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岳中秋认真思考后给出答案。 刘年眨了眨眼睛,看着岳中秋。 “就是,和平常一样。”岳中秋摸摸脖子。 刘年点点头,果然和他想的差不多。 “今年我给你过生日好吗?”刘年一开始想说的是“今年和我过好吗”,想想觉得味儿不太对,又改了口。 岳中秋挑面条的手不动了,停在半空中,抬起眼直勾勾盯着刘年。 “好不好啊,”刘年笑了,这是第一次有人过他生日太震惊还是太感动,“我们买个蛋糕,或者你想怎么过告诉我。” “你…”岳中秋吸了下鼻子,又低下头。 “啊。”刘年等着他后半句。 “你不和你家人过么?” 刘年觉得大概自己听错了,但是岳中秋这话分明带了点颤抖的哭腔。 我靠,这小子不会哭了吧。 就因为自己说要给他过个生日? 没这么夸张吧… 刘年凑近去看,岳中秋把头埋得更低了。 “没哭。”他说着又抽了下鼻子。 “没说你哭,”刘年看了眼他的碗,他其实有点担心眼泪滴到面条里,“没哭的帅哥给个回复呗,好还是不好。” “你家人怎么办?”岳中秋对这个问题念念不忘。 “我妈带着我姥姥去我一个亲戚家过节,”刘年饶有兴致的一只手撑在桌上,“她们问我去不去,我说算了,我怕留某位小朋友一个人在这他会哭的更惨。” 刘年特地加重了小朋友三个字。 岳中秋抽了张纸巾迅速擦了擦鼻子,刘年这才发现他真的没哭,只是眼圈有点红,但没有泪痕。 “真没哭啊。”刘年乐了。 “我不是小朋友,”岳中秋说,“过完生日27,和你一样大。” “那就大朋友,”刘年说,“27岁生日想怎么过?” 岳中秋想了一会儿,小小声说,“买蛋糕。” 岳中秋没过过生日,除了基本的切蛋糕吹蜡烛许愿三件套,也不知道该有哪些流程。以前同事生日叫过他两回,都是在KTV喝酒,举着麦克风鬼叫,到头来闹哄哄的也不知道过了个啥。 他的生日可不能过成那样,和刘年两个人,安安静静简简单单的,就挺好。 “好,买蛋糕,买个大蛋糕,”刘年又重复一遍他的话,“还有呢?” “不知道,没了。”岳中秋声音还是很小。 “什么要求都没有你让我很难办啊,”刘年用手指轻轻戳了下他脑门,“想去外面还是…” “家里,”这次岳中秋答的很积极,“不去外面。” 这是攒钱攒出惯性了啊,“成吧,”刘年说,“今年中秋就在家给我们27岁的大朋友过生日。” 岳中秋想在家过生日不是为了省钱。 跟钱没有关系。 从来没人给他庆祝过生日,人生第一次,很重要的时刻,他想把这么重要的时刻留在一个让他很有安全感的地方,而不是外面哪个酒店或者KTV的包房。 刘年,刘年,刘年。 岳中秋嘴里念叨着,刘年对他很好,从小到大没谁对他这么好过,好到甚至让他有一丝…惶恐。 中秋是团圆的节日,应该跟家人一起过,可是刘年为了他,都没和他的家人在一起。 岳中秋想到这又有点想哭,他赶忙仰起脸使劲吸了吸鼻子,又用手背蹭蹭眼睛。 爱哭的毛病是该改了,27了,是大朋友了。
第35章 刘年翻来覆去想了好久也想不到该送岳中秋什么礼物好。 送礼物这个事还挺有学问的,首先得收礼的人喜欢,其次价格得适中,最好还能带点寓意。 小时候同学过生日互相请客吃饭,刘年倒是送过不少小玩意儿,小孩子的礼物容易挑,一份零食几支笔就能乐半天,但是长大以后这种社交场合他参加的少了,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到合适的。 太便宜的拿不出手,贵点的…他买不起,岳中秋也不会要。 刘年想了几个又都被自己否决了。 某宝上也没几个有用的,刘年一路啧啧着翻下来,全是些华而不实的东西,排名最高的是个领带扣。 别说领带了,天知道岳中秋有没有衬衫。 手机上面弹出一条消息,是岳中秋发来的。 原来大晚上不睡觉的不止他一个人。 刘年的微信名叫小怪兽,因为他名字里有个年字,年兽年兽听着比较霸气,岳中秋更简单,连汉字都没有,直接一棵树,忽略那个土得掉渣的头像,这名字还挺符合当代年轻人的简约风。 刘年点开一消息看,是转账,还细心的标了备注:伙食费。 想想还是拆开了,好家伙,数额够大的,一共两千。 “我给你吃金子了,给我这么多钱。” “还有欠你的一千。”岳中秋说的是祁月来找那次。 刘年眯着眼睛想了会儿,“那也用不了一千啊。” “先垫上,”岳中秋说,“不够再给。” 真是有钱了啊,刘年笑了,在手机上打出一行字,“把钱给我你还剩多少?” 这次回得没那么快了,再甩过来只有俩字,“够用。” 刘年没回复,他怕岳中秋脸上挂不住,也对,都是成年人了,留多少吃喝拉撒心里还能没个数吗。 刘年把手机切回到某宝界面,一边哼着“今年过节不收礼”一边继续琢磨他的礼物问题。 又想了半个小时,还是一无所获,刘年觉得自己在这方面可能确实欠点火候,而且他也不能问周恪,这家伙看着温文尔雅,内里骚包得很,给的建议肯定都是比领带扣还要骚一万倍的。 刘年打算去阳台站会儿找点灵感。 夜晚的风吹进来,凉飕飕的很舒服,刘年只穿了一件睡衣也不觉得冷。