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蕴点点头,这几年家里 的老人接连去世,他渐渐地就有了一个“见一面少一面”的意识。 “那你什么时候过去?” “傍晚吧,我助理给我定了张五点多的票。” 一听匡延赫今天就要走,唐蕴不舍地放下手机,回抱住他:“那什么时候回来啊?” “还不是很清楚,具体要看我爷爷的身体状况。” “你还会回来吗?” 匡延赫笑了一声,与唐蕴的嘴唇厮磨一阵,哑着嗓音说:“我不回来还能去哪儿?” 明明已经很努力地靠近唐蕴,想尽办法哄人高兴,可是好像还是没办法让唐蕴对他放下警惕,或者说,没办法对爱情放下警惕。 也许这辈子,都没办法做到了。 碎掉的玻璃,是无法通过修补还原的,匡延赫不会责怪玻璃扎手,只是偶尔会觉得遗憾,他还没有见过玻璃原本的样子。 “我会尽快回来的,”匡延赫含着唐蕴微微发热的耳垂,“你乖乖在家等着我,想我的话,知道该怎么做吗?” 唐蕴嘴角的小梨涡跑出来:“会给你发视频,也会给你发语音,会分享给你我每天都在做什么。” 匡延赫的航班起飞时间是五点四十,助理送他去机场,唐蕴原本也想跟过去送送他的,但临时接到了助理的电话,有急事需要他去处理,他只来得及在玄关处和匡延赫拥抱一下,接了个吻,便驱车离开。 匡延赫回屋给法典喂了点饭,继续工作,等到助理打电话来接他。 在头等舱里睡了一觉,再睁眼,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飞机正在下降中。 匡延赫透过舷窗往下看,感觉北京的天气不是很好,朦朦胧胧的雾色里透出光亮。 飞机落地,缓慢滑行,接二连三的信息涌入。匡又槐说来机场接他,人等在一家咖啡店门口。 匡延赫上北京基本不带行李,就穿一件休闲的短袖衬衣,下边是牛仔裤,发型懒得抓,戴了顶渔夫帽。 很低调的打扮,但胜在个子高,匡又槐老远就看到他了,朝他招招手。 还不等匡延赫开口说话,匡又槐一惊一乍地指着他脖子:“卧槽,你脖子怎么了?被蠓虫咬了吗?好大一个包!痒不痒啊?” 匡延赫借着手机屏一照,硕大的草莓印显现在喉结左侧,冲击着他的视网膜。 “……痒倒是不痒。” 匡延赫有那么一刹那的崩溃。 他居然顶着这玩意儿,堂而皇之地走了一路!难怪今天回头看他的人特别多,眼神中都含着几分欲语还休的意思。 匡又槐把租的充电宝还给咖啡店,好言相劝:“我跟你说,我上次和团队去厦门拍戏,也是被叮了好多个这种包包,你不能抓,越抓越痒,得用那个炉甘石洗剂才行……” “你看不出来吗?”抱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心态,匡延赫面无表情地向家里这个没有过性生活的草包炫耀,“我恋爱了。” 匡又槐:“和蠓虫吗?” 匡延赫:“……………………” 番外——游泳篇 匡延赫想在这个夏天教会唐蕴游泳,带唐蕴去了家附近的商场买游泳装备。 “外面一节课好几百,两周下来还不一定学得会,我的课程不收费,而且一定会教到你学会为止。” 唐蕴眼睛一亮:“那我岂不是赚到了。” “但是我有个要求,学一堂课你就得陪我睡一觉。” 唐蕴:“这算要求吗?这不是奖励吗?” 匡延赫“哈”地笑了出来,心说真不愧是唐律。 白天外面的紫外线太强,唐蕴很担心晒伤,他的皮肤特别薄,稍微晒一下就又红又肿,以前军训的时候,同学们都笑话他像蛇脱皮。 等到太阳落山,他才换上泳裤,和匡延赫一起做了会儿拉伸,慢慢下到泳池,匡延赫则以游泳运动员的入水姿势,一头扎进水里,溅起的水花扑了唐蕴满脸。 “哎哟……”唐蕴甩了甩一脸水。 泳池还是温温的,像在泡温泉一样,很舒服,泳池深度的一米八,唐蕴站在里面淹不死,但垫着脚,呼吸得也很艰难了。 水下,匡延赫的身躯正以一个飞快的速度向他移动,姿态漂亮又肆意,好像一条海洋生物,匡延赫绕到他身后,双手捉住了他的腰,还不等他反应,泳裤就被扒掉了。 “啊!”唐蕴吓了一跳,回过身,匡延赫已经游走了。 光天化日,露着屁股的唐律师很是羞耻,尤其是当他意识到匡延赫能在水里将他看得清清楚楚,耳朵都热了,两只手加起来,也还是顾前不顾后,生怕某人又给他一记偷袭。 不垫着脚就没法呼吸,这就意味着,没有匡延赫的帮忙,唐蕴连泳裤都不方便捡。 “你快帮我穿上!” 匡延赫的脑袋从水里钻出来,撸了一把头发说:“现在又没有外人,我刚看到阿姨回去了。” 唐蕴气呼呼的:“那你怎么不裸着啊?” “这是游泳圈的潜规则你不知道吗,一开始教练都要检查一下学员身体的,看看是适合蛙泳还是蝶泳,还是,狗刨!” 唐蕴被逗笑:“你胡扯。” “是真的,你以为免费的课这么好上的啊?” “那你这是诈骗,以虚构事实,隐瞒真相的方式,骗取我曼妙的身体。” 匡延赫听完,比他笑得更厉害。 在水里,唐蕴完全没有什么优势,上一秒可以被匡教练举过头顶,下一秒就被逼着在水里吃东西,美其名曰,锻炼他憋气能力,但根本就是匡延赫自己在爽而已。
