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面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鱼,定秋看到一个小鱼缸里面装着五六条色彩迥异的小鱼,终于停下脚步。 燕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站在旁边和他一起观赏片刻,开口说:“你喜欢这个?” “嗯,银色那条小鱼。” 燕明再开口时,语气带了点显而易见的无语:“这条和我上次捉上来的有什么区别。” “这条两百六。” “......” 定秋坚持道:“让你白给我你不给,非要打水漂。” 燕明没办法,喜欢什么挑什么是他自己说出去的话,脑子还转的过来的时候他肯定要欺负定秋,给他买能吃能看的肥大鲤鱼,但他现在无论如何都不想再消耗脑细胞,只能选择花钱消灾。 定秋看他虽然表示不赞同,但付钱的时候心情明显比刚见面时放松许多,此刻心中对他的担忧也消解不少。 趁燕明付钱,他去隔壁花摊转了转。 才进了一批花,每个花摊此时都忙忙碌碌,修剪花枝的人比卖花的还多。玫瑰花的花瓣被碰落在狭窄的花摊小道上,看的来买花的姑娘们心疼唏嘘。 定秋不着急挑,一束一束一桶一桶看过去,最后把目光落在花架下面一个铁皮水桶上。那里面插着几支荷花,修长的颈身斜倚着边缘,看起来十分优雅慵懒。 他买了两只荷花,摊主送了他三支莲蓬,一起被仔细的包在白色画纸里,珍而重之抱在怀里。 燕明说不喜欢小银鱼,还是顺手给那条小鱼买了只鱼缸。给塑料袋里注氧的时候,摊主提到鱼食,又聊到鱼饵,渐渐暴露出自己钓鱼佬的身份,燕明这才有了兴致,和他畅谈起来。 摊主父亲五六十岁了,还每天四五点起床,拎着鱼竿赶地铁去钓鱼,巴掌大的鱼,每次都是空着桶去,满着回。 燕明正想问他要一个大爷的联系方式,改天一起约钓,余光看到一个高高瘦瘦的人影从花市那边径直走来,仔细一看,正是抱着荷花的定秋。 定秋本来就长的俊朗,脸映着荷花更显得漂亮,一路走来,身边所有的人都在为他驻足。 “给你的。”定秋自己没意识到这些目光,他正为挑到合适的花高兴。 “荷花?”燕明接过去,把自己手中的装鱼的袋子递给定秋。 “是啊,他们说荷花的话语是......” “爱情?” 燕明仔细打量那几支荷花,花瓣干净极了,粉色从白中拔身而出,舒展万分。 “.......爱爱爱,爱情?”定秋结巴了。店主明明说代表潇洒!
第34章 假花好养 “所以你送我爱情是什么意思?”燕明似笑非笑问道:“你对我的单身生活有什么意见?” “没有!”定秋慌忙解释:“我只是看漂亮才买的,摊主说荷花的花语是......” “也有可能是我记错了,”燕明轻轻抹去荷花花瓣上的水渍:“它应该还有自由自在,幸福等等各种各样的一丝。确实很漂亮,谢谢。” “......没事儿。”定秋有点后悔,他不应该辩解的,早知道就理直气壮的说一句“对啊,我不但有意见,我还想结束你的单身生活怎么样?” 就算时间再退回去一百次,他对燕明也开不了这样的口。 鲜花市场旁边就是绿植和盆栽,燕明本来想几株大叶子绿植回去,看来看去都觉得花比他人还要娇贵。 他没什么养花的天赋,院子里原本放养着的绿植旱的旱死,涝的涝死,除了蔷薇疯长,其他无不死相凄惨。 这些花买回去也不知道能苟延残喘多久,燕明都替他们感到不值。 “燕哥,你看这个。”定秋拎起来一大盆灰扑扑的蓬蓬草:“看起来性格坚强的样子。” “是吗?”燕明拿过来掂了掂,虽说是一大盆,但轻飘飘晃悠悠的,小碎叶子上积满了灰,可能是太久没有补水了,死气沉沉的:“不像是活着的。” “是啊,”店主笑眯眯走过来:“假的,好养活。” 管他是真花假花,听到好养活这三个字,燕明一刻都不想多等,立刻付了款。 定秋小声埋怨:“好养活的,假花你都要,我也好养活,送上门你不要......” “怎么了?” “没什么,我来提着吧。” 燕明没把假花给他,反而把荷花递还给他:“你拿着这个吧,别把衣服弄脏了。” 定秋宁愿弄脏衣服,也不想燕明把自己的花还回来。 “帅哥,送你个小喷壶,回去喷喷水洗洗干净,洗出来绿绿的可好看了。” “不了,”燕明立刻拒绝:“我觉得这么灰着就挺好的。”回去就把它往门廊上一放,风雨不愁,好的不能再好了。 花市里面一眼望去各色植物应有尽有,仔细观察下来就知道每个摊主摆出来的植物都多少重叠相似。 燕明再没挑到一盆可以和假花媲美的真货色,于是带着意犹未尽的定秋打道回府,回他自己的府。 和方思歌分开之后燕明觉得似乎没有什么必要继续留着那套房子,于是尽可能快速的挂牌出售了原来两人经常共住的公寓,在市中心公园街角买下来现在的带院洋房。 他对这个房子只有一处满意:幽静。虽然处在中心位置,但因为周围道路交通管制严格,几乎没有车辆通行,非常安静。 尤其在他对蔷薇花丛的放养政策下,院子围墙已经被绿色密密匝匝环绕,若不是双开的黑色大铁门还未曾被花海淹没,几乎不会有人直到这是一处住宅。 