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溯不甘示弱踢回来:“你特么不是只管吃喝?” “他心情不好了还有心思吃喝?” 李溯:“我艹?你……” 算了,多年的兄弟,不适合再骂更难听的话。 “仓羽老……算了,我叫仓仓吧,叫老师怪怪的。” “仓仓,你是不是把漫画方向大改了?” 作为专业出版人来说,李溯倒是十分敏感和专业的。 大纲改方向的想法不算是突如其来,快出院时就模糊有了感觉,只是前段时间才确定下来。 他在《鱼七》里加了一个主角,加了一个人类同伴。 黑猫盘踞在少年肩头,二者都显得不再那么孤单。
第61章 表白前一刻! 晨起的阳光正好,开窗后微风吹进来,缪仓最后一点儿困顿随风消散。 他在家居短袖外套上一件无帽卫衣,胳膊塞进去之前忽然想起什么,几步进了卫生间。 撸起短袖,上举胳膊,用力。 戳了戳微微鼓起一点的肱二头肌,缪仓满意点头。 “猫猫!三明治里要夹什么?” “我自己夹!” 缪仓边回答边小跑出了房间,已然习惯了监护人随心所欲、乱七八糟的各种称呼。 一到李溯的工作室,迎面又是一声:“仓仓!仓仓老师来啦!” 缪仓抿唇,适应自己的新称呼,以及别人的热情。 “艹!李溯,你工作室什么时候养了猫!” 江平野刚一进门就忙往后退。 而缪仓同时迎接到了两只奶牛猫的热情。 十分钟后,江平野搬着凳子坐在了工作室的玻璃门外,缪仓抱着猫坐在了工作室靠窗的太阳下。 李溯斜眼看着门外趴着玻璃往里瞅的某人,扬眉送了一个挑衅的眼神。 “之前夏天下暴雨的时候,楼下有只大奶牛猫叼着崽儿送进楼里的,我就顺手带上来了,没想到今天还有这用处。” “大猫呢?”缪仓好奇。 “大猫不进来,”李溯拿出早就拟好的合同递过去,“先撸猫还是先看合同?” 缪仓放不下在他手边打转的猫,挠着猫咪下巴轻声道:“我可以,一心二用的。” 李溯猝不及防被萌到了,不由自主探过桌面,伸爪,挠了挠缪仓的下巴后立刻撤回:“加油,看吧,我去给你……弄个果蔬汁?江平野说不让你喝咖啡。” 他的动作太快,缪仓甚至还来不及反应,目光跟着他往前走了十几米,又忽地转头看向门外的监护人。 江平野没回应他的眼神。 江平野目光炯炯盯着李溯。 江平野走到了另一边门,开了个门缝,伸爪,把李溯拽了出去,而后迅速后退三步。 嗯……这件事好像不在自己的处理能力之内了。 还是看合同吧。 “榨的什么汁?”江平野接过多余的一杯喝了两口,“合同,给我看一眼,电子版有吧。” 李溯啧啧两声,从上到下瞟了他一遍:“江平野,你变了,你以前不这样的。” “我以前多无情一男的,是吧。” “NO,你现在更无情了,”李溯边说边把手机递了过去,“你居然不信任兄弟我了。” 江平野撇嘴没搭理他这句话,坐得离他三米远:“你别老乱碰缪仓,他现在还不太习惯肢体接触。” “不习惯?我看他跟你……” “仅限于我。”江平野老神在在,意气风发、洋洋得意地抬眼。 一口气没吸上来,李溯连白眼都懒得翻了,转身就想往里走。 下一刻却又被江平野叫住了。 “你等我看完再进去。” 艹……白眼没忍住。 等门里门外两个人都把合同看完,两只奶牛猫已经在缪仓熟练的撸猫手法中打着小呼噜睡着了。 李溯人仗猫势,拦着缪仓聊漫画大纲,颇有些不怀好意地问起新添的角色是不是有现实投射。 缪仓摘着身上的猫毛有些发懵:“投射?什么?” “额……那你怎么突然决定加个角色?” “没有很突然吧,”缪仓缓慢眨眼,“就是觉得,一只猫,虽然也很洒脱率然,但有同伴的话,好像是比洒脱率然更……美好的感觉,而且这样,也可以很不羁潇洒。” 意识到自己格局小了,李溯瞅了眼外面还在眼巴巴看着的人,心说兄弟尽力了,但小缪斯着实没对你有什么不现实的投射。 江平野狗狗祟祟,趴着玻璃奇形种一般贴在了门上,推开四十五度,探出上半身,也不说话,就只是看着。 扔掉一撮猫毛,缪仓看到了莫名透出股可怜气息的监护人。 “马上来。” “果蔬汁好喝吗?再拿一杯?”李溯跟个送孩子上学的家长似的想给他连吃带拿。 缪仓腼腆一笑,点了点头:“谢谢哥。” “你都没叫过我几次哥,怎溏淉篜里么叫他叫得那么顺嘴。” 江平野边发动车子边委屈。 缪仓怀疑他在无理取闹…… 揭开纸杯盖子,他把果蔬汁往江平野面前递了递,企图用这种方式哄一哄连他都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自己该哄的人。 江平野却会错了意,目视前方咬着杯壁抿了一口,微微皱眉:“他给你喝的是没加糖的啊,怪不得。” “喜欢这个?我回去问问他配比是多少。” 唔……这算是哄好了还是没哄好? 怎么感觉角色颠倒了…… 江平野:“直接回家?插画奖是不是再过三天就截止了,还要修一修吗?” 缪仓担心他会提看画的要求,含糊应了一声,装作自己还没画好。 