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远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刘年本来的意思是叫岳中秋过来看看,他这个红颜祸水惹了多少麻烦,但是岳中秋往那一杵,他又像开盖放了三天的可乐,没气了。 大约是知道自己的行为比无理取闹好不到哪去。 刘年脑中响起一句台词:有钱长得帅是我的错吗! “没事,就是问你渴不渴,”把人叫过来什么都不说不太好,刘年转身回屋拿了瓶水,“渴了喝点。” “哦。”岳中秋一点也不渴,不过还是接过来喝了几口。 “我回去了。”岳中秋把瓶子还给刘年。 “嗯,”刘年点点头,“去吧。” 到中午群里催单的多了起来,满屏的“刘老板,我那汤什么时候好?”,“小刘,汤好了就赶紧送过来。 刘年想摔手机,是真的烦。 煲汤就是要老火慢炖才有效果,时间长了嫌太久,时间短了又要找他抱怨不出味,还有人下单二十分钟就来问他好没好,刘年心想你怎么不直接抱着食材啃呢。 烦归烦,顾客是惹不起的,刘年在群里好声好气回了句,“不好意思,汤马上就好,会给大家送过去。” 今天订汤的大多是老头老太太,每次遇到顾客是老年人和孕妇,刘年都会免费配送。 这些大爷大妈都很热情,可能是一个人在病房呆久了,儿女又不在,看着个年轻人就想拉过来聊两句,聊的话题也是三句不离找对象结婚生孩子,刘年好几次都想直说您别给我介绍姑娘了,家里有长得俊的小伙子让我认识认识还行,不过他不敢,他要是这么说了不出三天生意就得全黄。 电梯上人很多,马上就国庆了,不知道住院部这么多人是不是都打算在医院为祖国庆生。刘年被挤到了最后面,到三层的时候,不知道谁又对着他腰后面来了一下,正好撞在他那个疙瘩上,把他疼的嘶了口气。 “小刘来了,快快快过来。”送到最后一个病房,刘年还是没能逃脱被拉住扯闲天的命运。 “哎,张奶奶。”刘年脸上挂着笑走过去,冲陪房的她女儿点了下头。 “麻烦小刘了,还给送过来。”张奶奶女儿站起来把汤接过去。 “没事,应该的。”刘年冲她笑了下。 “闺女,你上次说你同事她表妹是不是正找对象呢,合不合适,能介绍给小刘不?”张奶奶拽着女儿袖子,看着精神抖擞没一点病患的样子。 “哎呀妈,有你什么事啊,”女儿放下汤一脸不耐烦的把床摇起来,刘年注意到床头柜上还放着个笔记本,应该是在处理工作上的事情,“别跟着瞎操心了行不行。” “这孩子,”张奶奶马上拉下脸来,“怎么一跟你说点事就这态度。” 刘年被迫在旁边观战,这样的事平均每周都要发生一到两次,但是发生再多次他还是会觉得尴尬。“张奶奶,”刘年叫住她,“我姐还忙着呢,您别吵她了。汤您趁热喝,我先走了,灶上火还开着呢。” “哟,是么,”张奶奶秒变严肃脸,“那你快回去,别出事了。” 炉子没关这个借口特别好用,老年人普遍安全意识很强,刘年好几次都是用这个理由金蝉脱壳。 下电梯的时候腰更难受了,只要往前弯一点就疼的不行,刘年不得不跟怀孕似的一手撑着腰,微挺着肚子往前走。这样的姿势不引起注意是很难的,路上好几个人的目光除了惊奇还有一丝玩味,刘年太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了。 看屁啊,没看过坐了一晚上把腰坐断的人吗。 刘年等不到两天后了,他决定今晚就再让岳中秋给按摩一次。 “你说我是不是真的骨头有什么毛病啊,”刘年趴在床上,对正在洗手的岳中秋说,过了会儿又惊呼一声,“我他妈不会是骨癌吧?” 岳中秋那边明显顿了顿,“不至于,”他声音听上去有些无可奈何,“你别自己吓自己。” 刘年拿手机查了查腰部一直疼痛的原因,看了半天大致总结出三个:腰肌劳损,腰椎间盘突出,还有…腰椎肿瘤,比骨癌也好不到哪去。 刘年叹了口气,把手机扔到一边,又把脸埋进枕头,他才27岁,大好的年华,虽说活的一事无成吧,但他真的不想死啊。 “怎么了,又疼了么?”岳中秋洗完手走过来,这么长时间刘年怀疑他要把手洗秃噜皮了。 “嗯。”刘年心情差到了极点,一个字已经花光了他全部力气。 “我要是死了,”刘年闷闷地开口,“你帮我跟我妈说,不用买墓地,随便找个水沟把骨灰洒了就行。” 这个遗言挺随便的,但是并不夸张,一遇到生死相关的事刘年就没法淡定,这个世界上他害怕的事情很多,死是第一位的。 岳中秋紧绷着不让自己笑出来,“还有呢?” “还有?”刘年猛地抬头,不过马上他就为此付出了代价,“你还真盼着我死啊!” “你要是实在难受,我再给你拔个罐,”岳中秋坐到床边,“不过得先按摩完。” 刘年这下不顾腰的严重抗议,强行把上半身转过来,“你还会拔罐?你师父到底是厨子还是中医啊?” “他本职是厨子,”岳中秋又把刘年扭了回去,“只不过会的东西多点,你好好趴着,这样老动不容易好。” 岳中秋又开始搓手了,沙沙的声音听着很让人松弛,刘年突然发觉他刚才洗半天手是为了准备给自己按摩。 