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渔甚至都能感觉到,原臣泽的身体在微微战栗。 他也发了疯似的,为这个男人着了迷,一时间竟丧失了理智,借着酒意凑上去,想要索一个吻。 晏渔眼若桃花挑着笑意,抬手扯松了领口,微微张着唇,歪着头伸出舌头缓缓凑了上去。 原臣泽察觉他的意图后,呼吸都停滞了,一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 他能清楚地看到,晏渔的目标是自己的嘴角。 有什么东西要冲破他的理智,让他想发疯。 那柔软的舌尖轻车熟路地探了过来,但想象中嘴角的湿润却没有。 原臣泽发觉,晏渔因为醉酒,肢体不太受控制,很不协调,最后只吻上了银行卡。 怔愣了下后,他分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 像是松了口气,却又有点失落,还有点哭笑不得。 晏渔把原臣泽的情绪反应看在眼里,眸色染上了浅浅笑意,只不过被他垂下的眼睫盖住了。 暧昧的气氛让晏渔也脑子发昏,他享受着这一刻。 既然都进行到这一步了,又怎么能前功尽弃呢。 晏渔微不可见地笑了下,装作醉酒,用舌尖推开了银行卡,两瓣柔软的唇浅浅地吻在了原臣泽的唇上。 然后他也怔愣了。 他其实没接过吻,不知道同喜欢的人双唇相接,会是这样一件让人愉悦到头皮发麻、浑身发软的事。 甚至连指尖都变得颤抖。 晏渔脖颈间原本微红的小兔子,迅速变成了绯红。 那双眼睛眸色迷茫,瞳孔脆弱地微微颤动着。 这种致命的蛊惑,让他失去了思考能力。 他想要动一动,但最终只是软在了原臣泽身上,索性就装作醉过去了,闭上了眼睛。 原臣泽也整个人愣住了,他下意识接住晏渔,一只手把银行卡从嘴里拿出来,又不自觉地抚摸了下刚才晏渔亲上来的地方。 他觉得耳边嗡嗡的,似乎听不太清声音,五感都好像被什么屏蔽了一般,让他整个人变得迟钝。 唯独刚才那个吻的触感,他的脑子反复翻出来回味品尝。 原臣泽觉得他一定是疯了。晏渔也疯了。 这个世界都不对劲儿。 他怎么,同晏渔接了吻呢? 晏渔怎么会想吻他? 平时见面就免不了唇枪舌战的两个人,怎么会接吻。 原臣泽心里的某处,悄无声息地裂开了一条缝。 但好在他的情绪调整能力极强,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这才发觉,晏渔已经在他怀里睡死过去了。 原臣泽有点气,这人突然莫名其妙的一个举动,让他心乱了半天,自己却毫无负担地睡着了。 其实只要他再平静一点,理智一点,就会发觉,晏渔的脸不仅绯红,还滚烫。 连脖子上的小兔子纹身,都被烤得那么红那么烫。 还有闭上的眼睛,眼睑忍不住地在颤动。 连晏渔的指尖都在发抖。 原臣泽扶着晏渔进了庄园的一个房间,把他往床上一扔,随便盖了下被子就离开了。 听到房门被关上的声音后,晏渔呼了一口气,从被子里钻出来。 他抬起胳膊,用手背碰了碰自己的脸,回想起刚才的情形,又忍不住笑了。 他的唇,真软。 那个吻可真甜啊。 晏渔感觉心脏咚咚咚的特别吵闹。 他按住心口,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轻声安抚自己的心脏:“别着急,出息点,下次还会有的。” 以后还会有很多的。 这次是他偷来的吻,但偷来的真甜。 晏渔又不自觉摸了下被原臣泽碰过的唇角。 — 原臣泽回到原来那个房间时,原夫人同原廷已经离开了,他问了打扫的阿姨,人才刚走。 他一路疾步,追到了庄园门口,看到原家的四口人正要上车。 原臣泽快步过去,直接伸手一拦。 原夫人他们看到原臣泽都有些吃惊。 原夫人犹豫了下,才开口说:“小泽,要跟我们一起回家吗?” 原廷也朝原臣泽望了过来。 原臣泽不回答,只从兜里掏出那张晏渔给他的银行卡,递了过去:“两百万,还清了。” 原廷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没想到原臣泽真的弄来了两百万。 但也似乎合理,毕竟他要同白家的小儿子结婚了,两百万轻轻松松的事。 但原廷并不是真的想同原臣泽断绝关系,好歹是自己亲生的儿子,传出去也不太好听,显得他这个父亲多无情似的。 更何况,现在知道原臣泽入赘的是白家,如果断绝关系,那以后他们不是跟白家也半点关系都没有了吗。 这怎么想都不划算。 原夫人情绪也低了下去,直觉告诉她,如果接过这张卡,那她就会真的失去这个儿子。 原夫人:“你爸那天不过是气话,你怎么还当真了呢。” 原臣泽看了她一眼,他最讨厌别人说的两个词——气话,和当真。 既然能说出口,就算是气话,也是有分量的,成年人难道还不知道自己的话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和影响吗。 还有当真这个词。 话说出来,就是给别人听的,就是要传达某些信息的,你既然开口说了,不管是玩笑还是气话,就应该会想到别人会当真。 