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明浔把汤端桌上,用被烫了一下的手捏住耳朵,假装投降,“行行行,我闭嘴,嘴不叼的江少爷来赏个脸用餐吗?” 他还顺便把椅子给江遇拉开了,服务体贴周到。 江遇冷冷地勾了下唇,没跟他客气,直接坐下。 宋敛在旁边,嘴唇颤了一下,欲言又止,头皮发麻。 不是不是,他怎么感觉还没吃就饱了?而且还撑得不行! 这公寓不是他和江遇一起住的吗?怎么现在显得他如此格格不入? 看看这粉红色的氛围,还有这拉丝的眼神…… 这饭、他还能吃得下去吗? - 第二天上午晏明浔来的很早,他临时改了行程,陪江遇去火葬场。 他这次来暗中带了几个保镖,都是小时候就照顾他安全的老人了,晏明寻用着放心。 两个人才刚一下车,对镜头极其敏感的晏明浔就发现了不对劲。 他目光冷然地往四周扫了一圈,然后在手机发了几个大概位置,让保镖去抓人。 江遇:怎么了? “没事,走吧。”这个时间火葬场人来人往,晏明浔收起手机,对江遇笑了笑。 火化流程很简单,没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 江遇看着江明凯的遗体被送进桶子里,感受周围逐渐升高温度,内心焦灼又悲伤。 他在外面看到被火焰燎起的黑烟时,在出来后看到其他也在这里等待的家属的表情时,江遇感到难过。 这种难过或许来自于江明凯,又或许来自生命的消亡。 活着难能可贵。 江遇偏头看了看晏明浔,忽然觉得人确实是要好好活着。 骨灰盒是提前准备好的,整个下葬过程不超过两个小时,江明凯就入土了。 江遇在他碑前放了一束花,一句话都没有给这位亲生父亲留下,转身离开。 这是这辈子他们父子之间的收场,江遇觉得,已经足够了。 今天是休息日,回公寓之前晏明浔拉着江遇到超市买了点水果和蔬菜,还有各种各样的肉,牛奶,鸡蛋。 晏明浔发誓要把江遇养胖回去,每天都在努力践行,一旦有时间就给江遇坐好吃的。 这周下来,江遇虽然没明显变胖,但显然胃口比以前好了很多。 路上,晏明寻手机震了几下。 保镖发来消息说:跟拍的人抓到了。 抓了三个。 一个在树上蹲着,一个在街对面的奶茶店装vlog博主,还有一个在三百多米以外的湖上观景船里,相机和无人机双双出动。 晏明浔跟江遇说保镖抓到的这些人的时候,甚至都气笑了。 要说这些人也真是有毅力也不容易,简直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保镖还问晏明浔:存储卡怎么处理? 晏明浔简短地回了句:掰碎扔了。 但下一秒看着江遇,又想到了什么,立刻改口给保镖发语音,“不扔了,给我送来。” 这些人要偷拍肯定不会只拍他一个人,照片里肯定有江遇。 回去仔细看看,应该能挑出几张好看的。 江遇不理解他要照片有什么用,想拍照难道不是随时都可以吗? “洗出来做个相册,别人拍的和我们自己拍的不一样。”晏明浔挑眉,忽然凑近江遇,压低嗓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而且我刚才发现你屁股比以前翘了,这照片可以当个纪……嘶……错了错了错了。” 晏明浔昂贵的球鞋上面多了一个脚印,江遇这一脚踩得挺狠,结结实实的。 他们之间从来不玩虚的,所以晏明浔感觉自己脚折了,没开玩笑。 江遇则是冷笑希望晏明浔能记住教训,以后不要在外面,口出狂言。 晏明浔回到公寓的时候都还有点瘸,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的,总之洗水果的任务就落在了江遇身上。 江遇洗了点葡萄,还有晏明浔爱吃的水蜜桃。 他每次洗水蜜桃的时候,喜欢先把桃子放到鼻尖,再闭着眼睛嗅一下。眉头拢起或舒展,决定了他会不会洗这个桃子。 晏明浔以前就观察过几次,合理猜测江遇是只有先闻到的桃子香味了,才会继续下一步。 比如说,江遇刚选了两个,这会儿闻完手里的桃子,眉头是完全舒展开的,马上就要进行下一步了。 晏明浔觉得江遇这样小习惯简直可爱到爆,没忍住从沙发这边晃悠到厨房,这会儿脚也不疼,腿也不瘸了,顺畅无比地走到江遇身后。 “你选的这个甜啊?”晏明浔探个脑袋往前,“真的假的,别选错了,” 江遇皱眉,“嗯。” “那你咬一口尝尝呗。”晏明浔鬼鬼祟祟地移到侧面去了,“甜的我就吃。” 江遇觉得他屁事多,不太耐烦地睨这人一眼,但还是把桃子送到嘴边咬了一口。 他要像晏明浔证明自己挑选出来的桃子不会出错。 一口下去,鲜嫩多汁,江遇咀嚼两下,“很甜……” “嗯。”晏明浔哑声应着,猝不及防地抬起江遇的下颌,低头轻吻上去。 他的舌尖在江遇柔软的唇瓣上缓缓勾过,品尝桃汁,故意多停了半秒,见江遇没有张嘴的意思,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是甜。”晏明浔早就想亲江遇了,这段时间忍得很辛苦,这会儿说话的嗓音都是因为克制而变得沙哑的,拇指指腹不停地在江遇唇角抚摸,留连忘返,十分贪恋。 