江平溏淉篜里野想起自己昨天手痒画的某张侧脸,觉得正好在午饭之前可以把色块补完。 两人进屋后“分道扬镳”,江平野利索上了阁楼画室,而缪仓在自己的小工作室徘徊良久,一格漫画都没画出来…… 去厨房换了杯热水,他捧着冒白雾的杯子在阁楼楼梯下散步似的绕着圈。 想上去,却又觉得,不管两个人关系如何,打扰别人创作实在不礼貌。 脑海中消失了半个上午的场景复现,是昨天素描课江平野画画的样子。 补色,一定是补昨天那幅吧。 想起那双熟悉的眼神,对照他刚到这个家时江平野画他的神情,再对照今早在玻璃门外看着自己的眼神…… 所以,他也会用这样的目光看别人,也会有别的人成为他的艺术缪斯,毕竟,自己只是一个…… “未成熟”缪斯。 缪仓本就不觉得自己有资格被称为某个人的缪斯,现在更不想被冠上这个称呼了。 没人有规定,艺术家的缪斯只能有一个,而缪仓有些贪心了。 “怎么在这儿坐着?” 江平野拐过旋转楼梯,坐在了缪仓身边,顺手拿起旁边的水杯给自己倒了半杯。 缪仓没应声,只一瞬不瞬看着面前人。 江平野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抓了抓发热的耳垂,躲避缪仓的眼神。 “怎么了?沾上颜料了?” 缪仓缓缓低头,像是在整理自己的思路。 江平野莫名有些心慌,细数今早自己做过的事,从喊缪仓下楼吃早饭开始,到刚刚下楼。 神色犹疑,难道是因为住在这儿没办法养猫,所以想搬走了? 危机感骤升,他的眼神立刻变得警醒,展臂圈住小缪斯的肩,正要说什么,被缪仓忽然抬头的动作打断了。 “江平野,你还想画我吗?” ……好耳熟的问题。 江平野胳膊离着缪仓的肩还有两厘米,此时却呆住放不下去了。 同样的问题问两遍,再体会不出什么,江平野也不用暗戳戳护着,想追人又不敢追了。 虽然不明白小缪斯这两天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这个问题,但这显然是出于缪仓全然的在乎。 眼神里的警醒倏然散去,换上了温暖笑意:“现在去适应一下?正好上次画还有一些细节要补充。” 缪仓自己都不太明白,为什么顺心问出来的问题会是这个,但心里松了一口气,抿唇跟上了不知道在高兴什么的江平野。 缪斯终于要开窍了吗? 江平野领着人坐在高凳上,一时居然舍不得离开这个位置去补色。 缪仓拽着自己的衣角,同样犹犹豫豫。 但在听到头顶一声似是而非的叹息之后,立时拉住了身前人。 江平野微微低头:“怎么了?” 缪仓攥了攥拳,想要努力争取自己模糊意识到的“唯一”。 抻了下衣袖,他卷起卫衣下摆就要脱掉。 江平野一惊,慌忙按住。 他现在这个心思可禁不住画缪斯的半身像。 “你不想看吗?” 江平野睁大眼睛:“看什么?” 缪仓不安地在凳子上挪动了两下,把江平野按着他衣摆的手放到了自己肩臂处,领着他捏了捏:“肌肉,我也有的。” 感受着指腹下勉强能称之为半硬不软的体脂状态,江平野又木怔又想笑。 这算什么?迟来的青春期叛逆? “是,感受到了,”江平野积极满足十八岁大孩子的男性尊严,并且见缝插针鼓励,“勤加练习,说不定哪天就比上我了。” “所以,你不想画这个吗?” 怎么又回到了画不画的问题?江平野纳罕。 夏天在疗养院的时候连连警告自己不能画,现在是季节原因还是环境原因,话头完全变成了相反内容? 拂过缪仓的额发,他歇了旌旗飘荡般的撩人心思,弯腰捧住小缪斯的脸,轻声认真问到:“怎么了?从昨天开始就怪怪的,谁跟你说什么了?” “……没有。”缪仓垂眼,无法说清这一刻的心神震荡是因为什么。 沉默半晌,捧在他侧脸上的手来回蹭了蹭,轻掐着他的耳垂揉弄了好几下。 热意上涌,缪仓回神,下意识抬头看向自己最信任的人。 江平野这次没再让他逃避,拇指用力不让他低头,刮蹭着下颌,似是漫不经心般“嗯?”了一声。 “我……”缪仓眼神乱瞟,嗫嚅着说不出话,下颌被蹭得发痒,他不自觉想缩脖子。 目光飘向中间,像是受了蛊惑一般,他直言出了自己昨天似是而非的介意:“你,你是不是,有别的缪斯了?” 杏眼圆睁,瞳孔黑亮,眼神里带着几分委屈,像是家猫看着带了流浪猫味道回家的铲屎官,听在江平野耳朵里,不亚于“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猫了?” 他哭笑不得,憋得嘴角都开始隐隐抽搐,更多却是被可爱到的心软:“怎么这么想?” “昨天素描课,你……画别人了。” 话一出口缪仓就后悔了,急急补充道:“不是不喜欢你画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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