快到中秋,月亮已经很圆了,不过不是正圆,远远的望着还有些棱角。 如此良辰美景,手里总感觉少点什么,要是再来根烟,配杯红酒,逼格直接拉满了。 刘年笑了笑。 就这么任由思路天马行空飘了一会儿,刘年不自觉地盯着月亮看起来,散发着淡淡光辉的轮盘跟有魔力似的,只要盯上了就移不开眼。 月亮,岳中秋,岳中秋,月亮… ! 有了! 刘年突然想到一个绝妙的点子。 中秋节前两天,刘年接到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他一向对不熟悉的号码很抗拒,当年他爸爸的死讯就是一个陌生来电告诉他的。 “喂,”刘年深吸一口气接起来,“哪位?” “老同学,不记得我了?”电话里的声音依旧很陌生。 “谁啊,”刘年皱了皱眉,他没兴趣玩猜谜,“您是哪位。” 那人见他这样也不卖关子了,自报家门道,“是我,赵一贺。” 刘年反应了两秒才想起来,自打那天超市见了一面,他都快忘了这么个人。 “啊,”刘年用勺子匀了匀面前的汤,“你咋知道我号码的?” 赵一贺嘿嘿两声,“自己都忘了吧,你朋友圈之前发过你的新号。” 刘年确实忘了,换号是三年前的事了,也难为赵一贺一条条翻了他那么久的朋友圈。 刘年一边说着话,手指飞速往下滑动,找到那条点了删除。 “同学聚会你去不去,群里讨论那么久也没见你出来说话。”客套了两句赵一贺说起来正事。 高中同学聚会,听到这几个字刘年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章赫远,他俩就是高中同学,只不过不是一个班的。 “同学聚会?什么时候,没听说啊。”刘年找了把椅子坐下。 “大忙人就是跟我们这些闲人不一样,”赵一贺叹了口气,“几天前就在群里说了,中秋节那天中午,东城的蓝海酒店,哎我说你是不是根本没看群啊?” 刘年心说你都快去敲钟了,闲个屁。 “我没看,”刘年刚找完朋友圈又开始找群,他每天消息太多,又没有及时清理的习惯,活跃的大多是订汤的客人,其他的都被压在下面。光是高中的微信群刘年就有四个,他找到红点数字最多的那个点进去,里面已经刷了五十多条了。 “怎么说起聚会的事了?”刘年慢慢往上划着,看同学们发的消息,有些头像他还有点印象,有些感觉见都没见过。 “好久没见面,联络联络感情吧,”赵一贺说话大大咧咧的,“其实我也是人都忘的差不多了,就想着给你打个电话,省得到时候一个人叫不上来多尴尬。” “我时间可能错不开,”刘年说,“中秋节约了人。” “是一整天都不行吗?”赵一贺换了个地方,听着一下安静不少,“就占你中午吃个饭,晚上也都是各回各家,谁大过节的不回家过啊。” 刘年一想也是,庆生也庆不了一整天,况且他也好奇曾经那一帮少男少女现在都变成什么样了,就改口应了下来。 赵一贺挺高兴,说那天再联系他,两人愉快的结束了通话。 刘年说起中秋安排的时候,岳中秋脸上闪过一丝失望,虽然是转瞬即逝的,可还是让刘年稍微有点愧疚,好像是自己辜负他了,不过岳中秋马上就恢复了。 “那我晚上等你。”岳中秋说。 “嗯,等晚上的。”刘年对他笑笑。 俩人又闲扯了几句,大中午头没什么客人,岳中秋帮刘年收拾完碗筷都会在店里待会儿,刘年一个人坐着容易犯困,需要有个人陪他聊天解闷儿。 太阳光斜射进来照在背上暖融融的,像只小猫爪在按摩,刘年非常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我大哥给我来电话了。”岳中秋看看手机,又看看刘年。 “看我干什么,接啊。”刘年帮他划到了接听键,这人是吃饱了犯迷糊连电话都不会接了。 岳中秋讲了没几句就站起来出去了,刘年也没理他,继续趴桌上享受他的免费按摩。 肯定是有什么话不想让他听见才出去的,岳中秋社交圈子小的可怜,他的事儿该发生的,该告诉的刘年都摸的差不多了,想不到还有小秘密。 这个电话时间挺长的,刘年都快在阳光的爱抚下睡着了,岳中秋才进来。 “我中午也要出去。”岳中秋有时候说话过于简洁,以至会让人摸不着头脑,不过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刘年已经能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你明天中午也要出去,”刘年像在做扩句练习,“你哥找你。” 岳中秋点了下头。 “嗯,”刘年直起身子,“去哪儿?” “蓝海。” “嚯,这不巧了吗,”刘年乐的一拍手,“我们聚会也是在那。” “就这点事你们说了十分钟?”刘年说完顺手拿起一袋开心果开始剥。 杜盛国原本是想晚上出去的,他老婆带着孩子回娘家过节了,剩他一个人,但是岳中秋说只能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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