其实去外面的按摩店做一次也没多少钱,可是在家里,趴在家里的床上,垫着家里的枕头,还是更舒服一点。 至少死也是死在家里。 “你今天是什么时候又开始疼的?”眼看刘年表情逐渐扭曲,岳中秋赶紧问了个问题转移他的注意力。 “什么时候,我想想…”刘年两个指头跟要自杀似的戳着太阳穴,这是他小时候发明的方法,当一个部位很疼的时候,就使劲掐或者戳另一个部位,这样能让初始疼痛减轻一点,刘年管这叫疼痛大挪移。 “好像是,电梯…对!电梯里!”刘年一拍床,“今天电梯里有人撞了我腰一下,然后就不行了。” “你说那人是不是会什么邪法,”刘年语气里充满了担忧,“手里藏着毒针,气功什么的,撞一下就能让人受伤。” 刘年听见岳中秋在背后深呼吸了一口,“有可能,我在监狱里听人提起过,有些古代流传下来的功夫就是很邪门,轻轻碰一下就能让人半身不遂。” “啊,真的啊,”刘年吓得哆嗦一下,不是担忧,是实打实的害怕了,他再次扭过脸,“那我会不会…我操你蒙我是吧!” 岳中秋嘎嘎嘎狂笑起来,笑的腿都站不直了。 “你他妈无不无聊啊!”刘年吼了一声,他这会儿动弹不了,输出全靠语音,又朝岳中秋撇了个枕头,“神经病,天天就知道蒙我!” 岳中秋把枕头捡起来,拍了两下又放回床上,刘年这样让他觉得既心疼又想笑,平时挺聪明挺老成一人,怎么一出点事就单纯到信这种鬼话。 毒针,气功,不行了,越想越好笑。 哈哈哈哈哈哈。 刘年还在那边纸老虎一样张牙舞爪,气鼓鼓的像个河豚,岳中秋把他两只胳膊按在床上的时候,他还试图用脚尖去踹岳中秋的膝盖窝。 “你真的别再动了,”刘年突然暴露出的小孩子脾气让他有些无奈,“我手上没准头,给你按瘫痪了别怪我。”
第44章 刘年立马不动了。 但不是被吓得,他就是再降智也不至于相信被人按几下就瘫痪了,点穴都不带这么灵的。 真那么牛逼直接去华山论剑好了。 刘年是臊的,岳中秋一抓他胳膊,他就想到昨晚的场景,想到腹肌,想到内裤,想到那一大包…狂野的思想跑偏到十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岳中秋也意识到了,刘年不光胳膊腿不乱扑腾了,话也不说了,头冲向墙壁那一面,耳朵尖还微微泛着红,而自己还抓着他的手腕。 刘年的手腕真的很细,和他腰一样细,他一只手握着还有很多空余… 停, stop,求你了,别再想了。 刘年脸趴在枕头上腮帮子有些发麻,他真的恨死这把老腰了,要不是它一天天的犯病,也不至于大晚上的叫岳中秋来按摩,没有按摩就不会有这么尴尬的场面,他也不会动不动就把昨晚上的事在脑子里循环播放。 接下来的按摩过程,刘年一声不吭,经历过早上二十分钟的历练,虽然按起来还是会疼,但已经不是难以忍受的地步了,咬咬牙是能坚持住的。就是除了疼,岳中秋偶尔还会碰到腰侧面他的痒痒肉,一碰他就一激灵。 “哎你,”刘年还是忍不住说了,“别碰侧面,我痒。” 事儿精吧,有个免费的按摩师还又怕痛又怕痒的。 岳中秋嗯了一声,真的缩小了范围,没有再碰过他敏感的地方。 “那个,你家有杯子么,还有打火机?”按摩完毕,不能继续保持沉默了,岳中秋开口问道。 “碗柜里有几个玻璃杯,”刘年撑起上半身,“就是喝酒的杯子,打火机在鞋柜抽屉里。” “用这些就能拔罐?”刘年又问。 厨房里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有玻璃碰玻璃的,还有玻璃碰陶瓷的,“拔火罐挺简单的,体内有寒气的话用这个就行,”岳中秋两只手捏着三个玻璃杯过来,“只找到三个一样的,我再去我家拿一个。” 刘年点点头,想了想又觉得自己活的够寒酸的,连几个相同款式的杯子都找不出来。 岳中秋拿过来的玻璃杯比其他三个稍大,看起来像它们的大哥,刘年一想到这四个瓶瓶要插在他背上,像戏台上唱戏的老将军一样,就有点想笑。 拔罐跟按摩不一样,不能隔着衣服拔,岳中秋从找杯子就开始在心里默念要冷静不能破防,要是真当着刘年的面支棱起来,他可以直接从他们住的三楼跳下去了。 刘年皮肤白,像腰这种没怎么被阳光晒过的地方就更白了,衣服撩上去的时候,岳中秋都能感觉眼睛被晃了一下。 定神,集中注意力! 岳中秋深吸一口气,拿起其中一个杯子,熟练的用打火机把它内壁燎了一圈,啪的一下倒扣在刘年喊疼的部位,同样的方法,扣了一排在腰上。 “疼吗?”都扣完之后岳中秋问。 “还行,没什么感觉,比你按的强多了。”刘年身体僵硬着不敢动,他怕一动那些瓶瓶罐罐就掉下来。 岳中秋坐在一边,看着瓶口里的皮肤一点点被吸的鼓起变成小包,由白到粉红,再由深红到黑紫。 “你寒气挺重的,”岳中秋拿自己手机拍了张照片给刘年看,“中间这个,”他指着颜色最深看着跟中毒似的一圈,“就是你疼的那个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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