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惟叹了口气,自上次告白后,高琅在这件事上变得执拗,要说以前接近他目的是含蓄的,现在是毫不掩饰,性子也更霸道叛逆。 没有听到回答,高琅死死咬着下唇,神情骤然变冷肃,厉色道:“你把我当什么,解决你的生理需求?” 齐惟横着眼一肘子拐他腰上骂:“解决个屁,老子还缺人给我解决,蠢货。” “那你为什么不答应,要一直吊着我!” 神色怔然,齐惟想,他也不明白为什么。 对于感情,他跟高琅不同,无法毫无顾忌地表达情绪,如果倒退几年遇上说不定他就一头栽进去了,但现在他不是十几岁的小年轻,考虑的因素太多。 高琅才十九岁,未来的路还很长,他不能保证往后还能一片赤心地说出喜欢这个词,也有可能会这次的冲动后悔。 心性不定的情况下会导致很多变故发生,而这些未知是他不能接受的。 齐惟在任何事上都可以肆意妄为,在商场上稳操胜券,独断专行,但唯独在感情上,他没有十全的把握能投入一段恋情中,毕竟上一段悲剧使得他对感情没法全然信赖。 背叛的后果太大,重的他到现在也无法释然,所以他倒情愿用金钱包养贴心人儿,只要有钱,不乏缺少情人。 这也是他一开始对高琅的想法。 然而面对对方直白而炽热的表白,要说他内心没有触动是不可能的。 齐惟深深叹了口气:“你还小,很多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高琅嘴唇煞白,不甘心道:“就连借口都找的这么烂,你是真存心膈应我。” 他无法理解这话什么意思,在他看来齐惟说的话都是借口,专门用来拒绝他的幌子。 高琅眼底的光点彻底暗了,齐惟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世上很多事无法如愿,对于你爱慕我这件事我很抱歉,如果你愿意,之前跟说的包养协议仍然有效。” 高琅倏地抬头,浅咖色眼眸满是震惊。 他不可置信道:“所以你只是想包养我?” “理解没有错。” “我拒绝!” 齐惟遗憾的摇摇头:“那就没办法了,那我跟你之间仅限于雇佣关系。” 高琅灰败的垂下肩膀,高大的身躯仿佛遭受到重击,身体颓败地晃了两下,快步退到茶几前 他倚在落地窗前,过长的刘海挡住他的神色,喃喃道:“所以你根本就不在意我……” 齐惟手指猛然一抽,控制自己不去看他,低声承认。 高琅哼声笑了,声音越来越大,苦涩又愤怒地看着他:“雇佣关系?呵呵,齐惟,你跟你每一个下属都口,交?他们都看过你高,潮的样子?那个蒋兴是不是也跟你玩过!” 胸口气的快速起伏,高琅猛然站直,窗外的阳光穿透玻璃把他脸上的阴霾加重,愤怒而嘲弄。 他愤恨道:“你了不起,真他妈了不起,凭什么你说断就断,你玩我这么多天想抽身就抽,我告诉你,没门!”
第31章 高先生,快去机场 高琅到底是还年轻,甩完狠话伤心欲绝地摔门离去,全然不管齐惟还被他用皮带绑着,姿势狼狈地躺在地毯上。 齐惟并没有因为他的行为生气,只是更加确信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 这段关系到现在是错误的,他要的是色,高琅要的是爱,一个不肯给,一个给不起,再继续纠缠,到最后只会徒增烦恼。 齐惟是个商人,追求的是将利益最大化,在确定对自己无益时就该及时止损,以利相交,利尽则散是商圈恒古不变的道理,或许在高琅拒绝签署合同时两人就不该产生交集。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将人从自己的生活里剥离,把脱轨的部分重新回到正轨上。 可是为什么自己心情这么复杂。 杂乱到他一点都理不清,满脑子都是高琅的眼眸,从倔强中充满希翼的笑意,逐渐被悲伤、失望到恼怒代替,那双漂亮的眼珠阴沉沉的,比天边的闷雷更使人心噤,搅的他心绪不宁。 他想,自己需要好好想想怎么处理这件意外。 高琅年纪小脾气倔,一直不肯接受齐惟的帮助,婉拒他把全敏送去康辰治疗的安排,自己把人送到医院,每月省吃俭用攒下钱交医疗费,结果还是欠了一大笔费没缴清,要不偶然从蒋兴嘴里知道,齐惟还不知道还有这事。 齐惟认真的思索让高琅离开他重回酒吧的可能性,没了生活助理跟司机的双重工作,他肯定承担不了全敏的医疗费。 没有学历,在榕城只能做最底层的工作,收入少又来钱慢,指不定还得回拳馆,在擂台上拿命赚钱,又或许会听了其他人的蛊惑,玩地下黑拳,最后沦落个非死即残流落街头的凄惨下场。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齐惟胸口倏地一颤,慌张之下,更是心惊的发现,原来他不能接受高琅出事,如果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出事,他感觉……自己会发疯。 艹,这是什么念头?! 齐惟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对自己察觉到的想法除了不可思议,更多的是无法接受。 他刚才想什么?脑子是不是坏掉了,竟然有这种不该存在的思想。 原来高琅对他的影响力不止这一点。 他妈的......都是些什么事啊...... 