院门口的道路算是文物保护对象,虽然隶属于私人领地,车辆依旧不被允许开上去。燕明把车丢给门童,带着定秋往里走。 定秋一手抱着荷花,一手拎着充氧充的鼓腾腾的白色塑料袋,好奇的打量两侧的墙壁。 燕明则提溜着那不符合他身份的假花脑袋,不紧不慢走在定秋旁边,时不时和他介绍介绍这处住址以前的用途和故事。 转过小上坡的转角,燕明停下了。他的门前站着一位不速之客。 方思歌穿的板板正正靠在门上,见他过来立刻挺起身板,却在看到定秋时动作迟疑了。 “思歌,好久不见。”燕明笑起来:“手脏,就不握了。” 方思歌不太从容的放下举起的手臂,脸上浮现出一点尴尬:“是好久不见,这位是......” “廖定秋,你之前见过的。” 他明明知道自己要问什么问题,可偏偏不告诉你。真是可恶,方思歌后悔,这人的劣根性子以前就这么明显,怎么就被他蒙混了那么久。 燕明推开大门,把“假花”随手放在门里面,示意定秋先进去,但明显没有招待其他客人的意思:“有什么事儿吗?” “哦,我年前要结婚了,给——”方思歌这才想起正事,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张被卷的皱皱巴巴的请帖递过去:“你到时候记得来。” “我?你还设置前夫桌啊,就我一个人坐一桌还是你再给我拼几家?”燕明也不嫌弃那纸皱的不成样子,接过来一点一点按平褶皱。 “你爱来不来。你不是最近忙李老的事儿?反正他来,话我可给你带到了。” 燕明有点感慨,要结婚的人真的是不一样,还是说找到真爱的人不一样?方思歌和以前那个只会耍小性子,逃避责任的在他回忆里的形象已经很难看出共同点。 他也听别人说过,方家和定亲的那家姑娘很说的来,很投缘,是得祝福他弯路走了不少,但好歹找到路标。 “我还是不去了,免得影响你们夫妻和谐。” “你非得犟我一嘴是不是?”方思歌气鼓鼓白了他一眼的说:“可真幼稚。”说完他又忍不住偷偷问:“你呢?你什么时候请我吃你的婚宴?” “没谱的事儿。”请帖被整理回能看出本来面貌的样子,燕明低着头看上面结婚的日期。 “里面那个呢?我看挺好的,就是小了点。” 燕明拿请帖拍了一下他贴过来鬼鬼祟祟八卦兮兮的脸:“你信不信我让你叫他嫂子?” “叫就叫,你敢说我就敢叫。”方思歌嘟囔了几句,气焰低下去,又窜上来:“反正我不要那么小的!” 他不甘心。 燕明笑了笑:“跟你有什么关系?” 方思歌于是不说话了,气鼓鼓的把脸转到一边去翻着燕明看不见的白眼。 正在这时,房门被打开,开门者似乎担心被误定为偷听,刻意把门开大,探出个脑袋来:“燕哥......” “怎么了?”燕明回头去看。 门后又探出来另外一个脑袋,已经不似刚才那么灰扑扑的了,碧绿如新,“假花”是也。 “这个......好像是活的。” “活的?”燕明惊讶片刻后语气中流露出好不遮掩的遗憾,他走过去手指轻轻翻到叶片下面,仔细检查根部的情况。。 方思歌不想看他们在自己面前你侬我侬的,甩下一句“我走了,你自己想想。”经过二人时又忍不住怨气道:“惯着你的,把自己养的那么好,养盆小花不乐意。” 定秋没听见他说什么,目送他远远走出小路。再回头听到燕明低着头发出一点笑声,“管它是死是活,门廊一扔算了。” 说完用手撑着门,示意定秋进去,随即自己也跟进去,厚重的大门在他背后关上。曲径恢复一片幽静。 燕明院子里的花如他所说的一样,要么野草般“猪突猛进”,要么杂草般偃旗息鼓。定秋和他一起像开荒一样把院子大体收拾了一下,枝条全都拢在一处等人来收。 燕明不习惯家里有人,凡事都自己打理,院子小还勉强顾得过来,现在这个房子简直就是绿植堆出来的,没人收拾实在不行。 定秋主动说以后可以来这里帮忙收拾院子,被拒绝了。 年底公司的事情很多,定秋那边也是期末考赶着地区排球选拔赛,恐怕说过来都是逞强,没什么必要。 送走定秋之后果然和燕明预料的一致,年前他们再没有见过面。
第35章 一个朋友 临近放假,定秋宿舍里出现了一部由溺爱引发的惨剧——定秋的鱼被室友四个非齐心协力喂死了。 那个装小银鱼的鱼缸一直以来都被小心翼翼的摆放自己的书桌上——说来说去鱼这玩意究竟算不算宠物,还真是人间怪谈。总之也算是勉强拿到了宿管阿姨的免死金牌。 不过隔壁寝室的一位神人,独宠金鱼,用儿童澡盆养,不如说“养殖”凸眼金鱼,那是真能生,被宿管阿姨抄家三大盆,彻底退出“水生养殖”市场。 定秋和钟窦两个人的排球训练安排越来越紧密,有些课程都不得不因此调整,等到年后参加全国竞争,说不定人都见不到。 肖谋和李户两个人作为划水运动员,有滋有味享受大学生活的同时,也不忘帮室友善待小动物——但凡两人从外边回到寝室,第一件事就是帮定秋喂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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