江遇愣了愣,喉结一滚,咽下嘴里剩下的桃子肉,然后一把抓住晏明浔的衣服,用力拉近,吻回去。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9-06 23:47:04~2023-09-16 20:10: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禧印70瓶;记得说晚安3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6章 这是一个突如其来的细腻而疯狂的亲吻,江遇的反应似乎很激烈,几乎是报复性地拉着晏眀浔过来亲吻。 他们的呼吸纠缠,唇齿相撞,体温逐渐相互融合,周围的空气暧昧升温。 晏眀浔的内心惊讶于江遇的主动,脑海里有那么一瞬间闪过疑惑,但很快就化被动为主动,炙热的手掌揽过江遇的腰,抓着一只手腕将人抵在台子上,继续加深加重这个吻。 江遇的身体向后仰着,他脖颈微抬,放在身后用来支撑自己身体的那只手的手指不断地蜷缩,收紧,用力,指尖泛白,鼓起的青筋和血管交错。 台上的水果篮子掉落,那只被江遇咬了一口的水蜜桃在边缘滚了两圈,摇摇欲坠,最后掉落在地,挨着两个人的脚边,被咬过得地方朝上,留着一个小小的牙印,上面泛着水润的光辉。 晏眀浔的一只脚抵在江遇的两脚间,两人跨步贴合,轻而易举地就能感受到彼此的冲动和狼狈。 四年过去,他的吻技依旧毫无章法又激情四射,喜欢像以前一样吸吮江遇的嘴唇和舌尖,贪婪地汲取每一寸气息与味道。 江遇的喉结滑动,吞咽的速度显得狼狈而忘我,最后还是亲得喘不过去,忍不住咬了下晏明浔的舌尖。 “嘶…这么凶?”晏眀浔吃痛放开人,额头紧紧贴着江遇的,唇角若即若离,勾出一道银色的丝线,下一秒又被他抹掉。 那一双神情的丹凤眼里蒙着浓重而暧昧的情.欲,晏眀浔轻笑着抚摸江遇微微泛红的眼尾,声音因亲吻后的沙哑而显得蛊惑十足,“不继续吗?” 江遇的胸口急促起伏,抬眼看着晏眀浔,双手也用力而颤抖地抓在晏眀浔的肩膀上,“不……” 方才的接吻用力而动情,他的眼神已经不是完全的冷淡,那里面藏着一圈一圈□□的涟漪,晏眀浔看得到,腰胯处的异样也能感受得到。 但即便是这样,江遇还是拒绝了。 晏眀浔听到回答后却明显愣了一下,他仿佛从江遇的眼睛里看出了挣扎,以及发泄情绪之后的才有的一瞬间的松懈、茫然,无助与悲伤。 “抱歉,我差点忘了。”晏眀浔猛地意识到什么,懊恼地抓拢额发,松开江遇。 不管怎么样,江明凯也是今天刚下葬。江遇和他之间的父子之情再单薄,对于人命的消亡,他确实也很难有那份心思。 “是我混账了。”他抱着江遇说。 晏眀浔是知道的,知道江遇一直像个被冰冻起来的木头,能直接表达情绪的话从来都不会说出口,真到了想要发泄的时候,才会在某个契机之下做出一点冲动的行为。 比如他们的第一次接吻,比如刚才。 这段时间江遇遭受到的背叛,冲击,江明凯的死,还有他们之间的感情变化……江遇从医院离开后就只字未提,大概是压抑了很久。 所以江遇亲他亲得那么突然又激烈。 “没事了,没事了。”晏眀浔环抱着江遇,一下一下轻轻拍着他的肩背,亲昵地吻他的额角,无声安抚。 江遇一直低伏在晏眀浔肩头,他在无声哽咽,他很想对晏眀浔说话,但喉咙那里被一团气堵着,说话就变得更加困难。 所以他还是哭了。 不是因为在郁期,而是单纯的宣泄。 晏眀浔察觉到自己的衬衫被泪水打湿,布料贴在肩膀上,他立刻心疼地把江遇抱得更紧。 他知道江遇的这份发泄里面,还包括了在国外四年的委屈。或者说是从钟雅君找到江遇的那一天起,他开始隐藏压抑了这么多年的委屈与痛苦,此刻终于像火山一样喷发了。 这些话江遇不用说,晏眀浔只在一瞬间就懂了。 他们在无声中拥抱着,也只是拥抱。 过了很久,江遇才用手抵着晏眀浔的肩膀把人推开,往前走,一路走到窗边,双手像两侧拉开一直遮挡的窗帘。 这一刻,江遇的眼里忽然闪烁出细微的光芒,“下雪了……” 他开口时嗓音晦涩,含着哭过之后的沙哑,口吻平淡又似乎还有一点隐藏不住的欣喜,“晏眀浔,下雪了。”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落了雪,虽然没有白茫茫的一片,但也不小,雪花洋洋洒洒地飞舞在半空,被风卷起又打着晃儿落下,一层又一层。 晏眀浔一直跟在江遇身后,看到外面的景象也有些惊讶,眼睛一亮,“还真下雪了啊,南宜……” 南宜虽然是北方,但冬天也很少落雪,以前就算有也是落地就化了,并不能像芜城那样从初雪之之后一直到寒冬的时候,能在地面覆盖上厚厚一层,再强烈的阳光也无法融化。 所以外面能下这么大的雪,晏眀浔觉得很罕见。 他偏头看着江遇,目光含着万千深情,清楚地窥探到江遇眼里的光芒和欣喜。 晏眀浔弯了弯唇,不由得想:小哑巴这些年过得那样辛苦,现在回来了,也总得有些他喜欢的事发生才对,总得有点好运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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