齐惟无奈地叹气坐直,姿势别扭地打开香烟盒咬出烟,在嘴里含了许久,躁郁地找到打火机点燃。 极速变灰掉落的烟灰跟眉间的愁意,无法抑制的在烟雾中缭绕。 短促地响起敲门声响起,齐惟还在沉思,蒋兴就匆匆进门,动作飞快的把门落锁快步往里走,惊讶地看着一片狼藉的室内。 “齐总,您,您这是怎么了?” 齐惟没功夫理会他震惊的视线,想到先前高琅离开的背影,他说:“人去哪了?” 蒋兴知道问的是谁,快步走到他面前蹲下:“高先生先离开了,走之前让我来找您,说......您需要我帮忙。” 用询问的眼神扫了眼他手上的皮带,面无表情说:“齐总,需要我帮您解开么?” 齐惟把手伸过去,解放后,踱步走到落地窗前。 寰宇大厦处于榕城商圈最繁华的地段,总裁办公室更是在最顶层,可偏偏齐惟愣是隔着这么长距离,一眼就从人群潮涌中,看到禁止在路边未动分毫的一小团黑点,并且肯定那个影子就是高琅。 或许他也正在抬头往上看。 柏油路面上的阳光反射着看的人眩晕,高琅沉默的黑影,倔强倨傲的在齐惟眼里落下痕迹。 两人一个在顶端往下看,一个在底层往上望,就像两条平行线,永远无法相交。 “蒋兴。” “在的齐总。” “定两张明天飞海岛的机票。” “好。”蒋兴在平板上划掉明天的行程,重新贴上海岛二字,问:“齐总您跟高先生想上午还是下午出发?” 齐惟冷淡地瞟了他一眼,毫无情感的说:“联系吴童,上午走。” 说罢坐在椅子上打开手机,英俊冷肃的脸被光线生生镀了层阴霾。 他快速游览完消息,抬头:“还有,高琅跟你一样是我的员工,以后把先生两个字去掉直呼名字。” “......好的齐总。” 蒋兴愣了一秒,垂下头表示清楚,而后问:“那以后高先...琅是继续在您身边,还是让他回去?” 空气凝结成霜,短短一瞬,沉默愣是将秒钟拉长。 蒋兴有些后悔自己多嘴,紧张地立在原地,半响,他听到办公桌后传来一声轻飘飘的声音。 “暂时,不用动。” — “齐先生,明天我们去马德里尔海湾怎么样,上回拍戏听前辈说哪儿风景很棒。” 吴童抱着手机趴在沙滩上,两条白嫩嫩的长腿在空中上下晃,只着三角泳裤的姣好身材在海边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然而,他唯一诱惑的男人一点都没有将视线放在他身上。齐惟隔绝外界的闭着眼,英挺笔直的鼻梁上挂着黑色墨镜,把脸上的情绪挡了七七八八,但吴童还是看出他心情不佳。 遮阳伞下的沙滩桌除了两杯鸡尾酒,还有一部手机静静躺在桌面上,被主人放在最近的位置,不稍抬手就能把弹屏上的消息看的一清二楚,每当震动声响,吴童就能看到齐惟眉间的烦闷加深几分,身上的冷气也不可抑制地往外窜。 此时电话迫不及待亮了,果不其然,他从侧面看到墨镜下的眼皮触电般地颤动,然而一直到铃声结束,手机仍旧孤零零躺在桌上没有被人拿起来。 齐惟的心情仿佛也跟熄灭的屏幕一般,陷入沉默。 似乎猜到是谁牵动了他的心思,吴童不甘的咬了咬下唇,试探性地开口:“齐先生,您要不要看看手机,可能是蒋特助找您有急事?” 齐惟没说话,吴童便自作主张地拿起手机。 他疑惑地咦了声:“怎么不是蒋特助?齐先生,有个叫高琅的人给您打了28通电话。”刚说完手机又响了,吴童一不小心按到挂断键,声音只响了半秒便戛然而止。 当下齐惟的脸色猛变,快速从他手里夺过手机,低吼道:“谁让你动的!” 吴童被他吼懵了,脸上闪过一丝不堪,按在凳子上的手臂抖了几下,眼眶很快被水汽布满。 “对不起齐先生,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您,您别生气,我还以为是蒋特助找您,所以,所以就拿起来了,我不知道是别人,对不起对不起。” 吴童一个劲嘴里念叨着道歉,而此时的齐惟根本没有心思哄情人,挥挥手让他住嘴,冷着脸盯着手机,想到被挂断电话的高琅在那头是如何的发疯,他就烦躁到头疼。 第五天了,从他带吴童在外旅游以来,高琅一直持续不停地往他手机打电话,七七八八加起来没有上千也有上百通。 齐惟一通也没有接过,在他还没有想到处理两人关系前,他不打算跟高琅有交集。 但他低估了高琅的决心,从蒋兴的汇报中得知,高琅这几天并没有听从安排,执意守在颂兰亭等他回去,每天照常给他准备一桌子菜,然后在寰宇一直等到日落下山,再拎着饭盒落寞地离开。 光是想想那个场景,齐惟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齐先生?” 吴童怯生生地开口,齐惟从沉思惊醒,转头,忽然觉得吴童此时的模样跟某个身影重合,恍惚中,似乎看到高琅的影子。 是了,他记得高琅说过,他会学习模仿他喜欢的事和人,所以看到吴童某些地方,会联想到高琅也不意外。 该死,净知道在他身边晃,导致他现在看什么都能瞧出些不对劲! 齐惟懊恼的摘下墨镜,死死盯着手机,那表情,看的吴童一口气掉嗓子上,丝毫不敢喘气。 一开始接到蒋兴电话时吴童还在拍戏,得知齐先生要他作陪,立即兴奋地推掉所有通告,收拾好东西马不停蹄地赶来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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