事后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才说什么,不过是气话,或者不过是笑话,你怎么就当真了呢。 这种故意甚至恶意的戏弄,和知道后果还要把话说出口的无情和冷漠,原臣泽觉得都很可恶。 他绝对不会给这样的人,第二次的机会。 伤害了别人,一句气话,和玩笑就想揭过? 一句你怎么就当真了呢,就能利落地甩锅? 原臣泽不能接受,他再次把银行卡递了过去,态度很强硬。 “两百万还你们,以后原家跟我,再没有关系,你们也跟我,也没任何关系。” 原廷气得额角青筋直跳,但碍着这还是在外面,强压着没发火: “逆子,你说断绝就断绝?你想两清就两清?你身上流着我跟你妈的血,你难道要把血都放干,骨肉都还给我们?” 原臣泽笑了下:“骨血?你们不是在,十几年前,就把我买了吗?” “现在的原家,难道不是靠卖我,得来的钱,发家致富的?” 原夫人和原廷都是脸色一变,没想到这些陈年旧事,原臣泽竟然知道了。 两人都自知理亏,哑口无言陷入了沉默。 原臣泽把银行卡强行塞进了原夫人手里:“两清了。” 他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得很果断。 原夫人盯着掌心的银行卡怔愣了半晌,回过神才恍然意识到——她永远地失去了这个儿子。 突如其来的心慌让她克制不住地追了上去,拉住了原臣泽的胳膊。 原夫人看着原臣泽决绝的神情,心口疼了下,眼圈也红了红,最后勉强扯出一个笑: “小泽啊,可能,以前是妈妈做得不太对,你能不能原谅妈妈,别这么绝情。” 原臣泽冷眼睨她:“你卖我的时候,为什么能绝情。” 原夫人缓缓低下头:“那是逼不得已,当时我反对了的,但你父亲被你奶奶撺掇,根本不听我的话,我没办法……” 而且她对母子亲情,一直都很淡漠,也不能理,这是原夫人从小的原生家庭所影响的。 原臣泽:“后来,你也有过机会,去补救的。” 现在还在这里同原夫人拉扯,是因为原臣泽不喜欢莫名其妙地退场。 他就要让原夫人明明白白地知道,造成今天的局面,是他们的错。 也要让她知道,曾经他给过很多次机会,是他们自己不珍惜。 所以不要把事情变成这样的责任,都推到他身上,怪他冷血无情,自己却能毫无愧疚地逍遥过日子。 原夫人握着原臣泽胳膊的五指缓缓松开了。 是的,把孩子认回来后,她明明有很多次机会可以补救这份母子情的。 但她那时,只以为以后还有很多时间。 只以为孩子永远会是她的孩子,她永远都会是原臣泽的母亲。 原夫人从没想到,原臣泽能这么果断决绝,心里苦涩得很。 趁着原夫人手下力道松了,原臣泽抽出了胳膊。 原臣泽想了下,突然说:“我特别想知道,从回家后,我从来,没有跟原寻,争过什么,也没有,因为他抢走,属于我的人生,而心生怨恨。” “为什么这样,你还不满意?” “你偏心他,我能理解,为什么要,拿他踩压我?” 原臣泽语气很淡,但话里话外都是指责原夫人的偏心。 他并非是真的想要跟原夫人探讨这件事。 而是,他要在原夫人心里留下一个疙瘩。 人失去什么东西时,总是印象深刻的,他偏要挑这时,让原夫人铭记,是因为自己的偏心而导致的失去。 以后原夫人每次看到原寻,都会想起因为自己的偏心,造成过什么后果。 让原家,再也回不到从前的和谐。 原夫人愣在当场,她脑子里迅速回忆起原臣泽回家后的桩桩件件事,眼里的痛色越来越清晰。 偏心会让孩子伤心,这个道理她作为母亲不是不知道。 只是,原臣泽一直不吭声,他们便以为他不懂,也以为他不争不抢,不在乎那些,所以就下意识越来越过分。 就好像温水煮青蛙一样,原夫人觉得自己就是那只青蛙。 一直以来原臣泽不温不热的情绪反应,让她觉得自己做的似乎也不太过分。 于是无形中,她越来越过分,直到现在失去了这个儿子,才恍然觉得疼痛。 原夫人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原臣泽不想再看这个女人一眼,不管她是真难过还是假难过,他都已经不在意了。 过期的母爱让人恶心,更何况原臣泽并不觉得原夫人是真心悔过。 原臣泽回到庄园,想把还醉着的晏渔安顿好,然后再回家,结果他推开那个房间,却发现晏渔人已经不见了。 肩膀突然被谁拍了下。 “先生,晏少爷有点事,先离开了。” 原臣泽回头,看见一个穿着西服的中年人恭敬地站着,这是庄园的管家。 他点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正要走又被管家拦下。 管家:“先生,晏少爷说,让您以后都住在这儿,这是他专门为您布置的庄园。” 原臣泽顿了下:“好。” 他直接就近推开了面前的房门,进去后朝管家礼貌地点了下头,然后把门关上了。 这间房是刚才晏渔待过的那间。 原臣泽坐在床边,还能隐约嗅到一点清淡的酒气,是晏渔留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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