呢。” 不消停?说得好。 温雾屿从容地接了扶曜递过来的话茬,他的精神气又活泼起来,晃着腿说:“不累,我渴。” 扶曜挑眉,“房间里有温水,回去我喂你喝?” “不喝,”温雾屿挑起指尖,摸到扶曜的锁骨,慢慢地往下撩,“哥,你喂我吃点别的好不好?” 扶曜不动如山地问:“你想吃什么?” 温雾屿最近不知道怎么了,被扶曜在身体上晾过一阵后,老想着那些事。天干物燥,情欲也燥,一点就烧。所以看不见也有看不见的好处,不管说点什么或者想要做点什么事情,不容易害臊。 “你说我想吃什么?”温雾屿问。 扶曜感受到温雾屿蔓延而来的欲火,小腹肌肉和神经不可抑制地跳动,抽得有点猛了,他的表情发生了轻微变化,旋即又恢复一本正经,“太晚了,雾屿,早点睡,养神。” “晚?”温雾屿问:“几点了?” “八点三十。” “还早,不晚,”温雾屿的手不消停,到处乱摸,摸到哪儿,哪儿都是坚硬的,“你睡得着?” 扶曜叹气,“我怕你累。” 温雾屿换了个姿势,蹭着扶曜的脖颈,撒着娇似的说:“那你别让我累,想点别的办法。” 柔软的发丝轻抚过扶曜的肌肤,有点痒,也勾引人,他定力不足,没办法拒绝,想了想,说好。 扶曜的办法很直接,温雾屿在他身上用过的招,他悉数反馈,并且加上了自己的技术,把温雾屿弄得欲罢不能。 “哥——”温雾屿有点紧张,他今晚上穿的裤子松,被扶曜一扯就掉了,但上衣却纹丝不动,他有点紧张,“你、你想干什么?” 扶曜蹲下身,卡进温雾屿的双腿间,慢慢蹲下,他口齿微张,温热气息时缓时快地撩拨着温雾屿最敏感之处。扶曜想起温雾屿之前对自己说过的话,于是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取悦你。” 温雾屿的身体被柔情似水的山谷包围,山谷中有温热的清泉,潺潺不息地顺着秘密花园流向全身血脉。他扬起脖颈,试图放松自己,可身体已落入他人之手,任其为所欲为。温雾屿掌控不了自己,他颤得厉害,眼睛泛起水雾,依旧看不见,快意却摧枯拉朽地在黑暗的感官之地扎根而生。 “哥……”温雾屿被逼到极致,带着哭腔喊。 扶曜挺忙的,没办法回应温雾屿的轻吟,他低着头,抬起眼睛。从这个角度看,正好能看见温雾屿的下颚到耳垂位置,连起一片迷人的红潮。 真漂亮啊,像草莓味的冰淇淋。扶曜想,只要温度一高,冰淇淋就融化了,水多、清甜,也腻人。 温雾屿在最后关头失了神,他的魂魄都融进了扶曜的身体里,他们不分彼此,在跌宕起伏的潮海中沉落,最终在情爱的河流里覆舟。 “真他妈的……”温雾屿喘着粗气,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 扶曜伸出舌尖,舔干净自己嘴角的东西,他砸吧嘴,气息特别浓烈。扶曜缓缓站起,又欺身压住温雾屿,跟他接吻。 “真他妈什么?”扶曜问。 温雾屿头皮发麻,颤颤巍巍地回:“爽——” 扶曜低声轻笑,他搂紧温雾屿,长腿一勾,勾过被子把人盖得严严实实。纯欲过后是纯情,扶曜说:“爽过了就睡觉。” “收放自如啊,”温雾屿舒服了,他伸了伸腿,说话慢悠悠地:“你不如跟着慧心出家算了。” “那不行,亏大了。” 温雾屿翻了个身,面朝着墙,后靠着扶曜,紧密亲昵,他很喜欢这种姿势,容易入睡,“亏?我都这样了你还点到即止,这会儿怎么不觉得自己亏呢?” “你体弱,”扶曜的脸埋在温雾屿的脖颈处,他说话声音又闷又轻,“把你弄坏了我心疼——这段时间先过得清淡一点,等年底从医院检查完了再说。” 年底啊,温雾屿心想,这得等多久? 迷迷糊糊地开始数日子,刚起了个头,又在扶曜的安抚声中睡着了。 温雾屿逍遥快活地在老房子住了几天,骨头都酥了。他跟扶曜形影不离地黏糊,总忍不住想接吻,又不能当着扶善国的面明目张胆地做这些事情。风吹叶晃,他们偷偷躲在树后,在不为人知的角落,暧昧又热烈。 扶曜终于闲下来,好几天没去上班了,他把老房子里外打理一遍。温雾屿就搬个小板凳坐在院子中央看,他其实看不清什么,能听见个声音响,心里安心。 扶善国捏了杯水从房间出来,跟扶曜打了个照面,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目光在扶曜和温雾屿脸上来回转,始终没说什么。 扶曜心下了然,看来瞒不住了,他笑了笑,说:“爷爷。” “诶,”扶善国五味杂陈,他把水递给扶曜,“累吧,先喝口水,歇会。” 扶曜接了水,喝光了,又说:“我看后墙脱落了,下雨得渗水。爷爷,下午我把房子也补了吧。” “别了,那墙补了八百回也照样漏,要找专业的人,这活你干不来。” 扶曜说了句哦,没动作了,直愣愣地在扶善国面前杵着。 扶善国眼见心也烦,他一脸牙疼的表情,随口说:“你要真闲得慌,去给我把后面那块地的杂草拔了,我要种土豆。” 扶曜轻蹙一笑,也说哦。 