第六十五章 评价 草莓印是前天晚上留下来的。 匡延赫和唐蕴在床上玩五子棋,规矩是输一局脱一件衣服,到后面实在没什么可脱的了,就得按照对方的要求去完成一件事。 匡延赫坏点子很多,让唐蕴戴上狐狸尾巴跳女团舞,唐蕴的要求很简单,输一局,他就要在匡延赫身上盖一个小草莓。 也就玩了两三个小时,匡延赫身上没一块地方是能看的。 因为这两天周末在家,匡延赫也没把草莓当回事儿,出门前没照镜子,忘得一干二净。 匡又槐在看清那个印子后,眼里出现了光彩:“和谁啊?我认识吗?年纪比你大比你小?帅吗?” 匡延赫上一次向匡又槐宣布自己恋爱还是高中时候的事情,对象是比自己大一届的学长,也不怪匡又槐要这么一惊一乍,在匡又槐的视角,他确实已经十多年没谈过恋爱了。 “算认识吧。”匡延赫很坦然地说,“你们聊过,但没见过。” 匡又槐回忆一番:“是不是那个唐律师?” 匡延赫没有否认,匡又槐脸上浮现出吃惊的神色,不过很快又被另一种情绪所替代。 “你们不会从那时候就已经搞到一起了吧?” 机场离家有点儿远,一路上,匡又槐都像个喋喋不休的小学生,问了无数个“为什么”和“怎么会”,好像很担心他们以后要怎么办。 许多问题匡延赫一时间也答不上来,和唐蕴确认关系的时候,他其实没想太多,全凭身体本能在推动,甚至带一点愚蠢的冲动,但在一起之后,也从不后悔自己的决定。 遇到问题解决就是了,总会找到出路的,只要唐蕴愿意相信他就好。 “和律师谈恋爱应该会很刺激吧……”匡又槐好奇地问,“你们会讨论杀人手法吗?如果你问他的话,他应该会告诉你的吧?” “……”匡延赫完全不懂弟弟的脑回路,一天天的,净知道杀人,他故意道:“只会讨论什么姿势会比较舒服。” 匡又槐啊啊啊啊地惨叫,怪声怪气,好像耳朵被弄脏了一样,匡延赫别开脸笑。 “可以给我看看唐律师的照片吗?长得帅不帅啊?” “你可以质疑我的人品,但不能质疑我的审美。” 匡延赫手机里的确是有不少唐律师的照片和视频,但尺度都很大,只能他自己私下偷偷欣赏的程度。 “照片没怎么拍,下回你到南城来,我可以安排你们一起吃顿饭。” “好啊。”匡又槐说,“我回去以后随时都有空。” 总不能顶着个大草莓去见爷爷,匡延赫还是决定用老办法——在路边的药店买了盒膏药贴,贴在脖子里。 “你这样,很欲盖弥彰诶。”匡又槐对着他的膏药提出意见,“还不如用遮瑕粉盖一下呢。” “我没有那种东西,你有吗?” “我也没有。” “那你说什么废话。” “我可以带你去买啊,商场里肯定都有,不过好像分色号的,你的肤色……我也不知道什么色号,要去试一下才行。” “算了,真麻烦。” 匡延赫低头看着手机,飞机起飞时发给唐蕴的那条“我先关机了”,到现在还没有得到回应,更确切点说,是从唐蕴离开家以后,匡延赫发过去的所有信息,都还没有收到回复。 都好几个小时了,在忙什么呢? 北京的道路拥堵,除了凌晨,都是高峰,一个红绿灯等三趟才能过去,到家天都已经黑透了。 爷爷和爸妈住在一个小区,同样是上叠别墅,新中式的装修风格,庭院开阔,莲花池里荷叶翠绿欲滴,花瓣粉白,将开未开。 年纪大的人就图个清静,这里车库只预留了几个,鲜少有人进出,但今天匡延赫下车,发现车库里多了辆冰川白的宾利,车牌号很吉利,一看就是高价拍下来的。 第一反应是匡继冲又换了辆新车,他走近一瞧,这辆宾利后面加装了安全座椅。 “这什么情况?”匡延赫指着后座的安全座椅,问匡又槐,“我妈背着我生二胎了?” “……” 匡又槐被他的话吓一跳,兄弟俩面面相觑。 “我不知道啊,我好久没看到舅妈了,不过上次看到的时候,她确实比以前胖了不少。” 匡延赫不敢相信,大步流星地往里走,在正厅看到了一个半岁大的小孩儿,头发很短,脸蛋白白嫩嫩,看不出男女,嘴里含着奶嘴,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将他抱在怀中,用玩具哄着。 小孩儿眼睛微微弯起,她就迫不及待地亲上去,用自己的鼻子蹭着小孩儿的脸颊,嘴里小声重复:“小宝乖乖,小宝香香。” 还不等匡延赫上前打招呼,就有个声音从里屋冒出来。 “老婆,小宝的奶瓶你给放哪里了,我怎么……” 走出来的,是匡延赫前不久刚和唐蕴一起百度过的男人。 匡峙比新闻照片上看起来年轻许多,穿一身简单的T恤和五分裤,头发茂密,皮肤冷白,一点也不像三十七岁的样子。 看来小孩儿完全遗传了他的基因,皮肤比妈妈还白。 匡延赫脚步缓慢,不知该不该和对方打招呼,早知道匡峙今天会过来,他就晚一点来好了,反正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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