扶善国要气死——哦个屁! 温雾屿被太阳晒困了,那爷俩后面的对话他基本没听进去,晃晃悠悠地起身。 扶曜自然且娴熟地走到他身边,把人搂稳了,温声地说:“怎么了?” “困了,”温雾屿看不见,以为扶善国已经走了,他有点放飞自我,又跟扶曜亲昵地蹭了蹭,“哥,我去睡会儿。” 扶曜笑着说好。 温雾屿睡了没多长时间,被鸡飞狗跳的猫狗声吵醒了。他呆坐片刻,叫了声哥,没人应。温雾屿不太想拄盲杖,于是摸摸索索地出门,他依稀记得哪儿有台阶,可是脚一抬,踩空了,要摔。 温雾屿在旺财急切的叫声中崴了脚,身体摇摇欲坠地后仰,他胡乱挥手试图抓住什么维持平衡。然而什么都没有,啪一声摔得瓷实,哪儿都疼。 “哎哟!”扶善国闻声而来,看这场面吓了一跳,他想搀温雾屿起来,自己的劲又不够大,“这是怎么了?” 温雾屿摔懵了,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 扶善国着急忙慌地掏出老年机,“我给阿曜打个电话。” 温雾屿终于回神了,他不太想让扶曜担心,摁下了扶善国哆哆嗦嗦的手,“爷爷,我没事。” “你、你自己能起来吗?别坐地上了,来……”扶善国满脑袋汗,他尝试拉温雾屿站起来,眼看自己也要摔。 温雾屿不敢托大,“我能起来,爷爷你别动了。” 老头子特别听劝,让不动就不动,说行。 温雾屿起身慢,胳膊搓开了一些皮肉,往外渗血,好在老房子是木质结构,脚踩的地也都是柔软的鲜土,疼是疼了点儿,没摔到骨头。 扶善国要往屋里跑,“我去拿点红药水给你涂涂啊。” “不用爷爷,”温雾屿拦着扶善国,笑了笑,说:“我没那么娇气。” 自打扶善国看见那一幕后,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跟温雾屿相处了,说话结巴,能咬断自己的舌头。 “那个……” 温雾屿耳朵轻轻一动,心下觉得怪异,暂时按兵不动。 扶善国伸手想搀温雾屿一把,僵住了,又收回去,别别扭扭地一咧嘴,“要不……坐一会儿?阿曜去地里给我拔杂草了,下午才能回来。” “好,坐会儿。”温雾屿转了个方向,他记得院子里有小板凳,不太确定放哪儿了,“爷爷,坐哪儿?” 扶善国在原地焦虑片刻,干脆把板凳搬到温雾屿屁股底下,“就这里,小温,你直接坐下,摔不着了。” 温雾屿笑得很开心,“谢谢爷爷。” 扶善国泡了茶,普洱,他给温雾屿沏了一杯,太涩了,温雾屿吃不惯,抿了一口就放下。老头子有心事,他拿茶当白开水,一杯接着一杯地往下灌。 温雾屿眯缝着眼睛,看清楚了一点,他听觉敏锐,能在喝茶的动静中听见夹在其中的叹气声,“爷爷,你怎么了?” 扶善国拧着眉看温雾屿,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问。 温雾屿人心如镜,“我跟您好久没聊了,今天机会不错,要不聊聊?” 扶善国噎了噎,问:“聊什么啊?” 温雾屿思量片刻,“您想知道什么?” 想知道的挺多。 扶善国心一横,他挑了一个能循序渐进的话题作为开端,“你的眼睛……是不是看不见啊?” 温雾屿挑了挑眉。 此时此刻扶善国心里特别通畅,他也不扭捏了,又说:“阿曜说你高度近视,我看就是糊弄我!你这哪是高度近视的样子啊,跟前村的王瞎子倒是像!” 温雾屿无奈地笑了笑:“是,我前几年出了场意外,把眼睛弄坏了,不过也不算瞎,偶尔还是能看见的。” “哦……”扶善国突然心疼了,他歪脑袋仔细看温雾屿的眼睛,伸手晃了晃,“去医院看过吗?” “看过的,治不好。” 扶善国陷入沉默,半晌,他又缓缓开口,带着一些试探,“你之前跟阿曜吵架,是不是因为治病的事情?他催着你去医院了对不对?” 这倒是让温雾屿惊讶了,“这您都看出来了?”
第60章 得道升天 扶善国是过来人,他了解扶曜,唉声叹气地摇头,“我没看出来,我猜的。” 有源头才会有猜测,扶善国猜对了,他恐怕也有此类经历。 温雾屿心下千回百转,思路却清明,他之前就百思不得其解对扶曜近乎病态的执着,现在看来,恐怕也有心结在里面。 乌云款款而来,遮住了日光,雾蒙蒙地笼罩着院落。 温雾屿口干,他舔着下唇,捏起茶杯,一口干了,又开玩笑似的试探:“爷爷,阿曜也经常拉你去医院体检吗?” “是啊!”扶善国苦医院久矣,终于找到能吐苦水的人了,滔滔不绝地说:“今年好多了,就你来之前,他恨不得半年拉我去趟医院,从头到尾检查一通。我今天打个喷嚏,明天就能站在专家主任面前抽两三管血!你说讨不讨厌!” 现在对象转移,落自己头上了,温雾屿无言以对地点头,“……嗯,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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